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后楼梯口坐了一会,另一个保镖就来找我,他说霍佳已经走了,桑时西让我过去。
我慢慢地走到桑时西的病房,霍佳果然已经不在那里了。
因为刚才偷听了他和霍佳说的话,所以再一次看到桑时西,忽然觉得感觉和之前立刻不同了。
本来是不想问的,但又实在是没忍住。
我在他的床边坐下来看着桑时西的脸,这几他她的双颊稍稍得丰盈了一些,往日的风采又回来了。
我这个人向来就存不住话,不过也是分什么事。
我看着桑时西:“我刚才听到你和霍佳说的话了。”
“哦。”他好像并不惊奇:“哪一句?”
”全部。”
“那还好,幸好我没说你坏话。”他轻描淡写的,手指在不停歇地剥着橘子,手指修长的人连剥橘子的动作都赏心悦目。
他剥好了,掰下一片橘瓣,又将上面的白丝给拽掉,然后递到我的嘴边。
我只好张嘴吃下去,还没开口又是一瓣递过来,我推开他的手清了清嗓子:“霍佳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哪些?”他又将橘子递到我的嘴边:“你今天一天都没吃水果了,要补充维生素c。”
我管它是维生素几,我现在心情乱糟糟的。
“当年不是你和霍佳串通好陷害桑旗的吗?”
“我从来也没说是啊!”他把剩下的橘瓣用橘子皮包起来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又开始削苹果。
我看着他的手指发愣:“那我问你,当年究竟是不是你和霍佳合伙陷害桑旗?”
“我跟桑旗的感情虽然不算太好,但是霍佳是外人,华生也是外人,桑旗却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你觉得我会怎么做?”
“难道你不是因为嫉妒而害他一无所有?”
“那我这样做,就能换来你对我的感情吗?”桑时西笑得很淡:“这种蠢事只有霍佳和盛嫣嫣这种女人爱做,我不做的。”
他把苹果削好,又在托盘里切成一片一片的,用水果叉叉着递给我。
我接过来很木然地一片一片往嘴里塞。
“你可以不信。”桑时西用热毛巾擦手,然后递给身边的保镖对他说:“你先出去。”
保镖出去了,关上门,房间里静的只有我嘎吱嘎吱嚼苹果的声音。
我明明是很严肃的跟他谈话的,怎么变成我补充维生素的时刻了。
我吃完了盯着桑时西的眼睛,想从他的眼睛里面看出谎言来,但是我什么都看不出来。
而且我的第六感告诉我,桑时西说的是真的。
我一直都错怪他了?像他这样骄傲的人连这种陷害的事情都不屑于做,他和桑旗不同,但是也有某处相同,就是君子有可为有可不为。
当然我没说桑时西是君子,难道我恨了两三年的人就白恨了?
我咬牙切齿地看着他:“真的不是你?”
“我又没有让你相信,你可以继续恨我。”
“如果不是霍佳的话,那你就打算让我恨你一辈子?”
“不恨了又怎样,你会爱上我吗?”他的声音里忽然有某些凄楚的成分,虽然并不明显但是我感觉到了。
我的心忽然颤了一下,莫名其妙的就有些难过。
这大概是我第一次因为我不爱桑时西而感到难过吧!
幸好这件事情是桑时西醒了之后我才知道的,如果在他醒之前那我就更愧疚了。
其实我从来都不知道桑时西这么爱我,我一直觉得他是一个占有欲很强的人,因为一直得不到所以才对我念念不忘。
他看着我微笑:“所以说桑旗能为你做的,我也能。我除了大他三岁不觉得我有哪里比不上他?为什么你爱他却不爱我?难道先入为主这么重要吗?早知道我就早一点出现在你的面前。”
这段不像是表白的表白让我的内心山呼海啸,我不是激动也不是感动,我只是无奈。
因为我知道我这辈子是不可能爱上桑时西的,也不可能不爱桑旗的。
如果爱早就爱了,不会等到这一刻。
但是我却有些难过,因为桑时西没我以前想的那么坏,虽然他不算好,但是至少他不是一个十个不是个大坏蛋。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讷讷地看着他:“如果刚才你没和霍佳玩双簧的话,那我就跟你说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不用说,说明你还是不相信我,我也没有让你相信啊,我不介意我在你的心中是一个什么样的形象。”
他耸耸肩:“我不在乎。”
我看着他顿时没了脾气,桑时西是一个奇怪的人,任何人都希望自己在他爱的人的眼睛里是一个伟岸的形象,可桑时西却无所谓,哪怕我这几年把他想象成见利忘义机关算尽连亲弟弟都坑的大混蛋,每天看到他都恨不得狠狠踹他一脚,但是他都是无所谓的。
我啃着指甲,他拉住我的手腕把我的手从嘴里解救出来,然后看看我的手指头:“涂指甲油了没有?”
“没有。”
“涂指甲油的时候不可以啃指甲。”
“你别对我那么好,你对我再好我都不会喜欢你的。”
“我不介意呀!”他微笑着:“只要你能在我的身边就好了,至少你现在没以前那么讨厌我了是不是?”
他哪来的自信,但是估计我连呆在他的身边这个愿望也不能帮他达成。
他还不知道我和桑旗结婚了,并且白糖都不在桑家了,我知道我不该瞒着他,也不该骗他,但是现在在这一刻我怎么能说得出口?
我把苹果吃完了就开始咬水果叉,桑时西忽然说:“很想白糖了,我们回锦城吧!”
我立刻诧异地抬头看他:“你的复健不是还没结束吗,刚刚才开始。”
“我的检查单已经出来了,骨头没长歪,复健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可以回到锦城慢慢来。”
本来我是很期待回到锦城的,但是真的说要马上回去了,心里却有些惶恐。
因为回去之后桑时西所要面对的锦城的一切,我不知道他能不能受得住。
大禹现在的集团主席是桑旗,而他的儿子现在也是桑旗的儿子。
两个月,桑时西躺在床上两个月就已经变天了。
我觉得我要事先给他打一个预防针,我把水果叉咬得门牙都痛:“刚才我听到霍佳跟你说了,桑旗现在拥有大禹60%的股份,并且他已经是大禹集团的主席了。”
“我知道。”桑时西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我醒过来之后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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