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府后院一处围墙有一道身影从外面翻了进来。
落地后,元清晚整理了下衣衫正准备往自个儿的院子走,忽的瞧见前方有灯火向这方走来,困惑的皱了下眉低垂下头猫着身子走向那片灯火。
赵妈妈?元清晚眉宇蹙的更紧,警惕的看了眼周围确定只有赵妈妈一个人时,她方跟着赵妈妈身后前进。
赵妈妈很警惕每走一个回廊就打量着周围情况。
走了一段路后,赵妈妈眉宇微蹙斜眼看向旁边,随之停了下来迅速转过身看向身后。
“谁?”她高呼一声。
躲在栏杆底部的元清晚捂着嘴贴着墙蹲着,喘息都不让自己发出太大声响。
赵妈妈见无人应,疑惑的眨了眨眼随之壮着胆往前方走,元清晚看到灯火往她这儿来,借着微弱的光芒抄起地上一块石子丢过了回廊。
那石子是顺着赵妈妈耳廓过的,赵妈妈只觉耳边一阵呼声眼眸一变,迅速转身看向有风响呼过的地方。
那儿什么都没有!
她正要上前去照明,忽的听到有猫叫声自那屋顶上方传来,她把烛火往高处照见是一只黑猫后,似安定了不少抹去额头上的汗珠,继续往回廊深处走。
元清晚看到烛火消失后从栏杆底下翻出来,脚步放轻再放轻的跟了上去,这一次她没有再跟的太紧。
这一条回廊后是杨珍珠的院子。
杨珍珠是元仲最后纳回来的妾,分的住处自然是府中最靠后最小的院落。
赵妈妈毫不迟疑的往那方走,这黑灯瞎火的去杨珍珠那儿作甚?
元清晚越想越觉的可疑。
等她走近时,听到了谈话声,元清晚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又往近走了一段距离,从她隐藏的地方能看得到说话的两人分别是谁。
赵妈妈脸色阴毒的看着院落,尖着嗓子问:“都洒上了吗?”
那男子弓着身子奉承谦卑的说:“按照您的吩咐用煤油围着院子洒了一圈,小的洒的很讲究,点火后那火线绝不会跳跃到别的建筑和院落。”
“我也是听说你做事很有一手才找的你,今夜后你就离开京城。”赵妈妈看了眼院子后又意味深长的说:“可千万别让我们夫人失望。不然出了差错,可不是你能兜得住的,明白?”
那男子听得这威胁的话下意识的吞咽了口口水,随之指着被洒了煤油的地方说:“小的洒的很仔细这您就放心吧!”
赵妈妈冷冷的嗯了声,随后从衣袖处掏出一个钱袋子交到他的手中。
那男子拉开钱袋子看了眼后千恩万谢后从后墙的一个狗洞钻了出去。
赵妈妈看到他的行为后嘲讽的哼了声,随之看向院落阴险狠毒的说:“杨姨娘,这一切是你自找的。要怪就怪你自个儿不识抬举与那贱种合成一伙害我们小姐。不过,黄泉路上你也是有伴了!夫人已把那贱种除去,你现在去还追的上她跟你作伴。”
话音落,赵妈妈便把火把丢到了煤油上。
元清晚从柱子后闪了出来以最快速度跑向她,随后就见赵妈妈惊呼了声倒在了地上,元清晚收回银针拖着她走向一旁的回廊底下,目测过火势不会烧到这方后,又匆匆跑进院子冲往杨珍珠睡的主屋。
睡在屏风后的胡妈妈被拍门声惊醒,杨珍珠最近睡眠也特别浅听到声音一下坐了起来,惊慌的看向胡妈妈。
“老奴去开门。”胡妈妈拿起一旁的衣衫穿上快步走过去,“谁啊?”
元清晚看了眼越烧越猛烈的火势厉声道:“不想被烧死就赶紧出来。”
胡妈妈心一咯噔以最快速度跑来打开了门见是元清晚诧异道:“少爷你......”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眼前滔天火势给惊住了,张着嘴半不出话来。
“愣着干什么赶紧叫你姨娘出来啊,没见火越来越往这边烧了吗?”元清晚厉声说了句就飞快跑了出去。
赵妈妈可是重要人物,不能被烧死了!
没了她明天的戏都不好唱。
她拖着赵妈妈往后门走,后门推开就是后山,后山那儿有一处破屋,可以暂且在那儿躲上一躲。
胡妈妈扶着杨珍珠从屋里出来就见元清晚拖死猪似的拖着赵妈妈往后门走,她们想都没想就跟着元清晚后面走。
破屋里,杨珍珠看着躺在地上的赵妈妈蹙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元清晚吐了口浊气将辫子甩向了后边,拍了拍手掌上的灰喘息着看向杨珍珠说道:“没看到吗?她想烧死你!”
烧死?杨珍珠听言不敢相信的往后退了步,诧异的看向赵妈妈。
元清晚看她一脸倍受打击的样儿翻了个白眼走了出去。
火势烧的很旺,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屋顶快要烧没了。
这火势终于被巡逻的府卫发现了,听得他们大声喊着:“后院走水了,后院走水了......”
