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睿锋就站在飞舞的尘土之中,没有金丝眼镜的遮掩,彻底暴露出那层被压制着的血腥和杀意,就算是无意间的一眼对视,都有着彻骨的寒凉。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很快,将枪直接拆成零件,一件件掉落在地上,清脆的金属声。
四周围上来的都是雇佣兵,他也视作无物,缓慢的往前踏出一步,身形投射到地上,让武晋嗣下意识瞳孔骤缩:“祁睿锋,你想要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你不是比我还清楚?”
“滥用私行是违法的,你……”
骨头碎裂的声音再清楚不过,手工皮鞋踏在他的手骨上,仿若察觉不到般的捻了捻,站着的男人垂眸,薄唇弥漫出的笑意似有非有:“用我来威逼我的女人,我都不敢做的事情,你又凭什么?而且……”
还让他面对了他就算是再清楚都当做不清楚的真相。
武晋嗣终究是在基地里摸爬滚打了一辈子才爬到现在这个位置上的人,就算是遭受如此的疼痛,都不肯将痛楚声暴露出来。
强咬着牙:“祁睿锋,你别在这里装,当年的事情就算是我联合盛伊人做的又如何,你别说你没有察觉到,可就算察觉,你也没有通知盛怀暖,你不就是想……啊。”
明亮的灯光下,祁睿锋眸底暗的如同鬼魅般,不染尘埃的皮鞋狠狠的踏在他的腿骨上,生生的将其踩断。
又垂眸,俯身提起他的衣领,似乎是强调般:“是你在船上安装的炸弹,也是你害死的盛叔欢姨,容忍你蹦跶这么多年已经是对你的宽容。别着急,我找了很多有关于你的证据,保证你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去给盛叔欢姨道歉……”
听着武晋嗣的话,盛怀暖的脊背猛然僵硬,眸色不可置信,指尖攥紧的强行插言:“祁睿锋,放开他。”
可还没等盛怀暖再说其他,骨头碰撞骨头的声音便在安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的刺耳,甚至那个素日里淡漠至极的男人眼角眉梢释放出的都是一种纯男性疯狂过后的穷凶极恶,暴虐和血腥。
“祁睿锋……”
盛怀暖顺着楼梯下去赶到的时候,武晋嗣还差一口气就要昏迷过去。
她攥住他的手腕,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气力,一把将几乎发疯了的男人拽开:“你够了,你这是做什么,阻止他说出当年的真相?”
“真相?”垂眸睨向女人攥着自己的手指,很用力,甚至还沾染上武晋嗣溅出来的血色,男人侧脸在明亮的灯光中透露出的都是强悍和令人心悸的凶意,嗓音却淡淡的:“所以……你信他的话,却不信我的。”
“信谁不信谁,我听完之后自然会去调查,就不劳烦祁先生在这多言。”
说完,她松手,刚准备上前查看武晋嗣的情况,却被祁睿锋反手攥住,眯眸,里面晦暗一片:“他是为了挑拨我们之间的关……”
“放手。”
她真不知道,她和祁睿锋之间还有什么好挑拨的。
更何况,除了戏耍,她对这个男人再无其他感情可言。
任由祁睿锋脸上的表情缓慢的氤氲成冷漠,她的视线落在武晋嗣的脸上,通过刚刚的动手,他已经虚弱到一定程度,喘着粗气,喉咙像是破旧的风箱。
素白指尖淡淡的在身侧攥紧,盛怀暖居高临下:“武晋嗣,你应该清楚,在这个厂房里只有我能够保住你,所以我问什么你最好回答什么,不要妄想耍花招。”警告又平静的继续:“你刚刚的话没有说完,是什么意思?”
武晋嗣的视线在盛怀暖和武晋嗣中间转了很久,才倏然的笑出声:“怎么?你不知道。”
“回答我的问题。”
“你以为你身边这个男人真的无辜吗?盛伊人当年才多大,就算是在你盛家必须谨小慎微,那又怎么可能没有破绽,你爸妈是因为都在忙着为你庆生才没有发现,可祁睿锋呢?”
“这个自诩爱着盛伊人的男人怎么可能没有发现,只不过他没有说穿罢了……”武晋嗣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疼着,他呼哧呼哧粗气喘息的更加厉害,却噙着再淡不过的嘲弄:“为的就是将你这个在西城区都是备受追捧的盛家小公主拉到和他一样的尘埃之中,这样,他才能够独霸你,将你囚禁起来当做是俘虏一般养在暗无天日的角落里,来满足他那颗肮脏的心灵。”
武晋嗣敢保证,如果当年不是盛怀暖离开西城区速度快的话,现在怕是只会在祁家的床榻上瞧见她。
他的话音刚落,那个数十年如一日淡漠到冷心冷清的男人便走上前来,没有眼镜的遮掩,拳头起落之间无法言说暴戾和血腥,张扬到了极致……
却也让盛怀暖不由自主朝后退了一步。
有着瞬间的茫然和惶恐,脑子中一闪而过都是多年前她砸断手腕从祁宅里夺门而出时,祁睿锋嘴角一闪而过的笑意,当初她并不明白,可现在……
不知何时,慕酒甜走到身边,腿脚有还有着微微的不便,却秉持着强硬的态度握住她的手腕,轻唤:“怀暖。”
侧眸,脑袋从呆滞中反应过来时,眼角余光已经扫视到武晋嗣身上已经满是鲜血,而楼上一直未动的祁老、莫老他们也被惊动,可她已然全然不顾,身体微不可闻的颤抖着:“小酒甜,我想回去。”
回去?回哪儿?
医院,还是盛家老宅。
不管是哪儿,慕酒甜都应:“好。”
视线落在她有着微不可闻颤抖的身体上,然后用眼神示意顾少卿将外套褪下来搭在她的肩头,同样包裹住她那颗有些惧意的心,低哄着:“我带你回去。”
盛怀暖只是胡乱点头,并未回答。
可还未走出去两步,盛怀暖的手腕便被一只骨节分明甚至还染着鲜血的大掌扣住,顺着望过去,那男人简直像是换了个人一般,可身上的衬衫依旧雪白,和俊脸上在明亮灯光下却散发出的狠劲心悸有着鲜明的对比。
就连嗓音都压低:“书画……”
这个称呼,一如多年前盛怀暖跋扈到目中无人,让她的身子瞬间颤抖的更为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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