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若瑄很快来到省城。普天成暗自惊叹,她的反应真够快啊。两人在电话里说了几句,乔若瑄急着要见瀚林书记,普天成既不便赞成也不便反对,只说:“你看着办吧。”就挂了电话。
电话刚合上,就又叫响,打开一看,是王静育打来的。
“老领导好啊。”
“好不到哪里。”普天成没好气地说。
“我就知道老领导不会给我好脸子。”王静育的口气有点滑。普天成微微有些不快,训斥道;“既然知道还打什么电话!”王静育立刻变得规矩:“老领导,我想来趟省城。”
普天成知道王静育来省城做什么,这个时候,下面任何一位领导,来省城的目的,都跟这次调整有关。普天成不赞成王静育这样做,临阵磨枪,起不了作用。但他没把这些话直接说出来,他让王静育安心工作,不要整天想入非非。王静育错听了普天成的意思,以为普天成心里已有了底,开心地说了句:“好的,我听老领导的。”
普天成叹了一声,收拾东西回家,乔若瑄到了省城,两口子算是能吃顿团圆饭了。
到了家,保姆卢小卉已做好饭,摆在桌上等他。一看桌上摆了那么多,普天成就知道,卢小卉一定知道乔若瑄来了,准是王静育提供的情报。几天前普天成给王静育打过一个电话,他发现卢小卉从老家回来后,变了个人,整天愁眉不展,再也不像以前那样有说有笑,他怕这孩子出事,想让王静育领回去,王静育一副无所谓的口气:“她能出什么事,她是害怕你赶她走。老领导,您就看我个面子,让她多给您当几天保姆吧,这孩子苦,家里等钱用呢。”
“我家又不是救济院。”普天成知道王静育在撒谎,下面这些人,为跟上面套近乎,啥办法也想得出来,保姆路线是最惯用的一种,有段时间,省长路波家来了三个保姆,哪个也打发不走,害得于川庆倒转过来给下面做工作,让他们不要这样搞了,再搞,省长的家都让搞乱了。普天成倒不是怕王静育搞乱他,关键是,家里有个陌生女人,他实在别扭。王静育却不管,私下给卢小卉打电话叮嘱,一条路是指给她了,能否抓得住机会,就看她。至于什么路,他没跟卢小卉讲,卢小卉那么聪明,一定猜得到。
“叔叔回来啦。”卢小卉笑吟吟走过来,接过普天成手里的包,她今天喜笑颜开,看来是阴云过去了。普天成问:“怎么做这么多菜?”卢小卉笑着说:“知道阿姨要回来,我去了超市,买了她最爱吃的桂鱼和木瓜。”
“她可能不回来吃饭。”普。
“不会吧,这一桌的菜,都是为阿姨做的,她不来,我不是……”
普天成心里骂,如今连保姆都这么势力,知道讨好女主人。嘴上却说:“你打个电话问问,她要真不回来,咱们先吃。”说完去了书房。
过了一会,卢小卉在外面说:“阿姨不来了,她说有应酬。”说完,又嘟囔道:“早知道不来,我就不这么费心了。”
“不哪么费心了,难道我不是家里的人?”普天成没好气地训了一句,洗手吃饭。卢小卉卖乖地说:“叔您别生气啊,阿姨平常很少回来,是想让她高兴一下嘛。”
“你个小丫头,就知道嘴甜,吃饭吧。”
吃了没几口,普天成的心思又回到乔若瑄身上,难道她真的见着了瀚林书记,那么,这阵应该是她跟瀚林书记一起吃饭了。普天成的心立马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股气憋在那里,走不通。卢小卉以为她噎食了,紧忙给他捶背,又跑过去倒了一杯凉开水递给他。
“叔,你慢点吃。”
普天成接过杯子,没好气地瞪了卢小卉一眼。卢小卉被他的目光吓住,不敢说话了。
普天成扔下筷子,去了书房。
这个晚上,普天成一直钻在书房里,心里七上八下,无法宁静。那个欺负了他多少年的画面又跳出来,使劲地咬着他的心,他仿佛听到,窗外遥远处,又传来那脆脆而又让他心碎的声音:“瀚林哥哥,瀚林哥哥……”
