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羽裳接下来说的事,让秦晚烟十分震惊。
在找着灵兽血之前,程应宁道出了一个秘密。原来,他当年为聂羽裳闯生死牢的时候,差点丧命在巨蜱虫口下,是一个弟弟救了他。
他本该追上去,同那个弟弟一起杀了蜱虫。就算杀不了蜱虫,至少也要尽力同那个弟弟一道争取逃脱的机会。
可是,他没有!
他选择了自私地逃走。
他一直不敢告诉她这个秘密,也不敢告诉任何人,他只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藏着深深的愧疚和怯懦,以为永远都不会有人知晓这件事,却没想到最终会是自己将一切说出来。
他觉得,自己这是报应。
听到这里,秦晚烟立马就想起了秦越,同程应宁差不多时间去闯生死牢的,也就秦越了!
竟是秦越救了他!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秦越都没有说出这个秘密,就连对她这个姐姐,也是守口如瓶!!
真是个傻弟弟!
秦晚烟终于明白,为何那次偶遇,聂羽裳为什么会满腹心事了。
她问道:“所以,即便他恢复了,你们也分开了?”
聂羽裳问道:“你当初问过我一个问题,还记得吗?”
秦晚烟想了下,正要回答,聂羽裳就道:“你问我,是他喜欢上我的,还是我先喜欢上他的。”
秦晚烟点了点头。
她记得很清楚,聂羽裳当时的答案非常肯定。
聂羽裳道:“我很认真地思考了这个问题后,便同他解除了婚约。你
说的没错,感情的事情是说不清楚的,说得清楚的或者……不是感情,或许是感动,或许是感恩……”
聂羽裳蹙了蹙眉头,想了许久,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
最后,她道:“皇后娘娘,你能懂吗?我可以同他一起面对所有过错,哪怕付出一切代价去弥补。但是,当我想明白之后,我无法再把感激和内疚当做喜欢。”
秦晚烟当然懂!
上一世,得知聂羽裳离开秦越后,并没有同程应宁走到最后,而一直孤身一人,她就已经明白了,否则临走之前也不会让秦越去找聂羽裳呀!
可是,这一世一切都不一样了,她无法强求秦越什么,也不能透露什么。唯一能做的便是在那次机缘巧合的偶遇,费尽苦心提醒这个看似谙熟男女之情,实际上却蠢得要死的女人。
因内疚而接纳,因感激而去爱,是不可能一辈子沉浸在甜蜜的依赖中的。
秦晚烟纵使心中波澜万千,却还是平静地点头,不希望聂羽裳看出什么端倪。
她只说:“我懂。”
聂羽裳即便已经走出了最痛苦的时期,可以非常坦然地面对这段感情,可听到秦晚烟这个“懂”字,还是忍不住有些泪目。
毕竟,无人可说,一切都得自己受着。
从牛角尖里退出来的每一寸都是疼痛的,可直到豁然开朗,才知道所有的疼痛其实都不算什么。
聂羽裳很快就笑了,“我该庆幸的,对吧!如果一开始就
知道灵兽血可以救他,亦或者一开始就治愈他了,或许,我永远都不会知晓真相。”
秦晚烟也暗自庆幸,就恨不得马上去问问秦越,怎么就这么固执这么骄傲,守着这样一个秘密。
聂羽裳无奈笑了笑,“他为了我闯生死牢,我守了那么久,我跟他算是两清了。”
分开的那一天,程应宁突然后悔了,可是,她毅然决然,最终程应宁妥协了。
重提往事,聂羽裳始终是笑着的。
秦晚烟看在眼里,硬是压着高兴和冲动。她真的很想去告诉秦越,立即马上!
聂羽裳又道:“我托了之前在朝暮宫共事的几个朋友打听了,救程应宁的那位弟弟并没有死,但是重伤昏迷被丢到天水黑市后,就再也查不到下落了。”
秦晚烟微惊,“程应宁在找他?”
聂羽裳点了点头,“程应宁找到了一条很重要的线索,赶着去调查,所以没有去云城。他很想很想找到那个人,只可惜后来线索又断了。他没放弃,一直都在找。”
秦晚烟无话。
聂羽裳犹豫了片刻,问道:“皇后娘娘,有件事,我想请你帮个忙。”
秦晚烟道:“但说无妨。”
聂羽裳道:“朝暮宫如今可是你在打理?”
秦晚烟道:“怎么了?”
聂羽裳道:“我之所以知晓程应宁没有死,且能顺利救他,是因为有人给我报信。那个人不仅知晓季天博将程应宁藏在何处,还告诉我如何收集人证物证。实
际上,不是我救了程应宁,而是那个人救了程应宁。”
秦晚烟故作不理解,“程应宁是被季天博藏起来的?”
聂羽裳点了点头,“正是!季天博将程应宁藏在云城,好像是准备用来试药,具体的我也不了解。当时我去救人的时候,还来不及审问那个大夫,那个大夫就自杀了。”
聂羽裳并不关心季天博想干什么,她关心的是那个送信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她道:“能知晓那么多的,只能是季天博身旁的人了,而且一定是心腹。所以,我想……”
秦晚烟道:“季天博的心腹全都殉主了,我爱莫能助。”
其实,有一个人是知晓季天博的秘密的,那便是聂羽裳的妹妹聂羽涅。上一世,他们也是从聂羽涅口中得知程应宁的下落。
聂羽涅趁着朝暮宫支离破碎,抢占了不少产业也卷走了不少好东西。但后来就突然消失了。如今看来,聂羽裳也没她的消息。
听秦晚烟这么一说,聂羽裳十分失望。
秦晚烟问道:“这人怎么这么奇怪,为何做了好事又不留名?”
聂羽裳摇了摇头,她也想不明白。
其实她一开始还怀疑过那个人是否想利用她做什么,可后来的一切证明,那个神秘人真的只是想帮她而已。
她道:“应该是熟人,但是,我实在猜不到会是谁。”
秦晚烟道:“既对方不想让你知晓,必然有他的理由。你又何必执着?你这么找,不就是给
人找麻烦了吗?你不找他,不谢他,或许,就是对他最好的答谢。”
聂羽裳笑了笑,“有道理!”
秦晚烟道:“没看出来,你竟是个死脑筋呀!”
聂羽裳睨了一眼过去,“皇后娘娘,这是绕着弯子骂我蠢吗?”
“不,你很聪明,一听就懂。”秦晚烟面无表情,心下却暗道:“蠢死了,你不懂,你怎么听都不会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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