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北**爷把避暑山庄翻了个遍,也没有翻到人影,人马开始往方圆十里地之外扩散搜查。
春花坐在三个孩子身边,现在连眼睛都不敢眨了,自己到底在那里失误了,到底是那里?
冬收不忍心,用手死命合上春花的眼,阮嬷嬷也用脚踢春花,“这不是你的错,你给我眨眼”
天渐渐黑了下来,整个避暑山庄灯火通明,谁都知道,两地郡王分别丢了儿子和媳妇。
闷热潮湿的空气中,一场大雨将至。
赵王痛彻心扉,责怪自己的自负,“你他娘的算老几,算老几?”
“王爷,”
“找”赵王掷地有声的说道。
“是”
夏景皓心痛得已经麻木,带着自己的亲卫进行地毯式搜查。
一声电闪雷鸣之后,一场大雨毫不意外的降落了。
吴婉娇醒来时,浑身已经被雨淋透,她动了动自己的身体,还好,自己没有被束缚住,她闭上眼定了定神,把自己白天午睡后的事情想了一遍,记得自己被小念儿压住了胳膊,自己想动一动,就睁开了眼,准备用手拿开小念儿的脚,却发现房顶有光线透进来,以为是自己看花眼,准备闭眼再睁开时,人就失去知觉了。
难道是很强烈的迷药,可是在守卫森严的皇家避暑山庄,就算连一只鸟也不容易飞进来吧,除非有人故意放人进来。
唉,吴婉娇决定不想了,先想自己怎么逃去吧,就在此时,有人说话了。
“桶里的人送到那里?”
“不知”
“可雨下得这么大,总得处理吧,要不杀了省事”
“……”
“真是的,这么大的雨,汉人这里就是雨多”
吴婉娇明白了,这是突厥人或是假扮的突厥人,发现自己好像在一个圆桶里,她动了动,发现果然是,现在明白了,原来是趁着送泔水把自己给偷运了出来,她动脚动手,寻找突破口,奶奶的,盖子居然一下子就被她推倒,吓得她赶紧用另一手接住,雨声虽大,可是盖子掉下去的声音也不会小吧。
吴婉娇紧拿着盖子,等着机会。
吴婉娇屏了自己的呼吸去听外面有几个人的声响,夹着雨声、雷声,她大概算了一下,至少有六人,根本不敢轻举妄动,也不知走了多久,就在她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快被颠出来时,平板车停了,吴婉娇赶紧装死。
吴婉娇感觉有人伸头凑过来看她,并摸了一把她的脉搏,“没死,怎么弄?”
“先来几刀,然后扔到这条大河里”
“行,你不早说,早说不就完事了吗?”
吴婉娇一听这话,脑袋一嗡,要扔尸,她屏息凝气,紧提丹田,准备随时反击。
吴婉娇被当作泔水一样的倒到了地上,就在倒地的那一刻,她迅速一窜,跃入河中。
运送她的六人一惊,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然后连忙跟上时,可惜只看到水花,早就没有了人影。
“能活吗?”
那个年纪大的看了看又宽又长的河道,雨水并着白浪翻滚,“这些世家小姐根本不会水,肯定活不了。”
慎独坐在山庄外的小寺庙里,静听雷声、雨声,手里的一枚古币再次爻了一下,古币以奇异的方式旋转,一直都没有停下来,慎独嚯得站了起来,任由古币在哪里旋转,自己不管不顾冲向茫茫的大雨当中。
东湖村庄的古老头正带着孙子在河里打鱼。
“爷爷,再撒一网,我们回去吧,眼看着潮水就上来了。”年轻的小伙子看着翻滚的白浪,有点担心。
“是啊,我真怕那大堤被冲了,那可是数以万计的人口啊”老头子从小乌蓬里探出头看了看外面,一脸愁怅。
“爷爷,会吗?”年轻的小伙子不安的说道。
“难说,我总觉得那麻袋堆得不牢,”
“那……”
“不过,昨天也没事,希望今天也没事吧”老头子无奈的说了句。
“恩,爷爷,可以收网了吗?”
“收吧,也许贵人们还要呆一段时间,我们可以多卖几天鱼。”老头想了想说道。
“希望他们多呆几天,我再到山上捕点野味,说不定还能挣点银子。”年轻的也跟着说道。
“别说了,拉吧。”
吴婉娇跃进河里,根本不要自己动手划水,就被流水一路带着向前,她只能让自己的头部保持在水面之上,然后顺水寻找机会,真是命不该绝,这黑天瞎火的居然有小渔船,她顺水用自己的手划着,尽量靠近小渔船,就在要靠近之时,被渔网缠住了,天啊,难道高兴的太早了?她死命的挣扎,谁知越挣扎越动弹不了,吴婉娇无法,只得学着踩水,让自己保持头部在水面上,可是她已经无手捋去脸上的雨水,只能闭着眼睛。
即便是夏天,深夜里的河水依旧很冷,她的牙开始颤抖,这是谁家呀,自己这么大的‘鱼’还不知道收网,睡着了还是怎么的?好像是主人听到她念叨了,终于收网了。
当古老头祖孙看到一个大活人时,惊得扔了网。
“救……命”到现在还没有喝过一口水的吴婉娇被祖孙俩扔得喝了不知多少口水。
不久之后,吴婉娇裹着破被子喝着姜汤,缓了好一会儿,才活了过来。
“这位老丈,别指望我谢你救命之恩。”吴婉娇记仇了,瞪着眼说道。
“那能呢”古老头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
“哼,我先眯一会,到岸了,叫我”吴婉娇跟老头没有客气,她本能的觉得这个老头是个朴实的村人,放心的睡了。
“好”古老头看得出,这个姑娘是个富贵人家的孩子,笑笑心想,挺是随和,这破地方也能睡着。
吴婉娇被河水冲得实在太累了,闭上眼就睡着了,她感觉只是一小会儿,那个老头就把自己摇醒了,“姑娘到岸了”
“哦,”吴婉娇刚想放下破被子,被老头制止了,“姑娘裹着吧,一个是防冷,另一个你淋湿了被别人看见也不好。”
“哦”吴婉娇迷迷糊糊的跟着他们祖孙下了船,“老丈,我今天夜里就在你家住一宿吧”
“行,没事。”
“爷爷,你这是干嘛,雨大着呢,赶紧回去吧”小伙子看自己的爷爷居然不是朝回家的方向。
“我不放心,再去看看堤”古老头披着斗笠说道。
“爷爷……”
“不要怕麻烦,看一下,晚上才能睡得着,不看爷爷睡不着。”
“哦”
三个人顶着雨,到了河堤,虽在夜色中,也能看见白浪翻卷着河堤,看着好像就要溢出来似的。
吴婉娇用手捋了捋脸上的雨水,“我可真命大,这样的河水,我居然能逃出生天,看来是个有后福的人。”
“谁说不是呢”古老头边说边蹲下用手捶捶麻袋,“不知顶不顶用啊”
“我来看看”吴婉娇其实也不懂,但是看老头认真,她也作模作样的走到跟前凭着感觉捶了捶,“看不懂”
就在吴婉娇说看不懂时,不远处麻袋与麻袋之间有河水开始沙漏渗出。
吴婉娇立刻站起来,甩下自己身上的破棉被,把棉被揉成团,大喊道,“小伙子,跟我一起把它堵上。”
三个人合力堵上棉被,又用木桩等物,才堪堪堵住了一小块地方,“老爹,这不是办法,要不了多久,这堤还是会被冲垮的。”
“是啊,怎么办,这下游有上万人口呢”古老爹双手直抖,嘴里嘟囔着。
“这么多?”吴婉娇吓了一跳。
“是啊,可怎么办啊?”
