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浑浑噩噩的回到青宅,慕酒甜背靠着门板差点昏睡过去,直到手机铃声响起将她惊醒。
看也没看:“是谁?”
“酒甜。”盛怀暖的嗓音敛着少许的疲惫之色,争辩、吵架甚至是差点动手让她身心俱疲,瘫在驾驶座上:“你在哪儿呢?”
“在家。”
顿了下,慕酒甜不想让自己今晚事情成为盛怀暖担忧的一环,便刻意的开口:“我已经洗漱准备睡下了,逛了一下午街有些累。”
盛怀暖原本还想叫她出来喝酒,闻言便打消了念头:“嗯,的确给好好休息休息。”
“那盛伊人被绑架是什么情况,找到绑架犯了吗?”
“没有。”盛怀暖深吸了一口气,眸底敛着的都是嗤笑:“盛伊人是找到了,但祁睿峰从始至终都怀疑是我做的,也不知道他是被爱情蒙蔽了双眼,还是五年不见直接瞎了。”
慕酒甜身体疲倦,就连思维也跟着运转不开,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没做过的事情你只要不承认就好,别和祁睿峰硬来,这个时候你应该做的并不是这个。”
盛怀暖何尝不清楚,可在祁睿峰面前她总有一种控制不住的感觉。
咬唇,低低的应了声:“嗯,我明白。”
“那就好。”勉强笑了下:“对了,我已经叫人将你的生日礼物送到你的别墅去了,虽然礼物到得晚,但我是在你生日之前买的,算是我的心意。”
“酒甜。”眉头皱起,盛怀暖的嗓音瞬间低了下来:“你知道的,我不过生日。”
盛家家破人亡的那天,正好是盛怀暖的生日。
从那天开始,盛怀暖便再也没有过过生日。
慕酒甜点头,一贯温凉的眉目透出深深的倦意:“我知道,但人总是要向前看的。”
“所以你准备今年过次生日?”盛怀暖来了点兴趣,指尖敲打着方向盘:“那我是不是要给你也准备份大礼?”
她有些失笑:“我的生日还早呢。”
“不早了,满打满算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慕酒甜找不到理由推诿,抬脸看着镜子中自己眸底的血丝和满身收敛着的疲倦,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脸,点头答应下来:“行啊,到时候我休息一天,找身边的朋友来稍微庆祝一下。”
“好,那我现在就要想想到底要给你买什么礼物才好。”
慕酒甜又笑着应付了两句,才将电话挂断。
手机放到一边,在镜子前又站了会儿,她起身将浴缸放满水,换了身家居服,又调了点精油倒进去,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
淡淡的清香和舒适的环境,让慕酒甜渐渐放下紧绷着的神经,却同时不可避免的想到了很多。
比如盛怀暖和祁睿峰的关系,比如苏安然被绑架的事情。
直到水温泛凉,她才从里面出来,穿好浴袍,拿起手机便给祁睿峰打了一通电话。
那头不知道在做什么,刚刚响了一声便被接了起来,男人略带不悦又淡漠的嗓音:“打电话有什么事情吗?”
“盛伊人怎么样了?”
开门见山,祁睿峰停顿了下,嗓音未变:“受了点惊讶,经过检查并没有别的事情。”
“那就好。”身子倚在床头,她的语气淡淡的,却咄咄逼人的嗤笑:“否则我真的害怕明年的今天便是怀暖的忌日。”
对方没有说话,慕酒甜却能够清楚的听到他的呼吸重了些。
不开心?还是自己说到了点子上。
后知后觉的将被子盖上,她单手捏着手机:“这通电话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要告诉你一声,今天下午怀暖去基地接受测试,然后便都和我在一起,并没有时间去动你的心肝宝贝,更没有那个功夫理会她。”
“所以呢?”
慕酒甜有些诧异,眉梢稍微挑起:“所以怀暖并没有绑架盛伊人,更不是你这幅德行去责问或者是怀疑的原因。”
那头指尖敲打着桌面的声音不高不低,祁睿峰淡淡的嗤笑:“你觉得是你的证明能够作数,还是说盛怀暖除了这段时间外都没有时间?”
她没有回应。
“慕酒甜。”祁睿峰唤着她的名字,语气漠然的没有丝毫温度,却覆盖着显然易见的质疑:“你和盛怀暖相互包庇的事情又不是没有发生过,她护着你,你何尝不是护她护的如心肝一般?而且我也听说了你今晚的战绩。”
眸底晦暗,头顶上的光线明亮,他指间夹着的香烟缭绕:“少卿怀疑苏安然是你绑架的,为了什么原因你心中清楚,但你比盛怀暖要来的聪明点,知道提前闹出一出苦肉计来摆脱自己的嫌疑。”
慕酒甜从未想过在顾少卿的心中自己竟然是一个如此的形象。
他还真是高估了自己。
失笑了下:“你信吗?”
他没回应,只是说:“将伊人被绑架的真相告诉我,我替你摆平你的事情。”
“你这是利益交换?”
“你可以这么理解。”
“你的交易让人很动心。”绯色的唇瓣不轻不重的勾起,荡漾开来的全然都是讥讽的痕迹:“只可惜,你的良心早就喂了狗,不剩下什么可以用来交换的了。”
不等祁睿峰回应,慕酒甜径直挂断手机。
手机被甩到一旁,心底涌出来的全然都是无法言语的疲倦感,浓烈喷射。
翻身磕眸,一夜,毫无睡意。
第二天早晨,敲门声响起,慕酒甜便立刻睁开眼眸:“谁?”
