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月儿脸受了伤,可眼没受伤,一双美目含着泪花,楚楚动人可怜兮兮,一瞬间,褚青觉得自己好像卷入了这双深潭似的美目中。
褚青感动了。他其实一直也奇怪,这家铺子里为什么一直没有大人,只有一个姑娘和四个孩子。
他也曾想问,但他说不出话来。而他那几个小恩人,也从没提起过。现在想想:可能都不想提起怕惹得大家难过吧!
今天褚青第一次听见卫月儿提及,当他听见卫月儿说她们姐弟是孤儿,眼里泪珠打转时。他的心,忽然就软了。
他不由自主地眨下眼晴,表示他愿意磨豆腐。
如果说刚开始是卫家姐弟逼他磨豆腐的,这一刻开始,他是心甘情愿帮着磨豆腐。
他也不知道他能帮多久,能帮一天就帮一天吧!
褚青眨眼卫月儿没看见,因为泪水己模糊了她的双眼,她说完那句话,就飞跑回了自己的卧室,她怕几个弟弟看见她流泪!
她跑回房间后,她的泪水喷涌而下,这一刻,她想起了她和几个弟弟相依为命的那些场景。那些场景像一幕幕画面一样,在她眼前闪现。
她想起了她和弟弟们一起拣柴火,拖木头回家;
她想起了小星从板车柴火上摔下来,他们一边往回走一边找;
她想起卫雨病了他们跪在白宅前求白老救命以及他们在板车上睡觉;
她想起了他们第一次卖光六箱豆腐,几个人欢喜地快蹦起来;
她也想起那个雨夜,板车打滑黑虎冲出来帮他们撑住车轮……
一桩桩一件件,她的泪水像决了堤似的无声地滑过她的脸庞她的伤疤:这些日子里的委屈、悲伤、无助还有辛苦全化成眼泪无声地流了出来。
褚青站在卫月儿的卧室外,想说点什么,但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也没法张口说。他知道她在里面哭,虽然他没听见她的哭泣声。他就这样一直静静地守在门外。
冬阳他们在街道上玩起了抓人游戏,这是属于他们难得的闲暇时光。阳光照射在地面上,地上的雪早己融化成黑泥,浸到了泥地里。
这一刻,他们是快乐的!因为他们不知道屋里发生了什么。
这一刻,卫月儿是悲伤的,因为她在对过去做一个总结。
卫月儿在屋里流了好一会泪,终于,眼泪止住了。她的悲伤也己完结,未来还在继续。她将眼泪擦干,走了出来。
褚青见卫月儿出来了,忙让到一边。卫月儿也没理他,卫月儿拿出缝了一半的皮手套子,开始缝了起来。
皮手套子缝好一双,卫月儿看看天色,己是下午了。她唤冬阳几个:“回来吧!咱们做点饭吃,吃完饭好磨豆腐!”
冬阳问阿姐:“乌青他同意学磨豆腐了吗?”
卫月儿说:“他同意了!”从卧房出来,卫月儿见乌青一直站在门外等她,她就明白:乌青愿意留下来了。
卫雨细心,他看见姐姐的眼晴有点红:“阿姐,你的眼怎么红了?你哭了?”
卫月儿赶紧掩饰:“胡说,我怎么会哭?那是我刚刚眼里进砂子了,我揉了好一会儿才把砂子弄出来。”
卫雷有点急:“你哭了!肯定是乌青把你气哭了!我找他去!”
卫月儿说:“真不是!你别冤枉乌青,他连话都说不出来,怎么把我气哭?真的‘是眼里进砂子了!”
这几个弟弟还有点半信半疑。几个人跑到阁楼上问乌青:“你没气我阿姐吧?”
褚青赶紧摆手。
“我阿姐眼里真进砂子了?”冬阳几个盯着褚青看,褚青赶紧眨了下眼晴。
冬阳卫雷卫雨小星几个这才相信。
小星说:“乌青,以后你也别气我阿姐哦!我阿姐人真的很好很好的。”
褚青眨了下眼晴。
卫月儿几个做饭吃,饭吃完了将灶台打扫干净,便开始磨豆子了。
冬阳教褚青磨豆腐:“看,这样一步一步走,要步伐均匀,不能走得快了也不能走得慢了,走三圈停一下,等再加点豆子,再走。这样,磨出的豆汁才细,做出的豆腐才好吃。”
卫雷说:“就是,以前集市上还有个老谢,他也做豆腐卖,他的豆腐就是因为磨得不好,后来卖不出去了,还来找过我们麻烦呢!”
冬阳见乌青眼睁大了,说:“都是过去的事了。后来他听了阿姐的话,不卖豆腐了,专门卖豆芽和豆腐干。有一次我去他那头给别人送豆花,他还拉住我非塞给我一袋豆芽和豆腐干,还说谢谢我阿姐呢!”
卫雨说:“那是啊!他现在卖豆芽豆腐干,生意也还不错。是我阿姐给他指的道。阿姐说:本来咱们铺子生意好了以后,她还准备做豆芽豆腐干的,这下也不好意思做了。”
卫月儿笑笑:“咱们做豆腐豆花,也够忙的了,再加项目,我怕你们累得也受不了了。咱们把豆花豆腐做好就行。”
本来原来计划将豆腐做成软硬两种,因为人少担心太累,到现在为此,豆腐还是只做了一种。
磨豆腐不是多高难度的活。冬阳卫雷几个示范几次,褚青又练习几次,也就会了。
冬阳卫雷还教给褚青磨豆腐省力的办法,身子稍前倾些,胳膊贴近身体,搭在磨盘的木杆上,利用身体的力量推石磨。这样,胳膊就不会又酸又痛了。
看着乌青己经能按标准磨豆腐了,冬阳卫雷很高兴,冬阳说:“乌青哥,你力气真大,一个人也能推动磨子!你真厉害!”
这是冬阳第一次称褚青为哥,褚青一时还有点受宠若惊!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冬阳没注意到褚青脸上的表情,他是很欢喜的,他又跟卫月儿和卫雨说:“阿姐,卫雨,以后磨豆腐不用你们了,以后你们专门做豆腐点豆汁,我们和乌青换着推就可以了!”
卫月儿卫雨高兴地点了点头。
天天开市,外面得有人招呼张罗,他俩不进磨房磨豆子,就可以安心在外面做豆腐卖豆汁了。
乌青的加入,让他们觉得如虎添翼!他们更加信心百倍,干劲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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