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爷驾到束手就擒
第231章 第二百三十:景姒老虎入大阳宫(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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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老板笑得春风得意:“自然是绝无仅有的好东西。”他站到那巨大的笼子旁,“大家看好了,今晚的最后一件卖品是——”拖了拖语调,故弄玄虚了一番,这才扯开笼子上的幕布,高声道,“琉璃幼虎一只。”

一众拍客都擦亮了眼睛,顿时,震惊四座,人声鼎沸了!

晚月也惊了,擦了擦眼:“竟是纯种的,千年难遇啊。”

这里便不得不说一下琉璃虎的历史了。

琉璃虎与白灵猫族一族一样,都是上古神兽族,血脉高贵与否,与父族母族关系不大,不同于一般兽族繁衍,血统如何乃自身孕育,且上古神兽族子嗣皆极其单薄,尤其是琉璃虎一族,几千年前便已没落了,如今的琉璃虎一族也只剩了为数不多的一些不纯种老虎,琉璃虎更是少之又少,能繁衍出这等纯种贵品,实属千年难遇。

也难怪拍卖行会开出如此天价,这琉璃幼虎买回去,若是能加以驯化,日后必定是一把所向披靡的利刃。

不过,凤玉卿似乎兴致缺缺,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瞧也没瞧拍卖台上的小老虎,自顾发他的呆。

晚月抬手在他眼皮子底下晃了晃:“很无聊吗?”

凤玉卿挥开她的手:“很无聊。”

这家伙,一天不扎她的心就不舒服是吧!

罢了,谁让她愿意呢,既然拍卖会他没兴趣,那就挑他有兴趣的做,晚月倒了一杯茶:“那我继续给你讲故事吧。”

他没说不好,她叫了一壶酒两碟小菜,就接着昨天的讲,“昨到两百年前荣树妖主大战听茸妖尊嘛!”

平日里凤玉卿不出门,她也不让他单独活动,就给他讲一些北赢的名人名事,得亏她一张三寸不烂之舌,说得那是绘声绘色娓娓动听,难得凤玉卿这难伺候的小祖宗没表示不耐烦,是以,晚月便时不时给他讲些有的没的,六分真,两分假,一分胡编乱造,一分道听途说,图个乐嘛,不用计较太多。

咳咳咳,说远了,晚月清了清嗓子,接着昨天的故事讲:“那时候荣树妖主才三四百岁,年轻气盛,是北赢唯一一只麋鹿,妖族有传闻,说荣树妖主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呢,他修习的术法也与我们不同,是自成一派的邪术,还有传闻说他修成了不死不伤的真身,我猜可能是真的,不然怎么被楚彧关在了诛妖台下用赤练银火烧了一年都没有灰飞烟灭呢。”

一说到荣树,那各种小道消息也能说三天三夜了,晚月就此打住:“扯远了扯远了,说到荣树妖主他年轻气盛,那时候啊,上任妖主逝世,妖族正在大乱,两百多年前北赢最大的族群还不是紫绒貂族,而是花斑狮族,狮炎便率领千万兽群欲称霸北赢,便是那时,荣树妖主横空出世了,带着不计其数的邪妖,硬是杀了花斑狮族半壁江山,狮炎与他大战了一天一夜,最后落败了,被荣树打入了诛妖台下。”晚月顿了一下,歇了一口气,继续说,“那之后荣树妖主一战成名,北赢各大族群的妖主对他是闻之色变,别说反他了,连在他跟前喘气都得掖着,荣树称霸北赢也就理所当然了,他这一脚都踏上妖王的宝座了,不巧,避世在听茸镜的凤青妖尊出关了,便在荣树继任妖王那日,被听茸妖尊凤青当众拉下了王位,还趁其不备拔了鹿角,荣树妖主怎么忍得下这口恶气,就给听茸境下了战书,要不死不休。”

说到这,晚月又打住了,故意抑扬顿挫吊吊胃口,眉头一挑瞧凤玉卿:“想不想知道结果?”