吴婉娇沉默的站在那里,任何雨水浇打着自己,“怎么办?该怎么办”
三个人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
看着白浪翻滚,吴婉娇觉得不能等下去了,“老爹,你们里正何在”
“里正?”古老爹迷茫的问道。
“是啊,赶紧组织大家要么救堤,要么救人?”吴婉娇急得直跺脚。
“救堤,救人?”
“是,找里正,快”
“好,姑娘,还是你有主意,我这就带你去。”
老头刚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把自己身上的斗笠脱给了吴婉娇。
“老爹我年轻不需要”吴婉娇摆了摆手。
“行了,不要说了,看你的打扮就是富贵人家的孩子,穿着吧”古老头执意给她披上。
“唉,谢谢老爹”
“别说了,我带你找里正去”古老爹小跑起来。
“行”
一行三人连跑带奔赶到村子里,老头子边跑边敲各家各户的门,“大伙起来了,河堤要崩了”,年轻的小伙敲另外的,“大伙起来了,河堤要崩了”
“河堤要崩了,大家快起来抢堤或转移”吴婉娇跟在后面,把手放在嘴边,也跟着大叫起来。
大雨滂沱的夜色中,三个人挨着叫着,一路快速的到了里正家里,结果敲了半天,门不开。
吴婉娇不信没人,“奶奶的,给我装龟孙子,小伙子,砸了他家的门,有事我担着。”
小伙子有点怕,看向自己的爷爷。
“听贵人的”
“是”
小伙子在前门找了一个木桩用力砸了起来,刚砸了两下,门开了,“什么事?”一个中年妇人冷冷的说道。
吴婉娇根本不回答,上去就是一脚,踹得那个女人立刻倒在地上,里面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吴婉娇已经闯了进去,结果发现吴亦轩居然躺在地上,身上有血流出。
吴婉娇大骇,立刻蹲下去,用手探鼻息,还好,人还活着。
吴婉娇猛得站了起来,平身第一次想用自己的跆拳道杀人,不管不顾的伸脚就踢上去,屋内人不多,三男两女,显然没有功夫,三两下就被自己制服。
“你们是怎么得到他的”
对面的五个人不答,吴婉娇想到大堤,知道自己没时间再问了,“老爹进来,看看这个是不是你们的里正?”
古老爹已经站在门口,他不敢相信的揉着自己的眼,“是,是,可……”他看向地上的娃子。
吴婉娇现在不想明白这其中的事事非非,迅速看了一眼屋子,居然发现墙上挂着一张弓,顺手就拿下,快速的箭上了弦,“我不管你们到底为何抓了赵王世子,有何恩怨,但是此刻请你马上通知村人抢堤”
“抢堤?”
“对,马上,还有叫一些腿脚快的,通知你们隔避村子,然后一个村子一个村子传下去,要快,万条人命,听到没有”吴婉娇言厉势强的说道。
一个中年男子看了看另一个中年男人,另一个中年男人站起来,扶着被吴婉娇踢的腰说道,“罢了,命该如此,小三啊,听这个女娃的,下去通知吧,人命要紧,如果能救万人,也算为死去的爹娘和兄弟姐妹们积德了,希望他们能早早超生吧”
“是”中年男子看了看吴婉娇,又看了看她拉弓的姿势,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叹了一口气快步走了出去。
“古家大哥,帮我把这个少年背到你身上。”吴婉娇见人听自己的吩咐,连忙让小伙子背吴亦轩。
“哦,好的”古家孙子走了进来,把地上的少年背到身上。
皇家避暑山庄
“爷,人丢了”
“混蛋,赶紧找”
代国公听完后,闭了闭眼,“最怕黄雀,果然黄雀出手了”
“父亲,不会有事吧”
“不妙啊”此时的代国公只感到外孙立太子之位不妙,根本没有想到,他们萧家不妙,从京城超地位的国公府一落成普通的伯爵府,这是后话。
我们追随吴婉娇的身影,吴婉娇觉得自己又被架上了烤架,如火炙身。
吴婉娇背着弓箭边走边对剩下来的中年男人说道,“贵姓”
“古”
“古大叔,我现在什么都不管,你现在赶紧让人去修堤,如果修了不堤,请把村子里打渔的船集中到一起,赶紧疏散村人”吴婉娇看向他,如果敢说不同意,她准备用暴力。
“行,我明白了”
吴婉娇见这个姓古的去安排了,松了一口气,让古小哥把吴亦轩放了下来,检查了一下吴亦轩,发现他身上有刀伤,可能被他躲避了,没有致命的,掐了掐他的人中,又加上被雨水淋,吴亦轩醒了过来,“母老虎”
“是我,感觉怎么样?”吴婉娇看他能说话,惊喜的叫道。
吴亦轩的眼泪涮涮下来了,吴婉娇喉头一哽,“别怕,我会把你带回去的。”说完低下身子抱了抱吴亦轩。
吴亦轩早就对她有儒沫之心了,伸手便抱上吴婉娇,大哭,“我怕,我怕我要死了”
“别怕,我看过了,刀伤不致命,你是好样的,致命的都被你躲过去了。”吴婉娇拍着他的后背安慰道。
就在两人伤心哭泣之时,姓古的中年男人把村人都集合到了一起,一起往堤口走去。
吴婉娇问了句吴亦轩,“我扶着你,你看看还能不能走?”
“我试试”吴亦轩挣扎试了几次,弯着腰,咬着牙跟着吴婉娇一起跟上人群,还没有到大堤,就见河水已经漫过大堤,已经无从修复了。
“怎么办”古老爹走到吴婉娇跟前,两眼殷殷的看着她,等吴婉娇出主意。
“古里正,小船呢,全部集中到这里,家里有大木盆也全部拿过来。”吴婉娇想了想说道。
求生的本能,让人们的速度很快,船集到了一起。
就在这时,下游村庄的人们也开始往上游逃生,还没有等安排,就有人开始挤了,竟然失控起来。
吴婉娇让吴亦轩自己站到一边,迅速拿起背上的弓箭,先射出去一箭,那一箭只是射到抢船人的脚跟前,吴婉娇没有伤人。
但是朴实的村人还是被吓住了,一时之间都愣在那里,整个人群哑雀无声,吴婉娇仍然保持射击的姿势,“我数到三,所有人都后退,谁要是敢抢,我要谁的命”
村人们被制住了,都吓得提脚下了船,跟着下游人赶到的慎独,看到此景,站在人群中双手合拢,低着头,低低的念着经文。
吴婉娇见众人吓得后退了,大叫了一句,“古里正过来,还有谁是里正的,一起过来”
“是”古里正最先过来了,其后,陆陆续续有几个里正跟了过来。
“古里正,你看小船上最多能坐几个人,带着第一批十七岁左右的孩子们去上游避暑山庄报信,皇上在庄里,会按排人救援的。”吴婉娇对着面前的几个人说道。
“天啊,原来贵人竟然是皇上”
人群沸腾了,“这下有救了”
古里正大喜,那自己……还没有来得及再多想,就被吴婉娇制止了。
“古里正,我不管你有多大的血海深仇,今天就请你先救人,否则,我现在就可以要你的命,信不信?”说完箭矢朝向了他。
周围的人静静的立在雨地里,看着古里正,似乎他只要说一声不同意,就让吴婉娇立刻射死他。
古里正惊了一下,他不是被吴婉娇的话给吓住了,而是被吴婉娇的气正凛然给震住了,他看了看身后,黑团团的一圈人,低了低头,然后抬头说道,“我古志唐也是一条汉子,今天就放下一切,只为这些人”
“是条好汉,赶紧上船去山庄,后面的事,我来安排”吴婉娇点头,是个拎得清的人,那就好办。
“好,”
人,特别是天朝人,从来都有羊群效应,只要有了第一个守规矩的人,后面的人就会向第一个看齐。
吴婉娇悄悄松了松手中拉弦的手,让几个里正安排人依次向避暑山庄周边的山上运人。
下游不停的有人往上游逃命,逃到这里都安静下来,松油点的火把越来越多,终于引起了避暑山庄禁军的注意,没等古志唐到达庄子门口,皇帝已经被人叫了起来。
“怎么回事?”
