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是蓝维尼的声音的传出来：“秋桐，这都怪你，让你天没亮就走，非要挨到这个时候。”
随后，屋里传来一声男音：“这不是昨晚太累了，我睡过头了吗？”
她昨天回家过夜，够胆包天的蓝维尼居然让男人留宿？
蓝青瓷连忙退回去。
蓝维尼抱怨道：“那现在怎么办？马上就要上早自习课了。”
“我先去上课。你就迟到二十分钟再去吧。老师问起来，你就说身体有点不舒服，就起晚了。”
“等等。你看看外面有没有人，别被人看见了。”
那男生一副痞里痞气的模样，说：“看见又如何。我们是光明正大在一起的，等高考结束，我就去你家提亲，跟你早点订婚。”
说完后，这个男生又在蓝维尼脸上啵唧了一口。
两人你侬我侬几分钟后，房间的门才被打开，一个身形干瘦的男生从里面走出来，左右看了看确定四周无人后，才大步流星的离去。
蓝青瓷在角落里熬到蓝维尼也出门，她才开门进屋。
她的床和东西，没人动过。
她去整理了下蓝维尼的床和厕所，却发现他们俩昨晚做过那些事的痕迹。
蓝青瓷到底是经过人事的心理成熟的女人，知道这些蛛丝马迹代表着什么。
不过，她是怎么都没想到，蓝维尼刚成年没几个月，就已经跟男同学偷吃禁果了。
这个男生，她之前没见过。
可能高中毕业后，两人的感情发生变故，就不了了之了。
闻着一屋子的恶心空气，蓝青瓷心里又有了主意。
真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
蓝维尼，这可是你自己作死送上门来的把柄，就不要怪我了。
……
谭雅医院。
林牧查完房后，小碎步的跑到黎正阳面前，跟他说起话来。
“黎正阳，黎正阳，你猜我来上班的时候瞧见谁了？”
黎正阳冷冷的斜睨着他。
一副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不想搭理你的模样。
“是蓝青瓷。我看到她去路边的买药了。好像是黄体酮胶囊。她是不是生病了，你不给她看看吗？万一她讳疾忌医，自己买药乱吃，导致体内激素失衡，对身体不好的。”
蓝青瓷体重肥胖，可能会生理期不调。
她不好意思来医院看病，随便找药店的赤脚大夫看看，然后拿黄体酮胶囊，可能性是很大的。
“你怎么知道是黄体酮？”
“我看到那诊所的医生递给她的，就我这视力，绝对没看错。”
“知道了。”
黎正阳拧着眉。
她最近瘦了。
可能导致激素失衡，需要补充黄体酮？
等下周末送正姿去补习的时候，给她摸摸脉吧。
“对了。”林牧把手伸在黎正阳面前，“给我报销。四天，买早点零食的钱，一共二十块。”
“你自己不是吃了吗？而且，你早晚各买四块钱。一共四天，哪需要二十块钱？”
“哎，黎正阳，你很狗啊。你知不知道，我早上带十块糯米卷到医院，分给同事吃。晚上下班回家，带二十个糯米糍回家，我妹妹倒是喜欢吃，可我妈追问我，是不是哪个姑娘送给我的。非说这姑娘手艺好，让我带回去给她好好瞧瞧。还有，还有，上次那五百个粽子一百块钱你也没给我报销。”
“可你都吃了。而且，粽子是你们家过节都要买的。”
“你这是要赖账了？黎正阳，信不信我今晚就把这些事告诉蓝青瓷。我看她笑不笑话你。一个男人做到这个地步，还不让对方知道，你很卑微诶——”
“闭嘴。”
黎正阳从西裤的口袋里抽出两张大团结塞到他手里：“剩下的一百块钱，明天给你。”
“这还差不多。”
两人各自回自己的科室，没过多久，林牧又跑来找黎正阳。
这时，他手里多了两张纸。
“黎正阳，你不是吧？你申请了调派到乡镇做医疗支援的名额？还是邮亭镇，隶属于芝山县。这个县，出了名的穷啊。芝山，芝山，芝麻绿豆大的山？一听名字就是个贫穷落后的地方。”
黎正阳伸手撵过他手里的名单，说：“她在那里。”
“谁？”
“青瓷。”
一听到这个名字，林牧闭着眼在自己的额头上拍了下：“黎正阳，你完球了你。”
“她做饭好吃。”
林牧听到这句话，眼睛一亮，说：“不如我跟你一起去吧。这德州，我实在是待不下去了。我妈十句话有九句不离让我谈对象。我这就去写申请报告。”
说完后，又拿着通告单风风火火的走了。
这时。
科室的茶水间里，躲在这里借喝水八卦的医生护士们已经炸开了锅。
医院方贴出了第一批工作调派到乡镇医院的名单。
其中，居然有黎正阳。
抛开黎正阳是他们科室最年轻有为，前途光明的医生不说，就他的出身，他没必要去那么穷困的镇医院去任职增加履历啊。
一旦调去乡镇医院，最低一年后才能申请回谭雅医院呢。
去乡镇医院奉献一两年，再回德州后，会对自己的履历有帮助。
但除了那些没转正，或者考职称困难的人愿意过去，其余的人是一万个不愿意被分配去乡镇医院的。哪怕工资不变，可根本就不会再有任何福利津贴，到手的薪资会少很多。
更何况，乡镇医院的条件肯定很差。普通人也不愿意吃这个苦。
他这个富家少爷出身的，能吃得了那个苦吗？
有人说黎正阳光明伟大，牺牲小我，成全大家。
也有人说他是不是为了离开德州，躲避跟蓝青瓷的婚约。
听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周书垭浑身不是滋味，而一个名叫周倩倩的护士，却嘴角含笑的盯着地面。
周书垭最后还是没有忍住，趁着午饭时间，去找黎正阳。
“正阳，你申请去镇医院的事，就真的没有更改的余地了吗？”
“嗯。”
黎正阳算是回答了周书垭的提问。端着自己的饭盒，从她身边走过。
的确。
食堂的饭菜真难吃。这一周，他都有些瘦了。得想办法补回来才行。可最近没借口让蓝青瓷来家里做饭。等高考结束后，让正姿装病，行不行？
周书垭看着他挺拔如松的背影，喉咙里凝聚着一股酸涩的苦味。
握着拳头站在原地，松开，握紧，又松开。
一时间，犹豫着，难以定夺。
整个下午，周书垭都在想这件事。
他们都说黎正阳是为了躲避跟蓝青瓷的婚约，才会申请调派去偏远的乡镇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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