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醉酒后醒来的顾汉书头还有点晕，就被这句话给炸清醒了。
“我打算跟你一起去啊！怎么了有什么不行的吗？”
虽说第一届高考很特殊，有不少年纪大甚至生了孩子的，可肯定也有不少水灵灵的小姑娘，或者跟顾汉书年纪合适却没结婚的。
就算那些人长得丑了点，可已经考上了，有个不错的未来，林向南着实不放心，万一顾汉书下得去嘴怎么办。
顾汉书要被她这句话弄疯了。
他是要回家去跟青梅竹马在一起的呀，反正他跟林向南也没有孩子，过半年一年的，直接来个没感情了，离婚就完事了。
她还要去住在他们学校附近、去见他父母，这怎么行？
他父母工作其实并不体面的事不是也瞒不住了？
“当然不行！我的意思是你那样会影响我的，再说在省城租房子多浪费钱。”
“我有钱啊，卖饭的时候虽然赔了些，但总的来说还是赚了不少，够我用的，大不了我继续摆摊嘛。”
大城市有钱人更多，做生意应该更赚钱吧！
林向南又起了心思。
不行！打住！
“那你到底是摆摊还是复习考大学？一心二用的，最后什么都干不好，你难道还想考第三次、第四次，一次一次的，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见林向南听进去了，顾汉书接着道，“再说，你在那里租房，我也会总想着你，没办法好好上课，心思都跑到你身上去了。
我答应你写信还不成嘛，你就在生产队复习，回头考上大学、考的比我还好，再带回去给我爸妈看，他们肯定会说，我家儿子哪儿找的那么好的媳妇，肯定得把你供着！”
后面这句话说到林向南心坎儿里去了，她很担心顾汉书的父母嫌弃她的农村户口。
“要不然我再想想，反正还有一个月呢。”
接下来的几天，顾汉书也不敢多劝，就怕把人说着急了，但保证没少做，费了好大的力气，终于让林向南打消一起去省城的念头。
林向北跟这些终于圆梦大学的人一样，也对大学生活充满期待。
哪怕明知道学校住宿、食堂各种条件都远低于上辈子，可他们是恢复高考的第一届大学生，迎接的是新思想、新思潮，同样也有摸着石头过河的社会环境。
再过两年就会进入八十年代，更是飞速发展、巨变的开始，林向北很高兴自己就是其中的一员，甚至也亲身让红高粱生产大队改变着。
不过这种高兴在繁忙的工作下不是太明显了。
虽然去年就已经逐渐把大部分工作交给孙红和白桃，她知道可以信任她们，只是还总是不放心，就跟呵护着养大的孩子终于离开自己远行一样。
只不过“孩子”还在那里，远行的是她自己。
林向北已经买了火车票，是二十二号的，距离离开还有三天。
随着日子一天天临近，陈凡明显有些焦躁不安，失了平时的镇定。
“向北，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咱们能不能去领证啊，我想跟你结婚。”
啊？
这可真是惊了林向北一跳。
接着想起来之前他是说过，如果她考上大学，就跟她结婚把人拴住来着，免得她被学校里的男孩子们惦记。
“没发烧呀，我还有三天就要走了，这时候结婚？”
跟陈凡结婚，她倒是不排斥，还没结婚除了住两个屋子，没有那啥生活以外，也没什么区别。
只是什么都没准备呀。
陈凡早已满脸通红，耳朵里要冒烟似的。
依然坚定的道，“我的意思是咱们先领证、不办婚礼，我知道这样委屈了你，但是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咱们可以等你毕业后再补办婚礼。我就是、就是……”
他眼睛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看林向北。
担心她拒绝，担心她觉得这个要求孟浪，委屈了她。
“唉，要不你就当我没说吧。”
实际上陈凡也没想好，只是一时冲动，确实太委屈她了。
陈长安和白芸不在屋里，领着俩孩子出门散步消食去了。
林向北往前走了几步，她的鞋尖直到跟陈凡的鞋尖几乎碰在一起，踮起脚尖，胳膊抬起来，绕过他的脖子，在后背十指交叉。
“你……”
忽然这样近和亲密的距离，让陈凡心脏扑通乱跳，失去了秩序。
“我怎么了？你都跟我提结婚了，还不许我离你近点？知道了，你是怕我玷污了你的清白是不是。那好吧，我松开、离远点。”语气充满失望。
陈凡连忙道，“别！”
林向北其实根本没有退开的意思，“别什么，我听不懂，到底远点还是近点，说呀！你不说清楚，别人怎么知道你的意思？”
虽然入了春，可依旧料峭春寒，窗外风呼呼的，陈凡以为他只能听见心脏的砰砰跳声，林向北的声音像是魔咒，还是钻进了耳朵里。
“我，想要近点。”他喜欢这样。
林向北笑，这个人啊，总是闷头干不说话，老实是老实，但很没有情趣。
刚才说出那些话，恐怕都在心里犹豫半个月甚至更久了。
“那，你到底想不想跟我领证？”
“想。”
想就得了。
“行啊，我答应了，今天有些晚了，咱们明天就去领证！领了证就是法律上的夫妻，不仅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我去上学后，不许招惹别的小姑娘。”
陈凡被那句我是你的给搞的浑身燥热，他喜欢这句话。
“可是委屈你了。”他应该早点提的，可是又怕忍不住，两人之间发生什么事，影响她学习。
“我又不觉得委屈不就行了吗？再说我也觉得这个主意好，你可是现成的大学学历呢，陈叔叔也那么厉害，长得也好看，没人动心思才是怪事，我也得把人拴住了才行。还得让叔叔阿姨帮我看住了你。”
“不用他们看，别人我看都不会看一眼。”
“这么听话呀，陈凡同志你知道吗，你这样太像小奶狗了。”
小奶狗？
陈凡听不懂，但是知道小奶狗什么样子。
肉乎乎、胖嘟嘟，整天就知道吃奶，很可爱没错，但跟他搭不上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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