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淮刚从外面回来,听到慕仪的话,笑了笑回应道:“王妃,若是慕侯府没一些底蕴,当初慕侯爷就不会在求娶你母亲之列。当初徐太医声名如日中天,几位王府都曾动过和徐家结姻亲的心思。”
“这么说来也是,只是当初我在侯府的时候却并未曾见过有这般殷实的底蕴。”慕仪微微皱着眉。
这么长时间里,她早就将慕侯府里的东西打探清楚了,而且也不见得慕侯府的库房能放这么多东西,这次的一万两怕是要将慕侯府的库房搬空得一半了。
不过她也不理会慕元清从哪里拿出这一万两了,反正如今慕侯府与她也没有什么关系了。
“只是圣旨上并没有说让我什么时候过去?”慕仪将圣旨交给了水秀。
“圣旨虽然提前到了,这两天宫里肯定会来人接你进宫。”君北珩若有所料地道。
不出意外,隔日永安帝便在宫中专门为慕仪设宴,就当做是临行前的宴请。
因为是小宴,永安帝也并没有请太多人,只是请了一些一同到襄阳去的御史,以及捐款捐得最多的几家。
慕元清和慕含霜也在宴请之列,这可让慕元清高兴了好一阵,笑得嘴都合不上了。
慕元清本来以为这五万两最多是在皇上面前混个脸熟,却没想到能挣回来一个仁善公的名号,还有幸去参加宫宴。
他本来官职低下,是没有什么机会到宫里参加宫宴的,这让他越发看重这次的机会,早早就在慕侯府里面捯饬自己,才与慕含霜一同进宫。
御澜殿内,暖意环绕,四周都烧着顶级的银丝碳,瞬间将里面的温度拔高,与外面的寒风冷雪截然不同。一阵阵悠扬的乐曲从御澜殿内缓缓传出,营造出一种协和的氛围。
毕竟襄阳瘟疫已经够压抑的,这次小宴若是没有这些乐曲只怕更加压抑。
此时殿内的人来得七七八八,慕元清拘礼不安地坐在宴席上,好奇地看着御澜殿内的一切,他抬手看看殿内的琼宇,雕梁画栋得奢华,又看看殿上大柱上的金龙,威严得金光四射。
宫女还娓娓上来,在落座的各位宾客的宴席上摆放着瓜果,慕元清心想着这宫里的瓜果与外面的也没有什么不一样,随手抓起一些便吃了起来。
慕含霜在一旁见到慕元清的行径,只觉得慕元清粗鄙不堪,这些瓜果多数是放在这里看着好看的,哪里会有人真的吃下去!
“父亲,陛下应该不久便到,更何况此次是商议襄阳城的瘟疫之事。其他大臣都是忧心忡忡,父亲不妨也故作伤痛一些,说不定能在陛下面前落得个好印象。”慕含霜委婉地提醒着慕元清。
慕元清顿觉有理,“你说得甚是!”
说完慕元清将被他弄乱的瓜果摆放整齐,然后双手缩在袖子里面,垂首低眉,略显哀痛的模样。
慕含霜松了一口气,眼见慕元清总算不给她丢脸了,而且她心中也顿生疑惑。她生于侯府,从小被姚氏教养得便十分注重仪态,虽然不及宫里面的礼仪规矩,可是也不会像慕元清这般失态。
慕元清是侯爷,那就是上一辈慕侯府里唯一的嫡子,那应该也是行事稳妥的,怎么会比她还不懂这些仪态。
而且当时老夫人也并没有神志不清,又是大家出身,那绝对不可能没教过慕元清这些。
慕含霜越想越不对劲,只能归咎于可能因为慕元清许久未回官场,所以一时忘了。
虽然大殿内人声不绝,慕仪刚才被永安帝交去叮嘱事情,如今才回来,她刚踏进御澜殿,就见到慕元清这一幕也留意到这一幕了。
这个慕元清很有问题呀!