“好像是山洪暴发”
“不要好像,说事实”
“目前还不知”
“要你们何用?”
外面又有侍人进来回话,“禀皇上,下游村子有一个里正上报说东湖村大堤决堤”
“竟有这等事,江南的事就在眼前,这些人竟然还敢顶风作浪,好,好得很”仁宣帝气得站了起来,“让村人进来”
“皇上,怕不妥吧”
“要你们何用?”
“是”
古志唐被请了进来,一个无品无级的村官在有生之年,见到了他们眼中的真龙天子——仁宣帝。
“何事要见朕”
“回……回……”
“别急,慢慢说来”仁宣帝和大多数权柄在握的人一样,对于不熟悉的小人物,表现出他温润可亲的一面,但对于自己身边熟悉的当差人,却是极其严肃、苛刻,一丝不苟。
古志唐见皇帝态度可亲,缓了缓情绪,慢慢道来,“回……皇上,我是东湖村的里正,我们的河堤,前半个月刚修过,不知怎么漏水决堤了,大半夜的,不知哪里来的姑娘,和村里的古老头把大伙叫醒了,才幸免于难,这姑娘让我来找皇上支援,请皇上出动军队疏散百姓。”
听到这里,仁宣帝愣住了,“你说谁大半夜叫你们?”
“不认识,她用箭指着草民让草民救百姓,草民不敢贪功。”古志唐实话实说,真是条汉子。
“难道是她?”仁宣帝低下头,想了一会儿,抬起头,“朕和你一起去看看水灾”
“皇上不可啊”仁宣帝边上的人都跪了下来,“皇上万金之躯怎可涉险?”
“朕要去看看水灾,不得阻挠,来人,立即出行”
古志唐看着众人拗不过皇帝,便领着他往东湖村而去。
雨一直没有停,东方的天空已经有点发亮了,赵王和夏景皓两人从外围十里地撤了回来,准备下一个方案,那曾想,遇到了水患,被堵在了下游,见人都往湖的上游跑,也跟着人群往上游跑,而那些前来截杀的人也被堵在人群当中,跟着人群一起往上游奔走。
黎明时分,是潮汐最强的时分,有些麻袋已经被水冲松散,稍为加一点力,大堤就会毁于一旦,看着人又慢慢骚动起来,吴婉娇张紧了自己手中的弓箭,朝向众人。
就在众人想挤破吴婉娇的防线时,远处几艘大船快速驶来,吴婉娇明白可能是皇帝或者他派的人来了。
慎独却感到了杀气扑面而来,他倏的睁开了眼,停下经文,浑身绷紧,感知着周围气息。
仁宣帝站在第一艘大船的船头,很快到了东湖村,站在高高的船头,他看到了那个保持射箭姿势的女人,果然是她。
仁宣帝看到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吴婉娇,雨帘中,吴婉娇浑身是水,边上站着赵王之子——吴亦轩,他不时的给吴婉娇擦去脸上的雨水,吴婉娇的正前面,人们排成了两三个并排长队,在几个中年人的安排有条不紊的撤离。
骚动的人群见有大船来,一下子平息下来,让浑身紧绷的吴婉娇稍稍松了一口气,悄悄动了动拉弘的手,她的手麻木的已经没有知觉了。
就在这时,安静的人群中突然窜出几拔人,安静的人群被这几拔人吓得一下子场面失控起来。
吴婉娇见情形不对,立刻叫道,“站到我后面,快”
吴亦轩愣了一下,赶紧站到了吴婉娇的后面,准备帮她递箭。
吴婉娇的手臂早就麻了,没办法,使出吃奶的劲,再次发力,一支箭出弦直射冲向她的黑衣人,可惜,这次对方是个强手,她的箭又是猎户的一般弓箭,根本不值一提。
夏景皓和赵王已经到了上游,看着本来安静的人群一下子沸腾了,感觉不对劲,带着众亲兵一下子跃到了前面,看到面前的女人,夏景皓的心活了,都忘了出手,只管向前冲。
赵王看到儿子站在夏家女人身后,内心一阵感动,夏家女人真是个女中豪杰,也朝儿子奔过去。
慎独也朝吴婉娇跑过去,一个和尚这样**的举动,即使在混乱当中,仍然引起了其他人的关注。
三个人耳边什么声音都没有,两个奔向吴婉娇,一个奔向吴亦轩,天地之间一切仿佛都静止了。
仁宣帝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居然看到了慎独大师,看着他跑向吴婉娇方向,内心震惊无比,对着禁军大叫,“保护朕的臣民,快”
吴婉娇看到了奔向自己的夏景皓,浑身绷紧的身体,一下子松懈了,突然就甩掉了弓箭,她太累了,她要休息,她晕了过去。
就在她倒地瞬间,三个男人挡在了她和吴亦轩的身前,几支流箭直面而来,被这三个男人挡住了。
乾明五年八月十六,皇家避暑山庄,发生河围决堤事件,一大批官员,在这次事件中落马,其中,首当其中的便是皇后的娘家——萧家。
代公国府从超一品世家被夺代国公封号降为四品伯爵府,就在人们觉得太子之位不会是皇后之子时,仁宣帝册立自己和皇后的嫡长子吴晟睿为太子。
“为什么?”被拘在自己宫里不得随意走动的皇后,歇斯里底的朝着前来看她的皇帝大吼。
“为什么?果然是妇人之见,是儿子重要,还是娘家重要”
“当然是儿子”
“既然知道是儿子,那就慢慢想吧”仁宣帝一脸轻蔑的说道。
皇上已经离开避暑山庄了,古家一直关注京城的动向,知道萧公国府被降为伯府,虽失望但是总算得到了些许安慰。
“也许,皇上纯刀割肉,一步步来吧”
“但愿如此,爹娘和兄弟姐妹的仇也算报了一些吧”
“嗯,算是吧”
京城北齐王府
吴婉娇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觉一觉醒来,舒服多了。
“你醒了”
“嗯,”吴婉娇朝着夏景皓嫣然一笑,便手想抱他的脖子,居然发现他吊着白绷带,“你……”她惊得坐了起来,“受伤了”
夏景皓笑笑,把胳膊抬了抬,“一点小伤”
“什么时候?”
“你晕过去时”
“哦,坏人都抓住了吗?”吴婉娇紧张的问道。
“抓住了”
“真得”
“嗯,还有一个好消息,要不要听”夏景皓高兴的坐到吴婉娇的身边,用另一只手抚了抚她的肩膀。
“要”吴婉娇甜丝丝的说道。
“因为你疏散百姓有功,小念儿不需要留下来了,皇帝让我们什么时候回北齐,告诉他一声就可以随时出发了。”夏景皓看着自己的发妻,发现怎么也看不够。
“真的”吴婉娇惊得从床上站了起来,结果头顶撞到了床顶,“咝”
“千真万确”夏景皓看着自己的妻子又无规矩了,可是这一次,他没有说‘成何体统’他甚至觉得一切都很美。
“哇,果然做好事有好报啊”吴婉娇大叫。
“另外……”
“怎么了?”吴婉娇有点担心的坐了下来,害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我们回北齐之前,要去法华寺一趟,慎独大师又一次救了你”夏景皓摸了摸吴婉娇的头说道。
“是嘛,我何德何能,能得大师相救”吴婉娇叹了一口气说道。
“是啊,我何德何能,能得大师如此对待”
门口传来吴亦轩的声音,“那个母……醒了吗?”
