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盘讲究的是手气。
男子竟然选择这个,元清晚敛眉双手背后高深莫测的看了他一眼。
莫非看出她的牌技了?
或说,他根本就不相信他的运气真的那么背?
不管是哪一种,都很有意思!
两人跟着小厮来到玩转盘的小屋。没想到这玩意还挺多人喜欢玩的,五六个转盘桌子坐满了三桌,其余两桌虽然没坐满不过也坐了有五六个。
大兴赌坊里的转盘玩法是客人自己下注转动,无需庄家的。
这也算是各大赌客自己的运气,输赢与赌坊都无关。
两人坐下后便玩了起来。
半个时辰后。
男子赊的一千两银子又全输了。
元清晚看着托盘上摆成小山的筹码兴奋的笑着嘴上却说着道歉的说:“兄弟,真是不好意思,又赢了你的。”
男子的脸色清白一片连连摇头,摆手道:“运气,运气。”
元清晚撂了几下筹码发出吭咚声,他敛眉问男子:“还玩吗?”
“不了不了,今日手气太差。改日再玩,改日再与公子玩个痛快。”男子硬着头皮说道。
“行啊。”元清晚爽快的应下,“赊的帐记得放到掌柜这儿。”
“一定一定。”男子说完后便灰头土脸的走了。
元清晚站在台阶口看着他的背影勾唇笑了,红杏站在她的身旁低声说道:“少爷你计谋什么啊?”
“自然是抓夫人的小辫子了。”元清晚轻笑道,往一楼走下去。掌柜的站在楼梯口迎着她,两人进入账房内的客厅。元清晚自来熟的坐下为自己倒了杯茶水喝上两口后方对笑嘻嘻的掌柜说道:“以后这小子来了差遣小厮到元府知会我一声。”
红杏听她家少爷说完后就从托盘里拿出两个筹码递给他。
掌柜看着这两个筹码眼睛笑的眯成了一条缝连连应是,想了想后多嘴的问道:“元公子与那小子是仇家?”
“别打听那么多,只要你事情办得妥帖,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但是,你若多嘴......”威胁之意溢于言表,元清晚杀气腾腾的双眸冷冷的瞄了他一眼。
掌柜想起上次元清晚来这儿的事迹,赶紧作揖称臣道:“不敢,最小的不会多嘴,请公子放心。”
元清晚放下茶杯,站在他的对面严肃道:“这些筹码帮我换成银票。”
掌柜应下,接过托盘往账房走去。换了银票后,红杏数了又数一脸兴奋的说道:“少爷,足足三百两呢。”
元清晚拍了下她的额头嬉笑道:“当然是三百两了。”还用数的,她打赏掌柜一百两,赌场抽成一百两,那傻帽就带了五百,哪还需要数数的。
红杏不管元清晚的嘲讽数银票数的欢快,她自认识金子银子铜钱银票开始就没见过十两银子以上的,金子更是只送水到账房时看过一次,更别说是摸银票了。
自从武家村回来后,她已经是第二次摸银票了,她能不兴奋吗?
她怀里揣的那些银票,她没事的时候就会拿出来数上一数呢。
这可是人生的乐趣。
元清晚看她傻笑着数了一遍又一遍,心情没缘由的也很好。
两人一路笑谈着往元府走。
正门已经被锁住了,两人想进去只能从后门进。
两人熟门熟路的从后门进去,后门那儿冯妈妈坐在地上打着盹听得有开门声便醒来了。
她擦着朦胧的双眼站了起来:“少爷,你总算回来了。”
元清晚看到冯妈妈坐在那儿很是吃惊,疑惑的问:“怎么了?”
“老爷找你,老奴说你出府去了。他便命老奴在这儿等你回来,让你一回来就到书房去,说是有话要与你说。”冯妈妈尽忠尽职的说道。
有话与她说?
说什么?
元清晚挑眉问:“父亲有说要与我说什么事吗?”
冯妈妈摇头。
什么都没透露!
这就让她猜不透了。
元清晚想了想懒得猜测领着红杏便往自个儿的院落走。
冯妈妈看她不去书房,追上前问道:“少爷,你不去书房吗?”