永安帝的仪仗不久便到,御澜殿内的人都朝着永安帝叩拜下去,永安帝随手一摆:“平身。”
“此次宴会是为了商议襄阳瘟疫一事,事态从急,众位爱卿不必多礼。”永安帝说完,目光落在慕仪身上:“此次瘟疫之事,朕特封朴神医之徒慕仪为一品御医,随卿等一同前往襄阳,医治瘟疫。此番前去襄阳,卿等此番前去,务必尽力辅助御医。”
慕仪刚才和永安帝商讨的时候,慕仪就提出了这个请求。到了襄阳那边,她安排事务,还要经过官府那般束手束脚,只怕会延缓不少时机。
御澜殿内的一贯大臣连忙俯首答应:“臣等领命。”
实则殿内许多大臣早就已经打探过这位朴神医的徒弟了,只听说是九殿下的未来王妃,那么年纪必定是轻的,当他们见到宴席间那位女子的时候,他们还是有些羞愧得脸红了。
竟然要他们这班年纪大的听命于这么一个女娃娃,可无奈慕仪身份尊贵又有医术。
只是他们听说慕仪原来可是慕侯府的大小姐,后来徐氏和慕元清和离了这才跟着母亲徐氏回娘家。否则永安帝刚才就不可能说朴神医之徒,或许会说慕侯爷之女。
永安帝见到慕仪这般伶俐的女子,自然也好奇慕仪的生父,他抬眼看去,正在席间睨到慕元清。
永安帝也很是纳闷这位默默无闻的慕侯爷,竟然舍弃这么一位好女儿。他看向慕元清身边的慕含霜,虽然慕含霜也是侯府之女,如今也也准王妃,可是品性气度却是比不得慕仪。
他轻笑了笑,慕元清果真是年老糊涂。
“此番襄阳瘟疫,京中众多人家捐助,筹集了不少银钱,定能帮助襄阳百姓安然度过危机。医治瘟疫所用之钱皆从这饷银中扣除。”
永安帝身侧的徐福也在一旁道:“此次五王府、十王府和慕侯府皆是出了五万两,陛下甚感欣慰。”
此时众人纷纷将目光看向了君长麟和君宇轩,他们当然看出这两位殿下是争锋相对,只是这慕侯府又是做什么的?
竟然捐了五万两,这不是太过仁善或者有钱之人,那就是傻的吧。
毕竟京中有底蕴的几家都数得上来,这慕侯府可是一个偏僻无名的没落侯府。若不是接连出了两位皇子妃,恐怕京中也想不出这么一号人物。
君长麟因为派寒名医去办事不力,已经被永安帝不满,此次他倾尽钱财就是想要在永安帝面前讨得一个好印象。
“父王,儿臣之前一时鲁莽,选错了人,此次捐钱全然当作是我对襄阳百姓的心意,尽儿臣分内之事。”
君长麟赶紧趁着现在的时机,在永安帝面前表明忠心。
“知错能改是好事,但你要谨记这是家国大事,不可能有下一次。”永安帝当然看出这个五儿子想要在他面前展露自己的才干,可惜他一眼就看出君长麟的才干还不如君宇轩,沉稳也不及君宇辰,才干和沉稳更是远不及君北珩,只是比十四稍微用心一点而已,不像十四天天吊儿郎当。
永安帝再看了一眼坐在角落里默默无为的六皇子,他发现这个儿子才是最省事的。
“儿臣谨记。”君长麟连忙叩拜谢恩。
君长麟坐回了原位,看着坐在与他相隔不远的慕仪,心中憋了一股闷气。
这么一个机会竟是被九弟给捡着了,若是慕仪真的能治好瘟疫,这无疑对于九弟是一大助力。
不管怎样只要慕仪治好了瘟疫,就相当于九王府有一块免死金牌,永安帝必定会重用慕仪,只要不触犯永安帝的底线,那以后慕仪的成就就可以参考之前的徐太医,荣华富贵络绎不绝。
哪怕医术后继无人,那家底也足够昌盛一世。
可是瘟疫这么凶险,谁能保证万无一失?
慕含霜见到君长麟说完后,朝着慕元清使了个眼色,慕元清会意道:“臣一听闻襄阳瘟疫,一心念着百姓疾苦,此次能够为朝廷出力,是臣的一份心意。”
漂亮话众人都听听就好,也不会觉得慕元清会真的为朝廷鞠躬尽瘁,连家底都全部掏出来。
众人见到慕元清捐了五万两,只觉得慕侯府虽然没落可是耐不住慕侯府有底蕴在,怕是慕侯府这些年还存着不少钱呢,毕竟是一个国公府降级的侯府。
慕含霜也跟着沾光:“民女以后常伴十殿下左右,自然也要跟着殿下分忧,又恰好和父亲想在同一个点上,便劝说父亲捐赠家财,以解襄阳之危。民女一介女流,也只能做到这般了。”
君宇轩赞赏地看了一眼慕含霜,慕含霜这番话,揽了慕元清的功劳,还帮忙夸赞了君宇轩。
“仁善公有心了!朕特赐慕侯府牌匾一张,以示嘉奖。”
再多实质的赏赐永安帝就没有给了,慕元清这五万两换来的都是一些虚名。慕元清心里失落了片刻,但是能获得永安帝赐下的牌匾那也足够荣耀了。
他还想着过段时间回老家获得那笔慕侯府的底蕴要用什么理由,而这次正是一个好理由。
宫宴没过多久就结束了,君长麟没有想到他费尽千金请回来的寒名医竟然这般没用,这几日君长麟都闷闷不平。
君宇轩在殿宇外见到君长麟,忍不住上前奚落道:“五哥本来可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却没想到最后给他人做了嫁衣!”
君宇轩笑着,就像是在君长麟的伤口上撒上了盐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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