一声脆响传出来,吓了客厅里的卢小卉一跳。普天成把水杯摔碎了。
乔若瑄很晚才回来,卢小卉已经睡了,普天成莫名其妙发火,让她忧虑重重,网也不敢上,早早钻进被窝,想她的心事去了,许是心事太重,反把她想得睡着了。客厅的灯亮着,乔若瑄没看到普天成,她脸色灰暗,像是刚从一场折磨里走出来。下午到现在,乔若瑄并没见到瀚林书记,瀚林书记在回避她。
他为什么要回避她呢?这个问题让乔若瑄变得焦躁,也变得沉不住气,她甚至有点气急败坏。听见响动,普天成从书房里走出来,木木地望住乔若瑄。乔若瑄心里真是烦透了,晚饭她都没吃,固执地等在瀚林书记用餐的酒店里,可是后来有人告诉她,瀚林书记走了,她居然连瀚林书记什么时候离开酒店都没发现。这阵,她的肚子饿得咕咕叫,她期望普天成能问她一声饿不,最好为她端来一碗热腾腾的面条。
乔若瑄喜欢吃普天成做的面条,那口味是在广怀吃不到的。
普天成无动于衷,看乔若瑄的目光也带了一股审问味儿。乔若瑄被他望得不自在,赌气地说了句:“看什么看,不认识啊。”
万没想到,普天成给了她一句意想不到的回答。
“是啊,我今天才发现,我有点不认识你。”
乔若瑄一愣,旋即,就反扑起来:“普天成,你什么意思?”
“你想要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也不想要!”
“那就对了,我什么意思也没。”
“没?你那眼神敢说没,普天成,我告诉你,我不是贼,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是不是贼你自己最清楚!”普天成扔下话,踅回书房去了。乔若瑄觉得他话里有话,这话刺激了她,也伤害了她,她不能忍受,跑进书房:“普天成,你给我出来,把话讲清楚!”
“我讲不清楚!”
“讲不清楚也得讲!”
“我要是不讲呢?”普天成起身,虎视眈眈地盯住乔若瑄。长期以来,普天成都有一个想法,觉得自己太娇惯太纵容妻子了,如果乔若瑄有一天因为任性犯下什么原则性错误,罪魁祸首就是他。普天成也想在某个适当的时候,给妻子来一点厉害,让她明白,丈夫的爱有很多种表达方式,娇惯是一种,发火也是一种。
普天成觉得今天正是时候。
乔若瑄哪能受得了这态度,从跟普天成结婚到现在,她一直处于强势地位,家里从不受委屈,论官职她是比普天成低,但家里的权威,她远在普天成之上。普天成如此蛮横无礼,简直让她……
乔若瑄本来是想跟普天成战斗下去的,一想保姆在,她忍了。
“好啊,普大秘书长,你们合起手来欺负我,你听好了,这个市长绝不让,除非你们撤职!”
普天成并没往深里想,酸不溜溜回敬了一句:“那你就好好当,我的乔大市长!”
两人一赌气,就只能分开睡了,普天成睡书房,乔若瑄睡卧室,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机会,又被他们白白浪费。
这个秘密无意中被吵醒的保姆卢小卉给发现了。
第二天一大早,普天成刚进办公室,于川庆风风进来了:“不好了,领导,昨晚出事了。”
“一大早的,什么事把你急成这样。”
“昨晚,昨晚……唉,我说不出口。”
“不会是你惹出风流事了吧?”普天成笑着,没往复杂处想。
“哪是我,是郑斌源!”
普天成蓦地一惊,脸色瞬间变白:“老郑怎么了?!”
“他让,他让公安给抓了。”
“公安?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啊。”普天成差点是吼了。
“昨晚老郑跟一女的在宾馆开房,正赶上公安扫黄,给扫了进去。”
“扯什么淡,老郑会搞那事?!”骂完,接着又问:“现在人呢?”
