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右武王爷到了！”
纤指在琴弦上凝住，珠儿、瑞儿跟了她一个多月也知道自个儿的性子，琴声落时才通报外面的情形。
“瑞儿，你们都到外面去吧。我……想单独与右武王说说话。”
“是！”
今夜的她，一袭洁白的南梁衣饰，虽装扮干练，不失江湖女子的英姿，又不失贵族女子的高雅。款款走近八仙桌，纤指一挥：“右武王，请——”
她一改往日的柔美，反倒像个江湖女侠，兰花指捧起一盏清茶递到金昭祯的手中。
他没想到：在自己以武将身份出现在她面前时，她竟然以侠女的装扮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她像一个千面女郎，总让看不够，也猜不透。
“月心在这里先谢右平王的抬爱。”
在相约他时，她已经作好了最坏的打算，但是她相信，风流不羁只是他的外表，她似乎看见：他拥有一颗孤寂的心。
“姑娘，请——”
她端起茶盏小酌一口，声音像一股山涧潺潺的清泉，又似林间婉转的百灵：“月心只是一个江湖女子，实在担不起王爷抬爱。”
担不起？这才是她要说的话，或许从来她都不曾想过要接受他什么。他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上战场才穿的铠甲，突然间显得很沉重，沉重到他不忍心再说孟浪的言语。
“天都对于月心是一叶过河的舟，是座过河的桥。月心不求荣华富贵，只希望能够平淡平静地过完余生。右武王的风流倜傥月心早有耳闻，只是月心早已经绝情绝爱，心里再无半点儿女情长，请王爷不要再为难月心，也不要浪费时间在月心的身上。”“天下的好女子有很多，值得你爱的就更多了……”
她在说什么，她在说不要他对她的好吗？
他拥有过的女人无数，从来没有女人敢对他半个不字，虽然她的言语委婉，但总结起来只有两个字：拒绝。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怒火燃烧，让他情何以堪。只因为萧妃的一句：王爷穿战袍时候的样子最有魅力。他便穿了战袍来见她，这是他此生第一次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可换回的却是拒绝。
“是的！”她神情淡定，看不出丝毫的喜怒，只有坚定：“月心请求王爷不要为难我。就让月心在天都静静地疗伤。”
“你受伤了？”右武王接过话。
她哭笑不得，毕竟自己的真实南梁国知晓的人少，这北域知道的人就更少了。她说的是心里的伤，情感的伤。
缓缓起身，透过北边的窗户，凝望着后院内歌舞升平的画面。江南苑的百花楼是天都最著名的歌坊，每当夜幕降临，隔河而望，都能望见对面繁华而喧闹的画面。
“有一种伤，用一生的时间都无法愈合……”她的声音变得低沉而疲惫，手扶在窗台上，“每个人都有自己治愈心伤的药，月心的药是远走天涯、相忘江湖……”
他惊奇的发现，她的目光变得盈盈闪动，眼睛里蓄着泪花，心中一阵刺痛，女人的眼泪他见过不少，却从来没有这样铭心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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