凤玉卿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面不改色。

好吧,他装!装淡定!

晚月也懒得卖关子了:“他们大战了三天三夜,结果是荣树妖主被打进了蛇窟,而凤青妖尊一点事没有,至于为什么,”这处晚月也不大清楚,继续六分真来两分假,一分胡编乱造,一分道听途说,“有妖传言说是荣树妖主不敌,也有妖传言说是大战那日,有只雪狐助了听茸妖尊。”

凤玉卿瞥了她一眼,似乎是鄙夷她胡扯一通。

晚月就解释了:“传言也不是没有根据的,凤青妖尊都是北赢最老的妖了,样貌却没有半分老去,许是早就修成了永生,不死不伤,荣树当然不敌了,至于那雪狐的传言,也是有理有据的,听说凤青妖尊在和荣树妖主大战之后,凤青就去炽火猫族借了救命的神芝草为那只雪狐续命,还有更骇人听闻的说法,说是凤青妖尊挖了自己心给了那只雪狐,还将她金屋藏娇养在了听茸境里,谁不知道凤青对毛绒兽一族不服,却有这等传闻出来,自然不是空穴来风,那雪狐没准就在十里梅园呢。”

凤玉卿似乎对凤青这档子风流韵事不大感兴趣,雪狐的事晚月就点到为止,继续说:“那场大乱之后,荣树妖主就不见了踪影,凤青大抵是为了报神芝草的恩德,拥立了炽火猫族为王,最开始的人选并非是上一任妖王除序,而是天赋修为最好的镜湖妖尊,而且神芝草也是镜湖妖尊的母族所有,凤青自然愿意辅佐他登顶,只是,镜湖妖尊没有要王位,而是要了一片鱼塘。”晚月笑着感叹,“他啊,也是个人才!”

可惜了,要是镜湖妖尊承了王位,就没有后面一堆劳什子的事了,不过……好在镜湖妖尊为了鱼不要江山,不然历史不知道要扭曲到哪个方向去,有没有楚彧都说不定呢,

“之后的事上次跟你讲过了,就是天上掉下来个白灵猫族后裔,给北赢改朝换代了。就是不知道这天赋异禀、千千万万年难遇的楚彧和听茸镜的深不可测的凤青妖尊对上,谁略胜一筹?”说到这,晚月一时兴奋就说漏了,“妖后不是死在听茸境了吗?北赢许多妖都在猜测楚彧妖王和凤青妖尊何时开战,想来是早晚的事,到时候肯定又是一场恶——”

见凤玉卿脸色变了,晚月这才意识到自己得意忘形说漏了,立马打住了,然后小心翼翼地瞧他的脸色:“我不是故意要提她的。”

凤玉卿神色落寞。

这一年里,只要提到萧景姒便是如此,他终究是挂念着她。

晚月见他这样,心里五味杂陈,却笑着讨好他:“你别不开心,我再给你讲个白灵猫族的惊天秘闻。”她一咬牙,豁出去了,掩着嘴小声地说,“我们白灵猫族若是天赋异禀,可以催动一种逆转乾坤的禁术,族里的长老说逆转乾坤的上古禁术可以重塑时空回到过往,不过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她还听说听茸妖尊凤青的绝活是渡身换魂,荣树妖主咬了人就会将人变成妖呢。

道听途说,道听途说啊。

不过,凤玉卿却一下子散了眉间阴郁,他想,逆转乾坤的上古禁术,是真的吧,不然,楚彧何必用那只紫绒貂养着萧景姒的尸体,又何必不计代价地日夜修习妖术。

兴许,兴许……她能回来。

凤玉卿道:“这是你到目前为止,讲得最好的一个故事。”

晚月立马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你竟然夸我了!”她很陶醉,自我肯定道,“我感觉我快要苦尽甘来咸鱼翻身了。”

晚月咸鱼正在感觉翻身的时候,忽然,传来两声幼虎的叫声:“嗥!嗥!”

