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之后我们继续行程,我选择的那条路到后期特别的不好走,路面有些坑洼,即便桑旗的车配置顶级,但是也难免有些颠簸。
桑旗回头看了我一眼,眼中有淡淡的担忧。
“你看你选择私奔的这个时期好像并不太适合你的身体。”
“不要紧,把孩子生在路上我还顺便给他起个名字叫路生。”
“如果你是在车里生的不如叫车生。”
“如果是在水边生的干脆叫水生。”我也跟着胡说八道,然后我们两个人哈哈大笑,像两个没心没肺的孩子,明知道前路茫茫却在这里傻笑。
我是在下午时分接到桑时西的电话,我的手机没关机,因为有些事情我要跟他交代。
“夏至,你在哪里?”桑时西一定接到了消息,桑家人肯定发现了我从他们家消失了。
我看看窗外,刚好我们的车经过一片芦苇荡,红色的夕阳染红了白色的芦苇,有一种凄迷美丽却望不到前路的壮观。
我老实回答他:“我也不知道现在在哪里。”
“我不关心你现在在哪里,你马上给我滚回来!”
“按照我现在的身体状况,我滚回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夏至!”桑时西的声音终于能很清晰的辨认出他在发怒:“你不要再发疯了!你马上给我滚回来!”
我不但在发疯我还在发烧,从昨天到现在自从我向桑旗提出要私奔以来,我整个人都处于特别亢奋的状态。
但是这种状态令我很雀跃,我这个人一旦决定了一件事情定会勇往直前,除非被撞得头破血流,不然的话我绝对不回头。
我靠在副驾驶的椅背上,对桑时西郑地的说。
一直以来我都跟他插科打诨,永远都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但是我今天很严肃很正经地告诉他:“你想要孩子,我想要自由。我生下孩子就给你邮过去,但是你要放我自由,就这样。”
“夏至!”桑时西在电话那端咬牙切齿地喊我的名字:“你是不是和桑旗在一起?”
“是!”我也不怕老实告诉他。
“那又怎样?你以为桑旗会为了你抛弃一切?”
“现在再挑拨离间是不是晚了点?”我笑嘻嘻地提醒他:“挂了,我累了。”
“夏至,你别告诉我你真的那么爱桑旗!”
“是啊,我爱他,我爱桑旗,我爱他可以做出任何疯狂的事情,后悔是我老了以后再做的事,现在不会!”
我挂了电话正要把手机揣进衣兜里,桑旗忽然吱呀一声将车在路边停下来,他转头看着我,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
“你是认真的?”从早上到现在他已经问这句话好几遍了。
“比珍珠还要真。”我还是那么回答他。
他忽然解开自己身上的安全带向我靠过来,一只手勾住了我的脖子,他的鼻音浓重声音低哑,粗粝的在我的心头滑过。
“夏至你可知道,饭可以乱吃但是话不可以乱说?”
“谁告诉你饭可以乱吃?”我看着他的眼睛笑。
“你如果再说一遍的话我就会当真。”
“当真又怎样?我记得我已经说过好几次了,得不到回应的话我不会再多说一遍。”
“我都跟你出来私奔了,还没有得到回应?”
“你有手有脚有脑,如果你不想的话我拿刀逼着你也没用。”
“我没说是你逼着我,也许我也发烧了吧!”他放在我后颈处的手加重了些许力气,将我的脸拉到他的脸前。
离他太近了反而看不懂他眼中的内容,他的大拇指无意识地在摩挲着我的脸颊。
他的声音低沉,仿佛是在叹息:“或许我是疯了才会陪着你发疯。”
“你如果后悔了现在就能滚回去。”
“后悔是个什么东西?”他的眼睛发亮,亮的仿佛在他的眼睛深处藏了一把钩子,随时随地都能把我的心脏从我的胸膛里勾出来。
“刚才你对桑时西说的话再说一遍。”
“你想要孩子我想要自由…”
“不是这一句。”
“你现在挑拨离间已经晚了…”
他盯着我:“夏至!”他冷飕飕地唤我的名字。
我看着他笑了,我从他的手掌中挣脱禁锢,把目光投向窗外,看向那一望无际的芦苇荡。
我向来可以正视自己的内心,只要是真心话说一万遍我也无所谓。
红色的夕阳照在我的脸上,我从倒后镜看到我的脸,美丽万分。
我轻轻地吐出那句话:“我爱桑旗,爱到可以为他做任何事。”
他半天都没有说话,车厢里面安静的连他的呼吸都听不到。
我正要转过脸去求证一下他是否死了,他忽然从后面抱住了我,把脸藏在我的后颈脖里,下巴戳着我的颈窝,很有些痛感。
他的气息湿润的拍在我的脸颊上:“夏至,我们永远待在一起,就这样…”
桑旗居然跟我提永远。
永远这个词未免过于神圣,对于像我们这样私奔出来各自都有婚姻的狗男女来说,是不是略微沉重了一些?
我想回头,但是他却说:“别动…”
然后我们就以这个姿势在车里坐了好久,直到天边红色的太阳忽的一下就跳下了地平线,黑暗将我们包围住。
美轮美奂的芦苇荡变成大片黑色的影子,我的肚子饿得扁扁的,发出雷鸣般的叫唤声才把桑旗给唤醒。
他松开我:“你饿了?”
“嗯。饿死我了。”我的内心经历过如此惊涛骇浪般的浩劫,岂止是饿,饥饿简直是在我的胃里碾压,我都前心贴后心了。
他发动汽车开出了这片芦苇荡,我们找到了一个民宿,现在不是旅游高峰期,所以游客很少。
老板娘是一个胖胖的大妈,长得很慈祥,看到我挺着肚子从车里下来,赶紧过来扶我:“这么大的肚子还出来玩?”
桑旗订了一个房间,明明有很多房间他却只定一个,然后他点了菜让老板娘送到房间里去。
我和桑旗的电话都放在房间的桌上,此起彼伏的不停地响着。
桑时西一会打我的一会又打他。的但是我们两个都没接。
我能够想象出桑时西的面瘫脸阴云密布的样子,想起来就好笑。
胖大妈把饭菜送进来,她对我们的身份很好奇,而且非常想跟我们攀谈。
桑旗给了她小费才把她给撵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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