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盛怀暖再次和慕酒甜通话时,距离生日宴开始就只剩下两个小时。
电话那头盛怀暖的嗓音噙着几分担忧,停顿了几秒:“酒甜,今晚的宴会要不你别来了。”
“为什么?”慕酒甜不明白,一双美眸睁着,看着化妆镜中的自己:“唐孟回来了,所以你就不需要我了?”
“你说什么呢。”
那边失笑,卷发有着一种凌乱美,看着庭院里正在和唐孟动手的盛桀炵,红唇挽出自然的笑容:“我只是觉得你和顾少卿之间好不容易回温,在柳梦榕回归之前,没有苏安然,没有一切阻挠,是最和谐的时候。我不想因为我的事情让你陷入两难的抉择。”
顾少卿……
停顿了下,慕酒甜温笑,嗓音干净着:“不会。”
短短的两个字,顾少卿就坐在身后的沙发上,长指捏着不知名的报刊随意的翻阅着,抬眸睨过来的眼神矜贵又温和。
两天里,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的争吵和不着痕迹却咄咄逼人的疏离,和谐平静的好似真的宛若是一对相爱的情侣一般。
但也只是好似……
和男人对视了眼,她精致的脸庞温软:“你相信我,他在那人回来之前还暂时不会放手。”说的含糊:“所以你不用担心。”
盛怀暖从七岁开始便护着慕酒甜,就算是盛桀炵都比不上的费心程度,她又怎么可能不担心。
可看着已经等待上台的盛桀炵,她最终狠狠心,在高台之上,眉眼凉薄的笑了起来:“谢谢大家今天参加我盛怀暖临时举办的生日宴,接下来有请今天生日宴的主角,盛桀炵先生……”
说是先生,可看着模样只有四五岁,一张小脸还没有褪去稚嫩和软萌却已经沾染上冷静和矜冷姿态的小男孩,众人有着一刹那的死寂,几秒后便议论纷纷起来。
说像也不怎么像,说不像,却眼角眉梢都有着几近相同的气势和模样。
盛伊人在台下几乎要站不住,死死的扣着祁睿峰的手臂,看着他眸底神色破天荒的复杂和颤抖。
盛怀暖微笑,大掌按着盛桀炵的小脑袋:“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儿子,盛桀炵,今天五岁。”
“太后大人,能不按小爷的脑袋吗?”抬眸有着几分不高兴,盛桀炵去拍她的手,但却拍了个空,还有着肉嘟嘟触感的小脸冷嗤:“小爷以后要是长不高,可都要怪你。”
“别忘了是谁把你生出来的,怪我,我还没怪你呢。”
“小爷又没让你生我。”
“那是我乐意咯?”
唇枪舌战,一大一小根本就不在意这是否是公众场合,看似不耐,却透着谁也替代不了的亲近。
最终盛桀炵被暴力压制,小拳头被盛怀暖攥在掌心里,他抽都抽不出来,只能够大声的叫嚷着:“唐叔,你不准备救我吗?任由太后这么得欺负我,咱俩可是结了盟的。”
“抱歉,我也不是她的对手。”温润的嗓音一如既往,可能是今天比较喜气,所以唐孟换了身暗红色的长袍,和盛怀暖红色奢华长裙同时看过去,像极了情侣装。
大掌捏住盛怀暖的小手,自然而然的卸了她的力道,肩并肩:“而且你家太后是我的领导,我给听从她的指挥。”
不屑的冷哼,对于盛桀炵来说,这一切都是他们的借口。
全场所有人的眼睛都若有似无的集中在祁睿峰的身上,原以为他会不顾一切的暴走,可等到切了蛋糕,空气中还是浮动着诡异的平静。
没有动一点吃食酒水,就连杯中的红酒还是原封不动,祁睿峰淡静的睨着最前面对于蛋糕满目嫌弃却吃的不亦乐乎的小男孩,身侧还有着一男一女的陪伴,指尖捏紧,就算是对于盛伊人的轻唤都置若罔闻。
“你知道的,对吗?”
头顶上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慕酒甜没有仰脸,微笑:“如果你指的是桀炵的存在,那我的确很清楚,至于他到底是谁的孩子……”出口的声音温软却又仿佛冷漠:“我只能够说他是怀暖的孩子。”
顾少卿放在她腰间的大掌忍不住攥紧了些:“但你看着那张脸,难道还不清楚?”
“我又不是相面的,怎么会清楚。”
她失笑,让顾少卿盯了她好久都捕捉不到丝毫的情绪波动。
盛怀暖的长发没有挽起来,调皮的发丝在她垂首的时候不经意间沾染到了少许的奶油,一手端盘,一手拿叉,最后还是唐孟放下手中的东西,骨节分明的手指从旁边抽了张纸巾,俯身替她细细的擦拭起来。
明知道她们的行为算不上亲密,可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却像是接吻。
那张向来淡漠的俊脸,此时此刻透着无比的沉抑和阴沉,慕酒甜仅是睨上一眼便觉得高兴,眉目轻扬着,拽着顾少卿的衣袖,温软的开口:“我也想吃蛋糕了,你陪我去拿一块吧。”
她指的是由盛桀炵亲手切得那个蛋糕,不大,只有十二寸。
宾客们如果想吃的话,则有从后厨直接推出来的,高达九层的蛋糕。
顾少卿在慕酒甜唇瓣上落下一个吻后陪着她走了过去,那张嘴角沾了少许奶油的小脸距离近了是越看越像。
很显然,盛桀炵对慕酒甜也很熟悉,欢喜的唤了声:“甜姨。”
“恩,这是甜姨送给你的生日礼物,你看看喜不喜欢。”
一个小盒子推了过去,盛桀炵当众拆开,里面静静的躺着一把钥匙,保时捷,很眼熟。
“最新款?”
