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很大的让步了,对于杨珍珠来说,说出此番话是无比艰难的。
“不成。”
元仲向来是说到做到,此话倒是一点儿不假,他给过杨珍珠机会,只是杨珍珠不曾珍惜,如今杨珍珠反过来求,反倒没有了。
杨珍珠在这时刻,竟还想将元清晚当做同盟,她朝着元清晚使眼色,希望元清晚可以帮她说说话。
元仲如今也只能听得下元清的话了。
“父亲,这二弟若离开杨姨娘,怕是会哭闹,要不……”
元清晚说的很是委婉,她也觉得元仲的做法是对的。
婴儿不过是白纸,在他上面但什么颜色,他便是什么颜色。
若是她这二弟跟着杨珍珠太久,怕长大了也成不了什么好人。
“此事我意已决,不容再议。”
元仲似乎瞧出了元清晚的心思,直接拒绝了元清晚的提议。
元清晚默默垂下了脑袋。
杨珍珠见此,晓得她若是再任由事情发展下去,难免不可控制,继续哭诉:“老爷,将心比心,我身为一个母亲,这般看着自家孩子被毁了脸,而明知凶手是谁却不能为其报仇,定然会冲动的。我只是一时无法忍受才会做出之前那样不可理喻的事情,现下想通了,老爷您是为了大局,所以能把咱们的孩子交给我吗?”
“我说过了交给奶娘暂带一个月,你即便如今悔悟,我说过的话却是不会反悔的。”
杨珍珠得知此番不能再继续求下去,一脸颓废。这些时日,她的精神支柱便是这婴儿,若是这婴儿离开她。
亦或者……
被发现有什么不对。
杨珍珠打起了精神,她定然不会让人发现。
“杨姨娘是想通了。”
元清晚一笑,她方才起便瞧着杨珍珠,杨珍珠的神色不仅仅是有着不舍,分明还有惊恐。
没错,是惊恐,像是怕被发现什么事情一般的惊恐。
“老爷既然说了,即便不舍也要这般做。”杨珍珠颤抖着嘴唇,“带走吧。”
她看着奶娘接过了婴儿,不忘嘱托:“照顾好他,若是他有哪里不好,第一时间告诉我。”
这演技当真要让元清晚拍手叫绝,多么好的一副慈母与良主的画面。
慈母应该不是假的,但是良主……
倘若当真有哪里不好,恐怕这奶娘来不及汇报,便会被杨珍珠派人做掉了。
“是,姨娘。”
奶娘抱着小少爷退下,元仲这才消了气,他冷哼一声,随后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假意的寻死觅活能有什么好处不成?”
“是,老爷,下次再也不会这样了。”杨珍珠嘴上说着这番话,到底是不甘心的。她到试探性地询问,“只是,老爷可否告知为何要放过金氏,她犯了那么大的错,原本便是要浸猪笼的,若不是大少爷求饶的话……”
元仲不回答。
但是金氏的一句话,又将苗头指向元清晚。
元清晚扼腕,她道:“我只是觉得金氏得赎罪才是,又如何能够猜测得到她非但不知悔改,还会做出这种事。”顿了顿,元清晚又将问题抛给了杨珍珠,“倒是我想问问杨姨娘,二弟被金氏伤害之时,莫非您不在二弟的身旁?口口声声说会极其好的照顾二弟,却还是……”
“金氏像发疯一样冲过来,我根本躲闪不及。”
“那姨娘身为二弟的生母,为何不肯伸手替二弟挡下这一刀呢?”
元清晚邪笑地望着杨珍珠,想要瞧瞧在这种情况之下,杨珍珠能做出什么反应。
“我根本反应不过来。”
杨珍珠给出的理由足以推断,她分明没有打算以身去挡匕首。倘若想要真心帮助,必定会下意识地便帮了。
元清晚悄悄打量着元仲, 果然发现元仲似乎也在杨珍珠的字里话行之间听出了什么。
元仲抿唇。
“父亲,既然杨姨娘无碍了。孩儿便告退了,今日需要出去一遭,有事处理。”
元清晚出去从来都不需要向元仲汇报,如今说了这么一句话,让元仲感觉很是诧异。接踵而来的便是一阵子激动,他不断点头:“好,需要银两的话,便去账房取。”
之前帮助元仲得到了那个绝世珍贵的吊坠,若是元仲连些银两都不肯给他的话,未免太过抠门儿了。
“不需要了,多谢父亲。”
一出门,便遇到了元曦舞,元曦舞白了元清晚一眼,随后冷嘲热讽,“在父亲面前做了好人,只是却多了杨珍珠那个仇敌,真是不知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妹妹想多了,我不过是随心罢了,哪里去想什么得罪人或者当好人。或许妹妹这般想,才将我也这般想。”
元曦舞露出了一抹恨意的笑:“元清晚,你定然会后悔的,很快你的报应便会来了。”
元清晚并不在意,因为元曦舞这般胸大无脑的女子根本不会有什么好阴谋。
即便有,她也不会中计。
只不过此番元清晚当真是想错了!
