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姻觉得婚姻这几年,她几乎没有看懂过盛秦棋,而且她也不觉得自己能够和害得纪家家破人亡的人继续同床共枕下去。
所以……
“我们离婚吧。”
“你说什么?”盛秦棋眸底暗的宛若是泼了墨,明亮的光线氤氲出枝杈的间隙,斜斜的洒在他的脸上,将阴鸷勾勒的越发凉晦:“再说一遍,你要做什么?”
“你不是都听见了吗?再让我这个伤心人赤果果拨开一次已经伤到溃了脓的伤口,血淋淋的暴露展示在你的面前,真的如此有兴致?”
她半磕着眸子,想要去扒开他强挟着她的大掌,深呼吸的姿态有着放弃一切后的松弛:“不用问也知道,我在你的心中占不了多少的分量,既然如此,我和你这场形同陌路的婚姻也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按照慕小姐的性子,她和顾大少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复合的可能性,那你还不如重新多想点办法去追求她呢。”
说完,她转身。
可盛秦棋没有动,指尖用力紧绷到关节发白。
纪姻抬了抬眼皮,有气无力的笑:“闹了这么长时间,都累了,我要回去休息了。”
说不出现在是什么感觉,愤怒到极点过后的茫然,隐约间还有着几分迁怒的心思。
她明知道盛秦棋和慕酒甜之间没有什么关系,但满腔沁人心脾的寒凉却无处发泄,只能够……她现在就只想要回房睡觉。
男人的大掌得寸进尺的直接圈到她的腰间,阻止她接下来所有的动作。
“盛秦棋。”
“先别动。”警告的嗓音,修长的手指摩擦着她脸上的肌肤,垂眸:“刚刚的话,你是认真的吗?”
“恩。”
她笑了笑。
他慢慢的俯身下来:“如果执意离婚的话,盛悦怎么办?”
“盛悦?”
纪姻一愣,宛若鹦鹉学舌般跟着吐出两个字。
这个问题,她从来没有想过,也不敢去想。
“恩,纪家结束,自然牵连到你导演工作,你名下的所有财产全部被清缴一空,无钱无势,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准备怎么养活我女儿?所以,纪姻,我们不离婚好不好?”
温柔蛊惑的嗓音,慕酒甜慢慢的退离花丛位置,两夫妻之间的事情就算是牵扯到她,她也不能够贸然插言,最多……
正盘算着要不要告知给盛怀暖,管家便笑着迎了上来:“慕小姐,演员马上就位,戴小姐说让我过来请您去看戏。”
因为害怕惊动花园里的两个人,在慕酒甜的暗示下,看戏的台子从花园改到了二楼,素白小手搭在扶手上,对下面客厅的情形一览众山小。
坐在落地窗前沙发上的女人茶色的长发洋洋洒洒的披在肩头,以一种格外漫媚的姿态,眼角眉梢勾勒而出的都是闲适和跃跃欲试的期待。
慕酒甜刚准备打招呼唤人,便听着别墅大门处有着开门的动静,没有半分钟,一道身影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淡蓝色的连衣裙俨然不是这季的最新款,甚至细节处还有着没有熨烫平整的褶皱,虽然不至于狼狈不堪,却没有了往日里的精致。
眉梢一蹙,慕酒甜连忙往里躲了躲。
女人温柔却又敌对的嗓音在别墅里突兀的响起:“你找我?”
“很显然不是吗?”回应她的语调,盛怀暖依旧维持着散漫的气息,眉梢微挑:“我重新出现在西城区地界儿上的消息一传出去,你一定很惊讶。前天的宴会上没有见到你,所以今天专门请你过来,是想要解决一些陈年往事,省的事情压在心头久了,你惶恐不安,我也烦的厉害。”
盛伊人瞬间便明白盛怀暖说的到底是什么。
她甚至都怀疑,别墅和车子,是不是也都是盛怀暖搞的鬼。
如此的想,便如此的说,拿着包的手攥紧,换来的却是对方连一个正眼都没有轻睨,讥笑一声:“是我又如何,别墅又不是我逼着你买的,车子是张铭送给你的,全是你自愿的事情,事前没有调查清楚也是你自己的错,把你的错安我头上……”把玩着手中的口红,姿态漫不经心到了极点:“还真当我盛怀暖没脾气是怎么得?”
