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容被识破,朱厚照不奇怪,因为他本没有使出全力,司空摘星的“气机转变大法”,他并未使用。
因为这是天下独一无二的法门,可以作为底牌的存在,好钢要用在刀刃上。而且,朱厚照也不想让别人把司空摘星的“失踪”联想到自己身上。
所以,朱厚照没有模拟萧秋水的气机,只是掩藏了自己的。
“‘掌上名剑’萧东广,”朱厚照拍拍手,笑道,“果然名不虚传。”
“我已销声匿迹二十年,没想到江湖上竟然还有人记得我,”萧东广扫地的动作停下了,躬着的身体一顿,微微一笑,似乎有几分惊讶,又带着几分嘲讽,“也是,若非你认识我,刚才也不会叫出那一声‘伯父’来了。”
“事实上,你叫出那声‘伯父’,让我更加确定了你不是秋水。因为秋水根本就不知道,我这个扫地的哑仆人,就是他的亲伯父。”
“这些重要吗?”朱厚照嘴角轻勾,丝毫没有被拆穿的羞怒,依旧淡然而自信,“萧前辈,晚辈此来,只是为了取一件东西,还望前辈不要阻止。”
萧东广站直,他佝偻着的身躯,仿佛在一瞬间拉长,眼神有力,背也不驼了,一下子犹如身长七尺,天神一般:“你来我萧家先祖埋骨之地取东西,还要我不阻止你?”
朱厚照笑道:“我要取的东西,本就不是你们萧家的。”
萧东广问道:“是什么?”
朱厚照道:“这与你无关。”
萧东广握紧手上的扫帚:“那么,我不能让你过去,也不能放你离开。”
朱厚照嘴角勾出的弧度愈发明显,客气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判决之意:“我并不是征求你的意见,只是通知你罢了,你阻止不了我。”
“准备好了吗?”朱厚照不再压制自己的气机,犹如洪水海啸一般的雄浑气势朝着萧东广压去。
萧东广的脸色变了,变得十分凝重。
他一生中遇到的高手不少,但是他知道,自己眼前的这一位,绝对是其中最强大的那一列。
单以这一身雄浑的功力,天下能与之抗衡的已经凤毛麟角,更何况,萧东广不相信,面前的这个敢闯浣花剑派剑庐的男人,会没有一手绝活。
萧东广没有莽撞地叫人,因为他知道,一旦他分心,面前这个男人立刻就会暴起攻击。在真正的高手面前,一丝一毫的破绽,都是致命的。
当然,萧东广谨慎,但并不害怕。
二十年前,他诈死隐退,江湖上怀疑他没事的人很多,坚信他没死的人,也很多,所以江湖上的人提到萧家,说得是一门三先天,而不是一门二先天。
但是,江湖上的人不知道,先天也是分几个层次的,萧易人是一个层次,萧西楼是一个层次,而他,又是另一个层次。
二十年前的萧东广剑法稍逊其弟萧西楼一筹,但是二十年来萧西楼为名声所累,而萧东广则一心练剑。如今,萧东广的剑术,已然远胜萧西楼。
二十载来磨一剑,今日出鞘卫门墙。萧东广对自己有着绝对的自信!
他不再说话,缓缓地拔出了他的剑,目光诚挚而专注,仿佛在做一件极为神圣的事。
看着他拔剑的姿势和神态,朱厚照仿佛看见了阿飞、看到了林远图、看到了西门吹雪。
抛去剑道上的天赋不讲,对剑道的诚挚,他们是相同的,他们都是真正的剑客,对剑忠贞,一心唯剑。
萧东广的剑就在他的扫把柄中。
这是一柄无光色、陈旧、有裂纹、如古松一般的断剑。
然而这一剑拔出来,就使朱厚照的白裘上,朱厚照的脸上,朱厚照的眼睛里,都映出了红光。
剑也有感情?
在真正的剑客心中,是的。所以阿飞握着陋剑,所以萧东广守着残剑。
萧东广拔出了剑,却小心翼翼地把扫把放在他脚前,不到一尺之远。
他放扫帚时如他扫地时一般专注,如他拔剑时一样地专注。
专心得就像在做一件伟大而且崇高得不让人打断的事业。
这人对自己扫地的工作尚如此专意,练剑岂不更专诚?
朱厚照看着萧东广,脸上露出一丝欣赏,因为萧东广的专注,朱厚照决定给他一个机会。
“出招吧!”朱厚照微微一笑,“若是我出手,你就没有机会了。”
萧东广没有被朱厚照激怒,事实上,这个时候他的全副心神都已经沉浸在剑上。
他出剑了,这一剑无声无息,直指朱厚照咽喉,没有多余的变数,甚至没有留一点后手。
二十年的练剑,让萧东广知道了,怎么样才是最有效的攻击,那就是最直接的攻击。
“好剑,好剑法,”朱厚照笑了。
好剑,说的是萧东广的佩剑,古松残阙,好剑法,说的是萧东广的“浣花剑法”。
的确是好剑,只可惜未必比得过朱厚照的手指,也的确是好剑法,只可惜,在朱厚照眼中,和基础剑法并没有什么差别。
萧东广的脸色变了,因为古松残阙没有建功。
古松残阙的剑身,被朱厚照夹住了,就那么轻描淡写地夹住。
那比迅雷还要快的剑速,被朱厚照轻易洞悉;那完全内敛,可开山裂石的剑气,无法伤到朱厚照一丝汗毛;那锋锐无比的剑锋,也割不破朱厚照手上的乌金手套。
萧东广的脸色变了,但是他没有慌。
因为他的下一招已经到了。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m.feisxs.com
飞速中文唯一官网:feibzw.com 备用域名:feis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