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棒槌看着比往常更加精神和漂亮的前妻。
离婚后，她不用再忙一大家子的饭菜、围着锅台赚，更不用再憋屈的生活在老刘家。
蔡花就跟飞出笼子的鸟一样，笼子再也困不住她了，刘棒槌自己也抓不住了，越飞越高、越过越好。
唉，以前他碍于面子，总觉得女人没用，也许也是因为心里头知道蔡花是个能干的人，怕被比下去吧。
“我想开刀，但手术费很多，他们几个都说没钱，我也不放心把自个儿的钱给他们，你能帮我拿来吗？”
呦呵，刘棒槌怎么转性了？以前他可不会那么对她说话。
最后一句还询问句的，不是让她必须拿来。
“我要是不拿呢。”
“你不拿就不拿呗，我这样，还能逼着你不成？”
蔡大娘看着他，“你说你以前要是说话也那么好听多好，谁不愿意好好过日子呀。看你怪可怜的样，行吧，我给你拿。”
不过她估摸着这老东西手里的钱应该也被掏走不少，剩下的不可能够手术费。
听完他藏钱的地方以后。
“知道了，走了！”
“等会儿，你那么着急走干嘛？”
“你不着急手术吗？钱到位了，手术也能尽快做呀！”
刘棒槌其实想跟她多说几句话的，但唉，算了。
哪怕他不想听，也还是能听到一些关于她的事情，毕竟都是同一个生产队。
什么，蔡花又去县城开会了；蔡花都会看书写字了……
人家越飞越高，离他越来越远，说话可能都说不到一块去了。
蔡大娘出了病房后就被几个儿子、儿媳妇围住。
“娘，爹跟你说钱在哪儿了吗？要不我们帮爹去拿吧！”
“娘，大夫说要开刀手术费得要七百块钱呢，我们就是挨家挨户的磕头，也借不来那么多呀！”
……
“行了行了，烦不烦啊你们，就不会一个一个说？别问我钱，我就不信我在里头说话的时候，你们没偷听。”
几人面面相觑。
他们是偷听来着，可是听不到呀，他们说话太小声了。
“那些是你们爹的钱，谁拿都一样，不过那也是他的救命钱，你们要是这都敢动，老大老二老三，你们就可以滚的远远的了，你们根本不是人！
七百块是吧，我告诉你们，我一分都不会出，我跟他又没关系了，他是死是活碍着我啥事？
你们要是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就别去借钱，最好你们的儿子也有样学样，等你们老了得病了，也这样做！我告诉你们，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蔡大娘懒得理他们，直接走了，没多大会儿，又折返回来，把取到的钱全都交给了医院。
分家的时候，刘棒槌还有一百一十多块钱呢，现在只剩下五十多了，手术费还差不少。
然后连几个儿子儿媳妇的面也没见就走了。
剩下三对夫妻傻眼。
“娘还真能这样，她就不怕别人说她吗？”
“你还不知道吗，娘怎么可能会怕被说。”婚都能离，更别说这几句背后的说道。
“那咱们怎么办，还真去借钱啊。”
娘不怕被人说道，他们还是有些怕的，尤其她最后说的那几句话，都要留下阴影了。
刘老大红着眼睛道，“我不管你们，我这就回去借钱，就算磕头，我也要借到钱把爹治好！”
田雨赶紧拉住他，“你傻啊你，借了钱咱不得还啊，咱怎么还？把你卖了都还不起！就应该听我的，早早的把咱们弄进酱菜厂，要不然这时候咱们都有钱了，怎么可能没办法给爹治病，说起来还是怪娘！”
她这番脑回路清奇的推卸责任的理由得到了好几人的认同。
“田雨里头躺着的是我爹！我不去借钱难道要看着爹死吗？还有你们，我知道我这个当大哥的没本事又窝囊，你们看不起我，你们也有自个儿的小心思。
你们怎么样我管不了，我就是要去借，田雨你再敢说三道四咱俩就离婚！
至于还钱，一年还不上就两年，我拿一辈子还钱总能还得上！”
刘老大难得硬了骨气，甩开田雨的手。
田雨又追上去，“不行、不能借啊！你两个弟弟都不管，咱俩管什么，你傻啊！”
啪的一声。
田雨挨了嘴巴子，这一嘴巴子挨得真结实，直接把她抽的摔倒在地上。
“离婚，等我借完钱立马就离婚！”
说完，刘老大大步的走了。
田雨坐在地上呆愣了一会儿，半张脸都疼的不会动了，才哇的哭起来。
“刘老大你敢打我！”
别的她不敢说，什么离就离，她还真不敢离婚。
老二老三两家子看了会儿，根本没人上去劝。
哭够了，田雨才爬起来擦干眼泪，赶紧也往家跑。
到了生产队，却发现只有儿子和女儿在家，刘群腿不能动，就成了个大爷。
刘棒槌也出了事，家里没人，他就把妹妹使唤的团团转。
“娘！”
刘群喊了一声，可是田雨神情恍惚根本没理他，又跑出去，在生产队找了会儿，总算找到刘老大，他正在跟人低声下气的借钱。
“孩子他爹！你别跟我离婚，我错了，我跟你一块给爹借钱！”
她就靠着刘老大呢，他要是不要她，还能从那儿往娘家拿钱，自己的两个哥哥日子该怎么过？
自己是女儿，不能给老刘家传宗接代，能做的事只有这些了。
“你滚，你说什么我都要离！”
他正借钱呢，田雨倒什么乱。
其实刘老大刚才回过家了，发现家里放钱的地方一毛钱都没有，比他的脸还干净。
就连爹刚给的、她说要给儿子买肉补身体的钱也没了。
有翻找了下被田雨收起来的其他在家里算是值钱些的东西，也没了，甚至连什么时候没的他都不知道。
刘老大以前只是粗神经、不愿意多想，现在一想就猜到她肯定把好东西和钱都拿去娘家了。
他后悔没听娘的话，娘才是对的那个。
田雨根本不是他娶的媳妇，而是只老鼠，就知道往娘家搬东西，害的两个孩子吃啥喝啥？她太狠了！
这样的日子还怎么过？必须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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