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那天被蒙面人砍伤的吗?”卫月儿问。
褚青眨了下眼。
“你是路过被误杀的?”
褚青想了下,又眨了下眼。他不想把这几个人吓着。
卫月儿点头。跟冬阳几个说:“看,我猜到了吧?!我就说他一定是路过被误伤的吧!”
卫月儿又问褚青:“那你有家人吗?在哪个镇哪个村?我们好去打问,打问到了送你回家!”
卫月儿惦记她那二十多两银子。找见他的家人,将他送回去,要回银子,就万事大吉了。
可褚青心里想的是:我现在得藏在这儿养伤,我不能走。这几个贸然出去打问消息,不是暴露了我的位置吗?
因此,他很坚决地摆了下手。
卫月儿看见了,有些失望:原来这是个孤儿,看来,自己的银子打水漂了!二十多两银子啊!她的瘸腿驴!
卫月儿觉得肉痛。但顷刻间她有了个好主意。她忽然又觉得:这小子是个孤儿也不错,身无分文好像也没什么关系。
她跟褚青说:“你先告诉我们,你叫什么名字。你不用发音,你只张下嘴型,我们来猜。”
褚青张嘴便说了褚青两个字,但他没发音,卫家姐弟盯着仔细看。然后姐弟几个学着他的口型猜。
“涂心,对不对?”最先说的是卫雨。褚青摆了摆手。
卫雷说:“是朱心!”还猪心呢!褚青又摆了下手。
“是土鸡!土鸡!”小星叫。褚青忍不住白了下眼。什么跟什么啊!他可是褚家军威名赫赫的少将军一一褚青!什么阿鸡阿狗阿猪都扯出来了!
褚青将手又摆了两下。
卫雷笑小星:“小星,你是不是嘴馋想吃土鸡了?”
小星说:“才不是呢!那你还说猪心了,你是想吃猪心了?”
卫月儿照嘴型模拟几下,她最后猜:“是乌青,对吗?”
乌青?褚青心想:我现在真是满头乌青呢!
不过刚才说名字时,褚青没加思索,脱囗而出说出了他的真名,现在他反应过来了:既然要隐在这儿养伤,那就不能说出自己的真实名字。
话说这乌青,比土鸡朱心要好得多。他怕一会更难听的名字也出来了。
那就乌青吧!他眨了下眼。
卫月儿很高兴,她又猜对了。
卫月儿说:“乌青,你也没有家人,你就在这儿躺着养伤吧!放心,我们姐弟一定会照顾你的。”
卫月儿想想,应该将那天的事告诉这乌青一声:
“对了。告诉你一下,那伙蒙面人那天追着车上的人砍,车上最后还剩两个人,驾了马车掉悬崖下了。蒙面人把尸体都拖走了,你算命大。”
“还有,蒙面人来过咱们镇上,估计是找你,还出十两银子!我没出卖你,把他们打发走了,你得记住:我们救了你两回命了!”
“我叫卫月儿。”
几个弟弟也一个一个跟乌青介绍:
“我叫卫冬阳。”
“我叫卫雷。”
“我叫卫雨。”
“我叫卫小星!”
卫月儿待几个弟弟说完,就叫弟弟几个下楼,说要开个紧急家会。
姐弟几个在楼下,围着桌子坐了。
卫月儿说:“这个乌青,居然是个孤儿,咱们的银子也收不回来了。我有个想法:他反正一个人,咱们把他留在豆腐店,帮咱们磨豆腐!”
卫月儿在听到乌黑说他是个孤儿的那一瞬间,她就有了个主意:这小子人高马大,是个干活的好手。豆腐店过段时间天天得磨豆腐,肯定忙不过来,正好缺个劳力。
再说:这小子欠他们这么多银子,不该干活抵帐吗?他花的二十两银子,可是准备买个瘸腿驴来帮着磨豆腐的。现在瘸腿驴买不了了,瘸腿驴干的活不得他来做?
“阿姐,这样做不好吧?”卫雨问。
“有什么不好?咱们救了他,他不是应该感谢咱们,帮咱们做事?过段时间,要豆腐的多了,阿姐又要招呼外头又要做豆腐,咱们几个,哪里忙得过来?”
石磨重,他们力气都还不大,得两个人一起才能推动。做豆腐又得一个人烧火,搬重青石压豆腐又得有人帮,卫雨力气小,小星最多能帮着添个豆。这么一算,确实忙不过来。
卫月儿说:“你们没见吗,这两天好多铺子都在招劳力吗!帮一个月,给一两银子呢!”
卫雨有些于心不忍,那乌青,好歹也受伤了:“阿姐,要不咱也雇个劳力吧?”
卫月儿一指头戳他脑门上:“你是不是傻了?咱的银子,全让乌青这小子花光了!现在哪有银子雇人!”
卫冬阳卫雷卫小星一听,立刻都说:“对,咱家银子都让他花完了,就得让他帮我们干活!”
卫雨说:“可他伤还没好呢?!”
卫月儿说:“我没让他现在干活!再让他养几天!等他背上的伤结了疤,他就能干活了!他腿又没伤!只脖子伤得厉害。脖子伤又不影响磨豆腐!”
卫雨见其他几人都赞同,他也不好反对了,他提了个问题:“那他会愿意吗?”
“愿意也得愿意,不愿意也得愿意!由不得他!”
“冬阳,你去安伯的文墨店,买张纸,借个笔来,对,顺便把印泥也借来说我要用一下。我不信我就会让他不同意!”
冬阳从文墨店拿来纸和笔,卫月儿写了份契约:
我,乌青,欠卫月儿姐弟共计三十两银子,及两条人命,自愿留下来,在卫家豆腐店磨豆腐还帐。立约人:乌青
卫月儿写完契约,喜滋滋跟几个弟弟说:“趁他现在身体虚弱时,咱们得让他把这封契约画了手印,只要印了手印,他就是咱们的人了!”
“一会儿你们记得仔细听我说的话,一字不漏地记下。他如果不肯签。咱们就跟他讲道理,一人一遍,讲到他同意签为止!”
这个乌青,现在身体受了伤,强行让他签不妥。再说她卫月儿是讲道理的人。对不对?
她要以理服人。讲道理一遍讲不通,没关系,他们有五姐弟,一人一遍地来,直到把他讲得心甘情愿同意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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