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静雅见凌霄这样不眠不休,心疼不已,多次劝他进去看看或者回家休息,他都无动于衷,眼睛死死地看着病房门口,似乎听到慕烟一句话,或者见慕烟一面。
程静雅实在看不过去,让冷霸天扛凌霄回去休息,他竟和冷霸天动起手来,父子俩在医院的走廊打起来,凌霄也真没个轻重,揍了冷霸天好几拳,人在极限中爆发力是很强了,但是多日来的不眠不休,他没体力和冷霸天打太久,被冷霸天揍得鼻青脸肿,让人送回家休息。
程静雅皱皱鼻子,嫌弃冷霸天一身臭味,冷霸天冷哼,“那是你儿子臭,别赖到我身上。”
十几天傻坐着不洗澡,凌霄身上那股味儿特别重,冷霸天果断决定先回家洗澡!
程静雅和莫琦嫣说了声,陪冷霸天回去。莫琦嫣说的时候,慕烟仿佛没有感觉,只是侧着身子睡觉。
“慕烟啊,虽然妈不知道你和凌霄之间发生了什么,可身子要紧,你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孩子没了,以后还会有,你不要太伤心好不好?妈妈看着很难过的。”莫琦嫣泛红了眼睛,劝说了很久,慕烟都没动静,就在莫琦嫣快要放弃的时候,慕烟轻声说:“我想回家。”
十几话,她的声音沙沙哑哑的,十分难听,莫琦嫣一听眼泪就哗哗地流,慌忙让慕桦去办出院手续,她温柔地抚着慕烟的头发,“乖,我们回家,我们回家……”
凌霄睡了整整三天才清醒,这三天里,该查的事情的确查清楚了,可是酒店的监控录像却都被破坏掉了,只能看到慕烟来到MBG大厅的录像,很明显!这是有阴谋的一个陷阱!但是程静雅却在漫长的监控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程静雅打电话给白沫,冷冷笑道,——“白小姐,好手段啊!做的滴水不漏!”
——“冷夫人在说什么,我听不懂。”白沫淡淡地笑道。
——“别说的那么好听!我信慕烟不会乱来,如果被我查出来是你干的,白沫,你会死的很惨的!”
——“冷夫人,为什么你要如此对待我?明明我和慕烟都一样!一样的事情,为什么你对她的态度却和我差别这么多,你分明太偏心了!”
——“自己的斤两自己知道!你别拿自己和慕烟相提并论!在我心里,她是宝,你是草!你还不配和她比!”程静雅冷声说,不再听白沫废话,挂了电话。
如今悲剧都发生了,再去追究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晚了,慕烟失去的孩子耶不会回来,她和凌霄之间的裂痕也无法修补。
程静雅去过凌霄的别墅,二楼的楼梯中间有一滩血迹,冷霸天初步判断慕烟是摔下楼梯流产的,至于凌霄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恐怕要他自己说!
程静雅知道慕烟出院了,她日日去榕城慕宅看她,莫琦嫣无奈地说,“回家和在医院没什么区别,整天都在楼上,也不出来,饭吃的很少,也不说话,我担心这样下去,慕烟会撑不住的。”
程静雅看向楼上,无奈叹息,莫琦嫣继续说道:“他们是不是发生什么争执了?所以孩子才会……”
“亲家母!我向你保证,凌霄绝对不会打自己的老婆的!”
莫琦嫣叹息,“我也不是在说凌霄,只是慕烟这孩子憋着也不说,我担心。”
程静雅沉默不语,是啊,她也担心。慕烟的脾气有几点和她年轻的时候很像,如果这一次孩子真的是因为凌霄没了,他们两人之间也算走到头了,程静雅冰雪聪明,从凌霄在医院守了这么多天,又没去看慕烟她就看出来了,孩子一定是因为凌霄没了,但她怎么也不会相信凌霄会打慕烟!
凌霄醒来,已是第四天,程静雅正好上楼看他,见他醒了,拉开窗帘,阳光透了进来,一室明亮。
凌霄有些恍惚,转而想起被冷霸天揍的事情,慌忙从床上起来,换衣服想去医院,程静雅淡淡说道:“先别忙,慕烟已经回了榕城慕宅,等会我会去看她,一起去。”
凌霄顿住了,颓然坐回床上,没一会儿,去浴室梳洗,镜子中的自己淤青已经褪了些,看的不是很明显,可依然狼狈。凌霄看着镜中的自己,想起那天错手把慕烟推下楼的那一幕,仿佛有一条冰冷的毒蛇在咬着他的心,痛彻心扉!脑海里的那一幕越来越情绪,慕烟浑身是血的画面仿佛刻在心头,他颓然大喊一声,一拳砸向镜子。
程静雅听到声音进去的时候,凌霄的拳头抵在镜面上,镜面四分五裂,他的拳头都是血,整个人弯着腰,颓然又狼狈。鲜血顺着精满蜿蜒而下,程静雅瞳眸一缩,心如刀割。每一位母亲看见自己的孩子变成这副摸样,都会心疼至极,她转身出去去拿药箱,冷霸天一见,问,“他自虐了?”