“还在派处所,他自己不出来。”
“一定又是这帮王八蛋惹的祸!”普天成骂着,抓起电话,就往公安厅副厅长汪明阳手机上打。两个月前,海州一家宾馆也发生类似的事,派出所民警半夜扫黄,黄没扫到,倒把一位台商跟他的相好抓在了床上,结果惹出一大堆乱子,害得普天成亲自上门给台商赔情道歉。后来查明,是派出所两个民警玩赌输了钱,想出此恶招。电话很快接通,传来汪明阳的声音:“秘书长,有何指示?”
“汪明阳,能不能让你那帮吃闲饭的少惹点事?!”
“秘书长,到底怎么了?”
“怎么了,你让于秘书长跟你说!”
于川庆接过电话,将他了解的情况说了一番,汪明阳检讨说,自己真是不知道,请两位首长息怒,息怒啊。这样说了还不放心,又道:“实在对不起,我这就派人去查。”
“派什么人,你自己亲自去,半小时后给我答复!”普天成抢过电话说。
半小后后,汪明阳打来电话,告诉普天成,这次没抓错,公安是接到举报后才去的宾馆,当时郑斌源确实跟一女的在一起。
“是在床上?”普天成问。
“这个我倒没问,估计不会在地下。”
“你要是估计不准,一切后果你来承担!”骂到一半,又问:“那女的叫什么名字?”
“叫罗什么来着,刚还记着呢,对,罗恬,这女人持有两张身份证,一张是假的。”
“罗恬?”普天成稍一愣神,旋即,就咆哮了:“汪明阳,你这个厅长当得真好啊,你等着吧,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
普天成不敢磨蹭,叫上司机就往派出所赶,这种事摊上别人或许能和平解决,摊上郑斌源,一准会给你闹成大事。等赶到水上路派出所,汪明阳还有海州市、区两级的领导都到了,不大的派出所里,坐满了重量级的领导,吓得派出所长话都讲不出来。他也是早上上班才知道的,昨晚所里并没统一的扫黄行动,自从上次那件事后,警察扫起黄来,总是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再扫出个台商或是港商来。值班民警是凌晨一点十三分接到的举报电话,说有人在天龙宾馆公开搞色情交易,还说逼迫卖淫的是位中学生。警察不能不管,赶去后却发现是一对中年男女,为慎重,值班警还是把他们带到了派出所,结果,就闯下这大的祸。
“人呢?”普天成走进值班室,也不跟问候他的市区领导打招呼,径直问所长。
所长一看又来了个更大的官,吓得双腿发战:“人……还在审讯室,报告首长,是他自己不出来。”
“扯淡!”普天成骂着,往审讯室去。审讯室在一楼,刚才他走得疾,没看见那里还有一群人。等进了审讯室,就看见,郑斌源恨恨坐在椅子上,双目瞪得比平时大几倍,另一张椅子上,罗恬也板着个脸,漂亮女人要是板起脸来,比古董还古董。
“怎么回事”普天成问郑斌源。郑斌源没理普天成,普天成又问了一句,郑斌源还是没理。普天成将目光转向罗恬:“你叫罗恬?”
“我不叫罗恬你叫啊?”罗恬抢白了一普天成一句。
这女人!普天成收回目光,就那一句话,就让他对罗恬充满了恶感。女人不能太自以为是,自以为是的女人大都没有什么好结局。
“老郑,不想说话是不,如果不想说,我回去了,有什么理,只管跟他们讲好了。”
“你等等!”郑斌源不敢沉默了,刚才罗恬顶撞普天成那句话,他听了也不舒服,他怕普天成真的撒手不管。
“说吧,昨晚到底怎么回事?”