她近来有些想法,平日里除了在府中与那些有阴谋之人耍耍心机,也无事可做。
她有心思去做些什么,不若依靠她的能力,趁机多做一些事情,赚些银两来。
可不过将将到了一个小巷子中,元清晚便闻到了一股子异香,待她反应过来,道了声不好,随后便开始觉得头脑昏昏沉沉的。元清晚依靠着最后一些抑制力强撑着往前走。
几名黑衣人挡在了元清晚的面前,元清晚蹙眉,她道:“阁下何人,你们与我无冤无仇,为何这般陷害我?”
那些人并不回答,元清晚心中大抵有了一些眉目,这些人分明是被人请来的杀手,而最有可能的人便是元曦舞。
想到了她在出来之时元曦舞嘴角露出的那一抹阴险狡诈的笑容,元清晚低吼一声:“该死。”
她瞅准时机,掏出了银针,如今她浑身已经毫无力气,根本无法抬手精确地将这些银针刺入对面杀手的穴道。
当真是千防万防,防不胜防。
还是大意了,因为没有将元曦舞的话放在耳中。
只是不知,元曦舞究竟是设好了什么阴谋等着她。
元清晚的手逐渐地垂了下去,她认命地摇了摇头。
“将她带走。”
元清晚听到这句话时,已经彻底忍不住,昏死过去。
像是度过了一个漫长的梦一般,元清晚的脑海当中一直都是昏昏沉沉,她睁开了眸子,发现周遭的景象是她不曾见过的。
周遭都是杂草,而她躺在这杂草之中,外袍早已不知去了何处,元清晚虽然已经情醒,但她身子还是没有丝毫的力气,元清晚好不容易动了动胳膊,发现旁边竟然有人。
费劲地朝旁边转头,却发现一名女子坦肩露背地躺在她一旁,元清晚暗道不好。
远处有嘈杂声逐渐传来,元清晚暗骂:“该死。”
偏生此刻她无法动弹分毫,旁边的姑娘似乎意志力更差,一时半会儿根本醒不过来。
“哥,你在哪?”
元清晚清晰地听到了元曦舞的声音。
果然是元曦舞。接着她便又听道,元曦舞以焦急地声音道:“奇怪,今日我真的见哥来了这山坡上,似乎摔倒滚落下来了,可怎的没有踪影。”
从话语间元清晚大抵得知,此地应该是山坡之下。
怪不得杂草横生。
只是她现在脱身怕是很不容易,只能顺其自然了。
元曦舞带了一群人浩浩荡荡前来,元清晚索性闭上了双眸,当做一无所知。
若是此刻醒着,当真是有理说不清了。
好在元仲晓得她的女儿身,不会对她如何,也定然会帮助她调查出幕后真凶。
元曦舞没有金红玉高明的手段,竟也敢出来这般对待她。
“啊!”一声尖叫划破天际,惊动飞鸟片片。
元曦舞指着元清晚的方向:“前面有动静。”
元清晚心下鄙视,这简直太过于浮夸,之前说她在这里的是元曦舞,如今见此处有人还装作如此惊吓的模样。
没多久,元清晚便听到了踏步荒草的声音,随后便又觉得有身影遮住了阳光,但是她并没有睁开眼。
“清晚,这是怎么回事?”
是元仲的声音。
元清晚呼吸均匀,并不出声。
随后她便觉得身子被人大力拉起,万般无奈之下,元清晚睁开惺忪的双眸,一脸无辜:“头好疼。”
“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元清晚动了动胳膊,对上元仲得眸子,苦笑:“父亲,孩儿动不了,起不来,也不知您在说什么。”
元曦舞很傻,并没有将计划准备的万无一失,怕是元曦舞忽略了她可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这一点吧。
“哥,你竟然与这姑娘……”元曦舞也后知后觉,她当即开口,不想再让元清晚继续说下去。
“什么姑娘?”元清晚一脸虚弱,“你们在说什么?这是哪里?我头好疼。”
元清晚一副极度痛苦的模样。
元仲道:“这明显是被人陷害了。”
元曦舞气愤的眸子都要喷出火来,她明明已经如此努力了,她不懂元清晚为什么还能得到如此多人的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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