“表舅,你要么叫世子妃,要么叫表嫂,你要是再胡叫,看我还叫不叫你表舅?”小念儿威胁道。
“那夏世子妃醒了吗?”吴亦轩想了想问道。
“不知,现在是他们俩口子的时间,没我们的份”小念儿口气酸溜溜的答道。
室内两个人听到此话笑了笑。
夏景皓突然想起来一件事,然后对吴婉娇说道,“我们三个人一起受伤了,除了大师,赵王的后背也中了一箭,幸好不是要害,现在正在养伤,我跟他商量了,我们两家一起回北地。”
“你决定吧,先让孩子们进来吧”吴婉娇心想再不让孩子们进来,可不得了。
“好”
因为回家心切,吴婉娇只缓了两天,就去法华寺见了大师。
大师的伤口是三个之中最重的,肩夹和心脏相交的地方,只差一点点,大师就圆寂了。
慎悟看着师兄活着回来,那心情真是无法言喻,本来应当了真做的事,都被他抢了,伺候在慎独边上一步不离。
过了几天,见自己的师兄可以坐起来打惮了,趁他吃饭洗手的空档连忙问道,“师兄……”
慎独转头看了看自己的师弟,无奈的摇了摇头微笑着说道,“机缘巧合,上宿之星有怜悯之心,救了万千人性命,皇上这条真龙又恰逢其会出现,削弱了厄运之势,再加上我和二王合力挡箭,还有什么逃不过呢”
“原来如此”慎悟明白了,大善积德。
“不过你还要坐满一年”慎独端着自己的饭碗说道。
“为何?”
“我答应东湖村的小庙坐寺一年,让他们赚点香油钱。”
“师兄”
“人就要来了,你不想问未来之事了?”慎独笑笑转移话题。
“啊,真得”
慎独笑笑,开始吃饭,一碗白米饭,一碗萝卜汤,便是整个午饭了。
慎悟高兴了,连忙让小童把自己的那间惮室打扫了一下。
京城皇宫
“回皇上,北齐世子夫妇出发了”
“好,叫上应大人”
“是”
未时大概是现代时间下午一点半左右,夏景皓夫妇终于见到了慎独大师。
吴婉娇手里提着一罐人参清汤进来了,进来后,就给慎独大师行全跪礼,“婉娇不知何德何能得到大师如此相待,两次救命大恩无以回报,让婉娇寝食难安。”
“不必如此,我曾对你爹吴明德说过,你有佛缘”慎独全然不在意。
“这么说,我八岁那年,父亲带着我,也是你救的?”吴婉娇大惊。
“算是吧”
“大师,那可怎么办呢,恩情太大,我可能要赖账了,这报不了啊,不如不报”吴婉娇撅着嘴说道。
夏景皓见吴婉娇又胡说八道上了,不好意思的朝大师笑笑,拉了拉吴婉娇,“别胡说”
“大师……”吴婉娇一脸可怜相的盯着慎独。
“这方法好,全赖掉,可行”慎独微笑着说道。
夏景皓看着两个当事人浑不在意,无法,自己起身也给大师行了全跪礼,“谢谢大师赐我美满姻缘”
“美满吗?”慎独反问。
“是,心安了,一切便都安了,还有什么走不过的呢”夏景皓头点地的说道。
“说得好,心安了,便什么都安了,一切都是缘份,不必谢我,回去后好好过日子吧,如果有机会,我可能会路过你们那里,到那时,我们再看看世事如何变迁吧。”慎独淡然的说道。
“好,欢迎大师去我们北齐做客”
慎独笑笑,“能早起程,就早起程吧”
“多谢大师指点,如果有缘再见”
“阿弥陀佛”
夏景皓和吴婉娇两人一起走出了慎独大师的惮房,站在门口相互看了看,夏景皓从了真手中抢过门,自己亲自为大师合上。
吴婉娇和夏景皓两人在门外再次落跪行了全礼,他们能全的只有心意了。
两个人手挽手正准备走下山,就被一个胖和尚挡住了。
夏景皓认出来了,就是当年救胡老头、吴婉娇问他怎么回家的那个和尚,笑笑了然,朝边上站了站,把位置让给了他。
“倒是识相”慎悟高兴的笑笑,“小施主,这次你可不能再忽悠我了”
“好吧,找个避静的地方,我就详细的给你说说”吴婉娇点点头,心想这老和尚挺执着的。
“这还差不多,我的惮房怎么样?”慎悟说道。
“不怎么样,要是你听得不满意,把我关在那里,我找谁去?”吴婉娇瞄了一眼,不同意。
“小人行径”慎悟气得牙痒。
“听还是不听”吴婉娇得意的挑眉。
“听,听”
三个人找了一个竹林,席地而坐,三面是竹,一面是水,凉风习习,倒也惬意。
“说吧,小施主”
“好吧,”吴婉娇咂了咂嘴巴,“这从哪儿说起呢?嗯——让我想想,对了,就说我回家这件事吧,在我们那里,我可能只要一天就到北齐了。”
“一天?”夏景皓和胖和尚同时惊叫出来。
“是,可以在地上一天到家,也可以在空中飞一天到家,”
“难以想象”
“当然难以想象,但是事实就是如此,再说,唱大戏吧,演戏的人不需要再到台子上演,我们也能看到,而且就跟我们过日子一样,从头看到尾都可以,像我有很多事,都是从看戏中知道的,知道人性真、善、美、丑陋、罪恶,一切一切只要能在人身上发生的事情,都可以从中找到影子。”吴婉娇挑了些事情说说,也不管他们听得懂听不懂,反正自己说了。
“难怪你能如此快的判断人性”夏景皓仿佛了然的说一句。
“有这样的因素,但最终还是要靠实践,再说,在我们那里,男、女已经能够平等的到社会中谋取职业,养活自己,而不是依附男人而活。”吴婉娇说道。
“真是这样的好?”慎悟听得入迷了。
“这个我就不好说了,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生活方便、快捷,生而平等,只要努力,虽不能达到绝对公平、平等,但是相对而言是自由、适度的。”吴婉娇没有夸大其词,说了一些客观的事情。
“那你刚来时,肯定不习惯吧”这话是夏景皓问的。
“是,不过有一点,我很习惯”吴婉娇高兴的说道。
“什么?”
“不要上学、上班啊,在家里可以睡懒觉,想睡到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吴婉娇高兴的哈哈大笑,不要上班多好啊!
“你……”夏景皓无语了。
“那还有什么?”慎悟又问道。
“还有,那多得去了,一言难尽呢,大师”吴婉娇心想,难道你让我讲几天几夜?
“好吧,算了,算了,问了也是白问,我又不能体验一下,一天到北齐的感觉?”慎悟有点颓然。
“就是,除非你像我一样,魂魄飞出来,然后窜到未来”吴婉娇坏笑的说道。
“啧,你怎么不说,我窜到远古”慎悟不满的瞪了一眼吴婉娇。
“哈,哈,……”吴婉娇大笑,“还真有可能”
“好吧,我明白了,未来的地方,就是生活方便,人们日子好过的地方,是不是?”慎悟叹了一口气说道。
“是”
“好吧,历史本来就是这样子,总是在不断进步的”
“这就对了,我们伟大的皇上大人,不正在让社会进步嘛,”吴婉娇调笑了一句。
“啊……”慎悟不懂。
“不跟你说了,我们要回去了”吴婉娇站了起来,伸了伸懒伸,还别说这竹林还真不错,要不回家也弄一个?
