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话一对,立刻就能够清楚盛怀暖的结果。
可祁睿锋眸底明明划过疯狂,却依旧是那样的语调,阴冷重复:“盛怀暖是不是被关在这里?”
空气中一片死寂。
海风甚至都带着海水的咸涩之味,就连被解救出来的柳梦榕都不敢随意的开口说话,眼睁睁的看着祁睿锋等了半天等不到慕酒甜的答案,一张脸变得骇然的冷:“慕酒甜,我在问你,盛怀暖……”
“啪。”
慕酒甜终于没忍住,一个巴掌扇了过去。
被打偏了脸,也打断了所有脱口而出的质问,身侧的拳头攥的很紧,杏眸冷淡至极的盯着面前男人阴狠的脸孔:“你不是不知道答案不死心吗?那我告诉你,盛怀暖没有被关在游轮上,她死了,死在那片海域,死在那场爆炸中,说不定连尸骨都炸得粉身碎骨。”
“你们有打捞到她的残肢吗,没有吧,因为炸碎的人太多了,你们连她到底是哪块碎肉都不知道……”
那双盯着她的瞳孔恨不得将她整个人撕碎。
她却不怕,盯着那仿佛下一秒就能够发狂的男人,出口的声音平静讥讽:“祁睿锋,我听说尸体不全的人,是无法轮回的……你注定了,无法拥有她,就连她下辈子也无法拥有……”
“慕酒甜。”
彻底的失控,大掌倏然的伸过来,也不知道是想要捂她的嘴,还是掐她的脖子,却伸到她眼前再也不敢动,挥舞中带着野兽的垂死挣扎和疯魔:“慕酒甜,你给我闭嘴。”
“我为什么要闭嘴,你作为凶手之一害死的女人,我为什么不能提,她死了,她再也不会活着,你有本事拒绝这个真相,你有本事去看盛桀炵吗,你能告诉他是谁害死了他母亲吗?”
男人太阳穴的两侧突突的跳着,肉眼可见,一张向来淡漠的脸几乎扭曲到变形。
“祁睿锋,你不敢,你就是个懦夫,在阴暗角落烂成垃圾的懦夫。”
“慕酒甜,我让你闭嘴,你没有听见吗?我让你闭嘴。”
“我不闭……”
戛然而止的嗓音,徒然失控的情绪,祁睿锋伸手直接掐住了慕酒甜的脖子,胳膊上的肌肉暴起,单手将她整个人高高的举起。
那双泛着血色的瞳孔倒映在所有人的眼中,不似正常人,反而像极了嗜血的野兽。
惊呼声,尖叫声。
如果不是顾少卿及时出手揪住祁睿锋的衣领,正面狠狠的一拳打在他脸上,恐怕慕酒甜就要被他从游轮上扔进海中。
眸底皲裂开的阴鸷可怕,毫不收敛的一脚将人整个踹出去,下手狠决,任由谁听见都觉得心脏攥紧。
祁睿锋身上本就有伤,再加上这般的出手,薄唇立刻溢出血来。
上前两步,揪起倒在地上男人的衣领,顾少卿那张向来矜贵的脸庞透着一股令人战栗的可怖,嗓音绷紧:“祁睿锋,有病就他妈去治病,没病就滚蛋,你也配动她?”
那张淡漠的脸略泛苍白,喘息急促的眯起一双阴冷的眸,看起来狼狈至极。
也不知道是被打醒了,还是怎么得,表情恢复漠然,舌尖舔了舔唇角,半磕着眸子睨他,半晌轻薄的笑出声:“顾少卿,慕酒甜说我是害死盛怀暖的凶手之一,那你觉得另外还有谁?”
倏然间的反抗,顾少卿踉跄着往后倒退了两步。
眼睁睁的看着祁睿锋从地上爬起来,没有镜片遮挡后森冷的让人毛骨悚然的眼神朝着柳梦榕直射过去,凌冽的拳风还有凄厉的尖叫声。
一把将柳梦榕推开,硬生生挨了祁睿锋一拳。
顾少卿就这么挡在柳梦榕的身前,迫使祁睿锋活动着拳脚,连连冷笑:“你这是要护着柳梦榕?”