她被惊了一跳,往拍卖台上看去,那琉璃白虎正扒着牢笼,用一双爪子疯了似的敲打刚被打开的铁栏,一双琉璃琥珀般的眸子紧紧盯着一处。

晚月心头一惊,怎觉得这小老虎是在看她呢。

场面有些混乱,拍卖行的牛老板连忙大喊:“快!把它按住!别让它出来伤到客人。”

随后几只大妖的打手就围住了那小老虎崽,抓了它,提溜着,扔回了笼子。

晚月正觉得玄乎呢,听得凤玉卿突然说了句:“我想要它。”

“……”晚月懵了,这还是凤玉卿第一次对她提出除了“滚”之外的要求,破天荒头一回。

那只琉璃虎,似乎有些特别。

可是,这就难办了,就在方才他们讲故事的空档,这琉璃白虎已经被别人拍走了呀,以两万块玉石,她两袖清风可没这么多钱,晚月正寻思着如何是好,那边牛老板已经将小老虎打包关在笼子里,笑得像个两百斤的胖子:“红霄妖女,您拿好。”

诶,真真难办了!晚月揉揉眉头,甚是头疼。

这时,刚巧有个尖锐的女声飘过来,带了十足的挑衅。

“哟,这不是晚月妖主吗?”

晚月瞧过去,雅间外面,裙衫翩翩的女子正走来,模样娇俏艳丽,一双上勾的丹凤眼十分有神,瞧了瞧晚月,视线又落到凤玉卿身上,戏谑一笑:“还有晚月妖主的男宠也在啊。”

字里行间,都是玩味,尽是鄙夷。

这,是送上门了?

晚月眼珠子一转,眼底闪过一抹算计,弯了弯嘴角,似笑非笑:“橙鹂,你嘴巴可要放干净一点,鸟食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

这橙鹂是彩翼鸢一族的妖女,而彩翼鸢是北赢最为富庶的种族,因玉石闻名便也排得上是北赢的贵族,橙鹂又是彩翼鸢妖主的女儿,被娇惯坏了,平日里甚是不把人瞧进眼睛里,尤其是与晚月不对付,这事还要说到十年前去,那时候橙鹂年纪小,不识男人险恶,情窦初开的年纪,随她父亲出了一趟北赢,结果在人族瞧上了一个人族男子,吵着闹着要留在人族嫁给那个男子为妻,是彩翼族的灵灸妖主将她强行带回了北赢,橙鹂为此还大闹了一场,搞得北赢人尽皆知,正当北赢一众看客们歌颂痴儿怨女时,晚月将那人族男子掳来了北赢,关了个三日,橙鹂得知后,二话不说跑来晚月府上要人,不想那人族男子迷恋上了晚月,哪里还记得同橙鹂的山盟海誓,十分坚决如铁地要留下来伺候晚月,晚月当时还好心告诫了橙鹂,男人啊,就那样,不是兽,是禽兽。

然后晚月大方,把那禽兽人族男子送给橙鹂了,可偏偏那禽兽要死要活就要赖着晚月,说至死不渝宁死不屈,橙鹂的面子里子啊,是被打得啪啪作响,那是丢尽了脸面。

便是从这件事之后,橙鹂见晚月一次,就发作一次,嘴里自然是一句好话都没有。

她阴阳怪调地呛声:“不是男宠,那是什么?禁脔?还是玩物?”她讥诮,“难不成我们晚月大人也要学着尊上,和人族永结同好?”

这只叽叽喳喳的鸟!

这可是她送上门凑过脸来,自找的!

晚月起身,走过去,抬起手,抽下去。

“啪!”

一声脆响,橙鹂妖女被扇得头偏到一边去,右边脸上立马浮现五个手指印,晚月动动手腕,嗔了一句:“打疼我的手了。”她可是用了吃奶的劲儿,能不疼吗?

橙鹂捂着火辣辣的一边脸,抬起头,眼里全是火光,他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你敢打我?”

