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花嫂在塘边开始她的表演时,卫月儿几个去找磨子王,给了四两银子,拉回了个大石磨。
这个石磨比翠秀家的石磨要大一些。灰白灰白色的。是用麻石里的白麻做的,这种石头够硬,也够有韧性,耐磨程度是目前石磨市场上最高的。所以价格比普通的青石石磨和麻石石磨要贵一些。
磨子王说这石磨,磨出来的豆汁绝对细腻。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卫月儿深知这个道理,所以别的能省的她省,这个她不省,她选了个最好最贵的石磨。
石磨拉回来,便先清洗干净,在屋子中间,找个地方架好。
卫月儿一看,己经正午过了,就赶紧泡豆子。第一次去桃花镇卖豆腐,卫月儿心里没有底,就先泡了做六箱豆腐的豆量。
待到下午,姐弟几个早早把饭做了吃了,卫月儿又和了面,在火上蒸了些馍。
这些馍明天早上,带着去桃花镇吃。外面的饼要花钱,大伙儿还吃不饱,还是自己带些实惠些。
馍馍刚蒸好,江大力回来了,车上还坐着老鲁。江大力这两天又揽下个活,跑夏家营子。所以他把老鲁捎过来了。
卫月儿见鲁大伯来了,招呼鲁大伯尝尝她刚做好的馍。老鲁说:“你这几个孩子,真让人担心,有什么事也不捎信来说一声。”
卫月儿说:“事情太紧急了,根本来不及捎信。鲁大伯,现在没事了,都过去了,卫雨也好了。”
老鲁猜想卫雨这一病,估计卫家那些个银子也花得差不多了,要知道绞肠痧,是多难治的病啊!他要给卫月儿拿些碎银子。
卫月儿坚决不要,卫月儿说:“我们还有钱,真的还有,鲁大伯,你看,石磨我们买回来了,豆子也泡上了,明天,我们还能去卖豆腐赚钱了。你不要担心我们。”
老鲁见卫月儿不收,便说留下来帮卫月儿磨完豆腐再走。卫月儿卫冬阳坚决拒绝。
江大力说:“月儿妹妹,那晚上把我的驴子拉过来帮你磨豆腐吧!”
卫月儿也不同意,卫月儿说:“不用,让驴子休息休息吧!驴子白天跑一天,也辛苦。”再说,让红花嫂看见自家给驴子给她拉磨,肯定气得火冒三丈。
“那我明早早点起来,先把你们送到桃花镇去。”江大力说。
“别,大力哥。”卫月儿满脸真诚,说:“大力哥,鲁大伯,你们己经帮我们太多了,我们不能一直靠你们。还是让我们自己来吧!我们能行。大力哥,你要真想帮我们,你帮我把鲁大伯送回去吧!”
江大力只得把老鲁送回去。
天快黑了,豆子泡好了。卫月儿卫冬阳几个,便点着油灯磨起豆子来。小星负责给石磨磨眼添豆子。卫月儿卫冬卫雷卫雨几个,两两一组推磨。
这个石磨比较大,推起来比翠秀家的石磨要重一些,他们几个力气还不太大,一个人推有些费劲,两个人推倒正好。
但磨子大,一次磨出的豆汁就多些。
本来卫月儿卫冬阳让卫雨休息,有他们磨豆腐就好了,但卫雨说他早就好了,说他身体比以前还好。他一个劲坚持。卫月儿便给他也排了班:他和冬阳一组,卫雷和卫月儿一组。
几个人轮换着磨豆腐。卫冬阳和卫雨推累了,卫雷和卫月儿便上,等卫冬阳卫雨歇息地差不多了,又换了过来。
几姐弟一边推磨,一边说话。卫雷问卫月儿:“阿姐,咱们的豆腐会有人买吗?”
卫月儿说:“江大娘不是说了,咱们做的豆腐比镇上老谢卖的豆腐还好吃。一定会有人买的。你放心。最多是刚开始人们不知道,买的人可能少一些。”
卫冬阳说:“咱们的豆腐一定会卖掉的。”
“对!一定得卖掉!”卫雨卫小星说。这豆腐,是他们全家的希望。
推磨枯燥,一圈又一圈。卫小星添豆子添得都快睡着了,卫雨说:“咱们唱歌吧!唱个歌,就不瞌睡了。”
“好。咱们小声唱歌。”卫月儿说。
卫月儿让冬阳几个唱首会唱的歌谣,他们几个想了下,唱了起来:
草青青,水青青,
月儿明,星儿稀,
豆娘啊豆娘,
你为何飞不停?
虫儿多,蝇儿多,
豆娘飞不停,
露水啊露水,
别沾湿豆娘的小纱裙。
这是个曲调简单的民谣,卫月儿听了几遍,也跟着小声哼唱起来。
在悠悠歌声中,豆子煮成了豆浆,散发出浓浓的豆香。点了卤,豆浆变成了豆腐脑,再接着,豆腐脑被轻轻舀进了木框子里,包上洁白的纱布,纱布上又压上了木板,木板上又压上了冬阳几个特意选回来的干净的方方正正的大石头。
卫月儿留了些豆浆下来,拿给弟弟们喝:“喝点豆浆吧!豆浆有营养。喝点豆浆你们睡一小会,豆腐压好了,我再叫你们起来。”
几个弟弟喝了豆浆,合衣躺在床上胡乱睡了。卫月儿趁这会儿时间,将锅里水烧开,灌在茶壶里。用块棉布将茶壶包起来,只露出茶壶嘴。将馍也用块干净布包好,又取了只小土碗放在了一起。
卫月儿将过滤纱布里的豆渣晒在偏房低矮的房顶上,将纱布和滤豆腐的盆还有石磨一一清细干净。将家里打扫干净,做完这一切,卫月儿觉得腰都酸了。
估摸着豆腐压得差不多了,卫月儿叫冬阳卫雷起床,起床后,将大石头挪开,三个人一看豆腐:豆腐很好!白白嫩嫩QQ弹弹,跟他们前两次做得一模一样!
成了!三个人心里都很欢喜。这下,将豆腐一箱一箱小心翼翼地搬到板车前面的大箩筐里,一层一层码好。箩筐四周,又围了个洗得白洁的棉被。将水和馍馍放到豆腐旁边,盖好棉被,三个人这才来叫卫雨小星起床。
卫雨一叫倒是醒了。小星太瞌睡了,怎么叫也叫不醒,卫月儿说:“别叫了,让他睡吧!”
板车后面,把围档支起来,铺上褥子被子,将小星往板车上一放。卫月儿几个,拉着板车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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