“哦,那你们先走吧,我要再想想,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这么快,能让人一天就到了北齐?”慎悟说道。
“好吧,你就慢慢想吧,我们真得走了,有缘再见”
“有缘再见”
其实慎悟想再问的,但是他感知有人在靠近,只好放弃了。
靠近偷听的人什么都没有听到,回到皇上和应大人的身边回话。
皇上朝应知年看了看,然后去找慎独了。
夏景皓和吴婉娇并不知皇上随他们之后拜访了慎独大师,他们开始准备回程了。
先是在京城大肆采购了一番,然后就是和皇上、朋友、家人吴明德等人辞别。
仁宣帝大御书房接见了夏景皓,“代我向姨夫问好”
“谢圣上恩泽”夏景皓站起来回礼。
“不必言谢,以后要多来京城,省得朕惦记”仁宣帝温和的说道。
“是,皇上,为臣定常来和表哥叙旧。”夏景皓也亲近的说道。
“这就对了,这次回去,朕就不为你们设宴送行了,你懂的”仁宣帝说道。
“为臣明白。”夏景皓知道皇帝出手世家了。
“嗯,和朕一起去齐妃宫吧”
“好”
吴婉娇正在齐妃宫里带着三个孩子和夏明月辞别。
“嫂子,真舍不得你们走。”夏明月拉着吴婉娇的手,舍不得放。
“我也不想走,可你知道的,紧赶慢赶,回到北齐就已经要过年了。”吴婉娇无奈的说道。
“我知道,我都懂”
吴婉娇为夏明月擦了擦眼泪,“去看看孩子们吧”
四个孩子也正在以他们的方式告别。
“表哥,你什么时候也到我们家去玩吧,我家虽没有你家漂亮,也很有意思呢”小言言说道。
“我不知道,我想如果有机会,可能会去吧”吴泽宁摇了摇头,自己连宫都很少出,自己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去北齐那么远的地方。
“那我就等着你哟”小言言睁着大杏眼,笑着说道。
小念儿拿出了自己的礼物,是一些吴婉娇给他做的小人书,“表弟,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我母亲说,不要小看这些小人书,里面都是做人的道理,希望你会喜欢。”
吴泽宁接过礼物点了点,“我很喜欢”
“我也有礼物送给你,你看,一只机关公鸡,你只要扭几下,这只木公鸡就会自己走路。”小言南边说边示范,大公鸡就在地上笃笃走了起来,有意思极了。
“哇,真得好好玩。”吴泽宁一脸惊讶,“谢谢你表弟”
“不客气。”小言南腼腆的笑笑。
“言言,你的礼物呢?”吴泽宁问道。
“当然有,我是一套九连环,下次,你没有人玩的时候,就拿它解闷。”小言言拿出自己的礼物说道。
“好,谢谢”
吴婉娇和夏明月相互看了看,看到孩子们和谐相处也感到高兴。
不远处仁宣帝和夏景皓也看到了。
仁宣帝面上笑笑,“你这几个孩子,个个都好,朕真想留下来陪着宁儿。”
“表哥……”夏景皓一脸委屈的看向皇帝。
“知道,表哥只能说句感叹话了,你那媳妇,朕可不敢惹”仁宣帝算是知道夏景皓为什么怕吴婉娇了,这个平时大意,马虎的女人,在大是大非上所表现出来的睿智,就是男人也未必做得到,值得人尊重,他的表弟不是怕,是尊重她吧。
“呵呵,表哥,她敢让你不满意,我晚上回家就行家法。”夏景皓说了句玩笑话。
“家法?”
“是啊,哪家女人不要教训,不教训还成何体统。”夏景皓被皇帝反问的心虚了,只有嘴上犟了。
仁宣帝看着声色内苈的夏景皓抽了抽嘴角,谁相信呢?
京城锦锈楼
几个人都在包房门口等着夏景皓
“怎么还没有来,不会是婆娘知道了,不让来吧”
“我看不会,应当是婆娘缠着他要一起来”
“哈,哈,有可能。”
“对了,大哥,你什么时候请搬家宴啊”
“本为想这个月月底的,趁瑾之也在一起请,可是法华寺批的日子是下个月十六,只好等下个月了。”
“大哥,你这次要升职受赏了吧”
“哪来的升职受赏,无过就不错了。”
“我最近可听说了,避暑山庄的东湖出了一位神女”
“啊,竟有此事?”
“我也是下去办事才听到的,说是这位神女把他们从洪水中一个一个捞了起来,最后精疲力竭而亡”
卢荣兴和薛子玉相互看了看,笑了笑,虽说得夸张了,但是如果没有吴婉娇,还真不知事情会怎么样,会有许多人在睡梦中被洪水吞噬吧。
夏瑾之的婆娘是个人物啊。
夏景皓急勿勿而来,撩着袍子就往三楼上跑,“对不住,刚从宫里出来,一出来就立马朝这边来了。”
“不是婆娘缠着来不了?”
“谁胡说八道?”夏景皓瞪了一眼调笑他的兄弟们。
“对,胡说八道。”众人哈哈大笑。
一众人拥着夏景皓说着笑着进了包间,因为这一次辞别不知要过多久后才能相聚,一群人全都醉了,直到第二天晌午才拱手道别。
“什么时候走,我们到码头送给你”
“不麻烦各位了,有缘再见吧”夏景皓不好意思的推辞道。
“没事,什么日子?”
“八月二十八”
“好日子,就这么定了,大伙去送你”
“瑾之谢过各位哥哥们了。”
这一次的辞别没有伤感,因为感知道京城的风起云,吴明德恨不得女儿早点回北齐。
吴府里
“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吴杨氏擦了擦自己的眼泪。
“母亲,快的,三年五载,我们都会进京述职,到时肯定会见上。”吴婉娇站到吴杨氏的边上,抱着她的娘亲。
“那你们可要住在我府里”吴明德在边上加了一句。
“知道,爹,只要你不嫌烦”吴婉娇笑笑说道。
“你爹巴不得烦呢”吴杨氏大声说道。
吴三娘无人时拉着吴婉娇的手说道,“虽说你过得不错,姐姐我还是要叮嘱一句,不可太娇纵,让男人厌烦”
“知道了我的姐姐,谢谢你忠告,我会铭记在心。”吴婉娇把吴三娘抱了抱。
“臭丫头,就会贫嘴”吴三娘有点习惯这样的拥抱。
“嘻嘻,跟姐姐不贫,跟谁贫呀”吴婉娇嘻嘻哈哈的说道。
“哎,我的好妹妹,你可要过得好好的。”吴三娘的伤感的说了一句。
“知道。谢谢姐姐,你也是,你也要幸福”
“嗯”
男人们在外面客厅里寒喧
“清显,你的官职下来了吗?”夏景皓问道。
“下来了,但是我向皇上申请自己选了一个职位”吴小四吴清显说道。
“哦,你不进翰林?”夏景皓惊讶的问道。
“是,我想从底层县丞做起”吴清显有自己的想法。
“这么低?”
