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位先生?
顾少卿。
突然想起昨晚站在庭院里的身影,素白的手指扒了扒自己的长发,慕酒甜温凉着脸色点头:“你让他稍等一下,我洗漱一下便下去。”
“好的,慕小姐。”
将手机充上电,慕酒甜穿了件衣服,还未下楼便能够看到客厅里坐着个男人,不像是顾少卿宛若贵公子般的绅士姿态,面前烟灰缸中有着刚刚熄灭的雪茄,双腿随意的交叠在一起,垂眸状似是在思考着什么,看起来有着说不出的狂妄气息。
似乎是听到动静,男人抬眸瞧了过来,眸底一闪而过的都是欣喜:“酒甜,你醒了?”
“恩。”低低的回应,慕酒甜态度平和着,坐在巴特莱对面的位置上:“抱歉,我昨晚睡得晚,手机没电关机了。”
“没关系。”
巴特莱看着面前的年轻女人,姣好的脸庞不施粉黛,白嫩干净的让人心头发软,却在面对他的时候,没有了昨天的恼怒和讽刺,剩下的只有冷漠疏离的姿态。
有一种突如其来的慌,巴特莱将正在点燃的雪茄按灭在烟灰缸中:“我这次来找你是有点事情想要和你说。”
“什么事?”
端起帮佣送上来的茶水,慕酒甜抿了一口,有些没睡饱的懒散,靠在沙发上,冷眼睨着巴特莱从公文包中拿出一份文件,放在茶几上,又推到她的面前。
“这是什么?”
“你看看便知道了。”
素白的手指捻起来,翻开第一页,小四的宋体字赫然映入黑白分明的杏眸之中。
亲子鉴定报告。
一瞬间,慕酒甜便想起来在医院里被医生抽的那管血,没有去看最底下的鉴定结果,她眉梢微蹙,眼神敛着最浓烈的疏离和克制:“巴特莱先生,你知道吗?靠着这份文件我就能够告你。”
“告我什么?”巴特莱语调低沉,指尖轻轻的在膝头敲了两下,敛着少许的不悦:“告我侵犯你的隐私?如果你看清楚的话,就应该知道,你是我的亲生女儿,你这么不想要认我,如果告我的话,这样的秘密就会被昭告天下,你愿意吗?”
慕酒甜向来用这样的话来讽刺巴特莱,现在巴特莱反其道而行之,成功的让她哑然。
咬唇,眼角眉梢透出来的全然都是稍微靠近便能够察觉出来的冷漠,长发下的小脸阴凉一片,指尖捏紧文件:“那你想要怎么样?”
“我只想要你承认我,我可以补偿你。”
不管是使用手段来获取慕酒甜的血液样本,还是巴特莱一而再的威逼她,为的不过都是能够有名正言顺的名义来照顾她。
可慕酒甜却摇头:“我可以答应你别的要求,唯独这样不可以。”
抬脸,轻笑了下:“巴特莱,你不可能不清楚,我母亲恨你,如果不是有血缘的牵绊,我这辈子都不想要和你认识。当然,我也不会给你任何赎罪的机会,如果真的心中有愧的话,那就等你死后去黄泉路上找我母亲吧,你伤害的是她,而我……只是你伤害她的证据而已。”
对于证据,没必要过于执拗和纠缠。
巴特莱的脸色瞬间紧绷:“酒甜……”
“巴特莱先生既然提出条件,那我便有拒绝的权利吧。”她的语气很平淡,微微泛着凌乱的长发散落在脸边:“而且你想要认回我并没有告诉给你的妻子吧。”
淡淡的嗤笑声在巴特莱的耳边响起,鼻尖隐约还能够中药苦涩的味道,他刚准备说话,便看见帮佣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手中还端着一份漂亮的白瓷碗。
药香越来越近,帮佣俯身:“慕小姐,您的中药熬好了。”
“麻烦了。”
颔首,慕酒甜眉目没有丝毫的褶皱,端起碗一口气将药汁喝干净,却没有吃任何止苦的东西,仿佛已经习惯。
心尖刹那间疼了下,巴特莱下意识的开口:“你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吗?”
“恩,需要调养。”
“要调养多长时间?”
“三五年吧。”
慕酒甜没有掩藏的必要,后来她专门找祁睿峰身边的那个军医秦鸣出来过,针对喝药的时间进行询问。
那时候秦鸣脸上的表情严肃一片,推了推眼镜:“慕小姐,我很清楚您对我有意见,不过麻烦不要怀疑我的专业性,您的身体从小便不好,更是受过大寒和长期不规律的生活,所以如果不调养的话,您怀孕的几率会非常低,就算是怀孕也有流产的危险。”
慕酒甜是想过最后无法和顾少卿在一起,却还没有想要剥夺自己当母亲的权利。
颔首,她道谢后起身便想要离开,可刚刚走一步,便听到秦鸣在身后悠悠的嗓音唤着她的名字:“慕小姐。”
“还有什么事情吗?”
