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本候有一个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去做。”蛟龙宝座之上,朱无视威态毕露。
“请义父吩咐。”上官海棠白衣翩翩,道。
朱无视满意地点点头:“本王得到消息,太子殿下已到江南,而且不日即将前往衡阳,参加衡山派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大会。”
“金盆洗手大会,牵扯甚广,六大派、日月神教或许都会插手,届时龙蛇混杂,正邪难辨,”朱无视道,“太子殿下的身份,未必能震慑得住一些亡命之徒。所以,本候派你出庄,亲自前往衡阳城,暗中保护太子殿下。”
上官海棠面露凝重:“是,义父,海棠一定竭尽全力,不让太子殿下受到一丝损伤。”
“嗯,”朱无视满意地点点头,“天下第一庄内的高手,任你调用,另外,天下第一名探将敬酒,也会陪你一起去。太子殿下的一切动向,务必向本候汇报,明白吗?”
上官海棠点头:“是,义父。”
半个时辰后,燕京北城门大开,三匹白马,一路绝尘而去,一白衣男子,一花衣酒客,还有一个灰衣中年,背上的长剑散发出返璞归真的隐隐锋锐。
而此时,朱厚照林远图一行人,已经离开了江府,带着江别鹤的请柬,往衡阳城去了。
至于江别鹤,人老成精的他,自然不会跟着朱厚照,在朱厚照和他女儿中间当那个电灯泡。
自从朱厚照借林远图之手,传了江别鹤几手皇宫秘藏的上乘剑法之后,连续几天,江别鹤都待在密室里,一心练功,争取能早日再进一步,达到先天中期的境界。
以区区一个书童的身份,达到如今的地位,江别鹤付出的,其实也很多。武林之中,实力为尊这个道理,他比谁都清楚。
金盆洗手大会,江别鹤自然是不打算去了,不过请柬也没有浪费,江别鹤写了一封信,足以证明江玉燕和他的关系。
凭借这一封信和请柬,江玉燕和朱厚照,还是可以去衡阳城凑个热闹的。
这一日,朱厚照一行人的马车,路过了一个树林,朱厚照的眼中,隐隐地闪着光芒。
这,并不是朱厚照一开始选择的路,要去衡阳城,这样走,其实走了远道。
但是,朱厚照还是选择这样走了,因为马车旁边的那一串脚印。
是的,因为一串脚印,一串很普通,却又很不普通的脚印。
说它普通,因为它并不出奇,约莫只有八九寸左右,并不比常人大,也比常人小不了多少,若是单独一个脚印,不论是谁,也只会将其忽略。
然而,说它不普通,也没错。
因为,朱厚照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脚印,这么直的一串脚印。
寻常人行走,纵使着急赶路,偶尔也会驻步休息,或许还会望望路边的风景,那么,脚印便会杂乱,会偏移,会停顿。
然而这一列脚印,却无比的坚定,每一步,都直得仿佛用尺规测过一般,不偏一分,每一个脚印之间的距离,也完全一样,不多一寸,不少一厘。
更让朱厚照侧目的是,这些脚印,甚至连深浅,都完全一样,每一步,深一寸差三分。
能踏出这样脚印的,只有对目标绝对明确,且坚定到近乎偏执的人,这样的人,绝不是一个平凡的人。
朱厚照相信,这样的一个人,绝对不会是一个无名之辈,纵使现在是,将来,也绝不会是。
他,想见识一下这个人,如果可以的话,尽力招揽为己所用。
帝王之道,本就海纳百川,人才,是永远不嫌多的。
马车跟着这一串脚印,渐渐地,已经跟出了三里,这个脚印,还是依旧那么坚定,那么偏执地墨守成规。
然后,然后朱厚照在脚印中,看到了一抹红色,那应该是鲜血渗入泥土,残留下来的色彩。
马车继续前进,在路边,一棵树下,朱厚照见到了一个人,一个约莫十五岁左右的男孩。
他倒在地上,春寒料峭,但是他身上只穿件很单薄的衣服。
他的胸口,鲜血汨汨地流出来,他闭着双眼,已经失去了意识。
但他的背脊仍然挺得笔直,他的人就像是铁打的,春寒、疲倦、劳累、饥饿、乃至致命的伤,都不能令他屈服。
没有任何事能令他屈服!
他的眉很浓,眼睛很大,薄薄的嘴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缝,挺直的鼻子使他的脸看来更瘦削。
这张脸使人很容易就会联想到花岗石,倔强、坚定、冷漠,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甚至对他自己。
他虽然失去了意识,但是手中,依然紧紧地握着一柄……剑?
说这是剑,实在勉强。
因为那实在不能算是一柄剑,那只是一条三尺多长的铁片,既没有剑锋,也没有剑锷,甚至连剑柄都没有,只用两片软木钉在上面,就算是剑柄了。
这,就像是一件玩具,一件小孩子的玩具。
然而,朱厚照的眼睛亮了,前所未有得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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