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提着鱼一起去的。
“你俩怎么一起回来了?”陈长安问。
“啊,在楼下正好遇上了。爸,看见有人卖鱼挺新鲜的,今晚就做鱼吃吧,我特地买了条大的。”
炖一下,里面放点土豆豆腐,再泡一把干豆角,不管鱼还是菜都很好吃。
转天,陈凡依旧跟平时上班同一个时间出门,只不过他没去上班,而是在外面转了一圈,等学校上课后去了崔晨的学校。
找到校长,得知校长跟崔晨的班主任果然都被举报了。
“校长,还有这位老师,都是为了我家晨晨的事儿……”
“不用那么说,我们又不是胡乱开除学生的,都是有证据的,让他们调查去,我们不怕调查!”
但陈凡依旧感觉很是抱歉。
出了学校,他犹豫了会儿,还是骑着自行车去了陈家以前的老房子,在老房子里看到了正在晾晒衣服的白芸。
“你怎么来了?你怎么没去上班?”白芸语气不是很好,频繁的眨着眼睛还有些心虚。
虽然语气不好,但听到后面那句话,陈凡就猜到举报信可能还真不是白芸写的。
那到底是谁,真是陈庸?
陈凡决定实话实说。
“我、崔晨和陈敏杰学校的校长还有他们的老师都被举报了,自来水厂就把我开除了。”
“怎么可能!”白芸说话的声音比较大,脸色也比较慌乱,把手上的那件湿衣服扔在盆里就往屋跑。
陈凡跟上,只见她拉开抽屉翻找,大概没找到,又去翻找另外一个,把所有抽屉都找遍了,才颓然坐在床上。
“怎么会没了呢?”
“妈,什么没了?”
“没、没什么!”白芸支支吾吾。
陈凡往前走了一步,“妈,就算你不告诉我,我也会想办法去查的。”
白芸又躲躲闪闪的看了他几眼,这才用手撑着头,把事情说了出来。
“凡凡,妈对不起你。妈那天领着小杰从学校回来是挺生气的,也、也写了举报信。
但是睡了一觉起来就后悔了,觉得不至于举报,要是你们有点啥事,我心里也难受,就把信放抽屉里了,结果怎么都找不着了。
凡凡,真不是我举报的你,我敢发誓!”
白芸没想到事情会弄成这样,她是写了真的没举报啊,陈凡会不会不信她?
明明之前气他气得要死,这会儿脑子里又想起他小时候,不管多苦多累都不会说出来,只闷头干活的样子。
“娘我相信你,只不过你知道信到底是谁拿走寄的吗,有谁来过你这里?”
“没谁啊,也就街坊四邻,不过我都陪着,没见他们随便翻过东西,他们拿那个也没用啊!除了他们就是你大哥。”白芸话音一顿,那死孩子,该不会是他吧!
陈凡知道陈庸的住处,又去找他了,正好在屋里堵住他。
“你怎么来了?”见是陈凡,他吊儿郎当的问。
“是不是你寄了妈写的举报信?”
陈庸做了就不怕说,再说他向来讨厌陈凡,更不屑于在他面前说谎。
“是我又怎么样?妈那个老东西太没用了,举报信都写了却不敢寄,我就帮帮她呗。”
陈凡攥紧拳头,一拳就打到他的脸上。
陈庸骂了句脏话,两人打成一团。
陈凡从小是个好孩子,知道自己是捡来的,就从来不在家里争过抢过什么,可陈庸就是认为他争了、抢了。
但陈凡的优点就是做什么都有韧劲,陈庸却贪生怕死,所以最后反倒是他把陈庸揍趴下了。
被揍趴下的陈庸嘿嘿笑着,“打我又没什么用,你已经没工作了,看你以后要怎么样!”
没工作就代表要靠他对象养着、吃软饭。
就算两人感情好,时间久了就不怕没有矛盾,他要让陈凡也离婚!
“这你就错了,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丢了工作就再也找不到吗?一个临时工的工作罢了,我还不稀罕。
陈庸,我从来都没想过抢你的东西,爸妈的钱我也没想过要,一直都是你疑神疑鬼。
我告诉你,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会遭报应的。”
“屁!烂好人才越过越差!我要看着你变得比我还没用,信不信你找到什么工作,我就继续举报你!”他才不信陈凡说的话。
那些可都是钱啊,谁会不喜欢钱!
陈凡觉得陈庸也挺可怜的,眼界狭小的只有他自己,连儿子恐怕也不过是他利用的工具。
知道是陈庸做的以后,陈凡把这件事告诉了林向北。
只要不是白芸做的,他就没那么伤心了。
“还真是那个王八蛋,举报信有什么用,他以为现在是以前吗,凭着举报信就能把人定罪?
你虽然没什么,但学校老师那边却是有些过意不去,等别人调查又太慢,万一有变数呢?咱们还是自己想办法。”
而林向北已经有办法了,这种事她熟啊!
这天,一个笔名为秦桑的人的文章刊登在了省报上。
秦桑是林向北写文章引导舆论用的马甲,之前都是在县报刊登,上省报倒是第一次。
她以一个新闻调查者的口吻,写了自己在朋友家的孩子那里听说的事情。
其实也就是崔晨和陈敏杰一来一往的几次交锋,为了保护隐私,都用了化名小明和小强。
事无巨细,每件事都照实写的,没掺半点水分,包括是崔晨先打了人这件事。
据笔者所知,目前小明的父亲被举报丢了工作,老师和校长也在被审查中。
难道一封举报信就有颠倒黑白的能力了吗?
文章刊登以后,引起不少人的讨论,还有人给报社寄信,询问两位老师的处理结果。
“小明先出手打人是不对,他也道歉了啊,而且也是因为小强先骂人的!”
“小强那么小的孩子,就被教成这样,到底是哪个家长教的!欺负过那么多同学,还损坏学校财物,早就该开除了!”
“我要是有小强这样的孩子,非得大巴掌扇的他满地打滚!”
……
不知道是不是关注的人太多,引起的舆论太大,两位老师的调查很快结束了,并没有出事,继续在工作岗位上发光发热。
而把陈敏杰教坏的陈庸却被大家骂了个狗血淋头。
只不过这时候有什么消息,传播范围也不广,哪怕有人扒出来了陈敏杰和陈庸,也只会在小范围内传播。
毕竟省城那么大呢,又不是红高粱生产队那样的小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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