光看钥匙,盛桀炵便能够辨认出来,慕酒甜点了点头,抬手摸了摸他的脸蛋。
他虽然有些介意,但没有躲开,静静的听着慕酒甜的嗓音沁笑:“甜姨知道你喜欢改装车子,这辆送给你,不管是驱动还是配饰都是最好的,应该能够满足你的喜好。”
“谢谢甜姨,我很喜欢。”
脆生生的回应,眉眼舒展开来和那人的淡漠有着截然不同的感觉,拿了一块蛋糕,身后突如其来的嗓音有着无比的低沉和暗哑:“你是五年前这个时候出生的?”
侧身,祁睿峰一个人,眼神紧锁在盛桀炵的脸上,指尖轻颤,似乎是想要触碰他,却按捺。
有着所有人从未见过的模样。
盛桀炵皱了皱眉:“你谁啊,小爷凭什么告诉你。”
“我是你母亲的朋友。”淡漠的瞳孔就算在灯光下都漆黑的仿若透不进光。
朋友。
他靠近:“你五岁,五年前三月份出生的?”
“你不是都知道吗?为什么还来问小爷。”
小眉头高高的挑着,张扬,一如当年的盛怀暖。
他下意识看向站立在旁边的女人,纯红色的衣裙妩媚的像是只能够勾了人魂魄的妖精,却在和他对视的眼眸中温凉的没有缘由的让人心慌。
任由着几个人纠缠,慕酒甜端着她想要的蛋糕慢慢的走回了角落,绯色的唇瓣在尝了一口后带出浅薄的弧度。
“甜吗?”
“很甜啊。”她笑眯眯着,叉了一口抬手就要喂到顾少卿的嘴边:“你要不要尝尝?”
在她的视线中,他尝了一口,眉梢不喜的蹙了蹙:“恩,很甜。”
“我还挺喜欢的。”
“那辆保时捷……”
顾少卿的声音停顿了下,慕酒甜能够听懂的倚在他怀中,懒洋洋的点头:“就是杰西送给我的那辆,我原本想要还给他的,但他不要,我就只能转手送给小桀炵了。”
这幅姿态,显然没有对车注意太多,他便没有多问,俯身在她刚刚才吃了蛋糕的唇瓣上烙下一吻,舌尖探进去,却没有了刚刚不喜的甜腻,只剩下很淡的香味。
他喜欢便多吻了几秒钟,衣冠楚楚,等到离开后才嗓音很轻,好似漫不经心的讨论一般:“你觉得今天这场生日宴,盛怀暖有着什么目的?”
“你别总是这么想她。”慕酒甜随意应了声,吃着蛋糕:“她也没什么目的,只是小桀炵总有一天应该在西城区出现,总不可能因为某个人,让他躲躲藏藏一辈子吧。”
“酒甜。”顾少卿低低的唤了她一声,扶着她的双肩:“如果有一天,你也会如此吗?”
慕酒甜不太懂,歪头:“什么意思?”
“毕竟很多时候,都是形势所迫。”
就比如六年前盛家的覆灭,慕酒甜被迫送出国,还有当年的柳梦榕。
睫毛瞬间垂了下来,慕酒甜不知道自己到底猜测到了多少,借着吃蛋糕的动作,眸底划过无痕的嘲弄,嗓音轻薄:“五年前,盛家家破人亡,盛秦琪失踪,祁睿峰对于盛怀暖的求助置之不理,最后只送了‘送客’两个字,眼睁睁的看着大雨倾盆,她拖着一只断腕离开。”
“而盛伊人却拿着盛家的钱财重新回到祁睿峰的身边,两个人似乎什么都不记得的开始甜蜜的生活。”轻笑,她慢慢抬眸:“你如果说这些事情都是形势所迫,那我也可以说今天的事情是顺其自然。”
“酒甜。”
顾少卿睨下来的眼神透着隐隐的暗色,大掌环着她腰身的力道微微有些大:“所以,如果有一天,你也会如此?”
隐瞒真相,隐瞒一个孩子的事情。
“我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可能给等到真正撕破脸皮的那天才能得知吧。”她自然而然的回应,肆意坦荡:“有什么不好吗?怀暖退出了这场从未有过她位置的三角恋,那对八年前便在一起历经坎坷的情侣终究准备走向婚姻殿堂,怀暖抽身也准备度过她新的人生,每个人都回归在他们应该回归的位置,一切皆大欢喜不是吗?”
“皆大欢喜?”
顾少卿咬紧这四个字,因为刚刚慕酒甜的回应而蓬勃出少许的怒意:“带着睿锋的孩子和别的男人一起开生日宴。”嗤笑:“她想过睿锋的感受吗?”
“那祁睿峰和盛伊人订婚,盛伊人亲自送帖子到盛怀暖的手中,他们有想过盛怀暖的感受吗?”仰脸,明明温凉的嗓音却莫名带着股咄咄逼人的气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既然他们从未思考过,凭什么让怀暖去思考他们?”
顾少卿似乎还想辩驳什么,一个侍者匆匆忙忙的上前,将他们打断:“请问是慕小姐和顾先生吗?”
“是,有什么事?”
慕酒甜开口,却被顾少卿揽到怀中,骨节分明的手指将她端着的蛋糕盘接过来,随意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清隽温淡的脸面无表情:“是顾先生和顾太太。”
侍者一愣,从善如流的改口:“顾先生、顾太太,唐爷请两位上去,有点事情需要两位帮个忙。”
至于到底是什么事,侍者并没有提前透露。
可看到唐孟一个人呆在门外,慕酒甜也多多少少能够猜出来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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