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长,听说每年的优秀生产队都能领一头肥猪,肥猪呢?”
“向北啊,你的奖状呢,能不能给我们看看!乖乖啊,这么多东西都是发的,还有块条绒布呢!”
……
两人刚进村就被人围了起来。
虽说胡兴邦昨天的意思是先瞒着,等今天奖状拿回家才安心。
但跟林向北说话的时候,绣花厂还有不少人,回家几口酒一喝,也忍不住说了。
两人一早刚走,全生产大队就知道了,根本瞒不住。
“都别闹都别闹,你们这么闹腾,还让我说啥说?咱们生产队确实得了优秀生产队,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这是大伙儿的功劳!
想看奖状的,回头我就贴在大队部,想看多久都行、只要别给我撕了!猪也有,等过几天临近年根底下,要杀的时候,我再去把猪拉回来,到时候一块分猪肉!”
李慧珍使劲拍了下巴掌,“那咱们生产队不就是有四头大肥猪分了?乖乖啊,今天能吃猪肉饺子了,我要吃纯肉的!”
大伙那么一算,可不是嘛,别看糟了水灾粮食短缺,可今年真是个肥年,真的能吃到满嘴流油那种!
不由得都期盼起过年来,简直是用手指头数日子。
林向北在人群边缘看到了陈凡。
“陈凡哥,你今天不是要去挖水库吗?”怎么没去。
“嗯,想休息一天。这是你发的东西吗,我帮你拿着。”
虽说林向北戴了棉手套,但一路上肯定也冻僵了。
趁着胡兴邦被人包围时,两人直接溜走。
等这些人反应过来,才跑到林向北家串门,夸她真有出息。
等到中午,家里的客人才都走了,该做午饭了。
“都这个点了,高洋肯定又不来了,咱俩炒个白菜,放把粉条,还吃饼子吧。”
最近高洋隔三差五就不来蹭饭,直接在知青点吃。
今天又不来,肯定是因为今天是白桃在知青点做饭。
因为烧的木头,就算火灭了,灶膛里的火星也有余温。
在灰里塞上两个红薯,吃完饭把红薯扒拉出来,正好烤的外皮焦焦的。
扒开外皮,里面的红薯肉又红又糯,甜丝丝。
林向北非常爱吃烤红薯,不过吃多了也吃不出好吃来,甚至已经要吃吐了。
可是没办法,今年红薯丰收,没有粮食,不少人家都是靠着红薯过日子,吃的脸色蜡黄。
他们家有高洋,还有陈凡的粮票接济,林向东偶尔也寄票,再加上林向北得奖给的奖励,日子在生产队已经差不多排得上头一号。
“明儿你去挖水库吗?家里粮食不多了,我想去供销社买点粮食。”
陈凡要是不去,就能帮她拎粮食,去的话,只能自己搬了。
“不去,水库上也要过年,最近活都在收尾。”
“那咱们一起去!也该提早准备点年货了。”
越临近过年,年货越贵,所以都是提早买。
反正天寒地冻,外面就是天然冰箱,就算有肉什么的,冻上也坏不了。
林向北把红薯皮扔掉,擦了擦嘴,那起笔在纸上写购物清单。
有县里发的那些票,可以多买点年货。
而且大哥一家都要来,尤其是两个没怎么见过面的侄子,零食什么的肯定要准备。
林向北写字的笔尖停顿了下,“陈凡哥,你是不是跟我们一块过年?”
他养父养母都在红光农场,知青点的知青不少都会回家过年,他应该……
“嗯。”
林向北笑问,“那你有没有要买的东西,咱们明天一起买了。对了,等到腊月二十,我们这边还有大集,一直到腊月二十九。不过那个大集只能以物换物,不能买东西。”
下午,林向北去绣花厂里看了看,刘小四来找她。
“厂长,有好几家工厂都说想要咱们的酱菜当过年福利发给员工,问能不能便宜点,我做主,给在平时的价格上又便宜一分钱,你看成吗?”
萝卜白菜下来后,酱菜厂又恢复了往日的红火,新推出的辣白菜酸辣开胃,不同于这边用白菜做一种叫冬菜的咸菜,很受喜欢。
刘小四也正式上岗,不仅负责来回运酱菜,还是推销员。
只是受限于运输工具的问题,还是没办法把酱菜送太远。
还得努力赚钱买卡车啊!
“总共有哪几个厂子?”
刘小四报了一遍。
“挺好的,好好干。别人家的厂子过年过节都发福利,咱们厂子今年刚起步,做不到小节气发,但春节这种大节日肯定也要发。
再给你个任务,去纺织厂,看看能不能谈点瑕疵布或者碎布头下来。如果谈下来了,过年多给你封十块钱红包!”
刘小四虽说不用每天都运酱菜,但天气冷,出去一趟也够受的。
为此,蔡大娘还从家里拿了个破棉被出来,给刘小四出门的时候披上,花花绿绿的虽说难看点,能暖和点是一点。
“真的?不就是瑕疵布吗,我保证谈下来!”
工厂还不足以买好布给大伙儿发,但瑕疵布实际上也不错,还是发得起的。
安排好厂里的事,叮嘱白桃和孙红看好,明天自己要去县里买东西,不一定能过来,林向北就走了。
因为买的东西多,两人早早就出门,早饭也没做。
“陈凡哥,咱们先去国营饭店吃碗馄饨,吃完再去买东西!”
他们是故意没做早饭的。
手里不缺票,林向北也不是特别抠的那种人。
只是这半年太忙了,忙的都没工夫吃吃喝喝享受生活,干脆去吃碗招牌馄饨犒劳一下自己。
钱赚来不花,那赚钱还有什么乐趣。
“好!”
他们这边冬天风大,基本天天都刮风,一张开嘴冷风就往肚子里灌,陈凡的回应声也不甚清晰,但林向北还是听到了。
“陈凡哥你冷不冷?”
“没事!”
她倒是还好,缩在陈凡背后,给挡去一部分风。
陈凡要顶着风骑自行车,肯定冷。
两人的脑袋光秃秃的露在外面,倒不是说真的光溜溜没头发,而是没帽子。
失策,林向北只织了围巾,忘记帽子了,她觉得自己的耳朵都要冻掉了。
陈凡的通红通红,耳垂还有点流血,都是挖水库冻的。
唉,林向北挺佩服的,如果是她,自己又不是没工资,干嘛去吃那份苦。
“你耳朵是不是都没直觉了?我帮你捂捂!”
她坐直身子,贴在陈凡后背上,双手捂住他的耳朵。
陈凡的耳朵早已冻的没了知觉,只觉得耳边冷飕飕的风一下子就没了,风声也听的不甚清晰,像隔了层薄膜。
“嘿嘿嘿,是不是觉得好多了?”
包括林向北的声音。
“嗯。”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真的,他真的觉得不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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