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声未停,她的思绪却已经飞得太远,将所有的心事幻化在琴弦之下,将委屈、伤心寄托在琴声之中。
“月心道长……”
“安公公!”
安公公捧着拂尘,见左右无人,压低嗓门:“奴才奉了皇上旨意,特来宣您去清心殿。”
有完没完了,昨儿她就一宿未睡好。
安公公似乎看出月心的心思:“奴才劝您还是去的好。薛德庆能不能成为昆南候,全在您的一念之间……”
明丰帝要胁她,现在连个太监也来要胁她。
“回公公,不是月心不去,而是……今儿离开的时候被皇后碰了个正着。倘若再去,皇后娘娘必会生疑……”
“封你为妃,这是早晚之事。就算皇后知晓,她还敢为难皇上不成。您就不要为难奴才了,总不能让皇上在清心殿等着吧。”“快走呀!”
她已经踏出了一步,就算前面是悬崖峭壁,已经没了后退的路。难道这就是她的宿命,注定今生无法平淡的生活,与这冷漠的皇宫扯上了剪不断理还乱的缘份。
明丰帝的强势,自己的软势,她不可以坐以待毙,必须得学会自救。
刚入清心殿,安公公关上殿门。
“月心……”
今儿一整天,脑海中全是她的影子、她的娇媚、她的清丽,还有她在床第的娇喘,一点一滴都令他销魂。
他牵住了她柔弱冰冷的手,缓缓走向后殿。
“皇上恕罪……”
跪在他的脚下,她不愿再站起。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启禀皇上,月心不能在这儿呆得太久。皇后已生疑,要月心近日准备梨园戏,所以明日月心就不能来了。”
他将她横抱在怀中,她的身子真轻,抱在怀里像片洁白的云。
三更时分,明丰帝累得熟睡过去,月心悄悄起床,离了清心殿。
不,她不要再这样下去,感觉自己都快成青楼女子。
明儿一早,她就要出宫去梨园楼,然后在梨园楼里排练新戏,这样一来就可以拖上几日。待得那日,德庆父子的事也可以安定下来。
明丰帝绝不会为难他们,因为他明白自己是为了保德庆父子不得以才委曲求全。
梨园楼里歌舞升平,人来人往,生意出奇的好。
念夫长老按照月心的意思,在南城附近又新开了一间梨园楼,拔了一队刚出师的女弟子去那边唱戏。
午后,月心带了一名武功较好的女弟子,去了城外看邬素素。
十几年了,邬素素离逝十几年,当年她临终的一翻话,却成为月心必须要履行的诺言。
“邬姐姐,月心的今日你早已知晓。有时候月心真的好想逃,走到天涯海角,永远都不要任何人再找到。”
她的心好累,只有站在戏台上时,她才会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快乐。
当天晚上,月心没有回宫,而与众女弟子们一起排戏。
明丰帝再令安公公去传。
安铜扑了个空,听张如月说,今儿一早就离宫了,说是奉了皇后懿旨出宫排练新戏,这一待怕要数日之后才能回来。
梨园楼里忙碌的月心很快就忘记了烦忧,甚至将德庆父子的事儿都抛到了脑边,只是一门心思地排练《女将》。
梨园楼的牌子上,重新贴上了秦月心的名字。
消息刚发布半个时辰,戏票又被抢购一空,现在与以前不同,定量定票,多的不卖。
锣鼓声响,声乐齐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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