“是,这样才能学到实用的东西,才能知道胥吏们的那一套,不想走傅大人的老路”吴清显郑重的说道。
“说得也是,希望最后能心想事成”夏景皓明白了,自己这个小舅子,是个有想法有作为的人,看来将来成就不会低。
“谢六姐夫”吴清显站起来谢礼。
“别谢我,真正能帮你的是大姐夫,拍好大姐夫的马屁吧”夏景皓摆摆手,让他坐下。
“是,那是肯定的。”吴清显跟着说了一句。
“你们俩人……”催哲无奈的笑笑,用手点了点两个拿他说笑的人,气氛融洽。
大通河送别的码头
人的一生免不了相聚、离散,有缘早晚会相遇,缘份到了注定要离别,俗话说的好“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离别,是感伤的代名词,是以泪水作为标志,以依依不舍作为特征。
离别,是人之常情,是天经地义。
也许,这一次的离别,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相见或者从此便不会相见。
也许,这一次的离别,会是朋友成为彼此之间关系的句号。
也许,这一次的离别,离开自己至亲至爱的人,再见之时又遥遥无期,怎能使人不悲伤,不难过?
当分离就在眼前时,吴婉娇试图让自己走得开心,走得潇洒,试图让送行之人安心与平静,但是,到时此时此景,谁又能真正做到,泪水仍然潸然而下。
“爹娘,你们要多保重,女儿三年王载就会回来看你们的,若是哥哥生意做到北边,你们有空也跟着一起去看看我。”吴婉娇泪流满面。
“好,好,我的孩子,一路风雨,你要照顾好自己,照顾好我的外孙和外孙女。”吴明德喉头哽咽。
“会的,爹、娘,你们回去吧”
“等你的船看不见了,我们再回去”吴明德摇头说道。
“爹”吴婉娇拉着吴明德的手就地跪了下来,“不孝女不能在你老身边尽孝了,希望你多保重。”
吴三娘连忙过来,拉起来自己的妹妹。
女人们的离别总是充满着泪水,就在吴婉娇泪水还没有擦干时,薛傅氏也过来了。
“薛夫人,你怎么来了?”吴婉娇有点惊讶,自己跟她还真没有什么交情。
“我和子玉一起过来送你们的”薛傅氏笑笑说道。
“那真是麻烦你们了”吴婉娇真诚的道了声谢。
“那里,我……是特意来感谢你的,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不知道我将来会怎么样,但是此刻我心满意足。”薛傅氏微笑着说道。
“薛夫人?”吴婉娇疑惑的看向她,对方却不再说了。
“一路保重”
“你也是,人生没有过不坎的,学会多爱惜自己”吴婉娇笑笑对着她说道。
“我会的。”薛傅氏眼中含泪。
相对女人们的离别,男人们的离别要豪爽的多,抱拳说笑上几句,再约一下下次见面的时间,他们理性的处理着世间的分分合合。
船夫们开始催着开船,“世子爷,不可误了开船的吉时”
众人明白,是时候松开对方的手了,是时候说‘后会有期了’。
赵王在另一边,同样进入了送别的尾声。
两只船起航的锚终于被收起,竹篙点开码头,调转船头,驶向北方。
渐渐的人影变小了,渐渐的船影变小了,唯见天际蔚蓝的天空。
京城的风起云涌没有因为两地郡王的离去而有丝豪减弱。
仁宣帝开始了他的革新之路,他吸取了历代帝王的教训,放弃急火猛攻,而是采取了温水煮青蛙的方式,慢慢收回一部分被财阀世家兼并的土地、矿产、盐等一系列影响国计民生的重要资源,为一下任皇帝的接任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仁宣帝在位近四十年,他的长子终身都只是太子,他的皇位由齐妃的孙子,吴泽宁的儿子——吴瑜弘接任,当然这是后话。
我们把目光转到大通河的两艘船上。
当船转出大通河驶向渭河时,两地之王坐到了同一只船上。
“我查到了,西戎人和突厥人联手,西戎人居然是西秦王的残余,他们一直以为,当年西戎撤蕃,是我的原因”夏景皓摇头,“那年我才十五、六岁,怎么会有这等本事让他们撤蕃,真不是所谓。”夏景皓感叹道,然后问向赵王:“你查到了?”
“不要查,一切清清楚楚,其他和你一样,只是没有想到除了萧家人,东湖村的人居然掺和进来了,差点要了我儿的性命。”赵王面部狠厉的说道,如果在自己的封地,早就杀上百遍了。
“他们为何要杀小世子”夏景皓不解。
“萧家只想抓住人威胁我,让我助他们的外孙登上太子之位,只要我肯配合,我儿没有性命之忧。想不到东湖古家人因为萧家夺了他们的土地,萧家在夺土地当中杀了古家十几口人,他们一直等着机会报仇,想借杀了我儿激起事件的严重性,进而让上边人插手,他们好趁机报仇。”赵王解释道。
“居然打得是这个主意”夏景皓摇头,想得太简单了。
“救命之恩,我吴曜煜定会铭记在心,如果有机会,定当相报。”赵王话锋一转,真挚的说道。
“哼”,准备进来送点心的吴婉娇冷哼一声“上次求你救命的事,我可都记着呢,那时的你可拽得跟什么似的。”
“我……不是救了吗?”赵王尴尬了。
“是谁说的,‘要不是在我赵地的,你看我救不救’”吴婉娇终于出了自己曾经受的气,感觉特爽。
“我的恩,我自己报,不需父王报。”吴亦轩在门外走了进来,豪气的拍着胸脯。
“得了,一个老狐狸,一个小狐狸,我可惹不起,那天就是凑巧了,顺手救了你,你也别报恩了,别来烦我,知道吗?”吴婉娇怕了这对父子,连忙摆手。
“我乐意”
“懒得理你们,我去睡美容觉了。”吴婉娇理也不理,自顾自的出去了。
看着吴婉娇走出去,夏景皓嗤笑,“萧家决没有想到,正因为忌惮他们,所以才迟迟未立太子,他们家一落马,皇上马上立了他们的外孙为太子”
“是啊,皇上是看不下去,什么东西都在世家手里,已经出手了,你们二人该怎么办?”赵王尴尬的把话引到了北齐。
“该放的放啊,能怎么办,娇娇说了,放出去后,再创造呗,说不定会再好。”夏景皓坦然说出自己的打算,赵王信不信是他的事。
赵王看着似乎在说笑的夏景皓,知道他是来真得了,笑笑没有再接话,他倒看看夏景皓如何放手。
在夏景皓和吴婉娇日夜兼程往家赶时,北齐王向大殷朝仁宣帝递了两份请封的折子,坐等皇上御笔审批。
乾明五年十一月中旬,历时近三个月的行程,夏景皓一家终于回到了北齐。
北齐王亲自迎到了码头。
胡老爹在孙子的搀扶下,亲眼看着吴婉娇被夏景皓扶下了船,“回来了,真得化险为夷回来了!”
