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沈荷叶,白桃看的也眼睛都不眨。
之前林向北让纺织厂牵线,帮忙购置了一批真丝绣线和普通绣线。
这把团扇就是用真丝绣线绣的。
扇布本就是半透明,真丝绣线不像普通绣线,做的再怎么好也觉得有点粗糙,要是哪里不小心下针不够平顺,出来的就不平整。
林向北绣的团扇跟画儿一样,也是因为真丝绣线有光泽感。
哪怕用普通的线,绣出来应该也不错。
“小北姐,咱们过了年就绣这个吗?”
“对,开年就绣。这段时间我要再多画几个图样。”
扇子是天气热的时候才用,不过他们这个更倾向于做装饰品和礼品。
而且到时候会卖两种版本,真丝绣线和普通绣线的,因为图样的简易程度,定价也不同。
三个人正说这话,外面一阵喧闹。
“小北、向东他媳妇,快出来看看,你家向东抓到头野猪呢!”
啥,野猪?
三人连忙跑出去,只见林向东和陈凡肩膀上扛着根小臂粗的断木,木头上,一只早就死了的野猪两只前蹄和后踢都绑在上面吊着。
猪不是特别肥,但看起来也有二百来斤,黑乎乎的,猪毛又黑又粗,长得还丑。
眼睛中间、鼻子往上的位置被击打太多次,都有点塌陷,身上零零碎碎的也有些伤口。
再看几个人。
林榆树是看起来最好的,身上不脏也没伤口。
林淮树就不成了,走之前还好好的裤子,大腿那里破了个大三角口子,看起来是被树勾的。
被他娘瞪了一眼,根本没注意,还咧着嘴笑呵呵,口沫横飞连说带比划的,给村里人讲着他们这次的遭遇。
林向东手上有点破皮,身上也粘了草屑。
“陈凡哥你伤着没?”
他穿的棉袄颜色深,是林向北快入冬时新做的,在远处看起来没事,离近了才发现上面也蹭了好多脏东西。
没等陈凡说话,林向东已经放下野猪,拍拍他的肩膀。
不巧,拍到的正是扛棍子的地方,山路难行,猪又重,走回来里面已经磨破了皮。
那只是小伤,不算什么,还不如他挖水库的严重呢,但身子还是不由自主僵硬了下,才慢慢放松。
“向北,我收回之前的话,你找的对象挺有胆子的!一开始惊动野猪的是我家淮树,被野猪追的嗷嗷直叫。想爬树来着,结果那根树杈子不稳当,踩上去断了,直接摔在地上。要不是陈凡拼命把野猪引过去,淮树最轻也得骨折。”
沈荷叶听了,抓着还叭叭叭说个没完的林淮树朝着后背就是几巴掌。
“哎呦娘、娘,我帅的可能了,大腿可能也蹭破了,可怜可怜你儿子吧,我知道错了,再打就傻了!”他随便抓了个人躲在那人身后。
“林淮树你给我过来,少装可怜。我还不知道你?哪回认错认的都可痛快,下回还犯!你是不是非得作个大祸才肯老实?”
“我那么机灵,运气又好怎么可能闯大祸,要倒霉也是别人倒霉。”
“你还说,从小到大给你擦了多少回屁股了,光是赔人家医药费就花了不少钱,我造了什么孽生出你这个不让人省心的!”
林淮树躲、沈荷叶就追。
等她累的跑不动,这才嘿嘿笑着凑到跟前,又是捏胳膊又是捶肩膀,保证下回绝对不再犯。
沈荷叶一把揪住他,照着屁股脱下鞋子就是两下,啪啪的,是真打啊!
“爸、小姑,救我,屁股要被我妈打烂了!”
挣扎的太厉害,打了两下就抓不住了,那欢实的样子,哪像是有事。
“求你小姑也没用,再不打你真要作大祸了你!”
林向北没有帮忙求情,她也觉得有些孩子太皮了,就得接受点毒打,一味宠着说不定就能宠出个混世魔王来。
生产队后面那座山上已经好多年没有野猪了。
估计是闹洪水,大伙儿把山上的草根树皮都挖的差不多,小动物们没得吃,比往年少了很多,野猪觅食走的太往外,就被这几个人给撞上。
这里是生产队。
要是抓两条鱼、弄个野兔子啥的,自己吃就自己吃了,没人计较,但野猪那么大的,这山也算是集体财产,肯定不能独吞。
“向东向北,这野猪你们打算怎么弄?”胡兴邦问。
林向东嘿嘿笑,哪怕是笑他看着也让人有些怕怕的。
“当然分给乡亲们啊,我们自个儿又吃不了。这些年我不怎么在家,多谢乡亲们照顾我妹妹,这野猪肉就当我谢谢大伙儿的!”
听了他的话,不少人都有些愧疚,因为林向北被林向西林向南欺负的时候,大多数人都冷眼旁观,当热闹看。
尤其今年,他们可是沾了林向北的不少光。
“向东你就放心吧,向北可是我们的小林厂长,我们还想靠着她多赚点钱,怎么可能对她不好?”
“是啊是啊,小林厂长,以后家里有啥事就喊我,像上房修瓦啊、修灶台啊什么的我都会!”
“说的好像就你会、我不会似的,小林厂长记得找我别找他,他修的不如我好!”
一片善意的笑声。
不久前分了四头猪,再分野猪肉都没那么新鲜了,甚至还纷纷都主动说给林向北家多一点,要是没有他们,还吃不到呢。
于是林向北直接分到了三斤,剩下的生产队的人再分。
陈凡和白桃也各自分到一块,分完乐颠颠拿回去给林向北。
“明天就是三十了,要不这野猪肉明天再炖,那些家猪吃不完,咱做点腊肉跟香肠吧!”
沈荷叶说行,她喜欢吃腊肉,不过不知道香肠怎么做。
今天天完了,猪肉又都冻着,所以等过了年再做。
反正明天就要吃,野猪肉干脆也不拿出去冻了,放在厨房里用水泡上。
陈凡拿了块毛巾弄湿,在他的房间里擦衣服上的脏东西,棉衣一般天气暖和才洗一次,冬天不容易干,总洗棉花也不暖和。
“陈凡哥,你到底受没受伤?”林向北钻进来。
“没事,就是衣服脏了,肩膀抗猪的时候摸破点皮,别的真的没了。”
建水库后,家里就买了点药膏,陈凡已经擦过了。
他把药膏递给林向北,“倒是淮树可能摔疼了,你拿去给他用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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