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间内被敲门而入的姑娘着了熏香。香气袅袅,淡雅不腻,元清晚直接跳过了夙子霖的问话,问那姑娘:“这是哪家的熏香,竟这般好闻。”
这姑娘是将将送来春红楼的,因为一时无法接受卖身,又没有什么才艺可表演,只得先做了最卑贱的下婢。
其实,这样才更好吧,既能赚了银两补贴家用,还能保证不失-身。
那姑娘脸颊一红,她道:“我也不晓得,听得妈妈提起过,说这熏香是花魁姐姐调制的。”
花魁?元清晚来了兴趣,“这花魁可是能为我与二位王爷表演?”
姑娘先是摇了摇头,随后又点了点头:“如果是平日里花魁姐姐定不会随意盼头露面,可如果是王爷与元公子,铁定是会表演的。”
说是两位王爷与元清晚,只不过是给元清晚一些面子罢了,怕真正看得还是王爷面子。
元清晚一心想要转移夙子霖的话题,她眸光一亮,“快告诉妈妈,让花魁来为我们弹奏一曲。”
姑娘点了点头,弯腰退去。
夙北陌与夙子霖二人脸上皆是一脸不喜,夙北陌先开口:“阿晚,你说了我们三人叙旧,怎的又叫什么花魁前来。”
他不知为什么要阻止元清晚,只是觉得若那花魁来了……
元清晚毕竟是男人,若喜欢上那花魁……
“花魁定然是一等一地美人儿,我想观赏个美人也没什么吧?”
夙北陌缄口不言,他抿紧了唇。
而夙子霖自方才便一直都不在言语,静静地,似乎在思虑着什么。
他也开口,不过却是嘲讽的语气:“元公子这是改邪归正了?不再有断袖之癖了?开始喜欢女人了?”
这一连三句问话,问的元清晚很是不痛快,她也嘲讽:“怎的?莫非我开始喜欢女人,霖王还可以不成?”她叹息,“想来也是,毕竟像我这般追求者怕也不多。只是我原本便没有喜欢霖王。”
元清晚兀自斟茶,细细品尝着,“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即便是断袖,我倒更是喜欢陌王,至少他能够在危难之时救我,而霖王怕只会是以旁观者的角度看我笑话罢。不再火上浇油我便很是感谢了。”
夙北陌听完元清晚的话,一双凤眸之中划过一道惊喜,只是这种感情连同他自己都不曾察觉。
‘啪!’剧烈的掌声传来,在元清晚还未反应过来之前,夙北陌便已经将其拽着往后去了几步。
转头看去,他们方才所坐前面的桌子已经四分五裂。
元清晚心中有些怕,但还是指着夙子霖的鼻尖喊道:“霖王,你这般是恼羞成怒了?因为我说了我不喜欢你?还是因为在我的心中你比不上陌王?”
元清晚这无疑是在玩火, 她如今是怎样都不愿意让霖王感受,之前还想过霖王没有那般令人讨厌,现在想来都不过是她之前瞎了眼。
“你……”
夙子霖青筋暴起:“你找死不成?”
夙北陌听到这几个字,不悦蹙眉:“皇弟,我都说过阿晚生性如此,她只是喜欢图一时口头之快,你与她较真不是自己找气受?”
虽与元清晚相识不久,可夙北陌已经很是了解元清晚的性子。
“霖王,你还是学习下你皇兄吧,像你那样的人,很难交到朋友罢?”元清晚此刻不顾后果,只想着一时贪图口头之快。
她平日里并非如此,可此刻却很难抑制。兴许是有另外一人在罢。
敲门声突兀地响起,元清晚道:“进来。”
一位戴着面纱的女子走了进来,可以看到她眸如春水与眉间的一朵桃花。只看这半张脸便是美人儿,若是将面纱摘下,怕也会是一位绝色佳人罢。
“你便是花魁?”元清晚将女子上下打量一通,询问:“你怎的不将面上的面纱摘下?”
女子一听,退后了两步:“这是规矩,元公子还是莫要为难小女子。”
规矩?这是什么不成文的规矩?花魁戴面纱不过是为了保持其在来客心中的神秘感,可是面前的花魁却不肯摘下,莫非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既然要你摘你便摘!”夙北陌见元清晚似乎在思考什么,他变了脸色,心中不希望任何人让元清晚感到不舒心。
元清晚将头转向夙北陌,微微诧异,夙北陌为她竟然说了这么多多余的话。
他果真是断袖不成?
“不必了,我向来不是喜欢为难人的人,不过是一花魁,见与不见,不过如此。”元清晚又自行寻了个位置坐下,夙北陌也坐在她的身后。而夙子霖一直阴沉着一张脸,踟蹰着去与留。
“王爷想要小女子表演什么?”