“昨晚我只是跟罗恬谈工作,怎么到了这里,我也不清楚,我希望有人给我一个说法。”
“你是秋菊啊,有什么事讲清楚不就行了?”普天成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太丢人。他回过身来,冲海州市公安局副局长说:“人我先带走,麻烦你调查一下,调查结果尽管报我那里。”
“是!”公安局副局长是军人出身,喜欢以军人的方式回答问题。
“走吧,坐在这里想养老啊?”见郑斌源坐着未动,普天成恼了。郑斌源显然不想就这么回去,这么回去,他昨晚一晚的劲就白较了。
“你回不回,我可没时间跟你熬在这里。”
郑斌源犹豫再三,还是起身,罗恬望望郑斌源,悻悻然站起来。昨晚的祸是她闯下的,被大华解雇后,罗恬心情很不好,她在大华做那些事,全是郑斌源的主意。罗恬想嫁给郑斌源,这想法早在几年前就有,可那时郑斌源有老婆,不可能娶她,罗恬就把自己草率地嫁掉了。后来郑斌源老婆带着孩子离开他,罗恬蓦然看到希望,极短的时间里,她就跟丈夫离了婚,把自己解放出来。原想马上就可以投到郑斌源怀抱,没想,几年过去了,郑斌源只字不提这件事,倒是经常安排她一些工作。解雇的第二天,她找到郑斌源,问以后怎么办?郑斌源说:“我们要有信心,大华的阴谋不会得逞的。”罗恬说:“我再也不管什么大华了,我问的是你和我。”
“我和你?”郑斌源吃惊地望住罗恬,他从罗恬眼里看到一样东西,这东西并不陌生,他吓了一跳。
“罗恬,你可不要乱想。”郑斌源显得慌乱。
罗恬倒是镇静,她说:“我没乱想,我心里怎么想,你应该清楚。”
“我……我不清楚。”
罗恬突然抱住郑斌源:“我要你清楚,我要你现在就清楚。”
女人如果疯起来,男人是招架不住的,那天的罗恬的确有些疯,她抱住郑斌源,乱七八糟说了一大堆,说她怎么怎么爱他,怎么怎么盼他,为了他,她啥都可以不要,只要能跟他在一起。郑斌源一开始还由着她乱说,反正他从来没动过罗恬心思,以后也不会动,后来听她越说越邪乎,一把推开她说:“行了,罗恬,一件简单的事,你怎么说这么复杂?”
“简单,郑斌源,你说简单?”罗恬像是受了伤害般地瞪住郑斌源,半天,突然冒出一句让郑斌源掉牙的话:“郑斌源,你在玩弄我,欺骗我的感情!”
昨晚,这些日子一直没消息的罗恬突然打电话给郑斌源,说她不想活了,如果郑斌源不去见她,她就从天龙宾馆十五楼跳下去。天龙宾馆就在郑斌源家对面,郑斌源站在阳台上,就能看到十五楼的窗户。郑斌源怕罗恬真会做出傻事,匆匆赶往宾馆。罗恬一开始哭着笑着,向郑斌源表达她的爱情,后来见郑斌源冷漠得无动于衷,就号啕着说要跳楼。害得郑斌源留也不是,走也不是。一点钟的时候,罗恬还平静不下来,郑斌源说他得回去,不能这么无意义的熬着。罗恬冷笑着说:“那你走啊,你到楼下给我收尸吧。”
郑斌源后悔得心都要烂,在他印象里,罗恬是个不错的女人,为人平和,业务精,又有钻研精神。一毛还红火的时候,他还把罗恬当重点对象培养,哪知……
最后他跟罗恬摊了牌:“罗恬,你心里怎么想,我管不着,也没权力管,只是你说的这件事,不可能。我郑斌源有老婆,这辈子,是不可能再跟哪个女人谈什么情啊爱的,荒唐!”
“那你为什么要对我好,为什么啊!”罗恬又疯了,她扑向郑斌源,撕住郑斌源的肩头,又是抓又是咬,郑斌源忍着,他想罗恬发泄够了,就会冷静下来。谁知就在这时候,门突然被打开,进来三个警察,说是扫黄的。
普天成快步到了楼下,司机等在那儿,他冲跟在后面的郑斌源说:“有本事啊你,一大早就把这么多领导召来,很光荣是不是?”
郑斌源说:“如果你也跟他们一个想法,那我还是留在这里,我不信,天下没有讲不清的理。”
“上车!”普天成冲郑斌源恨恨说了声,自己先钻了进去。郑斌源犹豫一会,上了车。罗恬要跟进来,普天成冲司机说:“开车!”