接着就听到一阵阵匆忙凌乱的脚步声往这方跑来。
隔着墙,元清晚都听得到那方灭火的小厮府卫的呼喊声。
元清晚勾唇冷冷一笑,返回破屋躺在杂草丛上双手抱胸闭上了双眼。
杨珍珠一见元清晚回来就似看到了主心骨般走上前迫切的问:“你是怎么知道金红玉今夜要害我的?”
元清晚动了下身子闭着眼睛说:“我回来撞见的。”
“你回来?”杨珍珠有些懵不明的看着她。
胡妈妈见杨珍珠一脸懵想起自己没把元清晚出府去骑马的事告诉她,“夫人给少爷准备了匹马......”
胡妈妈把听来的事全说了。
杨珍珠听完后惊讶的看向元清晚:“她这是想除了你再除了我?”
没想到元清晚这般命大不但没死还救了她!明日,金红玉看到他们毫发无损的站在她面前不知她会露出怎样有趣的表情。
-
清晨。
“哎哟......”
赵妈妈抚着后颈喘息了声,缓缓的睁开眼,她还没瞧清楚周围摆设就倒了下去。
元清晚看了眼银针头上沾到的血丝,冷笑了声出了屋子。
胡妈妈见到她出去连忙去喊杨珍珠。
元清晚从破屋出去后直奔元府后门,她正想推门进去就听得墙那边传来喧哗声,听声音她便知站在那方的人是谁。
金红玉带着元曦舞和一众丫鬟站在那堆废墟前假惺惺的指挥着丫鬟小厮把房梁木板搬开,“擦亮你们的眼,给我仔细的找。这火虽然大却发现的及时,杨姨娘应该不至于尸骨无存的。”
说这话时,她语气轻快的就不似在翻死人倒像是在聊怎么把这些废墟给挪开。
杨珍珠在后门那儿听到金红玉这等假惺惺的话气的就要冲出去,却被元清晚拉住。
“干嘛?”杨珍珠气愤的抽回手满脸怒容的看向她。听听那贱人的声音得意的,她咽不下这口气。
元清晚眼中划过一抹诡谲,眼角微翘,嘴角微微扬起,冷笑道:“重要人物还没登场,我们这时候冲出去金红玉会承认吗?”
她看了眼破屋眼有计算的说。
杨珍珠急切的看着她:“你有什么打算?”
“一会儿你只要配合我就好。我说出来你再出来。”元清晚眯眼笑道。
杨珍珠嗯了声目送着她走出去,之后与胡妈妈贴着墙壁仔细听着里边的动静。
“干嘛呢?”元清晚从后门那儿弯着身子走进去打着哈欠的看向他们,伸展着手脚一副懒洋洋的模样。
原本正在抬木板搬东西的丫鬟小厮,所有的动作都停下了僵在那儿一动不动,金红玉和元曦舞听得声音都没敢转过头去僵在那儿对视着,脸上得意之色瞬间被惊惧取代。
气氛变得异常诡异。
元清晚以前嚣张跋扈的元府里的丫鬟小厮哪个不熟悉她的声音,听得这声音一个个脸色惨白的如同白纸,少爷......少爷不是已经......想到这儿,他们低头去看自己的手。
要是没死,那他们在搬什么?
要是死了,那这声音是......
刹那,整个元府被阴森气息萦绕,他们感觉就似被那股阴沉沉的气息给包围了,别说是动了就是呼吸他们都屏住了,生怕“鬼”闻到气息扑上来吃了他们。
元曦舞胆子可没金红玉这般大,听得后方有脚步声传来时吓得躲到了金红玉的背后,哆嗦着身体嘟嚷道:“不是我,不是我......”
金红玉的身体也在不停的颤抖着,不过她没元曦舞这般失态而已,她紧咬着牙龈不让自己牙齿打架的声音发出来,她壮着胆儿说:“你是人是鬼?”
元清晚看着她们的反应阴冷一笑,声音却是很困惑的:“母亲,你们这是怎么了?我是人是鬼都分不清。”
声音离她们越来越近,金红玉和元曦舞的脸色已经是灰白,她们慢慢的慢慢的转过身看向她,入眼帘的是元清晚身着昨日衣衫的模样,风吹动他的衣衫,她嘴角含笑的站在那儿看着她们。
“啊......”元曦舞最先破功吓得连连尖叫出声,抓着金红玉的衣衫蹲在了地上使劲的摇晃着脑袋,喃喃自语着:“别吃我别吃我,不是我的主意不是我的主意,你要报仇就找......”
她这一声呼喊引起了所有人内心低处的恐慌,一个个丢下手中的东西逃命的往外跑,仓惶的跑出了院落。
所有人啊啊的惊恐喊着跑出去,顷刻间,院中只剩下金红玉和元曦舞。
元曦舞看到元清晚的脚步往自己靠近,蹲着走动了好几下伸手挥舞道:“不要......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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