“那也是你设下的圈套,盛怀暖,我不过就是当年帮了武家一次,我又不知道那是真的炸弹,我……”
下一秒,吓得几乎禁声。
黑洞洞的枪口直接对准着她心脏的位置,素白手指微微扣紧扳机,好似下一秒便能够叩击下。
“盛……盛怀暖……”
“有本事将你刚刚的话再说一遍。”眉梢轻挑,盛怀暖姿势随意到张扬无度:“看看是我的枪快,还是你逃的快。”
身侧的指尖微不可闻的抽搐,强忍着惧意:“我今天过来的事情,我告诉了很多人,如果我没有按时回去的话,一定……一定会有人找我的,甚至还会报警,到时候你恐怕根本没办法收场。”
“收场?”
今天,盛怀暖从来就没有想过这两个字。
“而且,你在盛家呆了这么多年,是不知道仗势欺人的事情是我盛大小姐的专利还是怎么得,我虽然从来没有碰过违法的事情,但我不介意在你身上做一回。”
枪声砰的响起。
玻璃破碎的声音,还有着女人的尖叫声让身体的神经末梢害怕到蹲身蜷缩到一起,瞳孔几乎缩到最大。
整个人控制不住的颤抖,嗓音破碎的几乎不成句子:“盛……盛怀暖……”
她根本就没有想过,盛怀暖真的敢开枪。
子弹划过脸庞时的硝烟味,还有着血液的温热,侧脸微微泛着刺疼,可盛伊人根本就不敢去摸。
盛怀暖是坐着的,和盛伊人蹲着差不多高度,但眼神睨过去,却平白多出一种自然而然的居高临下。
和剑拔弩张的状态不同,盛怀暖的态度几乎笑容可掬,一只手持枪抬平,另外一只则撑着自己的下巴:“我再问你一遍,当年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这种状态,盛伊人根本就不敢不说,唯唯诺诺的,视线一直往枪口上瞄:“我只知道武晋嗣要往船上安装炸弹,其余的我真的不知道。”
“那我爸妈不是被你骗到船上去的吗?”
“不是,那天你生日,他们是……”
又是一声枪响。
盛伊人尖叫的声音几乎划破整个别墅的空间。
一双漂亮的几乎人人羡慕的丹凤眸微眯,带着的都是漫不经心的警告:“你和我从小长大,应该很清楚,我向来没有多少耐性。如果你不愿意说的话,我可以帮你提个醒。”
“那天你故意和我闹别扭,还为了躲避参加生日宴声称自己生病。但你不知道存了什么心思,将我欺负你的事情捅到祁睿锋那里,使小性子要求他不得参加我的生日宴,导致我过去找他,那个时候,我爸妈原本是想要去祁家找我的,然后你做了什么?”
这些事情,都是后来管家亲口告诉给她知道的。
盛伊人的眸子闪了闪,脸色已经吓得惨白:“我……我没有,我是不想让睿锋参加你的生日宴,但我绝对没有哄骗你父母。”
“你想要救他?”
“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我自然不想让他去涉及那么危险的事情。”
也不知道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盛怀暖刹那间的朗笑出声,轻轻袅袅中全然都是嘲弄:“他喜欢你?”
瘫软在地上的女人攥紧拳头,狠狠的咬着唇瓣:“不然呢?否则的话他当初也不会为了我频频让你丢脸,你知不知道你一个人站在订婚现场的惊讶嘴脸,我到现在……”
“快二十年了,他从来没有碰过你,就算是睡到一张床上,也对你毫无性趣,那还真是喜欢真爱到了极点。”
咬紧“性趣”两个字,盛怀暖精致的脸蛋有多么的妩媚无辜,落在盛伊人眼底便有多么的恶毒无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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