顿时,雅间外面看热闹的大妖小妖们,越聚越多,不由得替橙鹂捉急了,这只彩翼鸟啊,真是好了伤疤就忘了疼,前阵子还刚被晚月妖主修理过,又送上门来,这北赢啊,女妖里头,就数晚月妖主不好惹了,别看一副小萝莉的无害模样,整起人来,花样时层出不穷啊。

打一巴掌还算轻的。

晚月揉了揉自个打疼了的手:“不知贵贱,以下犯上,本妖主打你怎么了?打你那还是本妖主大发慈悲,你若再敢出言不逊,本妖主押你去诛妖台亲自办了你。”

哼,竟敢骂她家小卿卿,不知死活!

橙鹂一听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晚月轻蔑地瞥了她一眼,幽幽地说,“别说是打你一巴掌了,只要本妖主高兴,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橙鹂可是个刺儿头,哪听得这般挑衅,当场便炸毛了:“你算什么东西?白灵猫族都快绝种了,一个落魄户而已,还嚣张什么!”

嗯,正中下怀了!

诶,挖了个坑就下蛋,彩翼鸢族的智商果然堪忧。

晚月不疾不徐地抬了抬眼皮:“单凭你这句话,本妖主就是现在剔了你的妖骨,你父亲也不敢跟我呛声信不信?”

橙鹂气急败坏:“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喝止:“橙鹂,不得无礼。”

只见围观群众让开了一条道,白衣女子款款走来,不苟言笑,十分清冷。

橙鹂一见女子,立马走过去,开口便告状:“姐姐,都是晚月妖主她先挑衅的。”

“我都听到了,莫要再放肆。”声音清清淡淡的,十分温柔。

这女子,是橙鹂的亲生姐姐,彩翼鸢族的红霄妖女,虽说与橙鹂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可性子差了不止一星半点,红霄妖女是北赢少见的端庄婉约性子,不像个妖,倒像个人族大家闺秀。

她走至晚月跟前,福了福身:“晚月妖主,我代妹妹向你赔个礼,橙鹂年纪尚小,冲撞冒犯了妖主,还请妖主宽恕她一次。”

这大家闺秀端的呀!

可是晚月妖主她是宽宏大量的妖吗?她当然不是!

晚月就说了:“方才橙鹂的话,你也听到了吧,冲撞冒犯我便也罢了,我自然大人不记小人过,只是白灵猫族可是王族,辱骂、藐视王权那可是死罪,什么绝种,什么落魄户,要是传到尊上耳朵里,”她打住,话故意留了三分。

红霄有些花容失色。

橙鹂一听死罪,就沉不住了,慌忙喝道:“你、你少在这危言耸听。”

晚月笑了笑,眉眼弯弯很无害的样子:“我劝你最好别再挑衅我。”

橙鹂还欲说什么,红霄拉住她,冷声道:“橙鹂,还不快给妖主请罪。”

“姐姐——”

红霄沉声截断她的话:“休得再放肆!”

橙鹂平日里虽耀武扬威得紧,只是这打小便不苟言笑的姐姐他还是有几分惧怕的,见红霄已经冷了脸,便也不敢在耍性子,心有不甘向晚月请罪:“橙鹂一时失言,还请妖主恕罪。”

晚月耸耸肩:“这就完了?”

橙鹂福身的动作一顿,脸色如锅:“你还想怎样!”

晚月摊摊手,瞅了红霄妖女一眼,一副‘你看看她’的无奈模样。

“你还不给我退下!”

红霄显然动怒了,橙鹂不敢再造次了,退到一旁不吭声了。

“小妹在领地待久了,鲜少来妖都,适才失了规矩,还望妖主念她无心之过宽恕她一回,明日我与父亲必定登门致歉。”

进退有礼,这红霄倒是个懂礼数的。

一黑脸一白脸刚刚好!晚月撩了撩头发,也很是端庄优雅识大体:“登门道歉就不必了,宽恕她也可以,只是,”眸子一转,瞧了瞧红霄身后那侍从手里的铁笼子,“那只幼虎本妖主看上了,就把它送给本妖主当赔罪礼物吧。”

嗬,一开口就是琉璃虎!

