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雨一直在轰击着大地,在我听来,这翻江倒海般的声音像是在为我鸣不平。信天信命的人喜欢讲究天人感应一说。我不信天不信命,只相信自己,总觉得依靠自身的努力,就能实现自己的愿望。然而,这条路却是如此艰辛,搞得我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要不是老婆杨倩的经常点拨,我真可能一条道走到黑。
离开市政府,我并没有感到多少失落。毕竟是提了一级,进入了县团级领导干部系列。不像有的同志,离开市政府机关就像离开娘的孩子,依依不舍,怕走不好未来的路。这类人从外表看是个有头有脸的成年人,而心理却远没有成熟,像个在森林里迷路的孩子,内心充满恐惧。有个四十岁的同事被提拔到一个处级单位当一把手,面对谈话的领导哇哇大哭,被人从心里瞧不起。天塌下来不就顶个洞吗,眼泪又和不了泥,哭个什么劲。我对自己有信心,政府机关的工作套路大同小异,我去的L局也是政府系列里的职能部门,相信自己的能力完全能够胜任新的工作岗位。政府机关不相信眼泪,我是激动伴着愉快离开市政府那座宏伟的苏式建筑的。光滑的大理石,对称的枝型吊灯,以及高跟鞋敲击地面的清脆声音,暂时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了。
杨倩对我的调离持保留意见。她认为我最好不要离开市政府。市政府的位置在那里摆着呢,你在里面哪怕是个小卒子,也是处在高位上的小卒子,是过河顶大军的小卒子。离开市政府到下面去,你就是当再大的官,也是听喝的。要是没机会遇见唐僧,就会像被压在五指山下的孙猴子,永无翻身之日。
我对杨倩的意见能够理解却无法接受。杨倩说的有道理,位置越高越能呼风唤雨,但人和人不一样。杨倩在K部工作,如鱼得水,阳光总是照在她头上,她好像天生就属于那个层次的。我从未听到她抱怨过什么,无论她干什么,似乎能力总比所干的工作高出一截,显得游刃有余又处处得心应手。我就不同了,好像进错了门,总觉得哪儿出了问题,老是不对劲儿。官运磕磕绊绊,一路走来,险象环生,就连我这个副处级的职位,说到底也没有和我的能力水平挂钩,而是靠撒谎得来的。承认这点不容易,我在心里对这一点跟明镜似的。没有和崔主任订立的攻守同盟,我现在极有可能还呆在主任科员的位子上。再退一步说,我要是在市委组织部的女包公面前泄露天机,把王市长嫖娼身亡的事抖落出来,能不能保住主任科员的位子还很难说。女包公需要的是真相,对我看得比天还大的个人升降问题顾及不上,能够决定我命运的是崔主任这样的直接上司,所以我做出了有利于自己的取舍。离开市政府不管是不是被迫的,我都得接受,这是王市长事件的余波。为了让王市长事件画上圆满的句号,有关人员就得在王市长生前工作的地方消失。好在我得到了补偿,不管是不是明升暗降,从高处往低处走,总之在仕途上我又前进了一步。走一步是一步,按照惯例,处级干部就是领导干部了,不像主任科员,干到退休也是一般干部。
我在新单位人事处报到后,主管人事工作的张局长把我叫到办公室,和我谈了一次话。张局长慈眉善目,说起话来慢条斯理,听起来如春风拂面,将我心头上堆积的浮尘吹散了许多,我甚至有了久旱逢甘霖的感觉。
“首先,我代表局党组和全局干部,对你表示欢迎。”张局长说着,伸过来一双温暖的大手,使劲握了握,没有虚情假意,充满了零距离的力度。
“谢谢,谢谢!”我握着张局长的手,有了一种小船靠岸的感觉。
“听说你是个秀才,很能写,我们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从我到任那天起,我就向市里要人,两年多了,这不才把你派下来。”张局长开门见山,毫不吝惜溢美之辞。
