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安也醒了。
柔软的大床没给她安全感,她环顾四周,认出这是马克图姆的地盘。只有他才会用上这些夸张的色彩,还有无处不见的黄金饰品,珠宝……随手抓几个都能富一生。
“霍晟。”见他进来了,顾念安一乐,立刻盘腿坐起,朝他伸出双臂。
霍晟走近了,盯着她看了会儿,手指伸到她的眉心,往后轻轻一戳。
顾念安像不倒翁一样倒下,立刻又爬起来,这回是跪坐好了去抱他的腰,挤眉弄眼地朝他做鬼脸。
她当然知道他生气!她只是不解风情,又不是蠢,这时候就应该赶紧赞美他,表扬他。她眨眨眼睛,露出一脸崇拜的表情,竖着大拇指笑。
“我知道你很厉害,我们很默契,你一定可以找到我。”
霍晟又戳她的眉心,面无表情地把她往后面推。
顾念安倒下去,双腿还折着呢,啊地一声惨叫……她可没学过体操,身体没那么柔软,可以任人折成这角度!
她笨拙地爬起来,拱起拳,赔着笑脸继续。
“老公,你看,在我们完美地配合之下,顺利地救出了南宝。我们这就是中国版本的史密斯夫妇……你看过那部电影吧?我们两个应该去看电影,约会吃饭……上回你带我来迪拜……”
她巴啦巴啦地说,霍晟的脸色始终不变,她只要爬起来,他的手指就会戳过来,把她戳倒在大床上。
半个小时之后,她力气用光了,招式也使光了。于是她想了想,捂着肚子往床上倒,装病。
装病这招一向很管用,霍晟就算再不相信,也会谨慎一点。
“霍晟,我肚子好疼,是不是中毒了?”
哼唧了半天,霍晟却始终没伸过手来。
她觉得这一定是自己装得不像……但是这样好二啊!她怎么能这么二?她忍耐着,决定进一步升华自己的演技,向影后级别靠拢!
顾念安弓起了身子,脑袋埋进松软的大枕头里,为了突出肚子疼的情况,双手捂在肚子上,屁股却高高地翘起。活像只鸵鸟。
她没哼几声,霍晟终于伸手了。
不是抱她,不是安慰她,而是挥手打屁股,一巴掌接一巴掌,连挥十下……而且声声响亮!
顾念安在挨第三下的时候腰就塌下去了,但是她没躲,她觉得可能打几下就好了。他生气嘛,可以理解,如果换作是他把她给放倒了,一个人跑过去,她也生气,肯定特别特别生气……
忍,她忍……
别的强项没有,扮演忍者神龟她倒是挺擅长。
但是顾念安高估了自己,当他打到第十二下的时候,她实在受不了了。这是真揍她啊?屁股现在火辣辣地痛!揍亲儿子也不必这么狠的吧?
她爬起来,一把推开他,恼火地嚷嚷:“啊……打够了吧……我就是这样的人,我就一个人去了,怎么滴?你能把我怎么滴?”
霍晟抱起双臂,一言不发地盯着她。
顾念安喘了会儿,又服软了,拱着拳向他作揖。
“晟大爷哎,你不是只看结果,不管过程的吗?我这是向你学习,学习你的优良作风,把你的长处发扬光大,你大爷有大量,别瞪我了,我饿了……”
霍晟的表情终于有一丝松动,他挑了挑眉,走到桌前,拿出纸笔写字。
顾念安觉得这事算翻过去了!霍晟还真能把她怎么样?笑话!她就是他的女神!好好地把她捧在掌心里,别把她给漏在迪拜了。
霍晟回来了,一手拿了一叠纸,一手拿了写好的东西给她看。
“先写一万字的检讨……再写一份千字保证书,保证绝不再自作主张。”她轻声念着纸上的字,脸色难看。
一万字检讨?一千字保证书?他是开玩笑的吧?
“不是玩笑,什么时候写出来,我什么时候和你说话。”他把纸笔放下,转身出去。
“哇,晟大爷你来真的?你怎么不给我先写个检讨?”顾念安抓着纸用力摇晃,恼火地质问。
他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顾念安坐回去,抓着笔发怔。
真写吗?
哎……晟大爷看上去真的很生气。但为什么解决问题的地方不是在床上,不是两个人撕光了打一个火热的架?这解决方式很不对啊!应该和以前一样,胡搅蛮缠,睡上一觉就完事了呀!
她躺下去,厚厚地一叠纸盖到脸上,三秒之后,手一挥,把纸抛了出去。
干吗白纸盖脸,又没死。
呸!不写!睡觉!