橙鹂黑了脸:“你这分明是狮子大开口。”

谁说不是呢?

晚月伸出一根手指,左右晃了晃:“不不不,我可不是狮子,我是白灵猫族,正统的王亲国戚,就算是尊上,按照辈分也是要喊一声姑奶奶的。”她特意强调了王亲国戚四个字,以及姑奶奶,威胁的意味很足。

见过王亲国戚狐假虎威吗?

这就是!

红霄默了片刻,道:“橙鹂,将幼虎给晚月妖主。”

橙鹂不可思议:“姐姐,那可是我们花了二十万玉石买的,怎能白白被抢去。”二十万玉石,都能在偏僻的部落买一大片山了。

红霄置若罔闻,不容置喙的口吻:“不得胡闹,去把幼虎抱来。”

橙鹂瞪了晚月一眼,一万个不甘心。

晚月那厮挑了挑眉毛,十分得意忘形,那眼神就像在说:小鸟,来来来,啄我啊~

橙鹂气急败坏:“姐姐——”

红霄厉声打断橙鹂,喝道:“快去!”

橙鹂瘪瘪嘴,将关着琉璃虎的笼子双手递到晚月面前,她大大方方受了,提着笼子掂了掂,对红霄扬了扬下巴:“多谢红霄妖女慷慨相赠,晚月就不客气了。”

然后她便欢欢喜喜地抱着笼子去了自个儿的雅间:“咣!”顺带把门关上。

吃瓜看客感叹了几句鸟斗不过猫之类的话,便一哄而散。

见四下无人,橙鹂便忍不住向红霄抱怨了:“姐姐,你那么忌惮她作甚?她不过是个有名无实的妖主,白灵猫族都快没落了,那晚月又没有实权,不过空有个妖主的头衔罢了。”

红霄温婉的脸骤然沉下:“你住嘴!”

橙鹂不敢再顶嘴了,十分畏惧这个姐姐。

红霄领着她回了雅间,关了门,拂袖便坐下:“这里可是妖都城,不是天荣山,容不得你没大没小,当今妖王可是白灵猫族,你怎可如此不知轻重地轻看晚月一族,方才晚月妖主的话可不是危言耸听,你众目睽睽之下辱骂王族,就是她当真剔了你的妖骨,父亲也断然不会说一个不字。”

橙鹂一贯没脑子,不比红霄懂分寸,哪里知道方才随口那几句呛声的话竟会如此严重,她也有些后怕了:“我、我、我就是气不过。”

红霄知道她是个不长教训的,叮嘱道:“以后再见了晚月妖主,你便躲着,莫去招惹她,两日后的百妖诞便是白灵猫族在筹备,在那之前我不准你再惹是生非。”

“知道了。”

那厢,晚月抱着琉璃虎的铁笼子跑到凤玉卿跟前邀功,一副求夸奖求爱抚求抚摸的表情。

“卿卿,老虎我给你要来了,你开心不开心?兴奋不兴奋?我方才那一招欲擒故纵怎么样?有没有很英明神武?帅不帅?酷不酷?”

方才她那哪算欲擒故纵,分明是耍无赖,想必一早便惦记上了彩翼鸢姐妹的小老虎,适才故意惹恼橙鹂那个没脑子的,挖了坑让她跳,然后再狮子大开口。

凤玉卿并不做评价,只道:“把它给我。”

晚月乖乖把笼子给他。

凤玉卿掀开铁笼子外的幕布,里面那琉璃虎幼崽顿时被强光刺得眯了一下眼,待适应了光线,睁开乌黑漆亮的一双眸子,正好对上凤玉卿的眼睛。

这双眼竟好生像她……

凤玉卿一瞬怔忡失神了。

“嗥,嗥,嗥!”