“写作是我的业余爱好,学中文的,能写不算什么。”我谦虚地说。
“不是这样的,学中文的能写我知道,关键是看写什么。市里给你的评价是有较高的理论研究水平,这很难得。我们的同志干具体工作行,要是把实践上升到理论高度,那就难了。你有理论研究水平,应该发挥自己的长处,注意研究工作中带有规律性的东西,搞出具有普遍指导意义的理论来,对实际工作将会产生巨大的推动作用。所以不要小看你的理论研究水平,我们对你可是寄予厚望啊。”张局长推心置腹地说。
“我会努力去做的,能做到什么程度现在还不好说,但我会尽力的。”我表示了决心。“你的处长是个很不错的同志,很能干,又有一定的理论水平,就是学历低了一些,‘文革’前的老高中毕业生,没有‘文革’肯定上大学了。恢复高考的时候,她的爱人在国外工作,她要照顾孩子,把上普通大学的机会放弃了,上了职工大学。她是从企业里调上来的,工作很努力,好学好钻,人很好,你们应该能够配合好的。”张局长几乎是用赞美的口气简要介绍了培训处处长的情况,给我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处长姓庞,接触之后,果然如张局长所说,的确不错,既是处长,又像个老大姐,温馨、融洽的感觉将我心中残存的冷漠、隔膜的感觉一扫而光。庞处长有四十来岁,人长得精明强干,年轻时应属于校花一类的人物,柳叶眉,大眼睛,身高适中,惟一的缺陷就是身材偏瘦,容易让人联想到麻类植物。
培训处有两间办公室,一间是处长办公室,一间是处员办公室。培训处的处级干部是一正两副,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位姓郑的副处长。他去外地开会了,要过几天才能回来。处员有五位,年龄都在三十岁以下。庞处把我带到大家面前作了介绍:“停一停手里的活儿,认识一下咱们处新来的宋处长。宋处长是市里来的干部,工作水平很高,担任咱们处的副处长,你们都要好好配合他的工作。”
“放心吧,庞处,我们干得怎么样,您心里还不清楚?”一个胖乎乎的小伙子搭茬儿道。
“小鲁,别人还可以,你干得可不怎么样。”庞处长说。
“庞处,您别冤枉我呀,当着新来的处头您还不说我几句好话?”小鲁笑着说。
“好吧,我正式介绍一下。小鲁,北工大毕业的,人很聪明,就是好较真儿,有时我都说不过他。”
“不管有多大压力,都要坚持真理,这可是您说的。”小鲁和我握手,嘴里还嘟囔着。
“小白,从企业里来的,当过教育科的副科长,是个实干家。”
“非常高兴能和您一起共事,还请您多帮助。”小白握着我的手真诚地说。
“小周,靠自学拿下了大专文凭,好学肯钻,很有志向。”
“庞处过奖了,我只是喜欢看书,能凑合应付眼前工作。”
“小姜,北师大毕业的才女,才来两年,文笔不错,就是不大会写公文。小姜,你要跟宋处长学学怎么写公文。”
“宋老师,请您多指教。”小姜脸抹红晕,手软软的,眼睛一片清澈。
“小吕,办公室内勤,别看她文静,办起事来可是一板一眼的。”
“你好,宋处。”小吕微笑着打招呼。
“宋处,你讲几句?”庞处长让我亮相。
“非常高兴能和大家一起共事,在培训工作岗位上,我还是个新兵,要向大家学习。我相信在庞处长的领导下,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我们处的工作一定能上新的台阶,开创新的局面。”我简单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话,也不知道说得是否恰当,好在大家对我的话还拍了几下巴掌,算把我的一颗心稳住了。
“大家就算认识了,以后工作起来要是不配合,咱们可要当面锣对面鼓地说清楚。”庞处长结束了我和大家的见面礼。
