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未婚的青风做着陪郎,帮张之平挡酒。
张之平的另外两个发小做了伴郎,一行人先给长辈桌子敬了酒,剩下来,就是他们同龄人之间的打闹了,张之平可不想让他们灌醉,状元的口才在这里尽情发挥,实在不行,就装醉,为了不醉,什么招都用上了。
他们一起长大的一帮人,基本上都已成家立业,就剩他一个,都抓住这最后的玩闹机会,尽情折腾着张之平,夏景皓的身份,让他成为众人压轴的对象。
“世子爷,你看张小三是真醉,还是假醉啊,要不,我上去灌”汤家公子说道,他的弟弟在这次府试中位列第二,让他倍有荣光,所以他心情不错,对着夏景皓说道。
“我看是还没有到醉的时候,汤大,要不咱俩一起灌”张家堂兄弟笑得灿烂,准备一起闹。
“我来帮你们按住,之平从小就滑,今天不闹,以后可就没机会了”金府世族朱家小公子凑上来说道。
“就是,……”
一群年轻人,捋起袖子,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不闹一场不罢休的样子,张之平半边身子倚在青风身上,装醉,听到他们这样说,头疼,这些家伙,别让我抓住机会,若是抓住机会看我不整的你们哭爹喊娘。
夏景皓坐在那里,稳如泰山,“不想闹洞房了?”
众人听到这话,连忙喊道,“对,对,闹洞房。”
一群年轻人就这样下了酒桌,拥着张之平往新房而来。
俗话说‘新媳妇三天无大小’,入洞房后,不论男女长幼都可入洞房‘看新媳妇’,逗新娘,荤的、素的一起来,有意使原本羞羞答答的新媳妇变成大大方方的泼辣媳妇子。
吴婉娇在新房边的小厢房等着,听到外面一阵吵闹声,知道闹洞房了,笑了笑走了出来,夏景皓见妇人们都站在吴婉娇的身后,看了看没有吭声,继续和他们拥着张之平去闹洞房。
喜娘见张之平被踉踉跄跄推了进来,伸手扶了一把,将一把裹着红布的戒尺,递给了他。
张之平有点紧张,调整了一下身姿,吸了一口气。
就这动作,引得门口站着的人哄然大笑,“我就说这厮是装的吧”
“就是,饶不了他,各位等一下可不要手下留情。”
“是”
张之平回过头瞪了一眼,“你们这些家伙,千万别让我抓住把柄,小心我还回去”
“看,看,清醒的很”
众人调笑着,气氛高涨,“揭盖头,让我们看看新娘子”
“揭开头”
小念儿从人缝里钻了出来,“揭盖头?那我见过了,是不是就不要看了”小家伙说得一本正经,还伸出小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啊,大公子,你见过了,那长得漂亮嘛”
“漂亮,就是比我差一点点”
“啊”众人哄笑
夏景皓摇头,招了招手,“过来,”
“哦,父亲”小念儿不敢调皮了,赶快走到自己父亲身边。
小念儿规规矩矩的走到父亲身边,夏景皓见人多,伸手把他抱在手里。
边上的男人眼睛都闪了闪,古人有抱孙不子的说法,见身为世子爷的夏景皓这么自然的就抱起儿子,都很惊讶。
再深一层来说,今天来闹洞房的年轻人基本上在金府郡的多,也有几个跟到了临齐,但他们离夏景皓的生活圈子已经有些距离了,他们已经跟不上夏景皓的步伐了,让他们看夏景皓有些陌生了。
张之平在众人的起哄声中,面带微笑,缓步走向新娘,对于新娘,他没有向自己的哥哥们一样,直到大婚才堪堪见过一、两次。他是自己选择的,在婚前有过接触、了解,没有所谓的两眼一抹黑娶亲,所以又很坦然,就是这氛围让自己紧张。
新娘端端正正地半坐在床前,邱敏听见脚步声向自己走过来,心跳了起来,有些慌乱,有些对未来的憧憬、还有彷徨。
张之平走到邱敏面前,轻轻一挑,盖头落了下来,邱敏的脸便出现在众人眼里,端庄、娴淑、大方。
围观的妇人心想不亏是世子府的女官,果然贵气、端庄。
那些闹洞房的公子哥们,吹口哨的吹口哨,起哄的起哄,气氛再次高涨起来。