程静雅白了冷霸天一眼,“别的没学会,这点倒是遗传的很好,你以前就没自虐过?”
程静雅上楼,把医药箱放好,一句话都不说,扶着凌霄出来,冷霸天也上楼来,坐在一旁,蹙眉不语,程静雅仔细地给他消毒,涂了药,用纱布包扎起来。
凌霄失神的坐着,如木偶一般,整个人的灵魂都被抽空了,说是行尸走肉也不为过,程静雅收拾药箱放在一旁。
“儿子,乖,没事了,都会过去的。”程静雅微微一笑说道,怜爱地抚摸着凌霄的短发,凌霄无动于衷,他知道,过不去了,永远都过不去。他的生命,似乎停留在这一刻,再也走不出这种痛苦的折磨,他为什么要这么冲动,为什么要推开她?!一想起来,他的左手又开始发抖,他几乎立刻就想砍掉他的左手!慕烟再也不会原谅他了,再也不会了……
程静雅看向冷霸天,示意他说句话。冷霸道:“离婚吧。”
凌霄浑身僵硬,倏然抬起头来,嗜血的眸死死地盯着冷霸天,仿佛负伤的野兽,随时会扑过去找人拼命似的,那模样十分恐怖!
程静雅大怒,“你给我闭嘴吧!早知道就不用你开口了!”
冷霸天一弹响指,“你看你说半天他都没反应,一说离婚就来劲,不是我想他们离婚,我看用不了几天离婚协议就会到他手上了。”
“不离婚,我不要离婚,我绝对不要离婚……”凌霄喃喃自语,唇色极是苍白。
程静雅环着凌霄的肩膀,“凌霄,好好的和慕烟赔罪,道个歉,慕烟心软,不会做的太绝的。”
“她不会原谅我了,不会了……”凌霄似笑非笑,似哭非哭,那种绝望仿佛是从骨子里透出来似的,“是我把她推下楼,是我害死自己的孩子,是我……”
“别说了!”程静雅厉声道,抱住凌霄的头,“乖,别想了。”
凌霄喃喃自语,“妈咪,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想的,我也不想的……”
程静雅眼睛泛红,紧紧地拥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凌霄自懂事以来,不曾哭过,极少笑,少言寡语,也没什么特殊爱好,只是性子别扭了些,其实是个外冷内热的好孩子,可是为什么在感情路上要受这么多挫折?
凌霄的手一直在发抖,程静雅握住他的手,除了此时能给他一个拥抱,她不知道如何排解凌霄心中的苦痛,程静雅再聪明伶俐,能言善辩这时候也感觉到语言的苍白无力,她找不到一句话来安慰此刻的凌霄。
慕宅——
露雪把饭菜拿给慕烟用了两口就没胃口了,露雪在一旁好说歹说,慕烟也吃不到一半,最后在露雪的威胁利诱加卖萌下,慕烟心情稍微开朗了一些,喝了半碗补汤。慕烟很少睡,很多时间都坐着,她一睡,脑海里就会想起很多事情,身心疲倦。
吃过饭,慕烟翻过自己在孤儿院的旧相册,不知道看过多少遍,从前不觉得什么,可如今&
莫琦嫣上来的时候,又见慕烟在翻开自己的旧相册。最近她很喜欢看旧相册,没事就抱在胸前看,如今捧着小时候的相册,如获至宝般地天天看着,她觉得奇怪,却没想太多,只是想可能孩子没了,慕烟就看她孩童时代的照片,怀念孩子罢了。
莫琦嫣坐到床边,温柔地抚摸着慕烟的脸,她可怜的孩子,脸上一点肉都没有了,瘦骨嶙峋。
“怎么喜欢看以前的照片了?”莫琦嫣笑着问,慕烟看着莫琦嫣慈爱的眉目,淡淡一笑,摇摇头。
“慕烟啊,亲家母和……凌霄来了,你,要见吗?”
莫琦嫣从二楼下来,对程静雅摇了摇头,凌霄木然没有反应,程静雅看了儿子一眼,自己上楼去,慕烟除了凌霄,谁都见。
凌霄坐在下面等程静雅,目光定定的看着楼上,莫琦嫣见他消瘦的厉害,叹息一声,前段日子好不容易看起来有些圆润,又全给瘦下来了,神色十分憔悴,当长辈的看着十分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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