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家。
姜瑜挂断电话，蓝家栋问她：“青瓷跟黎正阳真的要在邮亭镇过夜了？”
“是啊。”姜瑜不禁有些担心道，“这男未婚女未嫁，一起出门，彻夜不归，这要传出去，不像话啊。”
“越多的人知道，岂不是越好。这样就不怕黎家不认账了。”
蓝家栋倒无所谓的。
他只怕别人不知道蓝青瓷跟黎正阳的事。
“这搞得好像我们女儿嫁不出去，要倒贴是的。”
“肤浅。”蓝家栋冷哼，道，“就黎正阳的条件，倘若能早点结婚，倒贴又如何。”
“就怕夫家会觉得她轻浮，从而亏待了她。”
“只要能嫁进黎家，青瓷自己过得不好，那是她自己没本事。黎家别过分，也别少了蓝家这一份，我管他们夫妻俩怎么相处。反正以黎正阳的性格，总不至于欺负他，我量他也不敢！”
说到这个，蓝家栋倒是对黎正阳充满信心，青瓷瘦了，不一样的。
话不投机半句多，姜瑜不想再跟丈夫聊下去。
大概在丈夫眼里，他只是偶尔打她一顿，只是跟她讲明了只出轨薛佳琪一个人，她就已经过得很不错了。
青瓷说得对，是她自己的选择，才会造成如今的局面。
夫妻二十余载，姜瑜突然升起一股挫败的无力感。
姜瑜跟蓝家栋聊不下去，等蓝家栋老爷子出门之后，又去薛佳琪那里找她了。
两人一阵翻云覆雨后，薛佳琪趴在蓝家栋身上，抱怨道：“家栋，你说为什么我明明是按照蓝青瓷的步骤来做的，做出来的饭菜味道却远远不如她的？我明明看着她数钱的，一顿饭能卖一百好几十块。”
蓝家栋无语的道：“这你问我，我问谁？做菜还不都是那些步骤，我做出来的谁都吃不下，我又找谁说理去。这就跟学习一样，一样的课本，一样的老师，一样的环境，可有人如青瓷门门拿满分，有人就打零分。你能说得清？”
“青瓷可一点都不像你们蓝家的人。该不会，她也……”
“你给我闭嘴。”蓝家栋一把推开她，打断了她的话，愤怒的坐起来，一脸不悦的看着薛佳琪说，“我们蓝家也出过聪明人的，就是老爷子的弟弟，不过因为战争失去了消息。”
“老爷子也比普通人聪明，不然他能从一个泥腿子干到小干部？他同村的那些伙计们，一把子年纪还要扛着锄头下地，哪有他这样安享晚年的。哼，我蓝家就不能出聪明种了？”
蓝家栋突然翻脸。
“你那个草包女儿，是像了你的脑子吧。没有青瓷的厨艺，你就少赚点钱吧。别人一天卖两三百，你一百都卖不到，能怨谁？我跟黎磊差不多大，他现在已经位居高位，我就一个小小的管事。这么大的差距，我找谁抱怨了吗？”
薛佳琪自知说错了话，就立刻闭嘴不言了。
她可以这样编排蓝维尼，却不能这样污蔑蓝青瓷。
毕竟蓝青瓷这个小崽子从小学习成绩就好，16岁的年级就以全市第三的成绩考入德州大学，一度让蓝家栋脸上添光。
蓝家栋以此为荣，每到聚会，都要在桌上吹嘘自己的种有多厉害，自己的教育方式有多厉害。
她无端的给蓝青瓷泼脏水，差点就触到蓝家栋的逆鳞了。
但提起厨艺，输给蓝青瓷，她真的很不甘心。
一想到同样辛辛苦苦的摆摊，她却赚不到蓝青瓷的三分之一，这让她很不甘心。
……
蓝青瓷先把席子用水擦了一遍，挂在后院上晾着。
又把一楼擦了一遍，整理了下房东放在这里的一张桌子和四张凳子。
黎正阳就带着从镇上饭馆里买的饭菜回来了。
用几个搪瓷碗装着晚餐，
搪瓷碗已经有些变形，脱落了一些彩釉，露出黑色的金属坯来。
黎正阳把带盖搪瓷碗一一摆在桌上：“先吃饭吧。吃完后，收拾一下早点就休息吧。明早我们天亮后出发。”
“嗯。”
这种小镇上的宾馆，以黎正阳的洁癖程度，他估计情愿睡车里，都不会去住的。
蓝青瓷也不想去。
不然两人也去供销社打电话的时候，就不会心照不宣的花巨资买棉被和席子了。
吃完饭，蓝青瓷清洗餐具，黎正阳则去二楼收拾了。
这套宅子，月初的时候才空下来。
房东把原房客留下的东西都清理过一遍，所以屋子里比较空荡，除了最基本的旧家具之外，再无他物。
擦床，扫地，擦地。
打扫完后，蓝青瓷也上楼来，黎正阳正提着水桶和工具想上三楼。
蓝青瓷咬了咬唇，无助的看着他说：“正阳哥哥，我怕。”
陌生的环境，这里她第一次来住。
整个一层楼只有她一个人，她会害怕的。
黎正阳在原地愣了会，随后反应过来，说：“那你睡有床那间房，我睡外间。”
外间没有床，就只能打地铺了。
蓝青瓷觉得有些过意不去的。
她打开门窗，透气。
黎正阳下楼去把搪瓷碗送回饭店。
回来的时候又买了盒鸡蛋糕和两瓶汽水。
蓝青瓷已经把电风扇和睡觉用的东西都搬上楼。
厨房没有生火，没有热水，蓝青瓷不敢全身洗澡，就在修在楼梯拐角处的洗手间里擦了擦身子。
没带衣服，自然就没得换，只能穿这身有些臭熏熏的衣服睡。
她进卧室的时候，发现黎正阳已经帮她铺好床褥。
等听到他回房间的动静后，蓝青瓷才起身把房间里的灯熄灭。
“正阳哥哥，今天谢谢你。”
“嗯。”
“这次我没有金条了。”
先说好，我真的没有金条，也没有钱给你了。
黎正阳：“……”
他缺那点钱吗？
黎正阳：“嗯。早点睡吧。”
蓝青瓷犹豫：“那……晚安。”
“晚安。”
良久，蓝青瓷都没再说话。她今天真的很累，在这个简单的条件里，她沾上枕头就睡着了。
耳畔是电风扇吹来的嘘嘘声响和她细微的小鼾声。
黎正阳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勉强睡着。
这一晚。
或者说这一天，好像有什么事在发生了改变。
他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
但就是知道，有的事情就是发生了变化。
……
研究所里。
霍瑞河把东西原封不动的提了回来。
其中有被褥，席子和两搪瓷的饭菜和一些水果。
叶霆琛看了眼他手里的东西，低声问：“黎正阳没收？他们去宾馆住了？”
黎正阳真的是早有准备，要跟蓝青瓷在外过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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