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打听姓包,但本名叫什么没人知道。集市上的人都叫他包打听,因为他虽说是一个男人,但他天生长个婆婆嘴,能说会道,又爱四处打听消息。
这集市上,没比他的消息更灵通,故而大家都叫他包打听。
包打听说:“昨晚出了大事了!”胖丫和卫月儿赶紧问:“什么大事?”
包打听说:“这大事可不是在咱桃花镇的地界上发生的,在哪发生的你们知道吗?”
胖丫和卫月儿赶紧问。
包打听最喜欢的就是开场时故作玄虚一下,见两人等得迫不及待,他才说:“在怀阳岭,就是泰阳镇的北面,和桃花镇边界离得不太远的地方。”
怀阳岭卫月儿听人讲过,说那儿一大片山岭,山岭一边,是悬崖峭壁,另一边,和木立镇的边界相邻。而桃花镇又和木立镇相连。
三个镇相交之处,有一个三叉口,三条路,一条路通住泰阳镇,一条路通住木立镇,另一条,通住卫月儿他们所在的桃花镇。而三叉口另一端,通往安南县城。
包打听说:“昨晚,有两伙人在怀阳岭打起来了,就是晚上刚下雪的时侯,天还没黑,有人正好从怀阳岭经过,不敢出头,躲在树丛后面看见了。”
“多少人打起来了?”
“有十几个人吧!有一边的人头上蒙着面巾,白色的,手里一人拿把大砍刀,一人骑了匹马追着砍。另一边,有四五个人,驾着马车,拿着匕首皮鞭反击,但他们人少,每个人都受了伤,那身上血淋淋的。”
“后来呢?”胖丫和卫月儿追问。
“人少哪能打过那人多的呢!再奋力反抗也没用啊!不过骑马的也有死了的。后来那车上倒下来三个,还有两个人,驾着马车被逼到悬崖边上,最后,驾马冲下了悬崖。”
胖丫啧啧叹息:“那马车上的人死了没?”
包打听摇头:“那两个人,没被砍死,冲下悬崖也必死无疑了!那么高的悬崖,铁骨头也能摔碎了!那车上还坐着个公子模样的人,穿了一身白袍,还披了个白色披风。”
“那到底死了多少人?”卫月儿问。
“不知道,应该一共死了十几个吧!因为后来又来了群骑马的人,也蒙着脸,他们有的马上还驮着死人,有跟他们穿一样衣服的死尸,也有不一样的。”
“哦,对了,他们还在悬崖边看了很久,最后,他们驮了所有死尸,走了。”
胖丫和卫月儿听得心惊胆战:“这是什么人啊?打得这么厉害,死了这么多人!”
包打听说:“不知道。估计是帮派火并或仇杀吧!偷看的人躲在树丛里吓得一声不敢吭,因为那些黑衣蒙面人最后清理地面死尸时,还四处寻了下。估计是想找出目击的路人,也将他砍死拖出去。”
胖丫说:“这也真吓人!我要在,得当场吓哭!”
包打听说:“还敢哭?哭了就小命没了。那偷看的人说黑衣蒙面人都快走到他前面了,他连气都不敢出,怕呵出的热气暴露了他。”
“最后那伙人走远了,远得看不见了,他才从树丛里爬出来,他连路都不会走了,爬回家的。”
“他说他到了家,腿还直哆嗦,裤子都湿了!”
“裤子都湿了?”
“嗯,据传话的人说他裤子都湿了,他说是汗湿的,他们说是尿湿的。”
卫月儿问包打听:“那有没有过路的被砍了的?”
包打听说:“肯定有啊!你想想,他们走时把死尸都要一一拖走,把地面都要清理一下,那有那倒霉的路过的看见了,能不杀他灭口吗?”
卫月儿猜想:躺在阁楼上那个人,一定是个过路的倒霉蛋子,被那伙人砍了几刀,命大没死,就趁人多乱打乱砍的时俟,偷着从三叉囗跑到桃花镇来了。
冬阳卫雷送完豆腐回来了。集市上人多了起来,包打听回去做生意。卫家姐弟也开始吆喝着卖豆腐卖豆花。
不断有人顶着一身寒气进来,喝完一碗热乎乎的豆花,又走出门去。相比来说,豆花在这里,比豆浆更受欢迎。
尤其是咸豆花。甜豆花只有小孩和大姑娘小媳妇喜欢。而咸豆花,老少都喜欢。
卫月儿做了点油辣椒,辣椒粉里放了些花椒粉。许多老来喝豆花的人来了,吼一声:“不要饼子!”卫月儿便在碗里多舀上一勺豆花。
满满一碗豆花,食客们自己个放上一小撮油辣椒,用个小勺子一搅,忽啦忽啦端着碗一通喝,那豆花下了肚,胃就暖起来了,胃暖了,人也暖了。
那油辣椒够劲,稍放多一点,能热出一头汗来。
今天天冷,集市上人不多。但卫家的豆花生意,依旧不错。
有不少商贩们都扛不住冻,要叫一碗豆花喝。卫月儿让冬阳卫雨几个,将盛好又放好辣椒的豆花一碗碗端过去,送到这些同行们手上。
等他们吃完了,卫冬阳卫雷再转一圈,将空碗和铜板取回来。
卫月儿跟这些同行们都打过招呼:“有铜板了就给,没有就算了。”她如果没有这个铺子,她也会和他们一样,在这雪地里挨着冻。
但冬阳回来说,他们都给了铜板了,大概都觉得卫家姐弟不容易吧!
小星给黑牛和丁老头儿也端去两碗豆花,是用自个盛饭的碗装的,跟别人的不一样。小星说:“黑牛哥,丁爷爷,阿姐让你们喝豆花暖和暖和。”
黑牛和丁老头儿接过豆花。黑牛掏了一个小布袋子,说:“小星,把这个给你阿姐,做几个皮手套子,天冷了,出来带着暖和。”
“谢谢黑牛哥!”小星说。
丁老头儿摸摸小星的头:“小星,跟你阿姐说一声,说我这几天不来摆摊了!”
“爷爷,你怎么不来摆摊了?”小星赶紧问。
丁老头儿说:“爷爷老了,腰又开始疼了,老寒腰,这几天得在家养几天,来不了了!等爷爷腰不疼了,爷爷再来,来看你们几个。”
丁老头的腰一遇到这下雪下雨的天气,就疼起来,厉害的时侯,连腰也直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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