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距离很近,吐出来的气息轻薄的仿佛什么都没有,慕酒甜一个指头一个指头,强行掰开他的手指,脚下微蹬,椅子朝后划了一点。
素白的手指按了按眉心,她失笑的模样苦恼:“顾先生,寒锦的事情我一定会插手,柳斐煊对你如果真的那么重要的话,就麻烦严密保护起来,你也知道女人总是冲动而任性的,我怕你还没对我失去兴趣前,我便恼了你。动不了你本人,我便想要拿你身边的人开刀,比如柳斐煊……”
盯着面前阴沉的不可一视的俊脸,慕酒甜精致的下巴微扬,嗓音一如既往的温浅:“如果事情闹到那种地步,我和你之间也太过难堪了。”
顾少卿没有开口,两个人看着对方,空气中萦绕着淡淡的死寂。
英俊而冷漠的脸庞眼眸黑的透不进光,后退一步,看不出情绪起伏,单手插进口袋中,语气淡淡的:“我曾经很想宠着你的,放下所有的过去。”
门板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乔萧禹没有抬头,径直喊了声:“慕总,我……”
“现在我依旧想,毕竟我一直秉持着娇宠原则,顾太太在我这里尤甚。”顾少卿仿佛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居高临下的不闪不避她的眼眸,薄唇噙着矜贵优雅却傲慢的姿态:“顾太太,乖一点,我会宠你。”
“毕竟蹬鼻子上脸的女人,宠起来也没什么意思。”
转身,面无表情,没有分给乔萧禹任何眼神,和他擦肩而过。
慕酒甜就站在办公桌后,看着男人纯白衬衫的背影。
慢慢咬住唇,嗤笑了一声。
“慕总。”乔萧禹将要交的文件放在桌子上,试探的问:“慕总,如果顾总说的是真的呢?”
真的什么?
放下过去恩怨过往,专心的宠着爱着他的顾太太?
乔萧禹以为慕酒甜会思考一下,却没想到她将钢笔往办公桌上一扔,温软的眉眼凉薄着浓稠的讥讽。
走到落地窗前,睨着楼下的车水马龙,精致的小脸被阳光勾勒出一层金光,红唇扯着,笑的没心没肺,嗓音却凉:“从见到他的第一面,我便知道他是个凉薄寡性的人,所有的深情给了别人,不剩残余,哪儿还能够分给我,爱上他是我无法承受的后果,所以哪怕他真的爱我,我也不会爱上他。”
她有着仇恨,有着命运。
再也背负不起这样沉重的爱情。
乔萧禹垂眸,没有再说话。
安静的氛围,手机铃声响起来的声音不高不低,乔萧禹朝着手机放置的方位看了眼,阳光反射,他没有看清上面的电话。
看着慕酒甜走回来,他颔了颔首:“慕总,我先出去了。”
“嗯,出去吧。”
将电话接起,顾文斌的嗓音温润中带着几分调笑:“和少卿闹脾气了?”
慕酒甜没有问他为何知道自己的电话号码。
重新窝进宽大的椅子中,温凉的脸庞渗出轻薄的笑意:“还好,只是出了点事,拌了两句嘴罢了。”
“既然是小事就好。”顾文斌的手指干净圆润,文质彬彬的如同他本人:“这件事本不该我插嘴,但这通电话既然打了,我就不妨多提醒你一句。”
她没有说话,只听着那头的嗓音不疾不徐:“少卿喜欢宠女人,慕小姐聪明,自然明白我是什么意思。”轻笑一声,还有着轻微房门被打开的声音:“这件事慕小姐软一软就过去了,没必要弄成这幅样子。”
“顾公子。”
嗓音讨好,电话里女人的嗓音带着不难听出的试探:“我能不能去……”
“不能。”根本不顾这头慕酒甜的存在,顾文斌嗓音猛然端出无情的冷漠,眼神迸射过去,逆着阳光,看不清楚。
女人很显然被直接的拒绝给噎了一下,恼着情绪,鼓了鼓腮帮子,半不满:“我只是想要看下他,昨天次麟给我打电话说,他在里面过的……”
“现在还不是时候。”揉了揉眉梢,顾文斌想起电话这头的慕酒甜,敛住所有的眸色:“刚刚的话,都是我这作为兄长的劝告。”
“谢谢顾市长,不过很抱歉,我不会采纳。”
慕酒甜抬起下巴,温笑的模样不带温度:“有些事情过不去就是过不去,比如我朋友差点被强迫,比如你和那位小姐之间的事情。顾市长自己都没办法游说自己的话,拿来游说我,显然有些不足。”
那头静了一下,轻笑:“我话已至此不妨多说一句。”
“顾市长请说。”
“你很聪明,也早晚有一天,会死在你的自作聪明上。”
径直挂断电话,顾文斌嗤笑着将手机扔到书桌上,朝着面前的小女人勾了勾手指。
她虽然心有不满,却依旧乖巧的走过来,被一把抱到男人的膝头上,长臂拴着她的腰身。
头顶上第一句不咸不淡:“脾气闹够了吗?”
