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电话那头停顿了呼吸声,慕酒甜不紧不慢的笑:“邢墨先生,你不准备承认吗?”
“对于慕小姐将我幻想成邢少的做法,我表示很荣幸,不过……”
“你不是?”慕酒甜挑眉:“不承认没关系,困兽还要给他斗一斗的资本和时间,我既然选择和邢先生合作,就算是看穿了你的身份,也不会有什么改变的。”
低笑:“当然,这是在邢先生不让我做亏本买卖的前提下。”
慕酒甜跟男人想象中一模一样的聪明。
他饶有兴致的轻笑,纯白色礼服坐在阳台的沙发里,靠近栏杆,一垂眸就能够看见庭院里隐蔽的小秋千,薄唇勾起的弧度带着冰凉的信子,长指随意的在膝盖骨敲了敲:“慕小姐确定在经过顾先生那么深情的恳求后还能够稳坐我这艘贼船?”
“不过,慕小姐似乎也下不去了。不管是录音,还是我帮你伪造的证据,只要是拿出来,慕小姐和顾先生现在的天平恐怕就要颠倒一下。或者是你说,顾先生会不会因为后悔加亏欠,将现在的事情重新还给你,恩?”
他眸底的色泽透着微微的凉光:“所以,我相信慕小姐,也麻烦慕小姐不要挑战我。”
综合一下,他的意思便是警告她,不要动什么不该动的小脑筋。
慕酒甜瞬间笑了起来:“这是警告?”
“不,是忠告。”
“那今天播放的视频是假的。”
男人搁在膝头的大掌舒展开来:“谁知道呢,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反正顾少卿信了,柳梦榕也暴露了不是吗?”
有着两秒钟的停顿,慕酒甜瞬间眉开眼笑起来,倚在柱子上的身子从未有过紧绷感,甚至嗓音温软:“也是,结果都一样的情况下,谁还在乎过程呢。”
似乎还想要说什么,偏楼那边已经出现了不小的骚动,算算时间,差不多十五分钟已经过去了。
慕酒甜用手梳理了下自己的长发:“我导演的好戏马上就要开始了,不准备过去瞅瞅吗?记得立住你深情不毁的痴情男二姿态,这样才能够稳得住柳梦榕不乱说话,也减轻你暴露在顾少卿面前的可能性。你要清楚,他可不像是我这么好打发。”
“还要多谢慕小姐提醒。”斯文却阴冷的俊脸瞬间笑开,将刚刚点燃的烟头熄灭,起身:“那我们偏楼见。”
“偏楼见,邢墨先生。”
挂断电话,邢墨将手机里的变声器关掉,身侧脚步声上前,视线范围中突然出现一双柔软的小手,帮他将白西服前写着“新郎”两个字的胸花别好,一张美艳的小脸画得妆容比新娘还要精致,嗓音温柔:“你这是被慕酒甜知道身份了是吗?”
“对。”邢墨的眉目温淡无物,却在看向女人的时候勾勒出一抹刻意的柔情:“放心,她暂时还需要我的帮助,所以我的身份不算是暴露。”
“可……”
长指移到她的小脸上揉了揉,量身定做的西装显得他整个人疏淡矜贵,单手插在裤袋中:“你按照我说的做,其他的不用多想,我也不会娶梦榕的,你放心。”
“恩。”闻言,她的唇颤了颤,脸上很明显绽放出一抹喜色:“我相信你。”
那边是柔情似水的吻,慕酒甜这边达到侧搂的时候能够听到很响亮的女人声,带着咄咄逼人的气息:“我就知道你忘记我了,但我可忘记不了你,当初你在美国的时候,就是靠着你现在这幅清纯高冷的模样勾搭上我男朋友的。”
“我当时还闹不懂,是他在床上的活儿好,还是他的钱包能够喂满你贪婪的嘴,那么多看着你发马蚤的男人你不要,非要抢我男朋友。现在我可算是明白了,是你自甘下贱,自己的男人不要,总觉得别人的男人好。”
和慕酒甜有过一面之缘的女人站在人群的最前面,一身高定小礼服看起来似模似样,却怎么也融化不了眉目间的刻薄:“之前慕小姐和顾先生在一起的时候,你就扒着顾先生不放,后来找上邢少,好不容易放弃了顾先生,现在是看着慕小姐有可能和顾先生和好,你就准备撒泡尿占个地盘是吗?还真是下贱到……”
话都没有说完,身侧的人就推了推她,满脸惶恐:“别说了,慕小姐来了。”
满分的演技。
慕酒甜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什么样的脸色,索性便从心,高跟鞋慢慢的踱过去,声音几乎都被地毯吸收的干净,原本挡在门口的客人全都自觉地给她让出一条道出来。
走廊上明亮的光线给她精致的小脸上落下一层明媚。
却在看清楚里面的情况后,瞬间化成深沉到暗透了的戾气。
