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步的踩踏在楼梯上,伴随着顾眠强烈的心跳声。
她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唐毅好像说了什么,但是顾眠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她感觉自己现在就像个提线木偶,被唐毅牵扯着走。
吱呀,房门被推开,立刻有灯光从门缝漏出来。
唐毅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顾眠进去。
顾眠看他一眼,深呼吸,迈步进入,“妈……”她的嘴唇动了动,还没有来得及发出声音,就卡在了喉咙里。
“是你?”顾眠诧异。
房间里的人根本就不是她朝思暮想的母亲,而是据说被霍战霆害死了的莫长林。
“顾眠?”莫长林看到她也很惊讶,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唐毅,气急败坏道:“你怎么把她带来了!”
“她该知道真相了。”唐毅晃晃悠悠的走进来,依靠在沙发扶手上,“把你知道都告诉她吧。”
“……”莫长林很是纠结,两手不按的搓来搓去。
两人的对话让顾眠一头雾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死了吗?”
“我不死,霍战霆不会放过我的!”莫长林脱口而出。
顾眠直直的盯着莫长林的眼睛,想从他的眼中看出一丝端倪。可莫长林的眼睛里除了恐惧什么也没有。
他原地焦急的转了几圈,最后妥协般的坐在了唐毅对面的沙发里,“我都跟你说了吧!”
莫长林抬头看了顾眠一眼,又呲牙,“我该怎么说呢!”
“从头说。”顾眠的心就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今天是她最接近真相的时刻,可是她的脸上却淡定如常,甚至看起来有点不在乎的慵懒,“先说说,咱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拉了一把椅子坐下,脚丫翘在沙发扶手上,两手揣进兜里懒懒的靠着。
没人注意到,顾眠的手悄悄的按下了电话的录音键。
“你是我爸吗?”顾眠问。
莫长林摇头,“我不配。”
“我问你是不是!”顾眠提高声音。
“不是。”莫长林道,“我是你家的司机。”
“……”顾眠歪头,目光讥讽,“那个神秘电话呢?是你故弄玄虚?”
“不是。”莫长林举手发誓,“我发誓我做的一切都是听他的安排。”
“好好说,别让我一句一句的问。”顾眠白他一眼,自己问的不够详细就会造成遗漏,如果让莫长林自己说,她还可以从他的言辞跟眼神中分辨真假。
莫长林点点头,道,“你不姓顾,你姓龚。龚家是一个隐形的富豪之家,具体做什么生意我不知道,但是从我父亲开始就在龚家做事。后来我就接了我父亲的班,给你母亲开车。”
莫长林说,有那么一天,他载着龚家少奶奶跟不到三岁的小小姐出去购物。大少爷突然来电话,说让他立刻带着少奶奶跟小姐走。机票已经买好了,让他们到机场取票。
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少奶奶不知道缘由死活不肯走。无奈,他们只能先回家去问清情况。
可车子开到门口,他就发现不对劲了。
龚家大门敞开,里面狼藉一片,地上到处都是血迹。莫长林反锁了车门,不管少奶奶怎么喊他都没有停车,一口气开到机场。
龚少奶奶哭的死去活来,就是不肯走,小小姐也跟着哭。他只能找个地方暂时安置,准备晚上回去看情况。
晚上,莫长林远远看到龚家大门被封了,一个跟龚先生关系很好的朋友从龚家走出来,然后吩咐守在门外的人说不允许任何人进去,并且看到龚家的人要马上报警并且通知他。
第二天,他们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龚少奶奶的银行卡被封,切断了一切资金来源。莫长林用自己的积蓄找人伪造了假的身份证,那时候改的姓顾。
“你说跟我爸爸关系好的朋友是谁?”顾眠沉声。
莫长林看了唐毅一眼,见他点头,才小声的说,“霍振威。”
轰!仿佛一道闪电劈在顾眠的头顶。
霍振威?霍战霆的爸爸?
千百万个念头在顾眠的心底滋生,她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你确定吗?”
“确定!他经常到家里来,我不会认错!”莫长林举手发誓,“大少爷结婚的时候还是他做的证婚人呢。”
“就算他从龚家走出来,也不能证明这件事跟他有关系。”顾眠道。
“是,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莫长林苦笑,“但是我不敢去找他,就算没关系,他肯定也怕被连累。”
莫长林说,事情发生一个月后,他才去找霍振威。可就是那么巧,让他听到霍振威跟人打电话,说龚年已经死了,不会有人知道他们做过的事情,以后可以高枕无忧了。
他回去以后把这件事告诉了情绪已经不稳定的龚少奶奶,结果第二天少奶奶就不见了,也不知道是去找霍振威算账了还是走丢了。
莫长林一个单身汉不会带孩子,无奈只能把顾眠送进了孤儿院,组建自己的家庭。他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没想到突然接到一个神秘电话,说是龚家的管家。
莫长林当然不信,但是对方可以把龚家的事情说的非常详细,还威胁莫长林如不照他的话做,就让他尝尝灭门的滋味。如果做的好,钱是少不了的。
“管家?”顾眠细细品着这两字,“他是想为我全家报仇,才让我嫁给霍战霆的?”
“应该吧。”莫长林不确定,交叉在一起的两只手不安的紧紧攥着。
没有人比顾眠更清楚,这件事如果是复仇,那么那个神秘的管家已经策划了很多年。
至少从陆欣妍的生日宴上就开始了。
当时他换了自己给霍战霆的泻药,同时又多准备了一份,确保霍战霆跟唐毅同时中了情蛊。
他为什么要那么做?他就那么笃定自己可以让他们兄弟反目成仇?让他们反目的最终目的又是什么?
听到了太多不同的版本,顾眠对每一个人说的每一句话都存了三分疑惑。
顾眠突然站起来,疏离的目光扫过莫长林跟唐毅,勾唇浅笑,“如果按照他的计划,我应该回到霍战霆的身边才对。”
“不行!”唐毅也跟着起身,“他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你回去就是去送死!”
“我不这么觉得。”顾眠淡淡道,“他杀了我全家却没有杀我,一定是想我身上得到某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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