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元清晚问这个问题完全是多余的,这么长时间以来,慕容卿想要做什么,她还能不知道吗?
果然,没有半点的犹豫,那边慕容卿便嬉皮笑脸的开了口。
“自然是将你迎回去做本王的王妃!”
元清晚狠狠白了他一眼,不愿再同这般人多说,对于慕容卿这样不讲理的人,多说无益。
“在船靠岸之前,麻烦你别靠近我的屋子,不然我就算跳水,也绝不会同你待在同一个地方!”
或许是元清晚说得足够决绝,慕容卿的脸色微微变了变,半响才依旧笑着开口。
“清清,永远不要用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若是你跳下去,我便让这一船的人,给你陪葬。”
“你以为我会在意?让我背井离乡的人,是死是活同我有何干系?”
听了元清晚的话,慕容卿挑了挑眉反倒笑起来,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在不在意,咱们试试不就知道了?”
慕容卿就差大笑出声,元清晚不理这如同疯子一般的人,却又听他在那旁开了口。
“在入蛮夷地界之前,船都不会靠岸,这海上的风景不错,若是房中待得无聊了,清清可出去看看风景,我的房间就在隔壁,若是有什么事,随时欢迎清清过来打扰。”
慕容卿满脸的笑意,半点不像是装出来的,不过他又有什么必要装呢?现在他本来就比谁都开心,将元清晚夺到身边来不说,还成功躲过了夙北陌那些暗卫的搜查,如今上了水路,那些人再想找到他,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要再过半个月他们便能抵达蛮夷,那个时候,元清晚成为他的王妃,便是板上钉钉的事儿,谁都改变不了。
只是不知道夙北陌如今是何模样,是否已经被气的暴跳如雷?哈哈,一个连结发之妻都保护不了的男人,迟早也会被天下人唾弃,南浔这一片偌大的土地,早有一日会归属到蛮夷的版图之上!
元清晚看慕容卿的眼神中那满满的野心,心中忍不住的冷笑。
这样的眼神她太过熟悉,前世她几乎所有的雇主,在迫切想要得到一件什么东西,或是想要毁掉什么的时候,露出的便是这样的眼神,本以为过了那么久她都已经忘了,但如今,却又清清楚楚的因为慕容卿而记了起来,像慕容卿这样的男人,这一生也只会用女人来当他做错事的理由。
“你就那么确定船不会靠岸,是在骗你自己,还是在骗我?”
海上那么大的风浪,若是继续航行下去,只有死路一条,不知道这慕容卿是真的不清楚这一点还是装作不知道。
就算慕容卿再想将她劫持去蛮夷,也绝不会拿性命做赌注。
元清晚目光清明,带着看透一切的透彻,慕容卿叹了口气,有的时候真的很希望这个女人没有那么聪明。
“就算是上岸,我也不会放你离开,你知道的,既然有办法将你从帝都带出来,就有办法瞒住你的下落,所以清清,不要妄图逃走,你逃不掉的。”
正如元清晚所料,如今海上风浪大作,元清晚醒过来之前,船家便已经同他说清楚了继续走下去会遇上什么样的大难,这船,已经向着最近的岸边靠近了。
但那又如何?
在桃林的时候能将她藏好,在这里又有什么区别呢?她一样逃不开的。
元清晚并没有为此生气,只同慕容卿点了点头,不是对待敌人,也并非对待朋友,只是像个陌生人一般客气的回应。
“但愿一切事情都能如你所愿。”
说罢转过头去看着再次被吹开的窗户,透过那小小的窗棂,元清晚看着外间电闪雷鸣和开始飘起的丝丝细雨。
老天爷都在帮她,若是她自己还不能为自己脱困,那便是辜负了老天爷一片心意了。
慕容卿放在身侧的手握了握,却没同元清晚生气,他对她,向来是没有什么办法的。
“吃些点心吧,这是我亲手为你做的,尝尝可还合口味。”
慕容卿忽略了元清晚的话,也不在意她这般冷漠的态度,只笑着将手中的点心向她递过去。
元清晚本是想避开,可当那香腻的味道传入鼻翼中的时候,小腹一阵翻腾,她瞬间干呕起来。
这并非是做给慕容卿看的,那种整个胃都在翻腾的感觉,元清晚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慕容卿整个人顿时僵在原地,脸上的笑意再也挂不住,目光看向那些他从无数失败品中挑出来、几近没有什么瑕疵的几块点心,心上难以言喻的苦闷。
对于元清晚来说,他便这般厌恶?连带他做的点心,都让她这般难以接受?