——
霍晟慢步下楼。
马克图姆又在他的豹子堆里打滚。
“她怎么样了?”马克图姆抬头看他,咧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
“挺好的。”霍晟接过了美艳侍女端上来的葡萄酒,坐了下来。
马克图姆抬起双脚,在豹子漂亮的毛皮上轻轻动了两下,转头看他,“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霍晟从口袋里拿了一只小瓶子过来,抛到他的腿上。
“这是致幻剂。”他抿了口酒,低声说:“她把致幻剂和可食用指甲油掺在一起,把蓝琅予放倒了。”
“迷幻剂加指甲油?”马克图姆拉起豹子的前爪,想了想,竖起大拇指,“我觉得可以给我的宠物们涂上。”
霍晟往后靠,长指在太阳穴上轻轻地揉动。
“怎么没干脆杀了他?”马克图姆又问。
“那就找不到到他父亲了。那老东西整容了,谁也不知道他在哪里,现在长什么样子,就算是当年他最心腹的人,现在也不知道他变成了什么脸。”霍晟眯了眯眼睛,沉声道:“现在只有蓝琅予一个人知道他的模样。一旦杀了蓝琅予,这老家伙就彻底消失了,不会再出现。”
马克图姆拍拍他的手臂,笑呵呵地说道:“我相信你会解决掉他的。还有一件事,你和那位齐老先生的填海生意,我也要参与。我要在那里建七星级大酒店,怎么样?”
“等规划出来再说。还有,谢谢你帮我及时找来黑舞会的消息。”霍晟朝他举了举杯。
“这个你真不用感谢我,是有人通知我的。”马克图姆咧咧唇。
“谁?”霍晟坐直了,疑惑地问道。
“你猜……”马克图姆的眼睛往楼上瞟,小声问:“那位南宝小姐的眼睛能不能治好?她真的很美丽。”
“打住吧,千万别打她的主意。”霍晟扫他一眼,不客气地说道:“念安像只护犊子的母鸡,你要是敢胡来,她也会给你的嘴里灌致幻剂。她可不管你是王子还是国王,跟个炸药桶一样,说炸谁就炸谁。”
“这样啊……”马克图姆一脸惋惜地收回了视线,看着霍晟问:“那你为什么要爱上一个炸药桶?”
霍晟眯了眯眼睛,似乎在思索这个问题。
马克图坶摊了摊手,满脸认真地说道:“中国的太太不应该是温柔贤惠以夫为尊的吗?而且你这么有钱……”
霍晟看了看他,缓声说道:“有钱也敌不过她是只炸药桶,直接炸了我的心脏……你有没有真的尝过爱情的滋味?”
马克图姆趴过来,一本正经地说:“你看我的女人们,她们都很爱我,我每天都被她们热情地爱着。”
“不一样。”霍晟捏了捏下巴,唇角轻扬,“你应该尝一尝为了一个女人心脏跳到快爆炸的感觉。”
“是快|感?有这么厉害吗?”马克图姆咧嘴笑,
“当然。不过,你如果真的很想要娶个中国太太,我可以帮你广而告之。”霍晟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说:“想当王妃的女人还是很多的。”
马克图姆挑了挑眉,不可置否地笑了笑,视线又往楼上瞟。
——
顾念安没写检查,霍晟真的就没和她说话,也不提回家的事。她和爸爸,还有盼盼视频聊了会儿,扭头看向身后。
这是在迪拜的第二天下午了。
今天早上他们就离开了马克图姆的庄园,他带着她和南宝住进了酒店。对面就是汤姆克鲁斯拍谍中谍那部电影的大楼。阳光照过去,玻璃窗上光波鳞鳞。
南宝在隔壁房间,她受了惊吓,在发烧。顾念安陪了她一上午,过来想找霍晟和解。
但是他整个上午都在房间处理公务,头转也没往她这边转一下。
他还真能撑得住!
顾念安有点受不了,明明这么大个活人呆在面前,让她不和他说话?那怎么可能?
他又拿起了手机,走到窗前去和人谈事,一副公务繁忙的样子。
她听不清他说什么,心里有点儿烦躁了。
突然,他站了起来,拿过了西装外套就要出去。
顾念安拧拧眉,盯着他的背影问:“你去哪里?”
他扭头看了她一眼,指指桌子。
桌上摆着纸笔,他在等她的检讨。
“讨厌,你以前没给我写过检讨啊。”顾念安快步过去,抓起了纸笔飞快地画了几笔,然后脚步重重地走到他面前,把纸举给他看。
纸上画着一只恐龙,不过恐龙的脑袋上长了个老虎一样的“王”字。
他挑挑眉,接过她画的画,仔细叠好后,慢吞吞收进钱包。走了。
顾念安失望地叹了口气,她孤胆入虎穴,他非但不表扬她,居然还这么对她甩脸色……
算了,写就写吧,写检讨没那么难。
她拖过纸笔,想了想,认认真真地落笔。
“霍总,经过这三天的认真思考,我觉这件事是我做错了,我怎么能把你药倒呢?我应该直接揍晕你……”
她揉掉纸,这么写会被他打死。抽一张纸,她又继续斟酌落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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