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福和老陈不断的催促下，莫小落终于提着牛肉踏上了回家的路。
在离开之前，她也没有忘记在旁边的水桶里偷偷放上两尾鱼。
年年有鱼嘛，年三十怎能少的了鱼呢？
等莫小落买肉的向氏已经准备焖好米饭，又洗了一些素菜准备着。
昌平村吃年夜饭通常都是在未时开始，都快到辰时了她还没到家，向氏已然有些焦急。
心里盘算着若小落午时还未归，她自己就要动手开始做菜了。
反正往年都是她做年夜饭，只是莫小落出门的时候特意交代了要等着她回来做年夜饭，向氏才没有动手。
几乎是踩着辰时的点，莫小落踏进了院门。
“娘，我回来了。”
向氏刚将灶膛烧旺了火，就听到莫小落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
“怎么现在才回来，待会儿都赶不上吃年夜饭的时辰了。”
向氏嘴里念叨着她，接过她的肉赶忙让她去炉子边烤着。
“今有点太阳，可外面还是冷，冻坏了吧。”
“没有没有，娘你给我絮的棉衣可暖和了呢。”莫小落故意把冰冷的手放到向氏手背上，向氏转而双手将她手握住。
母女两齐齐将手放在炉子上烤，炭火被烧的通红。
“还说不冷，瞧瞧你的手，都快被冻成铁了。”
向氏念叨，莫小落就在一旁笑着。
“我就说不用去陵城买肉，你非得走一趟。这么冷的天，要是被吹的风寒了可怎么好。”
嘴上数落着她，手却放到她的脚上，帮她把鞋子脱掉。
“赶快将脚也烤暖和，我去准备菜。脚不烤暖，可不准下来。”
将莫小落安顿好，向氏便张罗着收拾莫小落带回来的肉。
“咦，这是什么肉？怎么没有肥肉，全都是精的？”
大琰朝不许宰杀耕牛，寻常人不认识牛肉很正常。
“肥肉都卖光了，我走了好几条街才买到这点精肉呢。”
莫小落心虚的扯谎，不是她要诓骗向氏，而是她胆小，若说了这是牛肉她不一定肯吃。
“娘，你帮我烧伤一锅水，把那些骨头丢下去煮着。”
没有猪蹄汤，熬个牛骨头汤也是相当不错的。
“这骨头上一点肉都没有，煮来能吃吗？”
莫小落笑了一下，她拿回来的可是牛棒骨，棒骨煮汤，那是最鲜美的。
虽说嘴里质疑这骨头能不能好吃，向氏还是另外生了一炉火。
她家的灶有三个灶膛，可一次烧三口锅。
莫小落见锅里的水开了，便起身穿上鞋子。
烤了许久的火，她浑身都是暖和和的，干起活儿来也相当麻利。
将牛棒骨焯水，又捞出洗净。
而后又从地里拔来萝卜，切了两个放进去跟棒骨一起煮。
萝卜耐煮，盖上盖子，灶膛里只管添柴就好了，根本不用担心萝卜煮烂。
这会儿快到吃饭的时候了，卤牛肉显然是来不及了。
她就做了一个小炒牛肉，又做了个水煮牛肉。
一整风吹过来，将她家的肉香味吹的老远去。
待两个牛肉都出锅了，向氏便拿来食盒将这两个菜各拿了一份放进去，给谢氏送去。
她原本是要将谢氏接过来过年的，可莫小落不想看到谢氏那反复无常的脸，就让她把菜送过去。
她宁愿多出一点肉，也不想让谢氏过来搅合了她们母女的团圆饭。
又忙活了半个时辰，可算是将桌子上都摆满了。
她炒了白菜，又夹了自己腌制的泡萝卜放在桌子上下饭。
泡萝卜，炒白菜，水煮牛肉，小炒牛肉，牛骨萝卜汤，清蒸鱼，鸡肉炖蘑菇，还有一个土豆丝。
桌子上摆了八道菜，取了个吉祥的寓意：八方来财。
每一个菜都是满满当当的，分量十足。
“怎么做了这么多菜？咱们两能吃下多少？”
向氏直呼莫小落做的太多了，往年她们母女都是只有两个菜的。
莫小落扯了扯嘴角，其实她还嫌这个菜少呢。
以前过年，桌子上最少都是十二道菜。
她也是担心两个人吃不完，所以才没有做那么多菜。
她在牛骨汤里放上了温补的食材。虽说熬的时间不算特别久，可也将汤熬的浓白香甜。
给自己和便宜娘亲一人舀上一碗牛骨汤，又舀了两块白萝卜，她们久正是开始吃起了年夜饭。
“嗯，我还以为这骨头上没有肉肯定不好吃呢，没想到煮出来的汤这么鲜美啊。”
向氏连连惊呼，她可真是小瞧了那两截骨头。
“好喝就多喝一些，年夜饭要慢慢吃才叫过年。可不好像往年一样，赶紧吃完了洗碗又去山上砍柴火。”
向氏手上的动作僵了一瞬，随即又继续喝汤，只是低着头的眼里噙着少许泪水。
这个女儿是真的很贴心，她也记得从前的事...
在她心里压了半年之久的那个疑问，是不是应该丢掉了？
“怎么灶上还在冒烟，是不是忘记把柴火退出来了？”
喝完一口汤，向氏见厨房还有浓烟在翻滚，便想起身去退柴火。
“娘你别动，，我在卤肉呢，再煮上一会儿才能熟。”
“卤肉？”
“是啊，我今儿拿...买回来的肉有点多了，就卤一点，卤肉耐放，不用担心它坏掉。”
虽然天气寒冷，新鲜的肉也不容易坏。
“那我去盛饭，你要盛吗？”
向氏点点头，拿了饭碗就准备去盛饭。饭若是端过来容易冷，放在灶上就可以一直保持着热度。
“要啊要啊，不过我不要太多，半碗就够了。”
莫小落紧忙喝完了碗里的汤，将碗递给向氏。
向氏给她盛上半碗饭，她双手接过来捧着碗甜甜的说了句：“谢谢娘。”
“娘两还客气什么，你这丫头。”
向氏被她的举动逗笑了，母女两笑做一团。
这边母女坐在一起笑的开心，罗氏家里这顿年夜饭却吃的不消停。
“娘，年夜饭要一起吃才算团圆，你还是过去跟我们一道吃吧。”
罗氏在谢氏屋里好说歹说，就想把谢氏喊到他们屋里一起吃饭。
她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桌子上的两盘子肉，嘴里疯狂的分泌口水。
“还是算了，我老婆子年纪大了，就不过去惹你们烦了。”
谢氏哪能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她好容易吃上点肉，这个败家娘们儿又来惦记，真是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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