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妇人便只管后院之事,朝政上的事情你不懂,也莫要多问。”
元仲的话让端木莲鹤愣在原地,连手上的动作都忘了继续。
半响元仲奇怪身后之人为何不说话,不想一转头看到的便是端木莲鹤满脸泪痕、梨花带雨的模样。
“夫人,你......”
“老爷若是嫌弃妾身了,只管直说便是。妾身一个后院妇人,不懂前朝政事,心中念着的只是老爷一人,见老爷心情不佳才有此一问,若是老爷觉得不合适,妾身日后不问了便是,只当看不见老爷的脸色罢!”
话里话外间是万般的委屈,
元仲本又是个心软之人,一见端木俩和哭了起来,顿时狠不下心继续说她。细想下来,确实也是只有他心绪不宁的回府之时,端木莲鹤才会多问两句朝中事,旁的时候是一概不多言的。
想来,该是他误会端木莲鹤了。
急忙起身将端木莲鹤揽在怀中,元仲轻声安抚。
“我听朝中同僚说,他们府上的夫人今日都要去流光阁,说是上了新花样的簪子玉饰!方才的事情是老夫不对,语气过分了些,还望夫人消消气,待会用过午膳之后夫人带着姗姗一起也去流光阁看看,有喜欢的便买下!算是老夫给夫人的赔罪,夫人看可好?”
现下想来,自端木莲鹤和端木珊入了元家之后,这整个府里都生气了不少,时常能听到那孩子嬉笑玩闹的声音,还有端木莲鹤,对他也是尽心尽力的侍候,这样的感觉,他已经多少年没有感受过了?现下因为心底的一丝怀疑,他便这般对待端木莲鹤,难不成,是想要亲手打破如今一切的平稳安乐?
元仲越想越是后悔,轻言轻语的安慰着端木莲鹤。
那端木莲鹤什么人?看着元仲这般模样便能猜出他心中所想,这目的达到了,有的话还是要说清楚,不然让那心底的猜疑继续生根发芽,日后她再想做什么,可难逃元仲的眼睛了。
“老爷只知道拿这些东西来搪塞我,那金银玉器再好看,也不是我想要的,若是老爷不相信妾身,妾身自己禁足在这房中,哪儿也不去、什么也不问,才是最识趣的。”
元仲一听顿时急了,他不过是不想让端木莲鹤打听太多的朝中事罢了,何曾想过要她禁足?
“信!为夫怎么会不相信夫人?夫人莫要乱想!若是不喜欢那些首饰,夫人喜欢什么只管说,老夫就算寻遍整个南浔,也定然为夫人将东西寻来!”
相处得越久,元仲越发觉得,端木莲鹤像是个孩子一般,不敢说心思单纯,但至少在他面前时没动过什么坏心思的,这样的一个人,他如何能怀疑?
端木莲鹤眨了眨眼睛,抬手将泪水抹去,这才抬眸看向元仲。
“老爷说得可当真?”
元仲心里对她本就是满满的愧疚,一听她这般问,当然是立刻就点头。
“夫人只管说,为夫定然尽力去做!”
如此端木莲鹤才笑起来。
“不用老爷尽力去做什么。老爷也是知道的,姗姗自小跟着妾身东奔西跑的惯了,眼下有了家,自然是好的,只是她这闹腾的性子一时半会儿改不了,这两日一见妾身便嚷着要出去玩。老爷平日里政务繁忙,妾身也不敢多言,现下既然老爷许了妾身一个愿望,妾身倒是不想同老爷推辞,只想等老爷寻个空闲的时日,带着妾身、姗姗和墨儿一同出去玩一玩,也省得两个孩子整日待在府里闷坏了。”
元仲似乎没有想到端木莲鹤提的是这么小的要求,愣了一瞬之后便大笑着应了下来,整日忙着朝中事务,忽视了家中妻女,是他不对。
“今日你问问姗姗想去哪里,正巧明日休息,明日咱们便出门,玩两日再回来!”
端木莲鹤一听顿时高兴起来,若不是脸上还挂着泪痕,谁能想到方才哭得很是委屈的人是她?
第二日天不亮的时候端木珊便起来了,穿着一身的翠绿衣裙,蹦蹦跳跳到了主院中等着。一听端木莲鹤和元仲还未起身,便也不在意,又向着厨房跑去,等端木莲鹤同元仲起来的时候,她早已做好了一大桌的早膳等着二人了。
看着那满桌的东西,端木莲鹤半是惊讶半是无奈。
“和你说了多少次,再富贵的府第也要知道节省,你做这么多东西出来,我同你元伯伯又吃不了,最后难免要浪费!”