喜娘引着他们走到八仙桌边上喝交杯酒,张之平和邱敏的眼神终于在这一刻交汇,喝了这杯酒,他们将一起走过未来的风风雨雨,幸福、美满或辛苦或辛酸,都将是人生不可避免的必经之路。
两个人都抬头喝了一小口,然后换杯再喝一小口,这礼就算成了。
还没有等两个人缓过来,张之平的堂兄,张六公子,拿着一根吊了喜果的长细线,让人搬了一个小兀子,站到上面,“汤大、朱三过来,让这小两口抱在一起吃果子”
“好哩,来了”
一下子拥了几个公子过来,闹洞房开始了。
众人看着小两口被悬着的果子逗过来逗过去,笑得嘴都合不拢。
“高点”
“不是,是低点”
“往左”
“往右”
站在地上的人指挥着站在高处的张六公子,让张之平和邱敏吃不到,邱敏的脸比红苹果还红,就差滴血了,最后羞得没办法,钻在张之平怀里,不敢抬头。
只有一点点大的糖果子,给两个人同时吃,避免不了,嘴碰到嘴,只要碰到,小娘子们都避了回去,不好意思再看了,剩下来都是年轻公子们和结了婚的妇人们。
张之平配合着玩了一会儿以后,见邱敏钻在自己怀里,不敢抬头,就不玩了,把那些闹洞房的人往外赶,喜娘见了,也帮着一起赶。
“世子爷,你看……”大家都看向夏景皓。
夏景皓见张之平盯着自己,好像自己不说‘散了’,他就能扑上来吃了自己似的,笑笑,抚了抚额,张小四急了,罢了,成全他了,对着众人说道,“春宵一刻值千金,给张大人多留一刻,若是不尽兴,让张大人请客,你们敲他一笔。”
“也罢,世子爷既然这样说了,那之平,这一顿我们可要吃好的,你不能差了”
“知道,知道,”张之平边说着,就让喜娘**。
众人大笑,摇头纷纷离开新房,把时间和空间都留给了新婚夫妇。
听着众人的脚步声渐渐离去,邱敏没有来由的紧张起来,看了看张之平,欲言又止,不知该如何是好。
张之平却不看邱敏,探着耳朵屏息凝气,突然掀起床头放箱柜的帘门,说了一句,“出来吧”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你这招用过多少次了”
“啊”年轻公子摸摸鼻子,自言自语道,“我就说不要藏吧,他们非让我藏,得了,被你发现了,拍拍屁股走人”
张之平见年轻公子追上人群,一阵哄闹,又转头朝自己的床上看了看,这是一张拨步床,从外面看就是一个房子里的小房子,小房子里面甚至还有一个小走廓,小走廓的一头是用布帘做的门,另一头是小梳妆台,还有个兀字凳,小巧灵珑。小走廓里侧才是真正的床,还有一个红布帘子,放下来,又是一个独立的空间,张之平掀开床帘,在角落里,拉了一个半大小子出来,“昭儿,谁让你躲在这儿的?”
“没……谁,我饿了,我去吃饭了,”张之平的小侄子连蹦连跳的跑了。
邱敏用手指了指自己的房间,小声的问道,“有没有了,”
张之平停在那里细细的听了一会儿,“应当没有了”
“哦,吓死我了”
“怕什么,有我呢,从记事起,我每年都有婚礼参加,这些招数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除了夏小三的洞房没得闹,其他的都是那几招,****。”张之平说完把除了喜烛以外的蜡烛都吹灭了。
“啊,你做什么?”
张之平防不其然的掐了一下邱敏的小手,邱敏惊得叫了一下,“疼啊”
然后,就听到外面有丝丝的声音,张之平哗一下把门打开,然后走到窗角下,拉了几个半大小子的耳朵,“好的不学,尽学人家听墙角,笑什么笑,你们婶子被我掐了一把,能不疼嘛,赶紧走”
一群半大小子边跑边说,“林子,你家小叔,不愧为状元,一点也不猴急,还把我们一个个捞了出来”
“那是,我小叔厉害的地方多得去了,像……”
……
新房附近终于清静了。
“你真是厉害啊,什么地方都被你搜出来了”邱敏用崇拜的眼神看向张之平。
“行了,赶紧洗漱吧,累死了”张之平却觉得没什么,他是真累了,这一天忙着迎来送往,脸都笑僵了。
“哦”邱敏却站在那里不动,一脸不知所措的看向张之平。
“咦,站着不动做什么?”张之平疑惑不解的问道。
“嘿嘿”邱敏笑笑,“不知在哪个地方?”