小白虎冲着凤玉卿直叫唤,扒着铁笼,磨爪子。

凤玉卿一脸疑惑的看着这白虎。

“嗥!嗥!嗥!”

晚月拍了拍笼子,佯装凶神恶煞:“你叫唤什么?”转头笑眯眯地问凤玉卿,“小卿卿,你要这小虎崽做什么?要炖了吗?”

凤玉卿没理她。

白虎萧景姒:“嗥!”

晚月慎重想了想:“不然蒸了?营养好,大补!”

白虎萧景姒:“……”似乎从她变成老虎之后,便有许多人想卖她,亦或想吃她。

凤玉卿盯着笼子里的白老虎:“我要养它。”

终于,有人不是想卖她或者吃她。

然而,晚月严词拒绝:“不行!绝对不行!”她十分义正言辞,“琉璃虎一族天分好,这小母老虎还是只纯种的,指不定要不了多少时日就能修得人身,你怎能养它,公母授受不亲,绝对不行!”

她可听说了,妖王尊上一开始也是给妖后大人当兽宠的,当着当着就拐到榻上去了,还有镜湖那只炽火猫,之前不也是萧景姒的宠物嘛,养了没多久,也神魂颠倒了,看吧看吧,实例证明,北赢的兽养不得,没准会变成衣冠禽兽的!

晚月非常坚定:“放了它,或者吃了它,你只能二选一。”

凤玉卿深思。

笼子里的白虎伸出一只爪子,碰了碰他的衣袖,一双琥珀般清亮的眸,灼灼生意。

晚月那只猫立马炸毛了,提着笼子就扔到一边,恶狠狠地告诫:“你这小母老虎,不准缠我的男人,不然我现在就吃了你!”

笼子里的老虎崽眼皮耷拉了一下,似无奈轻叹。

这老虎崽,估计看起来也不过刚戒奶,倒似懂人话,晚月瞅了瞅它:“你这小东西,倒还挺有灵性。”果然不亏是与她白灵猫族齐名的名贵种族啊。

小老虎看向凤玉卿,眼神幽深。

晚月:“……”她是被这老虎崽给无视了?

凤玉卿将笼子提到身边,将铁栓打开,抱出小老虎:“如果你让我将它带回去养,我可以无条件答应你一件事。”补充了一句,“除了以身相许。”

晚月一听眼睛都眯了,眼里一闪一闪亮晶晶,贼兮兮:“这可是你说的?”

凤玉卿眼皮一跳:“……”他能反悔吗?

白虎萧景姒:“嗥。”

凤玉卿犹豫着,却还是点头。

晚月打了个响指:“成交。”今天是个好日子,她心情好啊,将美人脸往小白虎面前一凑,“小老虎,来,姐姐抱你回家。”

晚月简直是强行抱过去。

萧景姒很无力,她的爪子还没长硬,抓人不疼。

“看你这么白,你就叫虎白好了。”某只猫完全是临时起意。

“……”嗥!她反对无效不是吗?

某只猫兴致勃勃,一路上都喋喋不休:“虎白啊,我跟你算是半个同类哦。”

她们同属于猫科兽类。

某只猫摸了摸小白虎背上的毛,感慨:“虎白啊,你的毛怎么这么白呢?怎么保养的?”

晚月是没见过她一个月之前的样子,那时候她的毛还没长齐。

“白虎啊,来,给姐姐看,你长了几颗牙?”

晚月强行扒开了她的嘴。

“虎白啊,你还长牙啊!”