右臂被枪击的伤口隐隐的作疼着,似乎还有着鲜血崩裂出,可他却强忍着,眉梢一动不动。
“这件事尚没有定论,你在路上也让人调了监控录像,当时的画面太过杂乱,根本无法确定是不是梦榕推的盛怀暖。”
“我就问你,是不是要护着柳梦榕。”
面前咄咄逼人到阴鸷的嗓音,身后的女人瑟瑟发抖,顾少卿在脑海中过了遍当初柳梦榕毅然决然选择挡住自己的画面,几秒钟的安静后,唤他的名字:“睿锋。”
很平静,也不代表哀求。
但却给人一种别样的感觉。
祁睿锋那浑身疯狂暴虐的气息在这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似乎就是为了证明什么一般,很自然的将大掌收回到自己的口袋中,薄唇微勾:“少卿,我记得你是慕酒甜的丈夫。”
下意识,顾少卿越过那带伤的肩头看向虚弱着身子勉强站立在甲板上的慕酒甜,她安静的脸庞也平静的无波无澜,冷眼看着他们的对峙,却不带丝毫的情绪,甚至还能够勾唇浅笑。
“而盛怀暖则是慕酒甜的闺蜜。”
他身后护着的柳梦榕距离很近,她紧紧攥着他的衣角,反倒是慕酒甜,站的很远,就像是个事不关己的局外人。
那双杏眸和他接触,清冷的不带丝毫情绪。
有那么一瞬间,顾少卿觉出了无尽的狼狈。
从游轮上下去,顾少卿摆脱了柳梦榕对他的痴缠后,再次和慕酒甜说话就等到上了车,前后的挡板升了起来,他低哑的开口,自然而然想要去拥抱她:“乖,我已经叫了医生,给你检查下有没有受伤。”
顾少卿身上的衬衫有着消散不去的海腥味,甚至压过了他原本的古龙水气息,就仿佛今天一般,在谁的记忆中都不会被抹去。
感受着他温热的体温和健硕的肌肉,慕酒甜没有挣扎,仰脸,眸底清明:“你是想问我有没有被欺辱吧,毕竟我衣衫半褪的,还被放在甲板上。”
顾少卿皱眉,似乎不悦:“酒甜,我知道你没有,你别用这样的话刺激我。”
“刺激?有盛怀暖被炸得粉身碎骨来的刺激吗?”
他的脸色瞬间黑沉下来。
他很清楚,盛怀暖对于慕酒甜的意义,但这件事:“酒甜……”
“麻烦送我回我家,谢谢。”
窗外的风景不断的倒退,一看就是回青宅的路。
她不想回去,她无法忍受和顾少卿同床,就算是最单纯的那种都不行。
甚至她怕她半夜会忍不住杀了他的。
刚准备去将前后挡板按下来,小手就被大掌捉住,力道不大不小,却容不得她有丝毫的逃脱,被迫转身看着坐在自己身侧的男人,俊脸上带着疲倦和很淡的阴沉,看向她的眸子有些无可奈何:“酒甜,今天发生的事情很多,都累了,你让我带你回去先检查一下好吗?”
“不好。”她直接了当的拒绝,苍白又狼狈的小脸有着很明显的疏离冷淡,慕酒甜忍不住叹息般失笑:“顾少卿,现在这样挺没意思的,你死皮赖脸的不肯放弃我,又发自肺腑的善待你的前女友,我是觉得没有撕破脸的走法律程序的必要性,但麻烦爽快点,也不要再纠缠我了,恩?”
男人的脸色瞬间阴鸷下来,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可她偏生的要挑破:“离婚吧。”
“我手中有你当初性暴力的诊断记录,还有你和柳梦榕似有暧昧的照片,这些到时候都能够成为呈堂证供,只要我选择不要你一点赡养费,不分你名下丝毫的财产,就算是你顾少卿在西城区只手遮天,我想这场官司我也会赢得。”
只不过赢得艰难而已。
车厢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着男人粗重的喘息声。
那张俊脸上有着显然易见的脆弱和阴沉,慕酒甜不明白他现在摆出这样一副样子又有什么用,只是觉得好笑:“而且,如果我去找巴特莱或者是杰西,你觉得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慕酒甜。”低沉的警告声。
却除了她的名字外,他说不出来任何的字眼。
“恩,我在。”
很认真的应,她睨过去的眼神黑白分明,仰脸看他的时候和曾经的画面有着无数的重合,或温柔、或温凉,却最终化为现在毫无温度的凉薄。
顾少卿看着,心脏忽然涌出一股无言的酸涩感,就像是细细的针,直接刺入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想要去触碰她的动作僵硬在原地。
等了半晌没有等到他说话,慕酒甜笑了下,红唇撩起:“就算是不找巴特莱,你说我如果透露给薛夕景一些关于艾薇儿死亡原因的真相,你说他会不会帮我逃离你?”
那个男人,已经逝去的才知道是最好的。
当初她预感的没有错,他最终的下场只有头破血流,世界尽毀八个字。
“顾少卿,我能够使用的办法太多了,请麻烦你不要让我手段使尽,将我和你之间的关系撕扯到最为难堪的局面。”
慕酒甜的嗓音不知道是警告多一点,还是叹息多一点,顾少卿看着就坐在自己身边,却好似远在天边的女人,她就算红唇抿起,却也有着满身的怠倦。
不知为何,眼前一闪而过的都是当初自己将她压在身下,逼问她到底有没有想好的画面。
她给自己的答案是什么?
“顾少,你心有所属,当你女朋友,我很亏。”
的确很亏,现在她连顾太太的名号都不稀罕了。
而且在桥上,她打在他打在右臂上的一枪。
突然间的恍然大悟。
她射击过来的子弹不是惩罚,只是算计好后的让他后悔终生。
半分钟的死寂,慕酒甜抬手将前后挡板降了下来,朝着前面的司机吩咐:“转道,去别墅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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