他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略有些嫌弃:“少爷知道我今天出来和您见面,让我给您捎句话,顾少并不好相与,还请您保护好自己。”
停顿了下,他起身:“顺便站在我的角度和您多说两句,您的身体不好,请不要服用避孕药之类的刺激药品,否则您调养的时间会更长,也更加的困难。”
慕酒甜还记得自己当初脸色平静,语调微笑:“好的,谢谢提醒,我明白。”
转身,她便将秦鸣的嘱咐忘得干干净净。
她知道自己的身体不好,受孕的几率比较低,但再低的几率也没有避孕药来的更妥善和保险,为了到时候能够没有任何拖累的和顾少卿分开,慕酒甜最终选择的还是避孕药。
淡淡的将思绪收回来,转眸便瞧见巴特莱心疼的眉眼,慕酒甜忍不住轻笑了下:“巴特莱先生没必要这样装模作样,你的要求我不会答应,也请你帮我给贵夫人捎句话。”
“有些属于她的东西我绝不会染指,也麻烦她不要妄想继续玩些不入流的把戏。”慕酒甜的嗓音温凉慵懒,带着轻薄的笑,却没有温度:“这次是我的退让,如果再有下次,就别怪我动用什么手段了。”
“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没有必要知道,只需要清楚我的警告就好。”
巴特莱起身,挪到了慕酒甜身边的位置上,指尖扣住她的手腕,透着一股明显的强势味道:“酒甜,如果你不肯告诉我,我也没有办法帮你调解。”
“如果巴特莱先生感兴趣,可以去问贵夫人。”抽了抽手,没有抽出来,慕酒甜有些烦躁:“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可以走了。”
“酒甜。”
“没有听懂我的话吗?”
文件就被扔在桌子上,那“双方亲子关系的概率超过99.99%,支持亲生血缘关系”的白纸黑字一不小心就能够晃入慕酒甜的眼中,指尖微颤着:“如果你自己走不出去的话,我可以让帮佣送你。”
“你非要用如此冷漠的姿态对待我?”巴特莱明显有些不满她的姿态,脸色微沉:“我很清楚,你希望拥有一份父爱,不然的话你当初也不会在当初调查出一切的真相前,那么期待我的存在。”
“所以,你给我的存在就是以强女干犯的身份?”
巴特莱的指尖瞬间加重力道,没有开口。
她不动声色的睨着这张四年间几乎没有什么变化的脸,几乎如同当年一般保持着狂妄张扬的姿态,她忍不住低笑了下,一股浅薄却不容忽视的戾气在她身侧萦绕着。
张口:“巴特莱,算是我拜托你,你和你的韦恩家族离我远点,可以吗?只要你能够做到,便是你这辈子对我最大的恩赐。”
静静的抬眸看他,巴特莱的心口狠狠一震,薄唇动了动,却丝毫声音没有发出。
慕酒甜再次抽手,很轻松。
她转着自己的手腕,有着少许的疼意,没有再看沙发上的人一眼,抬脚朝着楼上走去,只留下两个字。
“送客。”
接下来的三天里,巴特莱都再也没有出现在慕酒甜的视线范围之中。
同一时间,针对纪姻的丑闻被炒得沸沸扬扬的,有段视频在电影首映会热度最高的时候被爆了出来,视频中纪姻对面前的助理言语讽刺刻薄,居高临下睨着助理的眼神似乎都暗藏着鄙夷的滋味。
再加上前段时间被爆出骂哭当红小花的事情,一时间全网激愤,纷纷扬言让纪姻滚出导演圈,还要拒看纪姻最新推出的电影。
盛怀暖在刷到这样的新闻后,拖着拖鞋跑了过来,将身子扔在沙发上,半露香肩,懒懒散散的姿态:“酒甜,你看这个。”
说着,抽出慕酒甜手中的文件,将平板塞了进去。
慕酒甜无可奈何,手泛着凉意的按照盛怀暖的指示行事,还没两秒钟,秀气的眉目就细细的拧了起来,语气微低:“这视频一看就是被偷拍的,但是事情发生的时候只有我们和陆恪灏三个人看见。”
“所以不是我和你,还能够是谁?”
“陆恪灏。”
说出这个名字,慕酒甜脸色温凉,眸底却泛着凌冽,将平板塞了回去:“你知道纪姻的电话吗?”
“怎么?”盛怀暖挑眉,勾着红唇:“你想要和她解释一下?”
“对。”
慕酒甜点头:“这件事不是我和你做的,我们自然不会背这个黑锅,而且纪姻似乎看陆恪灏很不顺眼,有了这样的由头,我想陆恪灏可以安静几天了。”
也不知道陆恪灏是从哪儿找来的她的手机号,三天里雷打不动的一天维持三通电话,语气暧昧而关心,大部分都是在追忆当初校园恋爱中的美好记忆,小部分则是在引诱她和他和好如初。
当然慕酒甜也恶趣味的询问过关于安娜的事情,陆恪灏在电话那头瞬间语噎了下,小心翼翼的分析着他和安娜现在关系,并且保证只要他将安娜名下的财产要过来,便甩掉安娜和慕酒甜双宿双飞。
说到底,陆恪灏想要和慕酒甜保持肉体上的“纯洁”关系。
慕酒甜有些头疼的点了点额角,声色很凉:“也不知道陆恪灏是从哪儿来的信心,我会上了他的当。”
“当然是你现在年岁颇高,还一事无成啊。”盛怀暖朝她眨眼打趣着:“虽然他没有顾少卿来的有能力,但怎么也算得上年轻有为,所以觉得你一定会投入他的怀抱。”
“那他恐怕是可以戳瞎他的狗眼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面无表情,眸底闪过的都是讥讽的嗤笑。
但盛怀暖并没有纪姻的电话,她想了想:“顾少卿这次来不就是为了和纪姻的合作吗?你可以去找她要纪姻的私人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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