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丈人的面子，就是好使。
不愧是帝都出身的教授，交友遍天下，桃李更芬芳，走哪儿都能遇见熟人……
陆远心里不无感慨。
脸上当然不会有丝毫表露，和付建鸿并肩走上台阶，带着秦雨柔和野驴，陪着陈之文一起走进了文联艺术馆。
时间还早，馆里的人并不多。
整个艺术馆大厅呈扇面，前排空隙比较小，后面的空隙逐渐增加，主要是为了留出过道。
到了最后几排，两侧摆满了鲜花和音响设备，设备都用红色丝绸遮掩，看上去非常喜庆。
“和婚宴差不多……”
秦雨柔轻轻挠了挠陆远的手心，场馆的布置，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令人惊艳。
他嘴里小声说了这么一句，又伸手指了指最前排，再次压低声音：“咱们坐那边，是不是有些太显眼了？会不会……过于树大招风？”
其他时候，当然需要低调。
可今天不一样。
今天就是要高调，让那些有名有姓的大老板，见识见识老干叔和远柔集团的实力！
“没事。等一会再说。”
现在有陈之文在场，很多话不方便敞开了说。
陆远紧了紧秦雨柔的手背，低声回了一句，而后转头看着走在前面的陈之文，迅速赶上一步，微笑道：“陈主席，您可不能再陪着我们了，分量太重，我们压力太大！”
“后台还有很多工作要忙吧？您忙，我们随便转转看看，反正时间还早，正好熟悉熟悉环境。”
忙不忙都是次要的。
主要是有秦文政这层关系。
别人不知道老教书匠的分量，陈之文可是一清二楚，借着这次机会，好好和陆远拉近关系，不比什么都重要？
不过，既然陆远已经这么说了，他也不好继续赖着不走，立刻堆起笑容。
“可不是嘛，大事小事儿一大堆，今天要展出的拍品还没收拾明白呢……陆老板，陆太太，那我就先去后台转转，几位自便。”
说完又对着付建鸿打了个招呼，转身沿着过道走到主席台旁边，推开旁边的侧门，背影彻底消失。
“现在，有话就说吧。”
陆远拉着秦雨柔，一直走到第一排最中间，按照通行证上标注的位置做好。
他左边挨着付建鸿，右边挨着秦雨柔，微笑道：“你担心坐在这儿太招人注意是不是？不怕！”
“你想想，咱们坐这里，谁心里最憋火？当然是青食集团，是余青阳和余青虎！”
“他们不是处处给咱们使绊子嘛，就借着这次机会，也给他们心里添堵。他们不生气最好，要是真憋了一肚子火，后面竞拍的时候不得跟咱们杠上？”
“杠的越狠，对咱们越有利！等到青花瓷瓶出来的时候，你看我怎么整他们！”
陆远……太坏了！
秦雨柔冰雪聪明，瞬间就想明白了这里面的关键。
她努力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却在陆远胳膊上轻轻掐了一下，“那你千万当心啊，我在电影里看过，竞拍的时候很容易翻船，搞不好，就得赔进去一大笔钱。要是顺利还行，不顺利的话，瓶子就砸在咱们自己手里了！”
砸自己手里？
可能吗？！
这次慈善拍卖会和往年差不多，都是拿出一半的款项做慈善，换句话说，要是陆远拍到了自己瓶子，实际要花出去的钱，只有竞拍价格的一半。
别人可就不行了，拍多少就得掏多少，一分钱的折扣都没有！
有这么大的操作空间，就算傻子，都不可能失误。
除非余青阳知道内情，否则，今天这个哑巴亏他就吃定了！
几个人有说有笑，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半个多小时，距离拍卖会正式开场的时间越来越近，场馆也逐渐热闹起来。
陆续有人拿着通行证进入场馆，分头寻找自己的位置。
也有人彼此热情的打着招呼。
大家都在济阳商业圈子里混，抬头不见低头见，就算不怎么熟，最起码也能叫得出名字。
唯独陆远几人，显然是个例外。
他不认识别人，别人也不认识他，偶尔见到几个脸熟的，只能隐约想起，似乎在上一世打过交道，交情并不深。
这一世还没有任何交集，主动打招呼未免有些突兀。
在别人眼里，陆远几个人就太不对劲了！
付建鸿还稍微好些，在古玩圈子里混的很开，在济阳市这边也有几个相熟的朋友。
而陆远，秦雨柔，野驴，坐在最显眼的前排中心位置，年纪又轻，对于济阳这边的商圈同仁，完全是一副生面孔。
也就几个极少数眼尖的，能隐隐约约的看出来，坐在最中间的那个青年，似乎和老干叔外包装上的那一位，有点儿像。
场馆里的气氛，略微透着几分古怪，足足持续了半个多小时，直到一名满脸油腻的中年胖子，嗑着瓜子走进大厅。
立刻有一大群老板站了起来，争先恐后的挤进过道，对着中年胖子点头哈腰，态度说不出的热情。
“钟老板来了，里面请里边请。”
“我说是谁这么大排场呢，一听见嗑瓜子的声音就猜到了，肯定是咱们贸银商城的钟大老板……钟老板是第一排吧？大家让让，让钟老板过去！”
“可不是嘛，除了第一排，其他地方哪儿能配得上钟老板……哎，费老板也来了！费老板是和钟老板一起的吧？我就说不能这么巧，让让，大家快让让……”
声音嘈杂。
陆远若有所觉，顺着过道往后看了一眼。
除了油腻胖子钟老板，紧随其后的就是费老板，看起来文质彬彬的，顶多不超过四十岁。
这人鼻子上架着一副金色软质眼睛托，镜框好像是纯金的，工艺水准很高，哪怕隔着十几米远，都能看到镜框表面的精雕花纹，显然价值不菲。
“大家都来的这么早啊。”
钟老板和费老板满脸笑容，和一群人打着招呼，一边打招呼一边沿着过道向前走。
人群自动在两人前方散开，犹如潮水退去，一个都不敢挡在他们前面。
从中心过道，一直走到最前排边缘，两人脚步微微一顿，目光同时落在陆远脸上。
虽然从没见过，可还是笑呵呵的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哟，稀客啊。”
“居然是……鼎鼎大名的老干叔，陆远陆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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