“哦,我带你去认路吧”张之平说完,领着邱敏认了一遍房间格局。
“好”邱敏高兴的跟在后面。
这两个也是独立派,没有要下人伺候,张之平让邱敏先洗,自己到外面等着。
张之平趁邱敏洗漱从自己的衣柜里拿了两本书出来,放到床头,放完后觉得不妥,又拿走,想想又放下,反反覆覆放了好几回,最后还是决定放在枕头的下面,放完后,听到内间门环拉动的声音,知道邱敏好了,自己也拿上换洗衣服进到内间去洗,看着对面穿着中衣的邱敏也不停留,甚至没看一眼,让本来还很尴尬的邱敏一阵纳闷,不过她也不懂夫妻要怎么相处,就是本能觉得不是这样而以,先洗过的她坐在床边有一下没一下绞干头发。
邱敏没有父母,本来青梅可以提示一两句,可能是**邱士允回家的心太切忘了这件事,也可能是年龄太相近,不好意思开口,所以洞房之事没人教过邱敏,她浑然不知、也根本不懂的坐在那里,认为这就是传说中的洞房了,她此刻正在想,我终于嫁了,终于有自己的家了,也将会有自己的孩子,真好。
问题是,姑娘,你知道怎么生孩子吗?此刻的邱敏认为这样就可以了,所以,张大状元的生子之路必将充满艰辛。
过了一会儿,张之平洗好了,看邱敏穿着雪白的中衣坐在那里,眼眸幽深,不过他没有动声色,二十六岁的张之平,已经是大龄中的大龄了,他已经过了冲动的年纪,什么事都会三思而后行,包括洞房,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事,他想到了,他清楚的想到了邱敏没有母亲,也没有祖母,而青梅跟邱敏一样大,不一定能说这些事,所以妻子的一切,都要自己来教了,他得有耐心,虽然自己也没有实践,但这个以男人为天的社会,给了男人太多的便利,张之平通过各种途径,已经琢磨一、二,应当不会让自己的洞房太过不堪。
要说,张之平是如何想到自己妻子不懂这件事的,还得感谢他做了最基层的官员,因为有案子涉及过这些事情,所以他就放在心上了,果然就用到了。
看着邱敏坐在床边绞干头发,张之平一声不吭,拿过毛巾就帮邱敏绞,邱敏开始不好意思,也不适应,有点别别扭扭的,等张之平非常认真给她绞时,她淡定的坐在那里,低头看着自己的绣花鞋。
张之平绞完了让邱敏给他绞,邱敏顺其自然的就帮张之平绞头发了,一点也觉得不妥,这就是潜移默化,这就是润物细无声。
在生活之中,有很人都不明白,怎样定义一个好男人,总是认为什么事都听自己的,就是好男人,其实不然,真正的好男人不是性格温和,也不是事事听自己的,而是独立成事,在你想不到时,他已经准备好,在你想到时,他已经做完,但这样的男人真是凤毛麟角,少之又少。
张之平就是这样的男人,不仅如此,家庭的教养,让他拥有良好的素质,张之平和邱敏真正的洞房,是在大婚一个月后才礼成的,那时的邱敏已经被他调教成了一个依赖他的小女人,这是后话,这里暂且不提。
我们回过来说夏景皓和吴婉娇。
正月十五,立春刚过,依然天寒地冻,洞房闹完后,已经很晚了,小念儿在夏景皓的怀中睡着了,他们坐在温暖的马车里,吴婉娇半眯眼,想着古代婚礼其实也瞒有意思的,想到可笑之处,她自己也跟着偷乐。
但是对面的夏景皓心里不是滋味,特是是闹洞房,他真不应该留下来看,看得自己酸楚难耐,一辈子只一次的洞房他错过了,想想都不甘,突然开口道:“如果有下辈子,我们一定要再大婚一次”
“啊,”吴婉娇被夏景皓突如其来的话给惊醒了,“什么意思?”