和在市政府的工作比起来,我感到工作环境宽松了,压力减轻了,自信心增强了。我觉得这一步走对了,从副处长的位置上起步,我应该也能够干出一番事业的,我的价值将在我所干的事业中得到完美体现。
郑处长出差回来了。他有五十多岁的样子,个儿不高,身体已发福,宽大的脸盘上,最突出的就是他那荔枝般颜色的酒糟鼻子。人的外表是自己无法左右的,让我不舒服的是,他似乎对我有些冷淡。说敌意不太确切,说冷淡肯定错不了。当庞处长介绍我们认识时,他对我伸过来的手沾了一下就分开了,好像我的手是一个马蜂窝。我和许多人握过手,在握手的刹那间多少能够体味出对方的心理。紧紧相握,有力晃动,表明的是热情、自信和坦诚;轻轻相握,随意摇晃,表明的是客气、距离和疑虑;双手紧握,不停晃动,是下级对上级,或是老友重逢。像郑处长这样的握手,倒是漂亮的女孩面对色迷迷的男人时常采取的方式。我和他是两个大男人,如此握手,只能证明他有意在我们之间开挖一条冰沟。
处里的工作主要有六项:一是负责管理全市技工学校,二是负责全市技术工人职业培训,三是负责管理全市民办技术学校,四是负责组织全市技术工人技能竞赛,五是负责组织开发技术培训教材,六是负责职业技术培训理论研究。
我们三个处级领导作了分工。庞处长抓全面,同时负责技校和技术工人培训,小鲁、小白给她当下手;郑处长负责民办技术学校和技能竞赛,自学成才的小周给他当帮手;我分工负责教材和理论研究工作,小姜做我的助手。
“你别让我分管什么工作了,我配合你做就是了。”郑处长对庞处长嘟嚷道。
“不行,是你分管的,不仅要管起来,还要管好,否则我可拿你试问。”庞处长堵住了他的退路。
我带着小姜深入到企业和技工学校,对职业培训教材的使用情况进行调查,摸清了教材滞后和短缺的现状。在这期间,我参加了S部组织的职业培训教材开发研修班,一个名叫卡因的德国专家介绍了风行欧美的模块式职业培训教材,使我大受启发,有种茅塞顿开的豁然感觉。研修班结束后,我邀请了几个职业的高级技师,提出了开发适合中国国情的模块式职业培训教材的思路。
“到底是名牌大学毕业的,搞出的东西就是不一样。”庞处长看完我的报告后感叹道。“把一个岗位必须掌握的技能划分成若干的模块,每个模块里又包含着若干个单元,职工学起来要方便得多,用的时间还少,肯定会受到企业和职工欢迎的。小宋,你说我们搞了这么多年的职业培训,怎么就没找到这条多快好省的路子呢?”
“有别人替我们找到就行了,我们拿过来用就是了。”
“你讲的是拿来主义,对,应该有拿来主义的精神。”
庞处长不仅在口头上鼓励,而且用实际行动支持。她把报告送到局长那里,批来了一百万的预算。她笑着告诉我:“小宋,局里拨经费了。你用职业培训研究会的名义来组织这项工作,大胆去干吧。”
职业培训研究会是挂在处里的一个社团组织,因为我分管理论研究工作,所以庞处长让我同时担任了研究会的秘书长。有庞处长的支持,我很快组织起十个职业培训教材编写组,用模块式教材编写思路打乱原有的专业体系,编出了连编写人员都吃惊的教材。半年后,教材推向市场,受到企业和职工的热烈欢迎。紧接着,又有二十个职业培训教材编写组成立。一年后,教材发行的收益超过了五百万,职业培训研究会拥有了从未有过的巨大财富。应该说,这笔不断增长的巨大财富在很大程度上是我创造的,没有我的敏锐感悟,没有我的精心组织,没有我的大力推广,是不可能创造这个奇迹的。然而,我对这笔钱并没有多大欲望。在为单位能节省就节省的原则下,我提出了酬劳分配方案。按照这个分配方案,从组织编书到现在,我以编辑费的名义总共拿了不到六千块,只比小姜多出一千块,比处里的其他同事多出两千块。而我的工作量却比所有的人加起来的还要多。