慕酒甜最不想看到的那幅画面终究还是落入了她的视线中,女人媚的几乎能够滴出水的模样和素日里清冷的姿态有着鲜明的对比,再加上低微的申吟和白里透绯的脸蛋,无论攀附在谁的身上,都几乎能够能够要了人命。
而顾少卿,也不知道是药效的作用,还是什么。
四肢无力的直接坐在那边,用力的想要挣脱柳梦榕的束缚却无济于事,面无表情的眉宇深锁,混沌的视线看不太远,却透露着一场冷峻的气息,几乎从嗓子里逼出来的声音:“滚开,别……”
“少卿。”
他虚弱的嗓音被女人的覆盖,甚至用柔软的手臂缠上来,带着娇柔的哭腔:“求求你,要我……难受,求你了……”
“滚开。”用力的将人推开,顾少卿甚至不愿意去多看她一眼,那变得粉红的肌肤在他眼中宛若是噬人的野兽,大掌也不知道摸到了什么,随意的捏紧,举起,然后用力的扎进大腿中。
猩红的血,和从每一个毛孔渗出去的透彻心扉的凉意。
耳边隐约有着女人的嘈杂声,现在又变成了尖叫。
一下犹嫌不够,便再次举起又落下。
柳梦榕已经彻底被药性迷失了大脑,一味的攀附在顾少卿的身上,嗅到他身上特有的气息和味道,心脏有着不受控的疯狂跳动。
仰脸,那清隽到刀工神斧的线条几乎让她深陷其中,无可挑剔又英俊到一塌糊涂,小手胡乱的摸着,脑中从未有过的念头此时此刻格外的疯狂。
她要占有这个男人。
哪怕这一次也好,她要。
眼睁睁在门口看完全部的慕酒甜,裙角有一瞬间的被捏皱,却一言不发的转身就走。
旁边的人没有过大脑就脱口而出:“慕小姐,您去哪儿啊?”
听到最前面三个字,顾少卿下意识的抬眸就朝这边看了过来。
他之前在庭院中还想要拥入怀中的熟悉身影镇定的在人群中格格不入,越过所有人的肩头,一下子就看见那毫无留恋的背影,所有的药性仿若在一瞬间退却,黑眸倒影出的画面清明的几乎滴出水来。
慕酒甜似乎听到有人叫她,便停了一下,身子没有转回,只是侧脸,秀眉间一片凉薄:“去祝今晚的绿帽先生和柳小姐百年好合,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整个会场里,恐怕也只有慕酒甜有这么大的胆子。
没有人敢接她的话。
“酒甜。”
顾少卿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道,一把将身上的女人推开,下床便准备追过来。
可身上的药性根本就没有褪去,双脚踩在地上便踉跄到摔倒,玻璃茶几被按到碎裂,十指连心,玻璃渣子刺入的地方痛彻心扉,却也没有顾少卿在看到慕酒甜那一瞬来的恐惧,如坠冰窖,整个人蔓延出来的都是漫无边际的恐慌。
当着众人的面从地毯上爬起来,滴答到地上的血迹从屋里延伸到屋外,也不知道是从手上滴落的,还是从腿上。
这位从出生便站在金字塔尖上的男人,在众人面前向来只有仰视和矜贵的存在,却生生的摔倒两次才追上准备离开的女人,按住她的肩头,指尖用力过猛,骨节泛着令人可怖的青白色:“酒甜,你别走……听我解释……”
那嗓音中带着慌乱。
却被女人毫不留情的抓伤了手背,指甲中镶嵌着皮肉,从红唇间吐出来的讥讽:“还需要解释什么,和别人的未婚妻偷晴就这么爽是吗,怪不得顾先生这么护着柳小姐,原来是有这样变太的癖好,还真是失敬了。”
埃尔德就在不远处看着。
他很清楚,今晚的闹剧是怎么开展的,又是如何发生的。
但慕酒甜在明明知道顾少卿和柳梦榕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情况下,仅看着他们两个人躺在同一场床上就如此的暴怒,他便很清楚,终究这场博弈中,没人赢也没人输。
“不,不是的。”药性不断的侵蚀着他的大脑,让顾少卿连说话都仿佛不太利索:“我喝完房间里的酒后便晕了……这之后……”
“别解释了,行吗?”
她脸蛋苍白如纸,用力的掰开他按在自己肩头的大掌,脸都没有抬:“顾少卿,等一会儿柳梦榕醒了,你们会不会串词,到头来说是我给你们下的药,是我让我的前夫和她上的这个床,让我这么恶心我自己。”
将“恶心”两个字咬紧。
慕酒甜脸上是顾少卿从未见过的失控。
她曾经为了很多人失控过,却唯独没有因为过他。
而这一次,他宁愿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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