如果不了解胡老头是何人的情况下,我想他这一句,足够北齐王杀他几遍了吧。
北齐王看着激动的胡老头笑笑,“是回来了,而且平安的回来了。”
“好,好,吉兆啊,不说了,我回家给世子妃掐几株老梅花,今年的老梅如果开花,会特别红艳,不说了,王爷,我先回去了。”胡老头激动的手脚都哆索上了。
“去吧”北齐王夏守正看了看老态龙钟的胡老头,一阵感慨,竟比自己对儿媳妇还好,嘿嘿,自己的儿媳妇倒是个有福气之人,居然有这么多人关心着。
一家人相见的热闹场景自是不必说。
等真正坐下来时,北齐王说了一句,“这下,终于可以歇一口气了。”
“父王,那里能呀,十二月初八赵王大婚,还得赶往赵地,今年就别想闲了。”夏景皓苦笑。
“哦,也是,那只能去了。”北齐王笑笑,“那们这几天就多多休息吧,公务房也别去了,就让为父替你做。”北齐王看着一家齐全的回来,早就笑得眼不见缝了。
“多谢父亲”夏景皓站直来给自己的父亲行礼。
“父子之间要说这客气话干嘛。”北齐王瞪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摆了摆手,让他坐:“瑾之啊,等你回来搬到新王府呢”
“是嘛,已经好了?”夏景皓高兴的问道。
“是,都好了”
夏景皓又站了起来,给北齐王行了一礼,“父王辛苦了”
北齐王笑笑摇头道,“为了儿女,没有辛不辛苦的话说。”
夏景皓虽说在家里休息了十天左右,也没得清闲,他带着妻儿参观了新王府,这座新王府占地近三百亩,从临齐城门楼远远看过去,建筑庞大而恢弘,富丽堂皇。
走到王府内,进入正门后,右边是前院接待处,左边是通往王爷外办事处的公务房及书房等地。正对着大门的是王府议事大殿,整个大殿装饰得金壁辉煌,既庄严又富丽堂,这里是北齐王府最威仪的地方,不久之后,这里将举行一场重要的仪式,不过现在保密,暂止不说,穿过大殿,是外院,是王爷和世子们办公务和生活的地方,再往后,穿过一个大月洞门,就进入了内院,内院分成五大院落,五大院落里又套了小院落,总之,整个王府规模宏大,气势恢弘,这里还将继续建筑,直到三年后完全完工。
“哇,好大,好漂亮”
“以后,我们就和祖父、祖母一起生活在这里了”
“真是太好了”
夏景皓又带着妻儿赶往赵地参加赵王大婚,赵王作为北地最富庶的郡王,他的婚礼当然是奢华而极致的。
整个赵地都在议论,一个平民之女何德何能能坐上王妃的大座?
不过等他们在赵地正街上看到游街的凤撵时,不得不说句实话,端坐在凤撵上的赵王妃,端正、雍容、华贵,她一直浅浅微笑着看向众人,让众人如沐春风。
“我们的王妃是个温和有礼的人”
“我们的王妃真漂亮啊”
“就是,听说王妃父亲是王爷的第一谋士。”
“难怪”
躲在人群中,看赵王结婚盛典的夏景皓一家,微笑着听别人议论现在的赵王妃。
“我欠你一个婚礼”夏景皓低低声耳语了一句。
“别说了,孩子都三个了”吴婉娇小声回了一句。
“有机会,我也让你游街接受众人的瞻仰。”夏景皓两眼亮晶晶的说道。
“好吧,就等你的机会了。”吴婉娇心想,结婚的事,自己没有放在心上,夏景皓倒是一直放在心上愧疚上了,说了一句好听的话给他。
“会的”夏景皓心里想着,待我封王的那天,我要带着北齐王妃游街,让所有的人都看看我的妻子——北齐王妃。
“快回赵王府吧,小心赶不上婚宴”吴婉娇提醒了一句。
吴亦轩听到下人禀报,知道夏景皓夫妇带着孩子回来了,急急忙忙出来迎接。
“我父王的婚典好不好看?”吴亦轩得意的说道。
“切,三年五载之后,你就会知道了,要问这个做什么?”吴婉娇撇了撇嘴说道。
“不就是问问嘛,再说,我才不会那么早大婚呢?”吴亦轩不高兴的回道。
“怎么,你想晚婚晚育,跟我家这位一样,二十多才成婚生子”吴婉娇最讨厌古人早婚,听说个晚婚的,立刻感兴趣上了。
“胡说什么,我二十就成婚了好不好,别把孩子教坏了。”夏景皓瞪了一眼吴婉娇说道。
“嘻嘻,晚婚晚育好啊,懂事了,知道养家糊口为小孩了”吴婉娇笑哈哈的说道。
“带我们去吃饭吧,别听她胡说八道。”夏景皓知道,不能顺着这个女人说下去,再说下去,还不知要说出什么呢?
“我觉得夏世子妃说得有道理呢,我准备试试。”吴亦轩却考虑上了。
三个孩子见他们的话说完了,赶紧叽叽喳喳凑上去跟他们的表舅说话,说着分别后的种种趣事。
北齐王世子一家被赵王按排在主席坐位上,不明情况的人猜测什么的都有,这里就不一一细说了,赵地和北齐的渊源从这里开始越发深厚了。
吴亦轩见父王的婚礼结束,吴婉娇又要回北齐了,不知为何心里一阵失落。
吴亦轩想了想眉毛一动,有了。把吴婉娇拖到一个无人之地,对她说了一句,“母老虎,本来你可以做赵王妃的,你就是我母亲……”
“等等,你胡说什么”吴婉娇连忙制止,这小子不是脑袋有问题了吧。
“不知道吧,我能感觉到父王对你感兴趣过一段时间”吴亦轩见吴婉娇成功的被自己吓住了,得意的说道。
“嘢”吴婉娇浑身寒毛都坚起来了,“你什么意思啊?”
“我想了想,既然做不成母子,那丈母娘也行,反正这生,我要跟你母子一场,要不然我没办法报恩”吴亦轩说得一本正经。
“这就是你想出来的报恩方法?”吴婉娇不淡定了,她才不会随便把自己的女儿定出去呢,而且还是这个小狐狸。
“是,这个主意好吧”吴亦轩心想,我想了几天才想到的,多不容易,他就是想有一个吴婉娇这样的母亲,多有意思。
“好你个屁,我居然就被你这个小屁孩给缠上了,给我那边凉快,那边呆着去,别打我女儿的主意”吴婉娇狠声的警告道。
“可不是你说了算,我告诉你,你可得把我的小妻子教得跟你一样有趣,要不然,你就等着你的女儿坐冷板凳。”吴亦轩反威胁上了。
吴婉娇刚想揍一顿这个小屁孩,夏景皓和儿女找了过来。
“还不准备准备回家去,闲逛什么?”夏景皓见这两个不知嘀咕什么,不高兴的说道。
“对,赶紧回去,奶奶的,这赵王府,我是不想来了”吴婉娇瞪了一眼吴亦轩扭身就向外面走去。
“啊”三个小的不明所以,朝他们的小表舅看了看,笑笑。
吴亦轩对小言言笑得特别灿烂,喜得小言言回头摆了很多次小手。
等从赵地回来,小年也快到了。
今年的北齐,秋季又是一个丰收年,所以大街小巷,到处都是办年货的人,热闹非凡。
小年后,一场大雪不期而至,扬扬洒洒,美轮美奂。
世子妃的办事厅里,胡老头一家正在和吴婉娇商量着胡祖佑的婚期。
“世子妃,你看这日子……”胡婆子盯着世子妃殷殷期盼着。
“本来我想着年前就办了,王爷说了,让喜事放到年后二月,没办法,只能在二月以后选日子了”吴婉娇笑笑解释道。
“王爷说的呀”胡婆子无法了,谁敢不听王爷的。
“是,”
“那好吧,那我回去再选”胡老头转过头来,“你们先回去,我要跟世子妃说说话”
“你这老头子,世子妃忙着呢,那有空听你唠叨?”胡婆子瞄了一眼自己的老伴说道。
“无防”吴婉娇笑笑。
“那我们就先走了,等定好日子,再过来请示您”胡婆子客气的道别。
“好,”
胡婆子带着自己的大孙子走出了议事厅。
“冬收去送送你未来的祖母吧”吴婉娇看着失望的胡婆子笑笑对着冬收说道。
“世子妃”冬收红了脸。
“别不好意,去吧”吴婉娇的意思是说,去安慰一下老人家失望的心。
“是,世子妃”冬收行了一礼,明白了,跟了出去。
胡婆子笑笑,受了冬收的礼后,“我有事就先回去了,祖佑你陪冬收说说话”
“是,祖母”祖佑的脸也红了。
两个傻不愣的年轻人站在雪地里大眼瞪小眼,冬收憋了憋笑,说了一句,“到走廊里来说话吧”
“哦,你去京城还好吧”胡祖佑终于愣过神来,小声的问了一句。
“嗯,挺好的”
“那就好,不累吧”
“不累,你呢,还做掌事吗?”