车子很快离开派出所,望着扬长而去的普天成和郑斌源,罗恬惊得半天合不拢嘴。
下午三点,董武打来电话,瀚林书记请普天成上去。到了十二楼,瀚林书记问:“郑斌源怎么回事?”普:“一点小误会,搞清楚了。”
“小误会,怎么没有误会到别人头上?”
普天成苦笑道:“有个女工思想不稳定,老郑是去做工作。”
“半夜三更的,做什么工作,我看他是彻底堕落了。”瀚林书记发完火,又道:“最近你找他认真谈谈,不能就这么下去,他这个人,浑身是毛病,等一毛厂的遗留问题彻底解决,让他到轻工研究所去。对了,小屈那边有消息没?”
小屈就是郑斌源老婆,叫屈妙琪。
“这个我还不大清楚,估计没有。”普。
瀚林书记叹了一声:“我说天成啊,该操的心你还是操一点,我听说,郑斌源一直忘不了小屈,当初小屈离开是不对,不过这也不能全怪人家,郑斌源这种没正形的人,受点惩罚也好。但婚姻就是婚姻,一夜夫妻百日恩,老百姓都知道的理,难道我们不懂?你从中做做工作,能复就让他们复了吧,我就不明白,到底折腾个什么?”
普天成恍然大悟,郑斌源一直不肯见邓雅兰,原来是心里还装着屈妙琪。真是糊涂啊,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个!
他不好意思地望住瀚林书记:“都怪我,太粗心了,差点还……”
“乱点鸳鸯谱是不?”瀚林书记笑问道。
普天成点头,瀚林书记这番话,让他轻松了不少。郑斌源能去轻工研究所,那是再好不过。轻工研究所所长刚刚退下去,看来,瀚林书记心里早有底了。
回到办公室,普天成就想把这个消息告诉郑斌源,电话都拿了起来,又放下。现在还不能说,郑斌源这头犟驴,说不定还给你故意不去,等形成事实再说吧。
刚把思绪从郑斌源身上收回来,想埋头处理一下手头的工作,汪明阳和海州公安局宁副局长进来了。汪明阳说:“事情妥善解决了,我们赶来给秘书长汇报。”
“解决了就好。”普天成搁下手中的笔,又问:“怎么解决的?”
“对昨晚查夜的几名干警批评教育,让他们注意工作方法,所里向郑总和罗女士道歉,所长也写了检讨。”
“我们局里也要反省,以后不犯类似错误。”宁副局长接话说。
“别搞这么大动静,你们也是依法开展工作,没有错。”普。
“但这次……”宁副局长欲言又止。
“这次碰巧是郑斌源,是不是这意思?”
“这……”宁副局长不敢说了。郑斌源跟普天成和瀚林书记的关系,他们也是才知道,局里上下深为不安。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嘛,这事就到此为止,再不要扩大影响。”
“不会扩大的,谢谢秘书长。”宁副局长一直弓着的腰这才直起来。汪明阳脸上也露出了轻松,二人正要告辞,普天成忽然问:“查清楚没,举报者是什么人?”
宁副局长和汪明阳相互望了一眼,宁副局长说:“我们认真查过了,举报者用的是公用电话,目前只知道她是女的,其他……”
“我知道了,你们回去吧。”
两人走后,普天成想,到底是谁举报了郑斌源,搞此恶作剧?他一开始怀疑秋燕妮,后来又否定了,秋燕妮还不至于这么无聊。会是谁呢?想着想着,脑子里突然跳出邓雅兰那张脸来。他抓起电话,就打了过去。
“秘书长啊,怎么今天有空?”电话里传来邓雅兰好听的声音。
“我没空,我问你,老郑是不是你陷害的?”
“你说这事啊,我可不知道。”
“邓雅兰,你少跟我油腔滑调。郑斌源现在还在派出所,他要是出不来,后果你负责。”
“活该,谁让他乱找女人!”
“好啊,邓雅兰,果然是你做的。”普天成气得浑身发抖。
“我就做了,他找别的女人,我就举报。”
疯子,都是疯子。放下电话很久,普天成还处在忿忿难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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