“太太,时间不早了,您快迟到了。”
“嗯,我马上就起。”
听着于婶的脚步声离开,慕酒甜这才起身洗漱,给自己画了一个还算是精致的妆容,遮盖住没有休息好的脸色。
扶着楼梯下楼,听到动静的于婶立刻探出头来:“太太,您的粥品和水煎包都放在桌子上了,水煎包换了馅,您看看合不合胃口。”
睨了眼慕酒甜只是点头并未说话,于婶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您以前从未懒床的,怎么今早起晚了,是没有睡好吗?”
慕酒甜没有说自己是一夜未睡,今早也不想起。
只是淡淡的回应:“可能最近事情比较多吧。”
“那您要注意身体。”
“我知道的。”吃了一口换了馅的包子,味道还不错,慕酒甜在餐桌上扫视了一眼,随意的询问道:“有今天的报纸吗?”
于婶一愣:“有啊,您和先生虽然都没有看报纸的习惯,但家里都有订,您要看吗?”
“嗯,帮我拿过来吧。”
于婶虽然不明白慕酒甜这么做的意义,但是却没有询问,从报筒里拿出报纸递到她的手中。
素白的手指将报纸随便翻了一页,醒目的标题打眼。
【深夜发生连环车祸,造成两人死亡,无人受伤。】
那看来那死亡的两个人的运气还真是不怎么好,否则的话也不会连环车祸中只有他们两个出了事。
细嚼慢咽着,慕酒甜也就这么一想便将报纸翻到了政治版,吃着手中的包子有一搭没一搭的看了起来,漫不经心的模样就仿佛今天只是心血来潮一般。
才看了五分钟,玄关的门就被推开。
她抬眸看过去,顾少卿风尘仆仆的样子,向来儒雅的脸庞带着显然易见的倦色,眼睑下泛着的少许黑青彰显着他昨晚未休息的痕迹。
“先生回来了?”
慕酒甜自问是个好脾气的,笑眯眯的仰脸询问:“苏小姐救出来了吗?”
“救出来了。”他站定在她面前,眸底泛着点黑泽,盯着她的眼神温淡,良久才开口:“但是幕后之人没有抓到。”
“也就是说抓到绑匪了?”
“嗯。”
“我觉得以你的手段应该能够问出指示的人啊。”温浅低柔的嗓音在餐厅里浅浅的响起,慕酒甜将长发编成辫子垂在脑后,露出精致饱满的额头,看起来格外的青春乖巧,再配上底妆,笑眯眯的模样像极了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还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英俊疲倦的容颜上那层面无表情消退成寒凉的凝视和暗色。
长指扣在桌子上,顾少卿眯起一双眼眸,淡淡的询问:“你怎么知道发生了意外?”
舀着粥品的勺子一顿,慕酒甜有些失笑。
她只是顺嘴那么一猜而已,但是却没有想到猜得这么准。
他的嗓音低沉:“在解救出安然之后,发生了连环车祸,正好将那两个绑匪撞死。”
这不就是她刚刚看到的报纸头条吗?
那还真是巧了。
身侧的男人逼近了一步,俯身下来,眸底某种不可诉说的色彩转瞬即逝,压着嗓音:“酒甜,你怎么看待这件事?”
“我说只是意外你信吗?”
不管是绑匪的事情,还是她猜对的事情。
这样的一语双关,顾少卿不知道听懂没有,波澜不惊的起身:“我会调查的。”一双眸子紧锁在她的脸上,一瞬不瞬:“我也希望这一切只是意外。”
慕酒甜耸了耸肩,没有回应。
折腾了一夜,顾少卿自然而然的先去洗澡,顺便将隔夜的衣服换了下来。
十五分钟之后,白色衬衫和黑色西装裤,重新端着矜贵温润气势的贵公子从楼上走了下来,坐到慕酒甜的对面,睨着她一直翻看着的报纸,微微还有些潮湿的短发塌在额前:“发生了什么重大事情吗?你向来不是不看报纸的吗?”
“也不算是什么大事。”
将报纸合住,慕酒甜将最后一口粥品舀进自己的口中,眸底漫懒的轻笑:“也是看到一条狗掉进水中,觉得好玩罢了。”
说着,她起身:“时间不早了,我先去上班。”
“等一下。”他突然叫住她,眉眼没有抬,不温不火,却带着不容反抗:“一会儿你坐我的车一起走。”
她想了想,摇头:“不用了,我让司机送我就行。”
“司机昨天半夜接你,我好意思早晨让他再送你?”
为什么不好意思?
司机只是做自己分内的事情罢了,顾少卿从商,本就有酒局或者是饭局,司机这么些年来也向来都是随叫随到。
慕酒甜其实想要反驳的,但对上那张倏然抬起来英俊却温淡到仿佛晦暗的脸孔,最终妥协:“好,我等你就是。”
重新坐回到椅子上,看着眉目放松下来的男人,她突然想笑。
有这个必要吗?营造出他们恩爱非常的假象。
她不清楚,顾少卿到底想要证明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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