听她说了这一通,方才还满脸高兴看着二人的端木珊顿时苦了脸色,直接跑到元仲身边撒起娇来。
“元伯伯,母亲又说珊儿!”
元仲将端木珊当成亲女儿一般的疼爱,哪里看得她这般委屈模样?笑着同端木莲鹤摆了摆手。
“姗姗一片好意,起那么早给我们做早膳也是不容易,夫人就别说她了!咱们吃完早些出门,看这丫头都等不及了。”
说罢看向一旁侍候之人:“墨儿呢?怎么不见她来吃饭?”
今日出游之事昨夜便同元墨说过,元墨身子不好,多出去走走也是好的。
那下人急忙回话:“回老爷,大小姐已经用过早膳了,现下正同管家一起准备出行之物。”
闻言元仲点了点头:“墨儿身子不好,让她歇着,浮游寺路途遥远,歇息好了才好赶路。”
朝中大事小事加在一起不少,他也只能歇息两日,太远的地方不能去,这浮游寺在京都城外,赶路来回约莫要五六个时辰,还能剩余许多时间在山中游玩,那处又山清水秀的,倒是个不错的去处。
用好早饭,元仲同端木莲鹤和端木珊出门的时候,元墨早已等在那处,见到众人很是恭敬的给两位长辈见了礼,端木珊满脸笑着向元墨屈膝,这是母亲教她的,每每见到元墨她都会行礼,如今都成了习惯,任谁看见都说元家新来这位小姐是个懂礼的。
“大姐姐!你起得比我还早,你也在府里闷坏了对不对!我要和大姐姐搭一辆马车!”
端木珊说着便跑上前去挽着元墨的手撒娇。
那边端木莲鹤冲元墨笑了笑,急忙向着端木珊招手。
“过来,你大姐姐喜静,身子又不好,这一路上被你在身边吵闹着,要如何休息?这马车大,你来同娘亲和你元伯伯搭一辆马车!”
听端木莲鹤这般说,端木珊顿时嘟起嘴来不高兴,但也不敢打扰元墨,只得满脸失望的走回端木莲鹤身边。元墨一直静静站在那处没有说一句话,待一旁的管家上前询问是否出发的时候,她才又向众人点了点头,转身上了自己的马车。
元府的马车自然是不小的,纵使端木珊同元仲和端木莲鹤坐在一处,也丝毫不觉拥挤。
端木珊坐在端木莲鹤身边,手中把玩着小小的绣球:“娘亲,大姐姐是不是不喜欢我,为何她从不愿同我亲近?”
方才那样的情况下,她都那般的向元墨示好,元墨看起来还是不愿意搭理她。
端木莲鹤一愣,抬眼看了看元仲,见元仲沉思着没有说话,便用笑意掩饰尴尬。
“你这孩子莫要乱说,你大姐姐长你几岁,行事稳重妥当,自然不会像你一般的胡闹,若她不喜欢你,如何愿意教你做菜?你那些手艺,可不是你大姐姐教你的?”
闻言端木珊点了点头:“也是......大姐姐应该是近日身子不适才不爱同我说话的......”
她余光不经意的扫过一旁的元仲,只见元仲并没有开口的打算,只自顾自的在那处闭目养神。
其实都是元府的孩子,面对端木珊的问题,元仲也没有办法回答,只是端木莲鹤给端木珊的答案,倒是让他的心里更为相信端木莲鹤。
元墨是他亲生女儿,他能看出来,元墨不喜欢端木莲鹤同端木珊。平日里元墨看起来没什么异样,同这母女两个相处得还不错,完全是因为元墨对待谁都是那般和气的模样,因为不在意、不放在眼里心里,所以不会同她们计较什么或是过于亲近;至于教端木珊做菜,想必也只是因为同住一个屋檐下,不想端木珊闹出事情来给他添麻烦,所以才答应。
还有今日出城游玩,若去的不是寺庙,元墨定然也不会同去,更别说和端木珊同乘一辆马车。
这些元仲心中都明白,但他也无可奈何。
他对元墨到底是心疼的,他不会因为自己喜欢端木莲鹤和端木珊,便强制要求元墨也改变想法的去接纳这母女两。他也知道,对于端木珊的问题,他这位新夫人心中定人也是有真实答案的,但端木莲鹤给端木珊的回答,足以让两姐妹之间相安无事,可见她是可以一碗水端平的,这内院之事,交给端木莲鹤,倒是没让他失望。
“娘亲,元伯伯,出城以后我们去路边的茶摊儿上喝茶好不好?还有买酥饼!也不知道有没有说书的......从前我和娘亲每每出城的时候,都会去喝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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