“白虎啊,你饿不饿,要不要回去吃东西?我给你血喝。”

“白虎啊……”

这一声一声絮絮叨叨,让萧景姒越渐接受了一个事实,她,真的是一只老虎了。

萧景姒便如此被带去了晚月府。

兴许是晚月怕她会对凤玉卿如何,一回去,晚月便让妖奴给她做了窝,里面垫了狐狸皮,她的窝便安置在一棵参天大树上,萧景姒不知道琉璃虎的习性是不是喜欢爬树登高,至少,她不喜欢。

她不上树。

晚月催促:“上去啊。”

她不动。

晚月叉腰:“难不成你还想跟我家小卿卿睡?”一只猫,更像母老虎。

晚月捻了个妖法,把她放在了树上的窝里,只是,才第一个晚上便摔了下来。然后,次日一早凤玉卿把她的窝挪到了一棵参天大树的树洞里。

晚月站在一旁酸溜溜地瞥小白虎,一个劲儿地瞪它。

萧景姒再次无奈。

凤玉卿蹲着摆弄她的窝,忽然道:“你这小老虎生了一双像人类的眼睛。”顿了顿,嗓音低沉,“很像一个女子。”正因如此,他才会带她回来。

她大叫:“嗥!”

凤玉卿问:“饿了?”

她紧紧盯着他:“嗥!嗥!”

“你想说什么?”

她说不了,用爪子在地上挠了一个萧字。

凤玉卿盯着地上的痕迹,看了又看:“我去给你找吃的。”

白虎萧景姒:“……”

兽类本能,五爪不分,写字,诚然有些难度,这一点,让萧景姒十分无力。

晚月蹲过去,双手撑着下巴瞧小白虎:“你这小老虎是不是开了灵智?还会鬼画符呢。”

鬼画符……

萧景姒无话可说。

晚月问她:“想说话?”

她点头。

晚月笑了,摸摸她的头:“再修个几十年吧。”

几十年太久了,萧景姒趴在窝里,若有所思。

凤玉卿找了香蕉和各种果子来给她吃,还有一些羊奶,萧景姒还是第一次吃嗟来之食,晚月看见了,就说:“它还是只小老虎,长身体呢,哪能吃这些没营养的。”

凤玉卿也觉得是。

然后晚月便让人弄了一碗鹿血来,她不喝,又弄来了一碗鸡血,她还是不喝,这老虎的身体里寄生的终归是她萧景姒,是人,如何能饮血。

“你这小母老虎好生奇怪,琉璃虎族可是肉食兽群,你倒好,只吃果子,难怪这么弱。”晚月说完,哄她,“来,小奶虎,尝尝腥。”

她不张嘴。

晚月直接捏着她的鼻子,灌了一口。

萧景姒差点将胃都吐出来了,晚月这才只好作罢,盯着小奶虎自言自语:“我现在怀疑这母老虎的品种了。”她看了看凤玉卿,“我们可能遇到了假老虎。”

“嗥!”

她确实是假的,她是人。

晚月又瞧了瞧小奶虎,摩挲这下巴:“她可能是只猫。”

白虎萧景姒:“……”

晚月不逗她了,让小妖侍女去给小奶虎再找些温养的果子,又对凤玉卿道:“明日百妖诞,你同我一起去大阳宫。”

他毫不在意:“没兴趣。”

“哦?”晚月挤眉弄眼笑了笑,“昨日在拍卖行,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了?”眼里,十分賊,不怀好意。

凤玉卿睃了她两眼:“你又耍什么花招?”

晚月举起四根手指头,信誓旦旦:“我发誓,我一定安分守己!”

百妖诞,其实是妖族的选妃宴,各族部落未婚适龄的女妖都会参加,殿前献艺,若是幸得妖王青睐,便能入住大阳宫,如若不然,不是被遣送回族,便是被各族的男妖求娶。

晚月便是族里送去秀选的女妖。

晚月也是有史以来,唯一一只带着男宠出席百妖诞的女妖,她给凤玉卿带了一块玉佩,吊绳是白灵猫族的毛发编织的,只说玉佩捻了妖法可以护身,让凤玉卿不要摘了,凤玉卿不知道,萧景姒知道,白灵猫族与北赢各族都知道,那一撮毛便是广而告之,她已私定终身,这玉佩的主人就是收了她白灵猫毛的人。

白灵猫族的几位族老各个气得吹胡子瞪眼的!