庞处对我赞赏有嘉,我被评为全局优秀干部,一把手杜局长在全局处以上干部会议上,对我进行了口头表扬,希望全局干部都像我这样工作。杜局长的话使我热泪盈眶,竟不能自制。我暗下决心,要体现出更大的价值,追求更多的满足感。不知有多少次,在我伴着寒星编辑或校对书稿,奋战到后半夜,眯着熬红的眼睛,摇摇晃晃离开写字台时,心里那股美滋滋的满足感,让我全然忘记了劳累。我没有意识到,在老婆杨倩的眼里,我已经变成一头只知疯狂干活的蠢驴了。
自从我那昏睡的宝贝恢复雄风之后,她的激情也随之而来了。不知是哪个过来人总结的,女人一过三十就成了欲望的奴隶,根本就管不住自己。她已经三十三岁了,进入了激情燃烧的岁月。她原先羞于对我说“我要”,现在不仅敢说、常说,而且用实际行动告诉我“我还要”,我最好能在一夜之间干上两三回她才满意。
我不能理解杨倩了,身为国家机关的正处级干部,有良好的出身和教养,以端庄、文静、高贵的淑女形象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的她,在晚上怎么变成了荡妇。不仅频频骚扰我,而且在床上变出许多花样来。原先我们的做爱姿势只有一种,就是男上女下,杨倩不知道从哪里搞来几张毛片,里面真是花样百出。杨倩智力超群,学什么都快,毛片看过一遍后,就基本掌握了动作要领。我最受不了的是杨倩自从看了毛片之后,喜欢在床上大呼小叫了,搞得我浑身紧张,惟恐吵醒隔壁熟睡的女儿,所以我尽量不对她进行强刺激,能敷衍就敷衍,最好不干,实在躲不开了就能干多短是多短。此外,我心里总装着书稿这事,不能专心致志地和她做爱,更不可能和她的高潮曲线同步。如此一来,杨倩就愈发淫荡,愈发难受,愈发不满了。
那是在杨倩三十三岁生日那天,她接到调任K部发展研究中心副主任的任命书,想临时剥夺我一晚上看书稿的权利,把整晚的时间都给她,就算是对她的生日和晋升副局级领导干部的庆贺。为此,她还购买了三支红蜡烛,一个心形生日蛋糕。女儿不在身边,送到天津的姥爷家去了。舒缓的音乐,跳动的烛光、红酒和蛋糕,构成了夜晚的温馨氛围。为了增加自己的性感,杨倩特意冲了澡,光着身子穿上半透明的睡衣,已经说不上苗条的她,身上倒也没有赘肉,在朦胧的烛光下,显出了另一种妩媚。
开始我对杨倩刻意营造的氛围没有感觉。杨倩是个讲究生活情调的人,经常搞出点浪漫和高雅,对于矿工出身的我来说,对家里弥漫的情调从不作评论,我认为情调是女人的事,男人能够接受或忍受已经不容易了,没必要对女人的事再说三道四。当杨倩把我从写字台前拉起来,押着我去卫生间洗澡时,我正在编辑高级厨师的教材,根本就没想到杨倩还有两个喜讯等着让我庆贺呢。
“吃饭前洗什么澡,真是莫名其妙。”在杨倩给我脱衣服时,我嘟囔道。
“有好事。”杨倩扯下了我的裤头。
“什么好事?”
“等你洗完澡再说。”
等我从卫生间里出来,杨倩给我穿上带花边的紫色睡衣,撒娇道;“抱我去餐桌那里。”
“你也不怕把你丈夫的腰闪了?”我用毛巾擦着头发问。
“我没有一筐煤沉吧?”
“那好,看我还有没有力气抱起一筐煤。”我扔掉毛巾,把老婆拦腰抱起。
“猜一猜今天是什么日子?”她搂着我的脖子问。
“什么日子?”我想不起是什么日子,“是我们结婚的日子?不对,我们是在‘五一’结的婚;是女儿的生日?不对,女儿的生日是在三月份。猜不着了,你告诉我吧。”
“傻瓜,是你女儿她妈的生日!”
“你瞧我这记性,我怎么把老婆的生日忘了,我刚才还纳闷,有灯不开,点什么蜡烛?原来是老婆大人的生日。你刚才说的好事,就是你生日这件事吧?”
“不,还有呢。我们先吃饭,等会儿我告诉你。”
“还跟我卖关子。”我把杨倩抱到餐桌旁,杨倩深深地吻了我才让我坐到对面。我往高脚杯里倒上红酒,举起酒杯说:“祝你生日快乐!”
“我有一个要求,今天晚上你不要再看稿子了,把整个晚上都给我吧,好吗,求求你了。”杨倩举起酒杯情意绵绵地说。
“好吧,我答应你。”烛光下的老婆妩媚异常,不仅让我心动,而且使我身体的某个部位起了反应,“你的美丽像塑料花一样。”
“什么意思?”
