林萱做的鸡蛋汤不只有蛋花,还一人做了一个荷包蛋,再加上南瓜白面揉的馒头,这算是傅以宝去世以后,傅家难得的好饭了。
傅明岚吃得异常满足,心里偷偷地想,要是嫂嫂一直像这样,给她们做好吃的,就是没事就骂她出气,她也是愿意的。
傅瑾珩知道今天的鸡蛋是林萱出钱买的,吃过饭后就对她道:“你跟我到房里来一趟。”
林萱愕然道:“做什么?”
傅瑾珩并未回答,率先一步往房里行去。林萱不解地摸了摸后脑勺,只能跟了上去。
两人虽已成了亲,但却并未住在一起,林萱现在住的是傅瑾珩以前住的卧房,傅瑾珩则搬进了原来的书房里。
书房里很简陋,除了一张书桌子,一个柜子外,就只有一张床,而且比林萱住的房间也要小上许多。
这个家里真正的主人住得如此之简陋,她一个外人却占着全家最好最大的房间,林萱顿觉很不好意思。
正琢磨着怎么自然而又不显尴尬地把房间还给他,就见傅瑾珩从柜子里拿了一串铜钱出来递给她。看着那一大串铜钱,林萱疑惑道:“你给我钱做什么?”
“早上你买了鸡蛋。”
话一出口,傅瑾珩就觉得自己这样说很不妥,虽说两人和一般的夫妻关系不同,但她到底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自己这样说显得太见外了,又道:“我的意思是说娘病了,家里的事可能要麻烦你多费心一些。”
林萱有些意外,她记得在原书中,他是非常讨厌不信任自己的,他怎么会拿钱给她,还让她照顾一下家里?
难道她这两天的示好起作用了?
想到自己的示好起了作用,林萱顿时兴奋起来,愉快地接过钱道:“你想吃什么?我买回来做给你吃。”
记得书中说他好像很喜欢吃糕点,与女主成亲后,女主特意请了几个名厨,就为了做点心给他吃,于是道:“这个时节的芋头最为松香粉糯了,要不我做酥香芋泥卷给你吃?我做的酥香芋泥卷外部香酥,内里香甜,你要是吃了一定会喜欢的。”
“不用麻烦,我吃什么都可以的。”傅瑾珩不太习惯和她独处,更不习惯她这样热情地和自己说话,先一步迈出房间道:“我还要去请人修缮房屋,就先走了。”
林萱回房收整了一番,便迫不及待地去了县城。
到了县城,林萱先去了铁匠铺。
傅以宝以前是木工,家里有锯子、刨子、墨斗、钻子等工具,但却没有做木雕所需的刻刀。
她想打一套刻刀,以后雕点小玩意到街上卖。
却没想到这时代的铁器极贵,打一套刻刀竟要五两银子。而她身上连二两银子都没有,哪里买得起一套刻刀。
林萱叹气,万万没想到挣钱卡到了第一道门槛上。不过还好,她穿书之前本事学的多,除了木雕外,她还会做别的。
实在不行,她还可以做吃食来街上卖。
不过大湾村离县城远,而且现在才初冬就这般冷,等再过一些日子,还不知道多冷呢,要来县城卖吃食那简直是受罪,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万万不愿来吃这个苦的。
出了铁匠铺,林萱转头便去了布庄。
刚进布庄,女掌柜就迎了上来,“哟!是林大小姐啊,你可好些日子没来了,刚好京城来了几匹好料子,你可要看看。”
掌柜的话音刚落,大堂里就响起一阵娇笑声,林萱抬眸望去,就见大堂内站着三个小姑娘。
三个小姑娘看起来和她差不多大,皆是十六七岁的年纪,见她看过来,其中一个满头珠花的小姑娘矫揉造作地拿手绢捂着口鼻道:“花掌柜,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林大小姐都嫁人了,你怎还能称她为小姐呢?人家现在可不是林小姐,人家现在可是傅夫人了!”
花掌柜尴尬地笑了笑,对林萱道:“对不住,实在是对不住,老婆子关在铺子里好些日子没出门了,还不知道林小姐已经嫁人了。”
她说着,便从柜台里拿了一匹素锦出来,展开给林萱看道:“傅夫人,你看这颜色,这花纹,整个安阳县可就这一匹,你可要,你若要的话,我给你算便宜一些,算是给你赔罪。”
满头珠花的小姑娘再次笑了起来,“花掌柜,傅夫人如今只怕是买不起你的素锦了哦!”
花掌柜那双满是褶子的眼睛全都是戏,尖着嗓子道:“不可能吧!怎么可能?傅夫人怎么会一匹素锦也买不起?”
三个小姑娘仿似听说了天大的笑话一般,皆捂着肚子大笑起来。
满头珠花的小姑娘笑了好半响,才翘着兰花指道:“因为啊!这位高贵瞧不起人的林小姐,嫁了一个农夫!哈哈哈哈哈哈……”
几人在做戏,故意取笑她,林萱哪里还看不出来。
她冷声道:“花掌柜这布庄什么时候改成戏台子了?几位唱戏唱得很不错,特别是贱人的角色,简直是演得惟妙惟肖,只消一眼,就让人明白,几位都是活脱脱的贱人。”
“林萱,你骂谁贱人呢?”三小姑娘不笑了,齐齐怒视着林萱道。花掌柜脸色也不好,“傅夫人,你买不起布匹就算了,怎么还恼羞成怒骂人呢?你这可太丢林县令的脸了。”
听到林县令几个字,满头珠花的小姑娘突然又不气了,娇笑道:“花掌柜,她爹如今可不是县令了,都被关进大牢了,那可是罪臣。”
“就是,全家都要被砍脑袋了,还横什么横!”另一个长脸小姑娘道。
“啥?砍脑袋?”铺子里原本只是站在一旁看热闹的顾客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道:“张家小姐,你说的是真的?林县令要被砍脑袋了?他犯了啥事哦?”
张明珠看了林萱一眼,得意地笑道:“这还用问吗?肯定是触犯了朝廷的律法,所以要被砍脑袋咯。”
“什么律法?张家小姐,你怎么听说这消息的?”
长脸小姑娘哼了一声,道:“她当然知道,她家叔父在京城里当大官,这消息就是他叔父写信回来说的。”
听说消息是京城的大官那传出来的消息,原本还有些怀疑的人顿时都信了,有的甚至道:“林县令肯定是犯了贪污的重罪!他以前当县令的时候进城还要交一文钱的进城费,现在的陈县令都不用交,我们以前的钱肯定都是被他给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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