“就是下辈子,我们还要在一起”夏景皓被吴婉娇的大杏眼看得不好意思了,小声说了一句。
“切,你想就会了,这得看缘份,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不来,再说这辈子还没有过完呢,就想着下辈子,可真闲得慌”吴婉娇猜到什么原因了,但她不想提这件陈年往事,没意思,再说扒了往事又有什么意思呢,只会让人心生不快,然后不满,不满之后会做什么?吵架,有感情就罢了,没感情吵着吵着就散了,所以在婚姻生活当中千万不要翻旧账,这才是聪明的做法,吴婉娇懂,所以她决口不提。
“你……你这个臭女人,你就不能依我一次,”夏景皓心虚的叫了一句,想想也觉得不妥,顺着就不提了。
“依什么依,我现在才跟你过十年,后面的日子,还得看你表现,表现不好,我立马走人,下辈子?看这辈子的表现再说。”吴婉娇扫了他一眼,现在是世子爷,将来是王爷,必将称霸一方,是高、富、帅的顶级代表,现在有北齐王给他挡着,送女人基本上都被北齐王收了,送到了金府郡王府放着,那将来呢,吴婉娇不敢想以后的事,只要当下好就好,如果有一天她不能忍受时,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过完自己的余生。
“你……”夏景皓觉得自己纯粹就是没事找抽型的,干嘛提这个啊,这个臭女人,居然还有这想法,不跟自己过跟谁过,人老珠黄,也就自己要了,哼。
本来挺浪漫的事,被吴婉娇这么一搅,意境全无,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之中,世子府也到了。
正月十五过后,年也基本上结束了,一年之计在于春,诸事都开始备起来,就等春雷一声惊蛰起了。
胡老爹和易老头都说今年春天雨水较往年多,北齐王不得不提前开沟挖渠,引水分流。
而雨水多势必会影响池盐的产量,所以北齐的军队又下乡了,沿着有盐的十一个县郡,居然在不知不觉中开成了一条河流,吴婉娇看过之后,觉得北齐河流少,大河更没有,如果有这样一条大河,有利于经商行走。
北齐王听到儿媳妇这样说,深以为然,不仅把河流扩大,而且沿着河流的两边各开了一条官道,这两条官道一开,果然让商业繁华了很多,让很多县郡连通起来互通有无,一时之间竟如赵地般人烟兴旺。
不知不觉之中,阳春三月要到了。
王妃思女心切,也想跟着儿子一起去京城。
“守正,我不能去?”王妃坐在北齐王的对面,急切的问道。
“嗯”北齐王低低的回了一句,难道他不想吗,可现实不容许。
“可我想女儿了”王妃愁怅的说了一句。
“那就放在心里想吧,去是不可能了”北齐王叹了一口气后语气坚决的说道。
“你这个狠心的,去看一下又怎么样”王妃不高兴了,语气不善。
“我看你,女儿要看,你那个表姐也要去看,才是真得吧”北齐王一语道她的心思,这好日子才过几天,就想去显摆了。
“去了,总要拜见她的”王妃眼睛闪了闪,说道。
“我劝你别去”北齐王倚到椅背上,冷漠的看向她。
“都多少年没见了,看看也是应该的。”王妃不甘心的强辨道。
“你呀?”北齐王摇头。
“怎么了?”王妃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心也一点点冷下来,这男人一到关键事上,从来不给自己留面子,也从来不听自己的。
“没事”北齐王看了看自己的婆娘,觉得跟着她说知吃力:“反正你不能去就是了”
“为何”王妃非要问出个子卯寅丑。
“为何?”北齐王看向不动脑子的婆娘,无奈的说了一句,“你想一个人留在京城?”
“又不是不回来?”王妃以为北齐王舍不得她,以为自己会不管他留在京城,心里还有点小得意,看你平时还对不对我好,不对我好,我就留在京城不回来。
“去了就有可能回不来”北齐王严肃的说道,一点私人绮念的意思都没有。
“你什么意思?”王妃看着这样的北齐王,感觉不对劲了,难道他想休了自己,脸色大变。
“什么意思?,就是被做人质留在京城”北齐王瞄了她一眼说道,到现在还搞不清楚状况,连一个孩子都不如。
“不会的,留我这个老太婆做什么?”王妃到底是王侯出身,终于听出一、二了。
“这么多年,我终于听你说了句明白话”北齐王自嘲的笑笑,到是明白不会留她。
“我什么时候不明白了”王妃瞬间如乍毛的猫,全身崩紧,两眼紧盯着北齐王,吵架的前奏。
“我不跟你争,既然这样,就该懂,会拿你做文章,用孝道制约儿子,留下我们的嫡长孙”北齐王视而不见王妃的妇人作态,缓缓说出了事情的本质。
“小念儿不去就是了”王妃瞬间歇了气。
“皇帝的呈文,写得清清楚楚,要瑾之带着妻儿过去,你想让你儿子抗旨?”北齐王看向王妃一字一句的说道。
“啊,难道真去不了?”王妃心虚了,儿子就是自己的天,她怎么可能拖儿子的后腿?