“永不褪色。”
“我还以为你骂我呢,塑料花,假装美丽。”她站起来,坐在了我的腿上,我们的酒杯撞在了一起,第一杯酒都喝干了。
“还有什么好事,说吧。”我放下酒杯,一只手搂着老婆的腰,一只手抚摩起她的乳房。她的乳房依然饱满,只是微微下垂,给我的感觉还是那么美妙。
“我提职了。”杨倩说道,“到一个直属单位当副职。”
“又提了?”我大吃一惊,“你怎么又提了?”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领导觉得我有能力胜任更高一层的职务,就提我了。”
“你坐好了,这事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我把杨倩放在椅子上,自己倒了杯红酒,一饮而尽,然后在餐桌旁走来走去。我解不开这个结,我辛辛苦苦、没日没夜地干,却很难往上走,杨倩好像永远一副轻松的样子,从不把工作带回家干,却会步步高升,选拔干部的标准到底是什么呢?
“喂,你坐下好不好,转悠什么呢?”杨倩提出了抗议。
“在选拔干部这个问题上,不是你们领导的脑瓜子进水了,就是我们的领导得了什么病。你说我比你差在哪儿,我这边是拼了命地干还只是一个副处,你那边好像从来不把工作当回事,可这职务却紧着往上提,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想这干吗?我们领导水平低,对干部的要求也不高,得了吧?”
“这倒是一种解释。不过我依然不明白,咱们俩的差距为什么会越来越大,你说你除了职务高,哪儿还比我高?”
“你真无聊,两口子比什么你高我低的,坐下吃饭吧。”
“这问题我想不明白,饭也吃不香。你说,你们那儿是不是主要看外表,花瓶似的女人升得都快?”
“宋禹,我看是你脑瓜子进水了。想这些你决定不了的问题,你累不累啊?”
“你别打断我的思路。你们那里是看外表,我走过的地方是看实干。局长在全局处以上干部大会上公开表扬了我,号召大家向我学习,就是一个明证。没有实干精神,在我们那里肯定没戏。”
“告诉你我升官的秘密吧,关系是第一位的,能力是第二位的,工作态度是第三位的,工作成绩是最后一位的。像你这样傻干,跟一头蠢驴有什么区别?”
“我怎么成蠢驴了?只有努力工作才能体现自己的价值,整天坐而论道,吃吃喝喝,吹吹拍拍,能把工作干好吗?”
“有些人是不需要亲自干工作的,指挥别人,协调关系,就行了。自己干永远是一个人,而且有可能干不好。指挥别人呢,指挥一个是一个,指挥两个、五个、十个呢,那工作成绩就会成倍往上翻。我为什么轻松?把工作布置下去,让别人去干,我不干具体活儿,我当的是检查督促那个角。”
“让别人干我不放心。”
“这就是你的毛病,总认为自己行,别人不行。交给别人干,同时提要求,有要求卡着,有什么不放心的?瞧你一天到晚累得贼死,钱没多挣,人都快变成鬼了,真跟一头蠢驴似的。”
“我是你老公,别老说我是蠢驴。”
“你就是蠢驴嘛,身先士卒,勇挑重担,不是蠢驴是什么?”
“依你的意思,这些书稿我根本就不需要亲自看?”
“对呀!在灯底下一熬就是大半夜,这是你干的活吗?原先你们没有钱还有的说,现在你们那个研究会的账上有那么多钱了,你还干编辑校对这类事,这不太傻了吗?拿出一些钱来,请高水平的编辑和校对人员来做这件事,看比你一个人干强不强。”
“钱能这么花吗?”
“当然能了,为什么不能呢?会挣钱是本事,会花钱更是本事。钱这东西,花得越多,挣得才会越多。”
“有道理,没想到你还真有水平。”
“你以为我这个司局级真是白吃干饭的?”
“那我他妈的不干了,也不他妈的为单位省钱了。”我想骂人,不管是骂谁。
“老公,你算他妈的明白了。”杨倩也笑着骂开了。她随手把睡衣脱了,拉起我跳起了贴面舞。我抱着老婆光滑的身子摇晃,摇着摇着,一股热流在身上奔涌起来。杨倩接收到我传来的信息,脸上如一朵鲜花绽放开来,搂着我的脖子,一下子骑在了我的腰上。接下来的激情澎湃,让我们如醉如痴,在她生日这天的美妙夜晚,我们彼此都得到了渴望已久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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