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准备继续纠缠,一只大掌突然搭上了他的肩头,这正是顾少卿心情最为烦躁的时候,想也不想的回头吼道:“滚开。”
他才看清楚身后的人,手中捏着的小女人就被人径直抢走。
韦恩·杰西单手搂在慕酒甜的肩头,抱着她后退了两步,向来狂妄的眼神此时此刻阴沉下来,维持着最后的冷静:“该滚的是你,别让我看见你继续纠缠酒甜,否则下回我直接弄死你。”
药性几乎要将顾少卿的神智吞噬,唯独倒映出对面两个人的瞳孔透出可怖的阴鸷来,像是开了刃的刀锋抵在所有人的脖颈。
四周看戏之人,无人敢直接和他对视。
强忍着翻滚出的暴虐心情,男人身侧拳头攥紧,一字一句:“放开她。”
三个字被吐出来,韦恩·杰西的脸色寡淡阴沉。
故意将搂着慕酒甜的大掌收紧,挑眉:“如果我说不呢?”
顾少卿也不知道从哪个地方摸到的酒瓶,沉甸甸的上前,不顾一切的想要将慕酒甜抢回来。
可韦恩·杰西的反应速度极快,连忙后退,又反手将她护在身后。
酒瓶砸在肩头的声音,慕酒甜听着,心脏狠狠的震了下,不知为何,仿佛又回到了在桥上眼睁睁看着盛怀暖掉落的画面中,脚下的步子瞬停,牵连到韦恩·杰西没有躲过顾少卿的袭击。
他用手臂去挡。
闷哼声,还有脚步逼近的沉重声音。
慕酒甜听到男人从喉咙中挤出来,萦绕着浓烈肃杀的嗓音:“酒甜,我打死他好……”
“你敢。”
仿佛眼睁睁的看着柳梦榕从后伸手,慕酒甜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一把将盛怀暖护在自己的身后,黑白分明的杏眸蒙上一层极浅的恨意和白霜,咬牙切齿:“你敢再伤她一个试试。”
有着一刹那的安静。
她还没有将眼前高大挺拔的身子和幻觉中柳梦榕的模样分辨开来,便看见那准备砸下来的酒瓶倏然换了个方向,薄唇噙着冰凉的笑意,然后玻璃质的酒瓶反手狠狠的砸在了顾少卿自己的头上。
碎裂的声音还有女人的惊呼声。
猩红带着铁锈味的血溅到了慕酒甜的嘴角,舔了舔,她眼神有些涣散的看着从顾少卿头上流下来混杂着酒水的鲜红色,在橘红色的灯光下是那么的不打眼,也是那么的刺眼。
“既然你不让我伤他,那我就伤我自己好了。”薄唇噙着说不出的笑,咬字清楚的嗓音,搭配着纯黑色的长款西服,忽视大掌还捏着的碎瓶口,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让女人最着迷的矜贵优雅,却偏生在此时此刻流露出浓郁的血型和杀戮的味道。
体力不支,顾少卿踉跄了下,从骨子中散发出来的暴虐和阴森张扬,将手中的东西一扔,差点在慕酒甜面前单膝跪下:“对不起,是我不好,又惹你生气了。”
这样的画面是在场的所有人谁也不曾见过的,也谁也不敢上前打扰。
这场订婚宴,除了顾少卿外,金字塔尖上的公子哥们都不曾来,包括刘二在内,否则任由谁能够劝上一句,也不至于成了现在这个场景。
当然也有人聪明,跑去叫来了邢墨。
邢墨刚刚在休息室里将柳梦榕安置好,白色西装也不知道因为什么而变得稍显凌乱,却五官依旧偏温和,气息很浅,就算是对上顾少卿的时候也没有明显的变化。
靠近的第一眼,视线就在满地的碎玻璃渣滓上停留了两秒,才招呼身后的管家:“去把医生找来,然后腾出来个干净的休息室。”
“是,邢少。”
“顾少,慕小姐,我已经问清楚了,刚刚的事情只是一场误会,梦榕和顾少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而且就算是有再大的事情我们也不能够站在这风口里解决。”邢墨转眸过来的嗓音低沉缓慢,带着哄慰:“慕小姐,你看顾少这满头的血,恐怕需要好好处理一下,否则会感染的。”
闻言,慕酒甜和邢墨对视了眼。
他的确如同她电话中所说的,扮演着深情男二的角色,甚至在休息室里没有观众,都跑到这来扮演了,彬彬有礼,在说到“梦榕”两个字的时候,眉眼中仿佛呈得都是温柔。
反倒是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被什么激怒的,恼怒到这种地步。
