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向北觉得崔晨一直都是个有主见的孩子，尤其跟陈长安生活在一起一个暑假，估计除了学问，也没少跟他学别的东西。
陈长安以前就在大学里当老师，听说搞过科研，还天南地北的跑过参与些项目，他的见识林向北都比不了。
于是就问崔晨，“你想念几年级？”
崔晨道，“还是四年级吧，我还能再听一遍。”
爷爷说了，不要因为他今天测验考的好就骄傲，他只是听了他讲的，其他老师的课也有可取之处。
虽然他很想跳级，但步子也不要迈的太大，跟盖房子一样，基础不牢固，以后很容易坍塌。
“那就四年级吧！也不用对他太特殊的照顾，我们家小晨自理能力很不错的，对不对小晨？”
崔晨觉得林向北说话有些幼稚，像哄孩子一样，大概把他当成弟弟哄了。
“对。”
老师道，“好吧，那就四年级，我们四年级有两个班，目前一班三十九个孩子，二班四十个孩子，就去一班吧。”
交了钱，办好手续就可以走了，后天才是真正的新生开学时间，要打扫卫生、领书本，也就是说崔晨还得再来一趟。
但林向北后天也要正式上课了。
“妈妈，爷爷说后天他会来接送我上下学。”
“好，到时候那就麻烦爷爷了。”
说完，崔晨在林向北没注意的时候叹了口气，其实他自己上下学也是可以的，在生产队就是这个样子。
可爷爷说这边人多车多，接送他才放心，而且还能顺路买菜。
行吧，如果爷爷这样会比较安心，那就这样吧。
因为学校距离S大比较近，求证过崔晨的意见后，他还是愿意跟爷爷住在一起，就继续住在陈长安这里。
临上学前一天的晚上，吃完晚饭林向北想带两个孩子出去溜溜，崔希正在玩一个木头做的新玩具，不想去，她就只带了崔晨下去。
林向北是个后妈，后妈这个词不太准确，应该说是养母。
她自己也没有过孩子，对于怎么养小孩很是模糊。
崔希还好，等长大后三四岁的记忆应该越来越模糊，现在只知道玩，崔晨却会保留着那份痛苦的回忆。
学校里晚上人很多，要开学了，很是热闹。
走了一会儿。
“小晨，妈妈觉得妈妈有些对不起你，这段时间都没空好好陪你，反而还要你懂事的帮忙陪爷爷。
妈妈第一次给人当妈，你也有自己的主观意见，有什么问题随时都能跟我说好不好，要不然你有什么想不通的和困难，不说的话，爸爸妈妈可能发现不了。”
崔晨还是觉得这个语气有些像哄小孩子。
“我没觉得你和爸爸对我哪里不好，是我自己选择要跟爷爷住的。妈，你该不会因为这个就觉得对不起我吧？
其实完全没必要，跟着爷爷我可以继续给自己补课念书，爷爷去过很多地方，讲的东西也很有趣。”
林向北：“……”
所以是她和陈凡不有趣喽？
居然遭到了嫌弃！
但她不得不承认自己不如陈长安博学，哪怕拿出上辈子知道的那些新奇的东西讲给崔晨听，可她只知道表面的东西。
比如三峡大坝，她只知道有那么个大坝，也去旅过游，就是不知道怎么建的，根本讲不到崔晨喜欢的那个点上。
追星、追奥运比赛她也熟，可人家现在追的不是内地的星，更没有那种已经畸形的热情。
说奥运比赛，唔，电视上都没转播过这玩意吧。
林向北遗憾的发现，虽然她用绣花厂和酱菜厂让红高粱生产队的日子越过越好，实际上她还很贫瘠，所以才要继续上大学充实自己。
既然崔晨没有以为让他一直住在爷爷家是抛弃他的想法，甚至还乐得自在开心，林向北就随他。
到了开学这天，林向北没办法带着崔希去学校，崔晨也要上学，家里只剩下陈长安一个人，干脆让陈凡顺路把他送去陈长安那里。
陈长安呢，一大早给孙子买早饭，吃完早饭，带着小孙子一起送大孙子去上学，接着回家照顾小孙子。
中午买菜顺路接送孩子，再照顾小孙子，再接大孙子放学。
白芸搬去外头住了，陈长安却忙忙碌碌的，生活过的很是充实，一点都感觉不到寂寞。
这天送崔晨上学时，看着他进了学校，这才拉着崔希往回走，却看到白芸也拉着陈敏杰来上学了。
陈敏杰背着个蓝色的小书包，走路高兴的一蹦蹦的，衣服的两个兜兜里塞的鼓鼓囊囊。
吧嗒一声，一块糖从口袋里掉出来，他停下弯腰去捡，白芸就站在不远处笑着等他，捡起来后，陈敏杰又把糖放在口袋里，小跑过去拉住白芸的手。
看起来这对祖孙氛围也挺不错。
但陈长安的脸色不太好了。
这孩子也在这个学校上学？
白芸看起来跟以前比没有多少憔悴，或许有亲孙子养在身边，就是她现在的支柱。
两人都站住，互相看着对方，脸上没什么笑容，但也都在打量对方，暗暗较着劲。
陈敏杰看看白芸，又看看陈长安，犹豫了下。
“爷爷！”
“别叫我爷爷，你爸爸根本不认我，你也不用认我。”
“陈长安你恶声恶气的干什么，孩子叫你爷爷，你不答应就算了，再吓着他！”白芸不答应，轻声哄着陈敏杰。
陈长安看着陈敏杰明显新买的衣服，还是那种百货大楼卖的成衣，还有吃的胖嘟嘟的脸蛋，没说什么。
崔希也看了看白芸，小声喊了句“奶奶”。
“叫什么奶奶，你喊错了，我可不是你奶奶，我有亲孙子呢！”
因着刚刚陈长安的话，白芸也说了气话。
他凶陈敏杰，她就凶崔希，都一样，总不能让小杰白白受气。
“你真是不可理喻！小希，她不爱听你叫她奶奶以后咱就不叫了。”
白芸也道，“小杰，他不爱听你叫爷爷咱也不叫了！”
两人惹的互相厌恶，都撇过头不想再看对方的脸，错开身子走了。
等陈长安走远了，白芸又教育了陈敏杰一番，等陈长安的人影子没了，才放他进学校。
“这老东西至于脾气那么大吗，那可是咱亲孙子！”白芸越想心里头越生气。
原本她没那么在意是不是亲的，可就凭着陈长安的态度，她也气的钻了牛角尖，非要跟他对着干，不得不在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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