心中一紧,她似乎察觉了什么。
抬起小脸,强压着所有的情绪:“所以顾公子是故意长麒出手,只是为了让我主动来找你?”
“你说呢?”他温润的笑着,噙着凉意的手指慢慢摩擦着她细嫩的肌肤:“很好用的办法不是吗?”
“顾文斌!”
恼怒的嗓音吼出来,女人一抬眸,就对上一双湛湛着的黑眸。
闭了闭眸,缓缓吐出一口气,她温凉着嗓音:“我现在已经主动来找你了,能不能放过长麒了,他弟弟次麟给我说他在狱里过的很不好,经常被欺负。”
“可我还是不满足。”长指随意玩着她散落在腮边的碎发,顾文斌英俊的脸面上全是似笑非笑。
睨着她:“你的不情不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在逼你。”
难道不是吗?
情绪像是疯长的野草,却不得不按捺:“那你想要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
长指慢慢在她娇嫩的肌肤上游离着,最终转到她的红唇,不轻不重的按压着,指尖不小心探了进去,男人的眸色猛然一暗。
哑着嗓子:“吻我,一个吻交换他在狱里暂时不受罪,对你来说,应该很值得才是。”
她没有动静,睫毛细细密密的颤抖,有些心悸,她很少看见他这幅模样。
眼眸一眨不眨,感受着红唇中他的指尖勾动,顾文斌俯身下来,呼吸蛊惑一般的洒在她脸上:“乖,吻我。”
她就这么睨着他,良久,慢慢将他的手指抽出来,咬唇,仰脸吻了上去。
微凉,生涩,带着机械一般的磨着。
顾文斌温淡的垂眸睨着,没有任何的回应。
末了,她撤身回去,气息不稳:“我吻了你,你承诺我的应该兑现了。”
见他没有说话,她有些着急,伸手拉住他的衣角:“你别生气,我不再和次麟见面就是,你当初找人说长麒侵犯他人著作权将他关进去,到现在已经快一年了,我也和你在一起了,你的气也该消了吧。”
她不知怎么的,顾文斌垂眸睨着她的眉目突然掠过寒凉,笑容依旧,只是多了几分绵长的讽刺。
抬臂将她从膝头抱下去,长指捡起钢笔,翻开没有看完的文件,没有多分给她丝毫的眼神,带着一股不可侵犯的气场。
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顾文斌嗓音温润着:“我还要忙,你出去吧。”
她沉默了一会儿,呐呐着:“那长麒……”
“出去。”
空气萦绕着淡淡的死寂和尴尬,她捏了捏自己的衣角,刚刚的眼神让她有些慌。
却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点头:“好,那我先出去。”
书房门开了又关,感受着满室的安静,顾文斌长指翻了一页文件,没有抬眸,嗤笑着平静:“还真他妈养了只白眼狼。”
没有心思在文件上,顾文斌索性一个电话打到顾少卿的手机上。
他接起的第一时间,顾文斌就温笑的不带任何温度:“小心点,别栽在任何女人的手中。”
“因为你已经栽了?”声音低沉着,顾少卿嗤笑一声,站在落地窗前,想象着慕酒甜在他离开后会有什么样的情绪,淡淡的道:“栽在你守候了十年的女人手中?”
顾文斌没理他:“昨儿的事情我听说了,有很多疑点,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邢树会搞定的。”眉目不动,顾长卿眸子眯起幽深狭长:“我知道柳斐煊有些他的小心思,但总归不会恶到这种程度,再加上还有着……”
说不下去,他揉了揉眉梢。
“那为什么非要和慕酒甜对上,不光仅仅是为了一个柳斐煊吧。”
顾少卿良久没说话,轻笑了下,呼吸平稳着:“嗯,大概是因为我不高兴。”
他也不知道他不高兴什么,可看着慕酒甜那张温凉浅笑的小脸,他从心底就涌现一股不满的情绪。
就仿佛哪儿透着气。
凉梭梭的。
挂了电话,办公室里再次恢复了安静。
直到闻秘书推门走了进来,放下一张请柬:“邢董三天后大寿,邀请您和太太过去,您是否要排出来时间?”
“嗯。”
转身过来,顾少卿长指捻起请柬,翻开看了眼,里面笔迹龙飞凤舞的,看样子应该是那位邢家私生子邢墨的。
声线优雅矜贵:“太太那里你问过了吗?”
“问过了。”闻秘书垂眸努力缩小着自己的存在感:“太太说她也接到了邀请函,到时候可以和您分开去……”
声音越来越低:“太太还说,今天她不回青宅了,去陪寒锦寒小姐。”
瞬间,他唇边的笑意深了几分,随手将请柬扔到桌子上,温淡的眉眼勾出几分讥讽来:“还真是被我宠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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