萧景姒懂了,晚月是要用凤玉卿来打消那些族老联姻的算盘。

因为萧景姒咬着晚月的衣裙不放,是以,她也随晚月一起进了大阳宫青阳殿,因为白灵猫族的地位摆在那里,她们的位子便在最显眼的地方,那个位置,正对青阳殿的主座,那是王的位置。

只是,楚彧没有出现。

她盯着那个位置,怔怔出神。

晚月伸出手在她跟前晃了晃,严词叮嘱:“小奶虎,不准乱跑知道吗?今晚大阳宫里鱼龙混杂,若是你让妖抓了去,我也救不了你。”

她应了一声:“嗥。”

楚彧没有出现,一直都没有出现。

席间,白灵猫族的族老来了,脸色很不好看,大抵是晚月将凤玉卿带来了大阳宫,让整个白灵族没了脸面,板着一张脸:“晚月,你来一下。”

晚月暗暗翻了个白眼,抬头,笑眯眯地说好。

族老又指了指凤玉卿:“还有他,一起过来。”

晚月光明正大地翻了个大白眼!

凤玉卿不放心幼虎,便将它藏身在案桌下:“虎白,你不要乱跑,我们马上回来。”

她怎么可能不乱跑,她要去见她的楚彧。

晚月与凤玉卿走后不大一会儿,萧景姒便钻出了桌底,不动声色地出了青阳殿。

隔着三张案桌,后面是彩翼鸢族的位置,橙鹂忽然起身,道了句:“姐姐,我失陪一下。”

三日月芳菲,杏荣殿外的杏花开得正艳,满园绯红,风吹得飘落枝头的花瓣漫天飞舞,一片灼灼妖娆浅色里,美色倾人倾城,他站在树下,微微弓着身子,手里拿了个木瓢,瓢装了水。

这般倾城国色,又能出入大阳宫的禁地杏荣殿的,自然是楚彧。

沂水妖主站在杏林外面,不能踏进去一步,便提高了嗓门:“尊上。”

“说。”

声音很冷,没有一点温和,有些刺人的冰冷。

“尊上,各族的妖主还在大殿等着呢。”主要是那些献艺的妖女们,都等不及了。

楚彧背着身,舀了一瓢水,蹲下,衣衫的下摆沾了泥:“让他们等。”

都快等两个时辰了!

沂水旁敲侧击:“您不去露个面?”这百妖诞怎么说也是北赢王族的选妃宴,身为王,至少面还是要露一个吧,再说了,尊上挑剩了,那些才能挑啊,不然男妖们就算想求娶女妖,也不敢后来居上啊。

楚彧头都没回,冷若冰霜:“本王很闲?”

不闲,妖王尊上忙着给杏荣殿的杏花树浇水呢,沂水妖主已经无话可说了,这个结果也不意外。

浇了水,楚彧蹲在树下,将一地杏花一片一片拾起,放在掌心,又任风吹散,扬起头,侧脸的轮廓紧绷而沉冷。

他,瘦了很多,肤色更白了。

萧景姒站在杏林的尽头,隔着一树树潋滟花色,她目光痴缠,怔怔出神了许久,迈出了一步,又一步,突然没了力气似的,趔趔趄趄走得很慢很慢。

“铿!”

一声金属摩擦的刺响,她的腿便让从后面突如其来的铁链勾住了,链子上有倒钩,她一动,便会刺痛。

她没有回头,也不知道是谁在拉着她,只是没了魂似的往前走,铁链上的倒钩瞬间扎破了她的腿,血一滴一滴砸进满地落花里。

“嗥!”

那倒钩很深,她只走了一步便脱力倒在了地上,双腿动不了,她大声地喊,试图惊扰花林里的人。

“嗥!”

“嗥!”

“嗥——”

楚彧回头,杏花花落,隔着漫漫花海,萧景姒看见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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