“不去。我累的很,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元清晚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就往院子里走去。
冯妈妈看她这般桀骜不驯的促急道:“少爷,你不去老爷可是要责怪老奴的。”
“有什么事我担着。你现在去给本少爷弄点洗脚水来,本少爷跑了一天脚底都气泡了。”元清晚淡淡的说着,进屋后就躺在椅子上。
红杏把银票放入木柜里,就走过来帮她脱鞋袜。
冯妈妈看她这般懒散,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摇了摇头无奈的跑去厨房烧热水。
半个时辰后。
元清晚换上了睡衫上床就寝了。
冯妈妈看元清晚真的不去书房后叹了一口气,红杏听到她的叹气声劝慰道:“冯妈妈你多想什么啊,少爷是老爷唯一的儿子,即使怪罪也就教训几句并不会真的责罚什么。”
“她是主子,自然不会。可是我们是下人就没那么好命了。”冯妈妈一想到自己没有吧元清晚劝去书房找元仲就忧心忡忡的。
红杏看她没听明白继续劝慰道:“冯妈妈,你知道的少爷一直都很痛惜我们,她不去自然是有十成的把握老爷不会责罚下来,您就回去安心的睡吧!”
冯妈妈经过红杏的劝解心情好了许多,“成,听你的,回去好好的歇着,天踏了在做打算。”
“这就对了。”红杏笑道。
不知为何,跟着元清晚她越来越自信了。觉的元清晚就没有不能摆平的事,就没有什么困难是解决不了的。
-
翌日,元仲不知忙什么并没有来找元清晚,元清晚便躺在院子里晒太阳吃瓜子听冯妈妈唠嗝,红杏不时调皮的怼上几句,一旁打扫卫生修剪树叶花草的小厮小丫鬟也笑上一笑。
整个院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这时,在正门守门的小厮跑了进来。
“少爷,陌王邀你去骑马,此时正在门外。”
元清晚咬了几个瓜子后方回道:“嗯,去回他,我换件衣裳便来。”
小厮得令跑了出去,元清晚把瓜子放回盘子里,整理了几下衣衫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看着门那边不知在想什么。
红杏走上前说道:“少爷,陌王找你是为何事啊?”
“不知。”元清晚整理了下衣衫往门口走去。
夙北陌这时候找她,她还真的挺困惑的。
元清晚踏出门槛看枫林站在马车前,马车周围有护卫队眼角微微的抽了抽,夙北陌搞那么大阵仗到元府接她,他就不怕明日京城传出他好男风的风言风语。
枫林站在马车前搁着厚重的窗帘对里面的人禀告:“爷,元公子出来了。”
夙北陌声音低沉的嗯了声。
枫林站直了身子。
元清晚没有下台阶站在门口看着马车不知在想什么,风吹来撩起了她的长衫,她伸手拢了拢。她缓步走下台阶来到马车前淡淡的笑道:“陌王这行仗是刚下朝?”
夙北陌挥手挑开车厢帘幕,露出俊逸的容颜对她浅浅的一笑:“是的。听说月香楼出了几个新的点心。本王想邀请元公子一同去品尝就不知有没有这个荣幸。”
元清晚愣了下,笑道:“欣然接受。”
夙北陌看着她,目光与她在半空中交汇,两人相视一笑,他低沉着嗓音道:“上车。”
他掀开布帘温声邀请道。
元清晚看向他,他青袍加身的坐在车厢里,双脚平伸,修长的大手掀开布帘,车厢里装饰的很是朴实,除了座椅旁有几本书籍再无其他,他勾唇淡淡的笑着,那笑容就如天边的星河,璀璨夺目光洁清辉。
她晃了下眼,微微扬起了眉梢,干脆利落地上了马车,坐在他的对面。
夙北陌放下布帘,微笑着看向元清晚:“听闻阿晚喜欢月香楼的点心,本王听说出了新品就来邀请了,希望不负你的失望!”
阿晚!元清晚听到这称呼心底咯噔了下。她什么时候让他称呼的这么亲密了!突然称呼那么亲密,他们很熟吗?
夙北陌看她抿着唇自知没经过她的允许就这样呼唤她有失风度,敛眉道:“本王唐突了。”
“无。”元清晚瞅着他,眼底的思绪一扫而空,看着他扬眉:“陌王对阿晚这般上心,阿晚受宠若惊啊!”
这是变相的问他,他屡次对她示好他到底是存了什么目的。
夙北陌面色忽然凉薄如水。
元清晚看到他脸色的转变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不过问出心中疑惑并无其他意思。他露出恼怒的神情,难不成他真的把她当成他的好友了。
元清晚看着他笑了起来:“陌王若不想回答不回答便是,权当我没有说过。”
夙北陌眼眸隐含怒意的说:“阿晚,本王只是觉的与你投缘,并无他想。若本王做了什么说了什么让你误会的,本王再此澄清。”
元清晚听到他斩钉截铁的话,心底里的疑惑更甚,面上却是不显的她淡淡的笑道:“陌王过滤了。”
自此后,两人便陷入沉默中。
夙北陌一直看着元清晚,见她掀开窗帘看向外面眉心微微的拧了下。
朱颜娇容,这样的一张脸若换成穿女子衣衫,是怎样的粉黛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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