此话并非是在问元清晚,花魁的目光盈盈望向夙北陌,眸光流转,好不动人。
“是元公子叫你来的,你若是问便问她,她想看什么表演便也是本王想看的。”
话音刚落,便见夙子霖又毫不知耻地坐了下来:“开始吧。”
元清晚更是诧异了,这皇家之人怎的一个比一个奇葩?
“会不会弹琴?”
此话一出,元清晚后知后觉地觉得她是多问了,既然被称为花魁,定然是多才多艺的,琴棋书画为最根本。
“自然是会的。”花魁垂头,“不知想要听哪首曲子?”
“你随意,爷我今儿个开心,便舞剑给你伴一下。”
元清晚一笑:“陌王,怎么样?将你的剑借给我用用,你不会不舍得吧?”
夙北陌肩上一直抗着一个月牙白布,形状很是奇怪,元清晚早便注意到了。
“怎会不舍,我与你的交情,即便你要我将这剑送你,我都不会有任何不舍。”
元清晚接过夙北陌的长剑,打开布包裹的那一刻,元清晚浑身僵硬。她一直以为夙北陌身为王爷定然是会有不少银两的,却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多金。
只是一柄长剑,拔剑出鞘的那一刻,流光闪动,险些刺瞎了元清晚的双眸,剑柄上镶嵌的满满宝石黄金。
只是说来奇怪,明明这黄金宝石搭配在剑上应该是粗鄙不堪的,可不知为何手上的这剑给元清晚的感觉只有犀利贵气。
“好剑,你这剑真的肯送我?”元清晚不敢相信的询问,且不说这剑上的宝石黄金价值几何,单单是这手工打造的价值便是一般人一辈子也承受不起的。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元清晚的笑容不言于表。
夙子霖看这二人的互动,很是眼红,他咬牙切齿:“王兄出手好是阔绰啊。”
“谬赞!”
此刻,花魁已经坐到事先准备好的屏风后头,琴声缓缓响起,元清晚执剑,随着琴声舞动着长剑。
元清晚倒是未曾想到花魁所弹奏的并非什么妩媚妖娆的琴,反倒弹奏一曲高山流水。
她一个旋身,手挽剑花,看到夙子霖打量她的目光,竟然忍不住长剑直接朝着夙子霖刺去。
夙子霖反应极快,躲开之时不忘推了元清晚一把。
这一推不打紧,元清晚直接重心不稳,朝着后面倒去。
夙子霖双臂环胸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元清晚闭上了双眸。
可想象当中的疼痛并未传来,元清晚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睁开双眼,刹那间四目相对。
元清晚失-身许久,她方才推开了夙北陌:“多谢。”
“阿晚与我不必客气。”
夙北陌失去了怀中的温暖之感,有些怅然若失,他失神地看着元清晚。
若是方才他未感觉错的话,元清晚的胸前并非是属于男子的坚硬,反而是一片柔软。
他不曾接触女子,但却能深切的感觉到。
她当真是女子?
想到此处,夙北陌摇了摇头,自嘲一笑。
这大抵是不太可能得罢。
“霖王,经过这样一出好戏,你该离开了。”毕竟是一介王爷,且事端又是由元清晚挑起的,她自然没有理由再去怨夙子霖。
“本王不走,既然皇兄还在此,本王怎么可能走?”
元清晚蹙了眉,她歪头不解:“想不通,既然霖王非要在此,那我走。”
夙北陌看了夙子霖一眼,他倏然移身过去,在夙子霖耳边道:“皇弟,你我既贵为兄弟,有几句话我必然要提醒你。莫要做出格之事,既然你讨厌元清晚,日后便莫要再接近他。”
这话警醒意味明显,夙子霖也勾唇一笑,“既然皇兄如此在意他,我偏生不愿让皇兄如愿。”
“既如此,便莫要忘记你今日所说之话。”
夙北陌本意是想要威胁夙子霖的,可转念想到他应该以什么身份去威胁夙子霖呢?
于是话便生生改了口,只不过威胁的语气还是在的。
在场几人最过于不舒服的便非花魁莫属了,她被莫名奇妙地叫来演奏,又莫名其妙地看了一出大戏。
只是这戏她并非想看。
在无人喊停之前,花魁只得不停地弹奏,可她看着屏风外头的夙北陌,手指微微颤抖。终于‘铮’地一声琴弦断了。
在如此箭弩拔张的时刻。
在如此令人紧张的时刻。
花魁吓得跪地:“请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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