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妃淡笑点了点头,由着琅月扶她回内殿。
“是呀,你是最明白我的。皇上既然下了明旨要闭关养病,那便是不想让众人前去打扰。这种时候,不管皇上是否在宫中,本宫又何必去拆皇上的台呢?在也好,不在也罢,若传言是真的,本宫还能高兴些,你可知道,听见皇上遇刺受重伤的时候,本宫这一颗心都是揪着的疼,恨不能替皇上挡了这灾祸,现下听到这传言,反倒希望这是真的,只要皇上平安无虞,便是什么都好。”
朝廷也好,这天下也罢,都有文武百官撑着,若是皇上离了宫,这朝廷和天下便要大乱,那是满朝的臣子没本事。百姓之事文官理,外患之事武官平,对于她来说,只要皇上好好的,便是什么都好,什么都不是问题。
琅月看着自家娘娘双眸中的平静,半响也只能附和。
“娘娘对皇上的心意,皇上总归能看到的。”
皇上总归会明白,这阖宫,只有娘娘才是最将皇上放在心上之人。
闻言武殊淡笑着摇了摇头。
“从前或许还会留些念想,想着等有一日,皇上不喜欢皇后了,定然就能看见本宫的好。可这宫中的岁月漫长,时日一点点过去,本宫倒是想通了,皇上不可能不喜欢皇后,就如同本宫不可能不放下皇上一般,本宫喜欢得太过辛苦,应该高兴皇上能同喜欢之人长相厮守,若皇上三心二意,对谁都留一份恩宠的话,那本宫才是当真要心酸。”
齐妃说着,琅月有些惊讶的看着自家主子。
她日日侍候在主子身边,可是连她都没发现,从什么时候开始,娘娘已经变了。
除了那颗喜欢皇上的心之外,娘娘同从前,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琅月没说话,她突然有个冲动的想法,想要带娘娘离开这皇宫。这个地方,不适合娘娘!只是这样的想法也只是在脑海之中一闪而过,她不是冲动的人,有的事情也知道不可任意为之,左右她会一直侍候在娘娘身边,这寂寥的深宫大院,娘娘终归不会是一个人。
“琅月,差人去查一查,是从何处传出的流言。皇上的一世英名,不可毁在这些流言蜚语之上。”
“是。”
因着齐妃的插手,这皇上受皇后迷惑离宫之事还未传出去,便被压了下来。
一连几日,齐妃那边一点反应都没有,也让魏诗雅的如意算盘落了空。
倒是琅月暗中查出这传言是从澜华宫出来的,让齐妃的目光开始放在魏诗雅身上。
“小门小户出来的人,这脑子就是拎不清楚。差人好好盯着澜华宫,若是魏诗雅胆敢再有什么小动作,直接压来清风阁,本宫倒是要看看,她有什么能耐敢同本宫和皇上作对。”
齐妃开口,虽是淡淡几句吩咐,但这言语中的气势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奴婢回来的时候已经差人去盯着了。”
琅月回话,齐妃点了点头,琅月做事她向来是放心的。
只是......
“让本宫觉得很疑惑的是,这些消息她从哪里听来的?总不能是自己胡诌出来的,她魏诗雅还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细想下来,此事没有这么简单,别是有人在背后想要对皇上不利......
“娘娘稍安勿躁,只要是狐狸,总能露出尾巴来的,奴婢派去的都是可靠之人,魏诗雅有什么小动作,她们都会回来禀报。”
听琅月这般说,武殊也只能暂时将此事放下来。
只是又想起一事,眉头一皱向着琅月开口:“前些时日大嫂进宫的时候说栖月那丫头要回来省亲?蛮夷国的那位王君也要一同前来?”
当时还想着那闹腾的侄女儿回来,她定然要好好准备些礼物,孩子远嫁,她作为姑姑,这心里也是想念的。
只是现下出了这样的传闻,她心里便多了些不安。
见琅月点了点头,武殊顿时皱眉,半点没有犹豫的开口吩咐:“去,去告诉哥哥,不管用什么办法,让栖月一行晚些入京!”
虽说栖月这一趟回家不过是回来省亲的,可她那夫君是蛮夷的王君,入了京必然是要同皇上见一面的。
其实就算面上不说,她心中多少也有些担心,若流言是真的,到时候,她上哪去找个皇上出来见蛮夷的王君?
琅月立刻便明白了主子的意思,带着武殊写的亲笔信便出了宫,晚间便带回武彻的回信。见武彻信中明言会让武栖月一行晚些时日进京,齐妃心里的石头才落下。
现下的情况,能拖一日算一日吧!