深呼吸,慕酒甜嗓音温凉,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既然邢少这么解释,那我就祝你和柳小姐百年好合。今天这订婚宴我就不参观了,你带顾少去包扎吧。”
说完,她拽过韦恩·杰西转身就准备离开,步子越走越快。
而后面的顾少卿,一把将走上来请他去包扎的帮佣甩到一边,大步的追了上去。
前后两个人的脚步都飞快,再加上本来距离雕花大门就不远。
慕酒甜满脑子重复的都是顾少卿提着酒瓶朝自己脑袋砸下去的画面,狠决暴戾,毫不犹豫,黑白分明的杏眸只注意脚下一小块的地方。
身后突然一道阴鸷焦灼的嗓音传来:“酒甜,让开。”
下意识的停步,又下意识的朝着发声处看了眼,然后第三眼才是顺着男人的视线往左前方看了过去,不足一百米的距离,一辆纯黑色的轿车来势汹汹的朝着她呼啸而来。
一百迈,一百米,时间三点七零秒。
就在慕酒甜根本来不及反应的时候,韦恩·杰西瞳孔骤缩,用力的想要将她推到一边,却因为肩膀被酒瓶砸伤而使不上劲儿。
前杠几乎要贴到白嫩的膝头,一道身影突然从后面将她直接抱住,铁臂拴在她腰间的力道将她勒的疼得厉害,整个身子仰躺过去,她愣了两秒,只感觉到有些发硬的垫背和男人极其细微的吃痛声。
“顾少卿。”
她反应过来,连忙想要从地上起来,却被腰间的大掌控制的死死的,压抑的嗓音呵斥:“别乱动。”
熟悉的气息和烟草味,不知道是不是慕酒甜心虚,她甚至能够从他身上闻到她让埃尔德下在熏香里的迷药味,药性很强,连大象都能够失去知觉半刻钟。
慕酒甜觉得顾少卿一定是疯了,否则按照他现在这样的情况,被说是救她,恐怕他冲过来也要葬身车底。
被顾少卿护着,慕酒甜也看不见那辆车到底有没有掉转头回来重新撞他们,只听得巨大一声响声,邢墨他们追出来,从撞到灯柱的车里拽出来一个人,男人,额头淌着血,四肢无力在身边耷拉着,似乎正处于昏迷的状态。
慕酒甜这才被顾少卿允许从地上起来,却因为不知是心慌还是其他,脚下一歪,差点摔倒。
还是男人眼疾手快的直接将她打横抱起。
身子猛然腾空的惊呼声,慕酒甜下意识的抱住男人的脖颈,脸色有着少许的不自然,温凉的嗓音低低的呵斥:“顾少卿,你放我下来。”
“你如果想要去看的话,就乖乖的待着。”
脚下的步子很稳妥也很迅速,从慕酒甜的角度,能够清楚的看见他眉目严寒,下巴线条绷紧,在模糊的夜色中英俊的脸有着失控的迹象,却不是针对她的。
走上前,从车里拉出来的男人如同一滩烂泥一般的被扔在地上,脸在没有光的地方分辨不清楚,顾少卿薄唇噙着阴森又暗藏杀意的弧度,开腔:“是谁?”
邢墨看了两眼,似乎是想了半天才回应:“张家的,张本哲。”
张本哲?
顾少卿对这个名字有印象,甚至印象深刻,唯一一个敢在他眼前对慕酒甜意图不轨的男人,看来当初在餐厅的教训没有给够。
满腔的怒火发泄不出去,上前一步,仰躺在地上的男人被一脚直接踹翻到一边去,脑袋狠狠碰了车轱辘一下,迷迷糊糊的疼醒,却被紧接着的一脚再次踹昏迷。
邢墨看不过去,上前阻拦,蹙眉,嗓音温和中略略混杂了点冷沉:“顾少,适可而止。”
“慕小姐应该受惊不小,医生已经在休息室等着了,顾少现在就可以过去。”
其实,不用邢墨说,顾少卿也能够发现慕酒甜的神色很不对劲。
却不是从现在开始,而是从看见他和柳梦榕躺在同一张床上开始的,而在她护着韦恩·杰西的时候加深,现在更多的则是后怕。
顾少卿觉得自己大致能够猜到里面的缘由。
颔首,微哑的嗓音:“好,那个人留着,我亲自处理。”
邢墨也没说同意或者是不同意,目送着顾少卿转身,朝着身后的管家勾了勾手指,等他上前后,才用冰冷刺骨的视线一边睨着地上的张本哲,一边低声吩咐。
嗓音有着刻意的压低,让人听不清楚。
回休息室的路说远不远,说近不近。
慕酒甜没有看到韦恩·杰西在身后跟着,瞬间便不舒服起来,在他怀中想要挣扎:“放我下去。”
“别乱动。”
他低眸看她,眉目深的厉害。
只可惜慕酒甜根本就不配合他,揽着他的脖颈,晃荡着两条小腿便想要从他怀中下去,几次挣扎后,也不知道因为什么,顾少卿抱在她臀部的大掌突然松了下,迎面而来的失重让慕酒甜惊呼又将手臂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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