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孤城动了,叶孤城出剑了。
没有人能够用人间的语言来形容这一剑的惊^艳,因为这惊^艳的一剑,本就不是属于人间的招式。
这是剑圣的剑招,这是仙人的剑舞。
如果非要以凡人的词汇来强自形容,那么只能说……
这一剑,无缺无垢,超凡脱俗!
这一剑,风华绝世,倾国倾城!
这是一道无敌无匹的剑光,这是一道携带飞仙谪世之威的剑光,这道剑光明明是直面对着西门吹雪刺去的,却仿佛从九天之上而来,千万道剑光犹如流星一般,缤纷乱眼。
这一招,没有变数,也没有退路,因为这本是就是一招完美的剑法,既然完美,何来破绽,既无破绽,如何能破?
既然无人可破,又何须变招,何须留退路?
这,是有我无敌的一剑,是剑圣傲绝的一剑,这一剑出,只为一个人,一个值得叶孤城全力出剑的人,唯一一个配和西门吹雪站在一起的人。
叶孤城,孤独的,不是城,而是人,而如今,他不孤单了,因为他的面前,至少还有一个一样的人,一样诚于剑的人,一样孤独的人。
当两个同样孤独的人站在一起,或许,就不会再孤独了。
西门吹雪也动了,他剑法的特点,只有一个字,快!
极致的快,极限的快。
西门吹雪的人生,只有一件事,或者说一样东西能够证明他活着的意义,那便是一剑刺穿对手喉咙时,那瞬间绽放而出的缤纷血花。
正如西门吹雪吹得不是雪,而是剑上的血,或许他的葬雪剑法,指的也不是埋葬于梅花下的飞雪,而是对手咽喉“绽”放的那朵“血”花。
出这一剑之前,西门吹雪在万梅山庄里斋戒了整整十天。
对他来说,杀人不是一件罪恶的事情,也不是一件值得夸耀的事情,却是一件可以奉献全部的、神圣的、必须严肃、尊敬对待的事情。
所以,每次杀人之前,西门吹雪,必斋戒沐浴,是为诚于剑;所杀之人皆该杀,绝不滥杀无辜,是为诚于人。
正因为这份诚,所以他是西门吹雪,独一无二的剑神。
杀一般的对手,西门吹雪只斋戒三日,而这一次,他斋戒了十日,只因为,他的对手,是值得他全力以赴,甚至养精蓄锐十日,只为对他拔出一剑的人。
剑出了,快到了极致,凌厉到了极致,剑气光寒耀九州,整个紫禁城仿佛笼罩于冰天雪地之中,那股剑气,寒得夺人心魄。
这一剑,决绝飞迅,带着西门吹雪的寂^寞,带着西门吹雪对剑的诚,直射叶孤城。
神圣的一剑,分别属于剑神和剑圣的一剑,终于愈来愈近了,对于他们来说,一剑,已经足够决定胜负,没有必要出第二剑,所以,所有围观的人,也不能有一丝的走神,否则,便将错过这千载难逢,绝无仅有的交锋。
“败了,”朱无视望着那月光下的身影,突然说出一声“败了”,也不知道说的是叶孤城,还是西门吹雪。
“可惜,真可惜,”曹正淳脸上虚伪的笑消失了,这一刻,即使是他,也完全沉浸在两位绝世剑客的交锋中,连自己的笑容伪装,都顾不上。
两道白色身影,定住了,再度定格在那轮圆月中,仿佛从来没有动过。
然而,虚空中仿佛有一根弦松了,响起一声声如释重负的喘息声,那是诸多观战之人确定胜负之后,心情放松了。
黑夜中,一道赤红色的身影划过虚空,速度快到了极致,他跪倒在朱佑樘的面前:“禀告陛下,战局已定,无需再行埋伏。”
“想不到,想不到,”朱无视苦笑着摇摇头,一把抽出腰间的青羽软剑。
青色的剑身,上面纹刻着精美的羽毛图案,栩栩如生,剑身抖动,犹如飞羽翩翩,变幻无常,朱无视一探软剑:“这场赌局,我却是输了。”
曹正淳也苦笑连连:“没想到,叶孤城竟然做了这样一个选择。”
葵花老祖冷哼道:“死在一个同样的剑客手中,对叶孤城来说,比乱箭射死要体面得多。”
“看来,太子想的倒是远比我们深,连叶孤城这种人的心思,都能揣摩得了,”朱无视目光闪烁,将青羽软剑递给朱厚照,“皇叔输了,此剑日后就是你的。”
然而朱厚照没有接,他只是紧紧地盯着紫禁之巅。
那里,叶孤城的咽喉处绽放出了一朵血花,一如西门吹雪从前击杀的每一个人。不,或许在西门吹雪的眼里,是不一样的,这一朵血花,分外的璀璨,和瑰丽,举世无双。
这一次交锋,天外飞仙胜了,叶孤城却败了,因为,死在西门吹雪的手里,是他的选择。他的剑可以更快一寸,他的人,可以胜,然而他选择将胜利的荣光让给了西门吹雪,因为能够死在西门吹雪手中,对于叶孤城来说,比世俗千万人口中的虚名更为重要。
叶孤城陨落了,他留下的剑,在哭,而西门吹雪的身影,变得更加伟岸,也更加孤独。
然而,此时朱厚照的眼里,却不是陨落的叶孤城,也不是孤独的西门吹雪,而是那号称完美的一剑,那非凡间应有的一剑,天外飞仙。
方才朱厚照死死地盯着叶孤城和西门吹雪,精神高度集中,竟感觉眼前突然一片血红,视野变得无比地开阔和清晰,视野之中的所有东西,都变得无比地缓慢。
叶孤城和西门吹雪那快如闪电的交锋,竟然被朱厚照清清楚楚地捕捉到了。
甚至,还原原本本地记忆了下来,在脑海之中,不断地重复着…重复着,连每一丝的神韵,都无比地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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