宫中好几日没有传出半点消息和风声来,让注意了几日京中消息的端木莲鹤都忍不住疑惑起来。
“皇上和皇后不在宫中的消息,你当真告诉魏诗雅了?”
依着魏诗雅那个性子,不直接冲到椒房殿里大闹一场都不像她。
她面前喝着燕窝的端木珊也是满脸疑惑。
“母亲吩咐的事情,女儿自然是办妥当的,难不成是她身边那个丫头给她出了主意,让她没能闹到椒房殿去?”
想到有这么个可能,端木珊眼里便浮现杀意。她从来就不喜欢太过聪明的人,魏诗雅身边那个彩衣,便是聪明过头了的!
端木莲鹤转眼看到自己女儿的模样,轻咳了一声。
“这燕窝乃养颜之物,生气则是对皮肤不好,若是这点小事你便耐不住性子,那便是白白浪费手里的燕窝了。”
到底还是小些,情绪容易写在脸上。
收敛了眼中的杀意,端木珊的双眸又重新变得透彻和随意。
“左右吃完了再叫管家出去采买便是了,母亲何必这般节省。”
从入了元府,元仲对她们母女两好得就差将天上的月亮摘下来送到她们手里了,这区区一碗燕窝,就算是倒了,也无人说她什么。
端木莲鹤无奈摇了摇头,倒是也没多说什么了。自家女儿的脾性她最清楚不过,她说了端木珊也不会听。只是她也乐得看见端木珊如此,若是事事都拘泥于毫末,那般的小家子气才是不好,女儿嘛,总归是要宠着的,这样日后嫁了夫家,也不至于被人欺负了去。
“罢了,你也是仗着老爷宠你。如今魏诗雅那边没半点动静,没人帮我们探路,也难知道皇上和皇后到底在不在宫中,那个丫头的话,到底是不能全信的。”
端木莲鹤说完,长叹一口气看向自家女儿。
“昨儿夜里老爷又同我提起你的婚事,我自是搪塞过去了,只是你是母亲唯一的女儿,母亲也不舍得看着你过了及箳礼还待字闺中。”
若不是心中有所打算,谁又希望看着自家女儿一日日的长大却未能出嫁呢?
端木珊见母亲又提起此事,放下手中的燕窝,转而拉起端木莲鹤的手。
“母亲,在这世间女儿只有母亲一人,日后就算有夫家,也定然是能帮助母亲的人,所以什么时候出嫁,女儿并不在乎,母亲也不该在乎,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将女儿嫁给于母亲有利之人,才是母亲应该想的事情。”
就算如今身在元府,她也从未有过这里是她日后的家的想法。
她的生命中从来只有母亲一人,从前是,日后也是。
端木莲鹤看着眼前早已出落得亭亭玉立的丫头,心头一暖反握住她的手。
“母亲也只有姗姗一人,母亲如今的一切思量,不过是想要姗姗日后过得好些罢了。”
她想要给端木珊无上的权利和自由,她的女儿不是可以被人随意远嫁或是用来联姻的物品,她前半生的惨剧,绝对不要再次发生在端木珊身上!
“夫人,老爷回来了。”
外间传来丫头的禀报声,端木莲鹤的目光一瞬间便变成了和平日一般的热络和温婉,端木珊也坐回自己位置上低头吃着燕窝。
元仲走进来时看到的便是母女两个有说有笑的场景,让人都不忍心打断她们母女二人。
元仲走进来之前心中那一点点的怀疑和生气,也在这一瞬间消失了大半。
端木珊见元仲进来,急忙走上前去挽住元仲的手臂。
“元伯伯回来了!快来吃燕窝,是姗姗亲手做的!”
她笑颜如花,元仲也忍不住冲她笑了笑,只是那笑意到底有些勉强。端木莲鹤似乎看出元仲面色的异样,向着端木珊挥了挥手。
“姗姗,今日你也玩够了,先回房去,你说的风筝,明日母亲便差人带你出府去买。”
见自家娘亲发了话,端木珊也只得吐吐粉红的舌头蹦蹦跳跳向外而去,走之前还不忘将那一大碗的燕窝带走,引得端木莲鹤又是一阵无奈:“这丫头......”
罢了见端木珊走远,端木莲鹤走到元仲身后,帮元仲轻轻捏着肩胛。
“今日朝中可是出了什么事儿?老爷怎么一回来便忧思重重的?”
平日朝中若是出了什么大事儿,元仲回来也是这般的神情。
她也问习惯了,本以为像从前一般,元仲会同她说说,不想今日却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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