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皇后一抓住机会,立马质疑。
“这二者风牛马不相及,秦大小姐胡诌也得有个度!莫仗着是公子秋的、的……铁粉!便不知分寸!”
秦晚烟不搭理她,继续说:“民女方才见皇上病发,咳而上气,喉中水鸡声,应该是喘鸣之症。而此画的彩墨恰恰皆是治疗喘鸣之症的良药!”
康治皇帝狐疑了,“你也懂医?这彩墨还能当药材?”
穆无殇问道:“莫非,此彩墨皆取自药矿石?”
秦晚烟点了点头道:“此乃鳞黄石、朱丹石、蛸石、霜石、青石、绿土、赭石等粉末,皆是治疗鸣喘的珍稀良药,其中霜石更是百年难见之物。”
康治皇帝很不可思议,“这可是真的?”
秦晚烟继续说,“此画乃先竞拍后作画,所以,民女推测,公子秋这画是专门为皇上所作,借画献药。皇上同这幅画可谓有缘亦无缘,缘起缘灭,到头来终究还是一纸空,连彩墨都留不住。”
康治皇帝琢磨了下,觉得秦晚烟的分析十分有道理。
他感慨起来,“原来如此!缘起缘灭,万法空竟是这个意思!公子秋对朕竟这般用心良苦啊……”
穆无殇眼里藏着玩索,似信非信,“这药矿石该如何使用?可有药方?是治标,还是治本?”
“且慢!”
苏皇后着急了,“秦大小姐方才说自己只熟悉公子秋的彩墨画法,对这幅画的奥义,也是揣摩参透出来的。那如何能保证你参悟的是对的?”
她朝康治皇帝看去,又继续说:“秦大小姐并非大夫,公子秋亦非大夫,更只见过皇上一面。如何知晓皇上病症详情?如何对症下药?秦大小姐若单是评画,必是可信的。若涉及用药治病,攸关性命,还望皇上三思啊!三思啊!”
康治皇帝这才冷静了一些。
苏皇后立马喊来候在一旁的太医,“霍太医,还不赶紧来瞧瞧这些彩墨?这可是药矿石?到底能治皇上的喘鸣症?”
霍太医早就偷偷在瞧了。
他紧张地下跪,“皇上恕罪!下官孤陋寡闻,从未曾见过这些药矿石,更不曾听闻过!皇后娘娘所言极是,关乎皇上龙体安危,当谨慎再谨慎!”
康治皇帝虽冷静了些,却还是抱着希望,“霍太医,你再仔细瞧瞧!”
穆无殇开了口,“禀父皇,此药矿儿臣听闻过。”
苏皇后立马质问,“九哥儿何时也懂医药了?”
穆无殇亲身体验过秦晚烟的医术,还是相信她的。
他问秦晚烟道:“此药矿石的药效,你可有办法验证?”
秦晚烟刚要回答,门外却传来通报声,“晟王殿下驾到!”
康治皇帝大喜,“皇兄来了?来得正好!传,快传!”
很快,十一皇叔就大步走了进来。
他仍旧一袭鸦青色长袍,白发蓬松凌乱,布满褶皱疤痕的脸绷着,络腮胡子外翘,凶巴巴的像个丑面阎罗。
除了对康治皇上,对这宫里任何人他也都凶着脸,从不讲礼数。康治皇帝特许,谁都不敢计较。
一到门内,他就朝秦晚烟瞥去。见秦晚烟安然无恙,他才打量起康治皇帝。
“听闻皇上龙体欠安,臣特意赶来,呵呵,如今看来,臣是瞎担心了!”
他实际上是来救秦晚烟的,进宫了才被告知秦晚烟把皇上气昏了。
“皇兄来得正好,快瞧瞧这彩墨。”
康治皇帝连忙拉住十一皇叔,“好好瞧瞧,这些东西,你可得认得?”
十一皇叔瞥了一眼,凶悍丑陋的脸瞬间就露出惊喜,“药矿!此乃药矿!鳞黄石、朱丹石、蛸石、霜石……”
如数家珍一般一一辨别出来后,十一皇叔那张丑陋的脸就渐渐痴掉了。他仿佛凝视心爱之人一般凝视着彩墨,深情款款。
但凡十一皇叔露出这种痴情表情,就意味着这药材他要定了!
很快,他就伸手要去抓。
康治皇帝比十一皇叔还惊喜,连忙按住他的手,“皇兄,你确定这些都是药矿石?”
十一皇叔答道:“臣可没那么大胆敢骗你!皇上,这些彩墨你留着也没用,赏给臣!臣有用处!有大用处啊!”
康治皇帝连忙道:“皇兄,你仔细瞧瞧!你既认得这些是药矿石,那可知晓这些药矿石能治何病症?”
苏皇后忍不住插嘴,“皇兄,你千万看清楚了,此药矿可能治疗皇上的喘鸣症?”
十一皇叔的视线一直在彩墨上,直到听到皇后的问题才猛得抬头。
丑陋的脸瞬间变得凶悍,“皇后,这话是几个意思?”
苏皇后没反应过来,懵着。
十一皇叔凶巴巴问,“臣方才就说了,这药矿皇上留着没用!皇后这是在质疑臣说谎,欺君吗?”
苏皇后哑口无言,下意识后退。
十一皇叔怒目圆瞪,浓眉上翘,追问道:“本王为皇上治鸣喘症多年,什么药有用,什么药没用,心里头还能没数吗?还用得着皇后来质问?皇后若是质疑本王的医术,就说明明白白说出来,不必拐弯抹角!”
苏皇后被凶得忍不住后退,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但是,须臾而已,她就反应过来了,惊喜地差点笑出来!
“皇上,您听见没有?十一皇叔认定此药不能治喘鸣,必是不能治了!秦大小姐压根就不顾您的安危,胡乱揣测!切勿再相信她了!”
这下,十一皇叔懵了,“你说什么?”
康治皇帝像是被淋了一大盆冷水,无比失望,“若真有那般用心,朕心足矣!可惜,可惜……”
苏皇后窃喜不已,原以为自己今日输了,没想到还有赢的机会。
她迫不及待训斥起秦晚烟,“你既非医又不懂药,关乎皇上安危的事,竟也敢随意揣测,凭空联想?真真好大的胆子呀!”
秦晚烟淡定地看着她,没做声。
苏皇后只当她无话可说了,故作语重心长:“皇上,这小丫头虽对书画见解独到,颇具慧根,可性情高傲,心无敬畏,易恃宠而骄!依臣妾看,今日功过相抵,不必再赏了!”
康治皇帝整个人都黯淡了。
他捧着彩墨,往暖榻上一坐,病态又现。
他什么都没说,只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退下去。
苏皇后得意了,朝秦晚烟看来。然而,秦晚烟并没有再给她说话的机会。
秦晚烟道:“皇上的喘鸣症是否同一般的喘鸣不同,病发数年后,心肺、肠道受累,胸痛,腹痛腹泻。严重时出现紫癜,最近怕是出现心力衰竭之兆,幸好抢救及时?”
这话一出,康治皇帝和十一皇叔齐刷刷露出震惊的表情。
穆无殇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不动声色。
苏皇后却怒声,“放肆!皇上的病症也容你胡说八道!你真真不知天高地厚,来人啊,把……”
“你怎么知道?”
康治皇帝突然打断苏皇后,无比严肃质问秦晚烟,“你可曾告诉过其他人?”
秦晚烟说的症状,他都有!
只是,此事只有他和十一皇叔知晓,就连太医都不甚清楚!秦晚烟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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