“不做了,爷爷让我接手族长之位了”
“爷爷……”
“别担心,爷爷说他想悠闲过晚年,我觉得也是,是应当让爷爷轻松过晚年了。”胡祖佑说起这些话,已经像个有担当的男人了,假以时日,必是一个真正有担当的好男儿。
“这样啊,那就好。”冬收看着不再腼腆的胡祖佑轻松的笑了。
青风站在拐弯处截住了秋实,死皮赖脸的站在秋实面前,“你看,冬收都要结婚了,你再不嫁,就成老姑娘了。”
“我愿意,我乐意,起开,别挡道”秋实依然没好脸色,跟青风杠上了。
“可我喜欢老姑娘,你就……嫁给我吧”青风无法,难以启齿的话也说了。
“哼,谁要嫁给你”秋实的脸红了,可嘴上依然不依不饶。
“可……可我非你不娶”青风急了。
“你……娶……不娶,跟我有什么关系”秋实不知自己说什么了,只听到自己的心咚咚跳个不停。
“我会对你好,真的”青风低下头深情的说道。
“谁要你的好”秋实不好意思的跑开了。?
看着秋实跑开,双喜走过来不厚道的说了句,“还要立夫威吗”
“去你的,看我娶不到媳妇,你高兴啊”青风真在发愁呢,秋实怎么还不答应啊。
“得了,我这是给你出主意来了”双喜贼贼的说道。
“什么主意,快说?”
“找世子爷啊,让世子爷赐婚,不就什么事都没了”双喜双手一摊。
“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青风高兴的跑向世子爷的书房。
双喜撅了撅嘴,“德性,就知道娶媳妇,我是不是也要回家把媳妇娶上?”
回事厅内胡老头终于问到正题了,“那世子妃当时的情景是不是很危险?”
“是,你是不知道,面前黑鸦鸦一片都是人,又下着雨,又有刺客,简直就是惊心动魄,九死一生,就在我手脚麻木,快要支撑不住时,皇上来了,皇上冒着雨带着好多大船来了,我一下子觉得,老百姓有救了,就在这时,世子爷也来了,我觉得有了主心骨,然后就晕过去了,然后什么就不知了。”吴婉娇还是第一次和人说起避暑山庄东湖的事情。
“皇上现身了,怪不得,那除了世子爷,还有什么特别的吗?”胡老头不死心的问道。
“特别?哦,那个救我的大师,又救了我一次”吴婉娇感慨了一句。
“就是你生娃时的大师?”胡老头也大惊。“嗯,让我想想,我爷爷未说出来的话,肯定是‘必是天子’,唯有天子才有正龙之气,才能挡住厄运。”
“我不懂,你说是就是吧”吴婉娇见胡老头自言自语上了,不懂的说了句。
“嘿嘿,星分翼轸,地接赵齐,居落齐地,必在临集,如若离开,必有灾难,消灾之血,必是天子,这几句话齐了,我回去了,我让大孙子写下来”胡老头高兴的站了起来准备回去了。
“随便你了,不过让你担心了,我不知道,我是前几天才听父王说起来,你担心我去京城的事,让你受累了。”吴婉娇看向胡老头,很感激,亲人也不过如此吧。
“哪里,我这也是私心啊,世子妃就不要内疚自责了”胡老头摆了摆手。
“不说这些了,大过年的,我们说些高兴的,放心,二月后的日子,随你们挑,我定给冬收一副丰厚的妆嫁,你回家赶紧腾地方放嫁妆去。”吴婉娇高兴的说道。
“世子妃啊,你……行,老头子我就是喜欢你的爽快劲,对胃口。”胡老头高兴的大笑。
“嘿,中午,王爷留你吃个便饭,你就不要回去了。”吴婉娇挽上他的胳膊送他到餐厅。
“好,就跟王爷喝两杯。”胡老头高兴的胡子都翘了起来。
一年一度王府宴请百官的时侯又到了。
世子府门前门庭若市,热闹非凡。
北齐王再次大开议事正殿的大门,带着自己的儿子、嫡长孙走了进来。
今年表扬的居多,批评的少,大部分官员都得到了赏赐。
张之平和邱士允已经站到了队伍的前列。
张之平再次受到了嘉奖,不过他只收了赏银,请辞了官品,“王爷,臣下现在正年轻,你就让臣体味一级一级向上爬的乐趣,你这样轻轻松松就把官品给我了,我还有什么追求?”
“你……”北齐王被张之平说得愣住了,不知该如何反应才好。
邱士允出列上前一步,“王爷,我也是,还是慢慢往上爬有乐趣”
“你们这两个不知好歹的混账东西,看把你们能的”张大人骂了儿子和儿子的大舅子,也太张扬了。
宗霖站在后面,眉眼俱动,是够张扬的,自己是不是也跟着张扬一把?
“好,好,后生可畏,是我北齐的福份,行,品级不升,给赏赐”北齐王大笑,高兴的站了起来。
“谢谢王爷恩典”
就在这时,京城来人了,众人不解,这大年下的……
北齐王了然,看了看儿子和孙子,一脸笑意。
乾明五年腊月二十八,北齐王夏守正把王位让给了年近三十的儿子——夏景皓,并为自己的嫡长孙请封了世子之位。
这是大殷朝有历史以来第一位仍然健在,却把王位传给儿子的王爷,他开了大殷朝的一个传奇。
夏景皓愣了几息后,然后朝自己的父王跪下,“父王,你无需如此,你正健壮呢”
“怎么,为父想含饴弄孙,你都不成全”北齐王笑着骂了一句自己的儿子。
“不是,父王,你……”夏景皓大脑一片空白,不能吧,大殷朝没有这样的先例啊。
“不必说了,为父已经决定,接圣旨吧”北齐王严肃的说道。
夏景皓朝自己的父王郑得的又行了一个大礼,才站起来收拾准备接圣旨。
胡老头知道事情以后,笑笑,怪不得王爷让在二月里选日子,原来是这样。
乾明六年元月十五,夏景皓行正式举行了接位大典,他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快就实现了携妻带子游街的愿望。
接位大典的当天,可谓万人空巷,都到临齐王府的正道前看接王位大典。
吴婉娇和夏景皓站在同一撵上一起接受众人的朝拜,瞻仰。
新北齐王和北齐王妃开始了他们在北齐的新时代。
二月份,吴婉娇的两个丫头冬收和秋实先后出嫁,吴婉娇身边丫头又补了两个,但是没有多添人手,她终生节俭,克已奉公,为北齐人树立了典范,成为北齐和大殷朝的女性传奇。
三年后
吴婉娇的大管家舒秀才成为北齐著名的讼师,慕名前来请他打官司的人多如过江之鲫,他甚至都被请到京城帮人打官司,可谓声名显赫,名噪大殷。
而学子罗立云成为乾明七年的状元,是大殷朝年纪最小的状元——夺状元时年仅十八岁,比当年的张之平还小一岁,大殷朝最年轻的状元可以说都出在了北齐。
吴婉娇再次生产,在产房内待产的吴婉娇气得大骂,“夏景皓,你这个王八蛋,我不是让你小心的吗,你还让我怀孕生子,疼死我了,生完后再找你算账,王八蛋。”
门口的丫头们听到吴婉娇的话,就当没听到,依然该干嘛还干嘛。
**在产房门口的夏景皓本来忧心忡忡,听到底气十足、大骂他的吴婉娇笑了,这次应当很顺利吧,嘿嘿。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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