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
到底是谁该说这句话？
反正，不该是陆远！
“陆老板，我……”
看着一脸诚恳的陆远，许凤娇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人家是电影的投资方，是出钱的大老板，刚才的表演又真实又自然，比她这种学专业表演的一点儿都不差，而且说的也是事实。
她先前虽然嘴硬，可拍摄的时候，的确是存了自己的一点儿小心思……
话说到这里就说不下去了，低头捻动着衣服角，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
“知错就改！”
有这会儿工夫，赵江龙已经从剧组工作人员手里接过另一条毛巾，一边给陆远擦拭身上的泥污，一边冷哼道：“今天这事儿先给你记下，调整调整情绪，调整好了再排一条。”
“我说的不只是凤娇啊，各位都记住了，拍戏的时候一定要认真！剧本都是陆老板写的，拍戏照样是行家，回头给陆老板报个培训班，没几个月就能自己当导演！”
“真以为陆老板这么大个老板，吃素的啊？散了散了，我也得抓紧补课，不然被陆老板挑出毛病，我这总导演也不用当了……”
半开玩笑半认真，不动声色的又给陆远戴了一顶高帽子。
也从侧面上照顾了许凤娇的面子，算是非常得体了！
“赵导放心，陆老板放心，我一定好好拍，不再犯刚才的错误。”
有了台阶可以下，许凤娇的脸色也好看了不少，悄悄抬头瞄了一眼陆远，又赶紧低头，小声道：
“陆老板，刚才是我不对，应该是我向你道歉才对……”
“等今天的镜头拍完，我请您吃饭，单独给您赔礼道歉，请您一定赏光！”
说完，也不等陆远答复，拉了拉旁边的余春蕾。
两个女人一起小跑着去旁边找化妆师补妆。
“陆老弟，有你的啊！”
剧组人员都散的差不多了，可陆远的衣服还是脏；赵江龙继续给他整理衣服，又往许凤娇的背影看了一眼，转头开起了陆远的玩笑：
“晚上这顿饭你吃不吃？许凤娇看样子很有诚意啊，而且又年轻漂亮……”
“哎，不过我可得警告你啊，雨柔学妹不在，我可得替她好好盯着你，咱们男人最容易在这方面犯错误，你……哎，你怎么走了，倒是听我说完啊？！”
听他继续在这儿啰嗦？
秋衣秋裤都被泥水泡透了，得赶紧换掉！
“陆老板，陆远……”
旁边不远处，许凤娇假装闭眼，配合着化妆师给她补妆，眼睛眯成一条小细缝。
她悄悄看着陆远走进了男演员化妆棚，猜到他是过去换衣服，又把眼睛慢慢闭上。
直到听见化妆师说“好了”，这才再次把眼睛睁开。
她又往男演员化妆棚看了一眼，没有看到陆远的身影，忍不住稍微有些失落，又想到今天晚上或许要一起吃饭，心情顿时好了起来，对着不远处的摄影师们摆了摆手。
“再补一条，开机开机，我这次一定好好表现！”
……
忙了一整天，直到晚上九点多，又拍了几个夜间镜头，剧组终于收工，返回了六公里外的安东市区。
在整个辽东省，安东市的经济发展只能算是一般。
因为地广人稀，而且地理环境相对恶劣，农作物种植产量底下，商业活动也不怎么活跃。
虽然不能说是一潭死水，比起翟坊市自然差了一大截。
住宿条件最好的，只有一个安东大酒店，自从《血色赞歌》开拍，剧组就一直住在这里。
不同的是，十一位主要演员和剧组的核心班子住的都是单间，陆远住的更是最贵的豪华套间，其他工作人员就要稍微差一些，往往是几个人一起拼房，尽量减少开支。
以前收工返回的时候，陆远都是自己开着奥迪夸特罗，让野驴坐在副驾驶，顺道带着赵江龙和他的摄影助理。
这次的情况就有些特殊，因为许凤娇要请他吃饭道歉，专门拉着余春蕾一起过来拼车，后排就没有摄影助理的份儿了。
除了她俩，就只有一个赵江龙。
“陆哥，今天上午的事，不好意思啊。”
车里的气氛有些尴尬，许凤娇咬了咬嘴唇，看着认真开车的陆远。
因为不是工作时间，对陆远的称呼也就很自然的改成了“陆哥”。
她小声道：“您夫人回去了？这几天没看见她啊……陆哥，我说话不影响你开车吧？你这么大的老板，又要盯着电影，还得自己开车，没给自己配个司机啊？”
野驴不就是司机嘛，兼职保镖……
“没事，自己开车舒服，习惯了。”
陆远单手抓着方向盘，右手在中控台拧了拧按钮，打开车载暖风，而后笑着说道：“许小姐，那会我想跟你说来着，你和余姐化妆去了……今晚这顿饭就不用……”
没等陆远说完，许凤娇俏脸微微一紧，连连摇头：“不行不行，这顿饭必须吃，赵导找我拍这部戏的时候就交代过，让我一定上心，因为是抗战题材，必须把革命先烈的那股子精气神好好表现出来，对我个人事业发展也有帮助，可我今天……赵导，陆哥，两位千万别放在心里，我保证没有下次啦！”
“今天这顿饭，就是我向赵导和陆哥表决心，表态度，再专门为今天的事情赔罪……”
说到这里，语气稍稍停顿，脸色似乎红了一下，“陆哥，实话不瞒你，剧本我看了好几遍了，有些地方还是似懂非懂。今天你在泥坑里表演的那一段，给我带来了不小的震撼，你的表演和我以前学过的那些都不一样，感觉更真实，更自然，好像真的把自己代入了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
“陆哥，要是你有时间的话，等咱们吃完了饭，我可不可以过去找你，向你请教一下演技？”
半夜讨论剧本，讨论演技？
听上去怎么感觉有些怪怪的……
“拍电影这东西，我也就胡乱比划那两下子，要说到专业，还是得找咱们赵导。”
陆远可不打算和许凤娇发生点什么，随便使了一招祸水东引，笑呵呵道：“许小姐想讨论的话，找赵导就行，我……”
“我当然也要向赵导请教。”
许凤娇似乎早有准备，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多了起来：“请教陆哥，请教赵导，两者又不冲突……”
“陆哥，就这么说定了啊，晚饭之后我先回房间洗澡，然后再过去找你。还有你啊陆哥，在泥坑里又爬又打滚的，也得好好洗个热水澡，这边天气凉，可千万别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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