罢了,几块点心而已,并不能证明什么。
“既然清清你身子不舒服,那便先歇息吧,晚些时候若是饿了,厨房备了饭菜,吩咐人去给你盛来便是,我......还有事务要忙,先走了。”
慕容卿说完便沉着步子走了出去,待到了转角处,低眸看了看手中的点心,毫不犹豫的便将那东西扔了出去,一整盘子的点心顷刻间便消失在浩瀚烟波之中。
慕容卿走得急,自然没有看到元清晚干呕得苍白了的脸色。
待体内的不适感稍微缓解了些,元清晚再不敢起身,好好的平躺在床榻之上,只可惜船只还在摇晃,那胃里一阵阵的翻腾感还是在不断加剧。
她这样的状况......
元清晚心中突然闪现一个念头,让她的心瞬间便提了起来。
指尖有些颤意的抚上自己的脉息,脑海之中尽是从前师父传授给她的医理。
“脉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如珠滚玉盘之状是为......喜脉......”
元清晚有些不敢相信,又想着是否因着连续昏迷了几日,这脉象出了问题?手指按在脉搏上一动不敢动,只是过了许久,这脉象也未曾变过。
如今铁打的事实放在元清晚眼前。
她怀孕了,在这样的情况下,她竟然怀孕了。
夙北陌那么希望他们能有一个孩子,如今他终于得偿所愿了,可是,她却不能第一时间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宝宝,你也是来保护妈妈的,是吗?”
前世也好,今生也罢,多少刀山火海她都走过来了,从未掉过一滴眼泪,如今轻抚自己的小腹,却是难言的动容,泪水在眼眶之中盘旋,忍了半响才忍住不将它掉下来。
只是先前她告诉慕容卿自己怀了身孕是为了避难,平日也未曾多注意什么,如今既然知道自己腹中真的多了个小生命,便不能再像先前那般随意了。
“宝宝放心,在你父皇来接我们之前,母亲会好好保护你,绝不会让任何有心之人有可乘之机......”
在慕容卿身边,虽然没有自由,但倒是不必事事提防,慕容卿对她的心思她很清楚,不但不会伤害她,反倒会保护她,若是他们二人之间没有灵酒那一回事,那就算做不成夫妻,也可成为朋友。
只是所有事情都回不去了,灵酒的死是元清晚这一生都难以释怀之事,她永远不可能原谅慕容卿,同慕容卿之间,也只会有敌人这一种关系存在。
在海上飘飘荡荡的过了两个时辰,元清晚也难受了两个时辰,才落地的那一刻,她便立刻扑在码头处吐了起来。
这本来是一个怀孕之人有的正常反应,在慕容卿眼中看来,却是元清晚对他的鄙夷,痛心之下,竟第一次没有上前关怀。
不过此时的元清晚哪里还有心思去关心旁人的想法?就算是看出慕容卿的心思,她也乐得慕容卿离她远远的,从开始知道自己当真怀了身孕开始,她对身边所有人都开始有了一层淡淡的提防之心。
为母则刚,说的便是她了。
许是因着她身子实在不适,连说话的力气都已经没有;也或许是因为此处着实偏僻了些,就算放她离开,她也找不到回去的路,所以下了船只以后,慕容卿难得的没有唤人蒙上她的眼睛,让她一路正常的入了那坐落在水边的村落。
稀疏的人烟,大街上随便见到的一个人不是老弱便是病残,双眼带着恐惧的看着他们这一群闯入者,还有胆小之人直接将房门紧紧闭起,然后透过残破的窗棂偷偷看着他们走过。
这到底是怎样一个村落?若不是时不时还有些杂货商人从街道上挑着担子走过去,元清晚都怀疑此处是不是个无人村。
难道这村落里面都没有年轻些的男人女人?那那些孩童是如何来的?元清晚自然知道有外出谋生这一种可能,但绝对不会一个年轻之人都没有留下,而且这年代,不管是什么样的人家,大多都是几代人同居一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田里地里的东西足够一家人吃饱穿暖便可,哪里会有那么多人外出谋生?
此处到底是经历过什么?
“诶,爷这里边儿请!”
那小商贩的声音就在前面响起,元清晚皱眉看去,那是一间尚算工整些的屋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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