“去不了”
胡家庄
“老头子,你有什么话,要说赶紧说,听说世子妃三月初八出发”胡婆子半夜醒来见胡老头睁着眼,摇头说了一句。
“我知道”胡老头低低的回了一句。
“那你什么时候说?”胡婆子问了他一句,转悠了这么多一句。
“我没有话说”胡老头来了一句。
“啊,那你整天转悠什么”胡婆子惊得坐了起来。
“谁规定我不能转悠了”胡老头不理她翻了个身,背对着自己的老婆子。
“你……跟你说不清,我睡了,你爱咋咋的。”胡婆子见自己老头子不想跟自己说,气得又躺了下去。
胡老头见外面的天慢慢亮了起来,一个人起床,穿戴整齐,带着他的烟斗,一路往闸口而去,等到闸口时,太阳刚刚初升,阳光透过林梢,一片明净。
胡老头坐在最高的垛上,看着哗哗的流水,看流水以势不可挡的趋势向前流着,口中喃喃自语,“星分翼轸,地接赵齐,居落齐地,必在临集,如若离开,必有灾难,消灾之血,必是……必是……谁能挡着这去路,谁能……”
胡老头挠着自己的头,“祖爷啊,你临终说的最一句,我没有听清啊,必是什么,到底是什么呀!”
胡老头明白,世子妃上京之事,不是自己能挡就能挡住的,他无能无力,胡老头的胡子、头发全白了,腰佝偻了,吴婉娇没能看到这样的胡老头,如果能看到一、二,我想她也许会考虑一、二吧,因为她已经明白,她的故乡在心安之处,可惜世子府的深宅大院让她没能看到愁得头发全白的胡老头。
除了小桃一家之外,还有利用生意之便回过京的一些管事,其余没有回过京的都将跟着吴婉娇重回京城。
田二郎看着自己的姐姐,眼泪都下来了,他因为是管家,除了北齐这块地,别得地方没什么机会去,更别说京城了,所以最想回去的他,却因小桃再次有身孕而不能回去。
“二郎哥,你放心,等小桃生完孩子,我让你跟你姐夫马管事,单独回京”吴婉娇心里也难过,可是小桃这样子是经不过漫长的旅程的。
“真的啊”田二郎现在已经哭了,九年了,他也想家了。
“是,让你们一家单独回去”吴婉娇点头保证道。
“那行,姐,你可得为我给爹娘多磕几个头。”哽咽的田二郎朝着自己的姐姐说道。
“知道了”小芹捂着嘴,不忍心看自己的弟弟。
吴婉娇也转过身去,不忍直视,太伤感了,小桃叹了口气,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没办法回了。
戴婆子摸了摸自己大外孙子的头,他们一家不回京城,一是他们一家人一直在一起,所以无所谓在那里,二是世子妃的田产都是他们一家子手里打理,没空回京,尤其是今年还加了新品种——玉米和甜菜,更马虎不得。
青梅也没有办法回,但是她在京城没有亲人,所以也不觉得伤感,今年吴婉娇让青梅单独做了大管事,把生意做到了邱士允的通芜城,这样既不会让两口子分离,也不耽误事,两全齐美,所以今天的送行队伍中,没有青梅,她已经和自己的夫君邱士允去了通芜城。
胖丫和随夜,小芹和已经去过京城的马家富带着他们的孩子跟着吴婉娇回京了,至于其他未成家的当然都方便跟着一起去了。
三月初八宜出行,北齐王世子带着一干人等,踏上了南下京城的路,他们要历时三个月才能到达京城,这还是紧赶慢赶,没有游玩的时间,夏景皓和吴婉娇商量了,等回程再慢慢游玩。
北齐王看着远行的儿子和孙子们,心生不舍,偌大的世子府,就剩自己和王妃老两口了,多冷清,真不习惯,这一走最早也得过年年前回来了吧。
胡老头看着远行的世子妃,眼泪潸然而下,心里默默祈祷着,你一定要平安归来啊。
胡祖佑见自己祖父竟然哭了,不忍心,把他拥在怀里,居然发现,一直在自己心中如此高大的祖父,现在才到自己下颚,祖父他真得老了,老得腰都弯了,是时候为他遮风挡雨了。
北齐王回头看到哭泣的胡老爹,感觉有点怪怪的,但是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说了一句暖人心的话,“老爹呀,你真把我媳妇当孙女啦,放心,去京城述职而以,年底之前定会回来。”
“王爷,老头子明白,就是舍不下啊”胡老头擦了擦眼泪,“让王爷见笑了,年纪一大把了,还这德性。”
“真情流露,有什么难为情的。”北齐王感叹道,“哎,别难过了,不如我们俩个走走。”
“好,好,走走。”胡老头深吸了一口气,一切就看天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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